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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确实不认识天行,但是,这个名字是知道的,时常听儿子提起,说这个人是逍遥谷的传人,一直在帮着千灵调理身体。
其实千灵一直都想不通,明明在元朗和元西的口中,秦氏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可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变成了不讲道理的人,对她是那种怎么看怎么嫌弃。
她自问生活上各种关怀没少过,各种节日,都以元朗的名义给她送去礼物,就是得不到秦氏的一丝好感,难道就因为让她的儿子当了上门女婿?
或者是,再怎么明理的人到了婆婆这个身份,都会无意识的戴上滤镜,看自己的媳妇各种不顺眼,别人家的媳妇各种的好?
千灵总觉得自己既然是大明朝的公主,日常应该是宫斗之类的,可不曾想,到了今日,原来自己的剧本是要按宅斗来演啊,上辈子还真是没看过这种宫斗宅斗的东西,全凭着瓜噪的发小在自己的耳边提了些,可她一个现代人,怎么可能落败不是。
秦氏被千灵这么不痛不痒的回击了一句,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当然明白自家媳妇的言外之音,婆婆你管太宽了。
眼见秦氏气得身体微微颤抖,傅青鸾上前一步,双膝叩地,恭恭敬敬给千灵磕了一个头。
“呦,这可不敢当。”千灵冷笑了声,“你可是我家婆婆请来的贵客。”
“公主在上,奴家只是一介平民的身份,叩首礼应当的。”傅青鸾跪在地上,双眸低垂一点都不受千灵冷言冷语的影响,平静的犹如从未见识过千灵雷厉风行的手段。
“我带着青儿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她如今已经是自由之身,孤苦无依,我这个老太婆怜惜她……”
“收为义女了?”千灵打断她的话接了下去,“那就恭喜婆婆了。”
秦氏被她这么一打断,一口气提不上来,身子一颤,倒退了两步。
小雅眼疾手快赶紧上前扶住她,替她在背后轻轻拍了拍,低声道了一句夫人这是怎么了。
不用问,自然不是当义女的,主子这句话还真是接的好。
“我有女儿。”秦氏缓过气来,低声呵斥道:“不用认别人家的孩子。”
“哦,那是想要给元西当媳妇?”千灵故意装傻,一脸不解的神情,随即笑了起来,一副崇拜的表情,“婆婆,我没想到你这么开明啊,能接受她,甚好,甚好。”
当着小雅的面,秦氏也不好发作,什么叫给元西当媳妇,元西能娶一个成过亲被休的女人吗?
“小雅,你先下去,我有话要跟你主子说。”
小雅看了眼主子,微笑着福了福身子,婉约的说道:“奴婢是主子的心腹,还有什么事不能让奴婢听的吗?或者是夫人觉得接下来要说的属于家务事,那这位傅小姐也应该退下吧。”
不卑不亢,不愧是我风千灵训练出来的人。
千灵在心里小小的骄傲了一把。
“让你退下就退下。”秦氏不由得摆起了将军母亲的架子。
可是,小雅也不是几年前那个什么事都担惊受怕的胆小鬼了,微笑着又行了一礼,道:“夫人,你带着傅小姐来是什么意思?想要跟我家主子说一声,你把傅小姐带进了将军府,暂时住一阵子,我主子必定是不会说什么的,可你现在这样做,反倒让奴婢觉得,你带着这位傅小姐进府别有目的,夫人莫急,听奴婢把话说完。”
微笑着又行了一礼,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一些。
“既然夫人想要说家务事让奴婢你退下,奴婢是下人,自然会退下,但是,你留这位傅小姐在这里,恐怕要说的是让将军把这位孤苦无依的傅小姐给收了吧,好给将军生养后代,奴婢这可就不能退下了。”
“你倒是看得清楚。”秦氏冷冷瞥她一眼,既然被看穿了,自然也不遮遮掩掩了,“这一路从临安而来,我对青儿的一切都了解了,她也是命苦之人,原本就钟情我儿,被人算计才嫁入罗家,这些年来,也只是被算计的那次与罗家大公子有过肌肤之亲……”
“等一下。”千灵摆手制止小雅帮她发声,轻笑了一声问道:“婆婆,你这次倒是爽快了些,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你的目的,我还是挺高兴的,毕竟这几年来,你我之间的疙瘩是越来越大,我倒是生怕你暗中给你儿子下个什么药,把这位傅小姐送上他的床去。”
“我岂是那种卑劣的小人。”秦氏不禁气恼,狠狠甩了袖子。
“这话当着傅小姐的面说,其实挺不好受的,我和元朗谈恋爱的时候,啊,就是心意相通时候,他就对我说过,他对傅小姐完全没有感觉,你也知道你儿子的秉性,他可不是因为我是公主才喜欢我,拍马屁说这话,这几年,他对我的宠爱,你也都看在眼里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到现在还没有怀孕才着急,可婆婆,你确定这位傅小姐跟你儿子有了肌肤之亲就一定能怀上身孕吗?”
“你一直没有怀孕,是因为你的身体不行。”秦氏既然捅破了这层纸,也不怕说什么了,反正这里是郑州,不是临安,千灵也不是那种受了委屈就找爹妈哭诉的人。
“所以我这些年一直有在调理,连元朗都说了,即便没有孩子,他也一样爱着我,你能不能不要随便塞给他一个不喜欢的女人?”
秦氏这是趁着儿子不在家,索性把话都说出来,等儿子回来,肯定是要跟她讲道理,说自己深爱着妻子,没有孩子有什么关系等等。
“凤千灵,你是公主没错,可你也得叫我一声婆婆不是,你嫁给我儿几年了?能生养早就生养了,我今天把话撂这里,我就是同情青儿的遭遇,想让她给我儿生养后代,即便我儿对她没有感情,等以后有了孩子,她也有个依靠。”
“不干。”千灵轻描淡写的直接拒绝,“我老公是我一个人的,全身上下都是我的,你让他跟这个女人生孩子,先把我休了吧。”
她觉得自己不需要生气,婆婆嘛,说来说去也就她不会生孩子的事,想把傅青鸾这个第三者硬插到她和元朗的当中,她怎么可能接受。
休了公主是不可能的,所以,秦氏被她这句话噎得又气得脸色发白,这回小雅可不想上前扶她了。
“秦姨,让我单独跟公主说吧。”傅青鸾眼见情况越来越糟,终于抬起脸来,直接面对千灵,诚挚的双眸里跳动着某种热切的火焰,“这位姐姐可以留下当个见证,你既是公主信任的人,想必接下来发生的事也不会传扬出去。”
“青儿你……”秦氏一脸吃惊的表情,随即甩袖离去,对门外候着的婢女低声斥道,“都下去吧。”
自己则是站在门外,一脸生气的模样。
千灵对傅青鸾的印象从来都没好过,第一次见面,她就觉得此人仗着有些才情心高气傲,到后来,更是因为元朗被她爱慕着,心里就更不痛快了。
而听秦氏的言语,傅青鸾还有别的隐情,她冷冷看着站起身来的人,也不是跪得很久,一个趔趄,还好小雅扶住了她。
“公主,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可是,我对元朗的爱慕之心从未改变过,我知道自己是残花败柳配不上元朗,但是,我是血女之身,我对元朗有帮助。”
千灵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听到血女二字,也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我知道公主一定听过血子的传言,我想说的是,那些传言都不是真的。神农后裔分为血族,先知和医者,曾经建立过强大的明玉国,我就是血族的后裔,母亲是血女……”
“说重点。”千灵的理解能力自然是超前的,摆手制止她说废话,“你不就是想要证明你可以帮助到元朗,血女血子什么的,我不感兴趣。”
傅青鸾朝小雅行了个礼,要她把切水果的刀子拿过来,千灵还冷嘲了一声,想伤了自己引得同情,她不会那么做,但傅青鸾则是淡淡一笑,拿起刀子往自己的掌心轻轻划了一下,朝千灵摊开手,鲜血喷涌出来。
“我不知道临安城里还有没有血女的存在,但我就是明玉国亡国后,逃难到临安的血族后裔,我从小到大,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是血女的身份,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不想从来,公主,请你给一个机会好不好?”
掌心的鲜血慢慢的凝固了起来,伤口像是回放一样的慢慢愈合了,没有一盏茶的时间,鲜血干了,被她轻轻挖掉,掌心只留下一条细小的伤痕,还在慢慢的愈合。
千灵先是怔楞了一下,第一感觉就是这位大概就是有天生异能,细胞的自愈能力很强。
所以,她想表达的是什么?
她抬眼朝她看了过去。
“求公主给我一个机会,我可以在元朗受伤的时候救他的命,只要喝了我的血……”
千灵觉得恶心,摆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元朗就算受了再重的伤,也不可能喝人血。
“元朗是我的男人,只属于我一个人,我不会允许自己和你一起分享他,血女什么,我就当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你自己保重,但是,如果元朗愿意娶你,愿意让你给他生孩子,我无话可说,自会主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