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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胆小又爱唠叨的系统, 第一次露出这么激动声音,赵宝君掩饰不住好奇地问道:“她究竟是谁啊?”
可这个倒霉系统居然开始假装高冷闭口不言了。
她最讨厌系统这种剧透却不告诉谜底的讨厌鬼了!
于是她还是打算故技重施, 反正招不在新有用就行。“你说我如果……”
系统:“呜呜呜……宿主, 你不要为难我。我只是个临时工,内部有规定不能透露除大纲以外的任何剧情包括大纲具体的细节部分,我容易吗……呜呜呜……”
“什么?你只是个临时工?”赵宝君在它的话语中抓住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重点。
“你们之前这么祸害我, 害得我被雷劈死连身体都没有了,你们居然就派一个临时工过来!”她十分郁闷,终于明白为什么这系统用上去这么坑了。
“我要投诉!”
“你们之前说好的我可以许愿的,那我之前许下的麦乳精去了哪里?别以为我不吱声就好欺负了是吧!”
赵宝君气势汹汹地开始在脑海里抗议。
系统急忙解释:“宿主,您不能这样。麦乳精已经投递过来了,你没收到那是你的问题, 绝对不是我们的工作失误。”
投诉无门的赵宝君抿着嘴, 一点也不想再搭理它了。
不要说此时, 以后, 一辈子都不想再搭理这没什么用,只会放BGM或不停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却没什么实质内容的系统了。
她也失去接下去接着问的心思。
反正这事情也可以猜出个大致方向,甄珍要么是和系统本身有什么直接关系, 要么就是原剧情中的某个不该出现在这的重要人物,才会导致它的失态。
她早已打着远离女主跳出剧情的主意,那么属于她家这部分的原剧情早已不知被她改成什么样子了,何必太过在意。
知道这系统是不可能告诉她答案了, 也就不打算继续追根究底, 给自己找不自在。
她稳了稳心神, 不再搭理这个临时工系统,继续她逗弄小美人的大业。“你看,我们现在也互相知道名字,就不是陌生人了。”
她把鸡蛋放回兜里,又拿出了一颗花生糖塞到甄珍手里。“呐,我们从现在起就是好朋友啦!”
系统还在脑海里锲而不舍地弱弱喊:“宿主……宿主……”
赵宝君:……不想理它。
甄珍小脸一红,拧着糖纸说:“谢谢你。”
赵宝君高兴地挽着小美人的手臂,笑得那是见牙不见眼。
谁说老赵家只有她爸他们是颜控,其实她才是终极颜狗啊!
可此时一旁的系统看着这一幕却十分着急,它家宿主这是继屎蚂蚱事件后,又间接的为她自己在女主心里稳稳地拉了一波仇恨值啊!
……
这起盗窃案很快就出来了结果。
被赵宝君揪出的那个身穿蓝衣的小贼和之前一直在车上帮腔的“大婶”确实是一个犯罪团伙的。
这伙子家伙十分刁钻,谁能想到那个胖“大婶”他不是女人,而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他们算是惯犯,他易装成这样也是以防被人发现的时候,能够顺利脱身而做出的伪装。毕竟,当时在公交车上,这位“大婶”说出那番话后,果真就没有男人敢上前和他拉扯,而女人又打不过他。
若不是出了赵宝君这么一个异类,结果还真不好说。
这一波惯犯一个动手另一个藏匿赃物,可是按照警方的经验来看,除了他们俩人之外应该至少还有一个望风的人。但这两人的嘴巴极紧,一时半会儿的审问不出来。
老警察提醒赵宝君她们,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当心注意安全。他担心会有漏网之鱼对她们进行打击报复。
夜幕很快降临下来,原计划下午就回去的行程这么一耽搁就到了晚上,当李卿淑的大哥李招财在村外的路上等得焦急万分,冻得瑟瑟发抖时,赵宝君一家四口才踩着月光的倒影到了村口。
“你们几个咋这么晚才到?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李招财接过了妹妹手中的包袱,打着一块钱买来的小手电筒在前面引路。
村中的小道尽是泥巴路,由于前两日刚下了雪开始化雪的缘故,脚下一踩就是一脚的烂泥。
泥巴路两边是广阔的农田,只是部分种植的是粮食以外,还有大片的棉花地。而农田边上则有一座又一座或大或小的山林环绕着村子。
皎洁的月光映照脚下的路,赵宝君牵着她哥避开脚下反着光的地方,捡着黑漆漆没有任何光亮之处走,以免一不小心踩到水洼里。
“我们路上遇到了小偷,去了趟警局所以耽搁了。”李卿淑解释道。
李招财听到自家宝贝妹妹的话心下一惊,关切地问“怎么遇上贼了?你们丢什么东西了没有?”
李卿淑摇摇头:“没。不是我们被人偷东西了,是宝君看到别人偷东西,我们只是帮着去派出所作证了。”
“哦!”李招财听到自家妹妹说只是去帮忙作证,悬着的心这才放下轻舒了一口气。
李卿淑兄妹俩许久未见,一路上说着两家之间的近况,很快就到了家。
第一个看见远处有光而跑出来的人是赵宝君的外婆,丁大妞丁氏。
说起来,李卿淑的母亲丁氏这辈子共育有四子一女。
老大李招年岁最长却读书不成,一辈子也就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虽比不上他妹李卿淑能读出个门道来,走出农村到城里当工人吃商品粮去来的给祖上添光。但他为人老实又勤快,在一溜的连自己名字都弄不清楚的文盲里,他小学六年级毕业也算是个有文化的人。在队里干着记工分的伙计,轻省又体面。他媳妇花秀秀的大哥,则是隔壁大队的大队长。
而老二李进宝只比老大李招财小两岁,也不是个读书的料。他娶的是同村丁家的姑娘丁小芹,俩人是青梅竹马。
老三李吉祥却和李卿淑一样从小读书极好,也因为人会变通去了城里。他媳妇钱盼娣是李卿淑的同学,只是两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没能怀上孩子。
老四李如意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读书马马虎虎却也最终凭着自己的本事进了城。娶的媳妇王二妹是唯一一个由媒人介绍嫁进李家的人,三年抱两两个都是儿子,最小的那个比赵宝君兄妹两大上一岁多。
如今交通虽然比以往方便不少,但在乡下依旧出门不便。李卿淑说起来,也有近一年没见到她妈了。
原本该下午就到的一家四口却迟迟不见踪影,这可把等在家里的几人急得够呛。
如今见到这四人总算是平安归来,众人也都放下了心。
赵启明递出带来的礼物,一口一个妈、爸、哥哥嫂子的喊着。
只是李卿淑看到家里三哥四哥不在,就随口问了一句:“我三哥四哥不是说今天也要回来聚聚的吗,怎么没见着人啊?”
丁氏一脸喜气的拉着女儿的手说:“你嫂子今天不舒服吐了,你三哥陪她去做检查。”
看她妈此时此刻遮掩不住喜色的神情也知道,估摸着这是她嫂子肚子终于有了动静。
她三嫂进门这么多年始终没有怀孕,即使她娘厚道从不催促,但是也架不住邻里街坊的闲言碎语。再加上他三哥这几年的工作从一个学徒成了高级技工,心里打着小算盘的人家不少。这次如果真的能怀上孩子,也算给她三嫂吃了一个定心丸。
只是说到老四的时候,丁氏略有不虞地说:“你四哥说是有事就不过来了。”
李卿淑见她妈的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这是四嫂又在吹什么妖风了。
她的父亲李满囤虽然嘴上抱怨着他们难得回趟娘家还这么破费,但是心里却对这个女婿对自家闺女的上心程度颇为满意。
俗话说这女婿越是对岳家上心,就证明他越是看重自家女儿。
“哎呦,宝君和宝杨兄妹两个已经长这么大啦!长得真是俊俏乖巧,像你!”丁氏和自家闺女絮叨两句,才有空去关注一旁的兄妹俩。
一听她妈开启这话头,李卿淑不由抱怨道:“哎,妈你别说了。宝杨还好,宝君这丫头就不是个省心的,也不知道像谁。”
“你对孩子要求也别太高了,宝君这丫头你不是说早就自己的事情能自己做了?我看着挺好的。”丁氏觉得自家闺女对外孙女要求的太严苛,这样可不行。
李卿淑一想到这,心里原本被按压住的火气又蹭蹭的窜上来。“以前看着是个乖巧的丫头,谁知道是个呆里撒奸的家伙,听我婆婆说那就和启明小的时候一样,整天捣蛋闯祸折腾人。”
她把赵宝君做的那些事情细细地和她妈说了一遍,开始了自我怀疑模式。“妈,你说宝君这丫头会不会是抱错了?还是她其实是个男孩子,我把性别弄错了?”
丁氏原抬手想拍她闺女脑袋,但是这么多人在,也知道要给她留些脸面。
于是只在李卿淑的手臂上拍了一下,嗔怪道:“你这个当娘的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不着调,尽是胡说八道。你说像谁?我说她就是像你。”
“妈!我小时候可没她这样招人烦。”李卿淑反驳。
母女娘因许久未见,晚上睡在一起絮絮叨叨了一夜。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大嫂花秀秀早已起来生活烧饭,李卿淑急忙走过去搭把手。
“你家那俩小家伙起的可真早!”花秀秀瞟了一眼外面,笑着说:“他们这一大早哼哼哈哈的是在捣鼓啥呢?”
李卿淑拿着烧火棍捅了一下灶台,头也没回的就直接道:“之前启明请了位吴师傅想宝杨学点武艺傍身,主要还是想让他锻炼一下身体。谁知道宝君看到了后非说那些只是花拳绣腿,直接把人家老师傅气得跑掉了。”
“现在每天一早宝君就带着宝杨起来锻炼身体。”
“嫂子,你说我这前半辈子算是过得顺遂,父慈母爱自己找的丈夫也不赖。可怎么就让我遇上这么一个小天魔星呢?莫非是老天看我活得太自在,给我找点事折腾一下?”
“唉……反正如今我对这小丫头也不抱什么让她做个淑女的希望了。只要她不给我捅娄子,我也就不管她了。往好处想,性子野点以后嫁人也没那么容易被婆家人欺负不是。”
此时屋外,赵宝君领着赵宝杨已经练了一会儿拳法,就见到自家大舅舅家的大表哥牛蛋正背着竹篓出去捡柴火。
赵宝君:“牛蛋哥哥,你去哪儿呢?我也想一起去!”
李卿淑待在灶间都听到她闺女想要出门的声音,神色立马紧张起来,起身就走出去拉着赵宝君说:“你这两天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我身边,哪也不准去!”
“为什么?”赵宝君插着腰有些不服气的说。
李卿淑可不想和她在这里掰扯大道理,自家的惹祸精还是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安全。她一把拽着赵宝君的手,就把人拖进了灶间。
花秀秀看见正嘟着嘴一脸不乐意的赵宝君,劝道:“小孩子嘛,哪有不调皮的。我家牛蛋小时候还不是天天恨不能上房揭瓦。”她看到其他几个小家伙陆陆续续出来了,对着赵宝君说:“你找铁蛋他们玩去吧!”
看到有人给自己打掩护,赵宝君撒丫子似的跑了。
不过看到赵宝君只是在院子里玩没有跑远,也就没继续拴着她闺女。
屋外说是院子,其实是一大片石子铺的平地,平地外是个微微隆起两米多的小土坡。土坡上种着一棵几人都合抱不下的老槐树。
而赵宝君此时正站在小土坡上,插着腰对着底下一排或大或小的小豆丁们手舞足蹈地讲述着她的丰功伟绩。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人想要对一个老实男人动手的时候,我一个暗器就飞了出去,正砸在他的脑门上。我大喊一声:忒!哪里来的宵小之辈,居然敢在本女侠面前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那小贼哪愿意这么被我抓住,他不甘心啊。于是立马喊了一个身长两米多一身腱子肉,肥头大耳一脸凶相的壮汉过来。”
她大喝一声:“嘿!”
惊得土坡底下的小豆丁们不由地吓了一跳。
有人催促道:“赶紧说,后来怎么样了?”
赵宝君一抬下巴,面露得意之色。“我怎么可能被这些宵小之辈打败?我唰唰唰又是两个暗器放出去,一下击倒一个。”
她挑了一挑眉头,嘴角咧着笑。“怎么样?我厉害吧!”
可是底下的小豆丁们不服气啊。
一个还穿着开裆裤,屁股隐隐漏着风的小男孩不服气地说:“那有什么!我哥哥能打大老虎!”
“我爸爸能打两只大老虎!”
“大老虎见着我哥哥就跑!”
……
得了,见底下那些小屁孩越说越没谱,赵宝君心下有些不悦。她刚刚说的虽然有艺术加工成分在,可是她真的捉了两个小贼。
底下那些打到老虎的爸爸哥哥们,听上去就知道是假的。
当然此时正在一旁打水干活,已经十四岁二舅舅家的大表姐李红君也觉得,她家小堂妹把牛快吹到天上去了。比那些坡底下爸爸打老虎的那些小崽子们夸张多了。
这时,有个还算是没有被赵宝君忽悠跑的,隔壁李婶子家的闺女李六丫不服气地质疑道:“那你当时扔的什么暗器,给我们开开眼呗。”
赵宝君心下觉得这小丫头一点也不天真可爱了。
她能让这些小屁孩知道,她当时扔的是茶叶蛋?
不能啊!
若是让他们都知道了的话,那让她以后还怎么维持大侠形象。她眼珠子一转敷衍道:“我这暗器一个星期只能投三次,这个礼拜都已经扔完了,下次请赶早。”
看见李六丫嘴巴一撅还想说什么,赵宝君急忙岔开话题:“咱们去捉蚯蚓吧!”
……
午饭时间,赵宝君一身泥泞回来的时候,二舅李进宝打趣道:“哎呦,咱们家的大侠回来了!”
李卿淑正摆放碗筷,把他闺女一把揪住催促道:“快,自己去洗洗手。”
又回头问:“什么大侠?”
“哈哈!你自个儿问你闺女去。”李进宝大笑着放下菜盘子,指了指正在排队洗手的赵宝君。
赵启明带着捡完柴火的李爱保和赵宝杨回来,他一进屋就听到这话,于是乐呵呵的说:“我们家宝君这次帮人抓了小偷可不就是有侠女风范嘛!”
终于听到有人真心实意的夸赞,赵宝君兴奋地跑到堂屋。“爸你快给大家说说,我当时是不是特别厉害?”
赵启明抱起赵宝君坐在板凳上,“那是,有你爸我当年的风范。”
李卿淑实在是没眼看她丈夫对她闺女的吹捧,回灶间帮忙了。
而此时赵宝君的二舅舅也进来,调侃道:“呦,那我们家宝君长大以后是不是想当个大英雄啊?”
赵宝君摇摇头:“当大英雄有什么意思,我以后是要做武林盟主的人!”
正在吃菜的三表哥铁蛋听她这话,差点一口菜噎在嗓子眼里出不来。“咳咳咳……”
“哈哈哈……你这个傻子哪来的武林盟主?”他指着赵宝君哈哈大笑起来。
铁蛋是赵宝君老大家的二儿子今年十三岁,在李家排行老三。
李招财一个板栗就敲在了他头上,铁蛋虽然名字里有个铁字,但真不是铁打的。他捂着脑袋嗷嗷直叫唤,起身跑到灶间去告状:“吗!我爹打我!”
正在掌勺的花秀秀说:“是吗,你走过来我瞧瞧。”
铁蛋原以为会受到他妈送温暖,结果花秀秀左手一个毛栗子敲在另一边脑门上。“谁让你笑你妹妹!”
得,这下对称了!
铁蛋嚎叫着:“我一定是你们捡来的!”
一屋子的人就这样打打闹闹的过了一天。
……
时间过得飞快,赵宝君兄妹俩已经五岁。这两年老赵家唯一的大事就是大堂哥赵宝鸿考上了大学,只是才上了不到一年的学,各地却开始鼓励各地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当时赵宝鸿本要报名和同学一起下放到农村的,可是还未报名就被赵启明拉着促膝长谈了一夜。也不知叔侄俩说了什么,第二天,赵宝鸿决定到部队参军去了。
而赵家老二赵启才自从被老太太封杀后日子一直不好过。
老太太没有手眼通天的本事,但是让老大和老三无论什么事都不要帮老二家的忙,还是做得到的。最主要的是,他家有一个每天都在拖后腿的媳妇在。那日子过得还不如乡下地头那些勤劳肯干的人家松快。
而他家的大闺女赵宝来,虽然还是已经报了名去学校念书,但是已经是九岁的时候,和赵宝君兄妹俩成了同学。
是的,赵宝君兄妹提前一年念书,如今五岁已经报名念小学一年级了。
而对于赵启明这两年唯一的大事就是李卿淑没有按上辈子的轨迹,怀孕难产而亡。
可是对于许佳宁来说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她原本的计划安排夭折了。本来她妈在她孜孜不倦的努力劝说下终于狠下心来和她爸离了婚。
但如今新的问题出现了,她之前客是计划着她妈离婚后正好嫁给原本要丧妻的赵启明,可是李卿淑不知为何如今好好的没有按照前世的轨迹怀孕。
她不禁怀疑,是不是因为她的这个蝴蝶翅膀,所以今世那李卿淑的命运才会改变?
可她妈怎么办?
未来几年,按照她妈的软弱的性子,家里没有一个顶梁柱的男人迟早要出事情。
……
“宝君!”塑料闺蜜王大丫兴冲冲地跑到赵宝君家门口,扯着嗓子喊道。
赵宝君磨磨唧唧的走了出来,今儿放假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春困的关系,一点也不想起床动弹。
“咋啦?”这小丫头真是,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赵宝君无奈地揉了揉眼睛。
王大丫兴奋地拉着赵宝君边跑边说:“厂里来了许多新职工你知道吧?”
“嗯。”这也没啥稀奇的呀。
听说如今国家倡导上海支内,除了他们H市之外已经有不少的单位搬迁到周围省份了。
“这人不都一个鼻子两眼睛有啥好看的。”
王大丫突然站定,看着赵宝君神神秘秘地说:“你傻呀,他们都是上海过来的。”
她贼头贼脑的确认了一下身边没有旁人,压低声音说道:“我今天无意中看到一个男孩子长得那就比画报上的人还好看。”
赵宝君觉得这丫头颜控没救了。
虽然她自己也是个颜控,但是她内敛啊!不像这丫头这么外放。
再者说了,这人能好看过她哥不?绝对不可能!
赵宝君没想到,这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新搬来的职工及其家属正在忙着搬家,有些职工住的和赵宝君她们一样,是一排八户的红色砖瓦平房。极少数的住在四层的小楼房内。
赵宝君知道,那些能住在里面的人都是有大本事的高级技工。
王大丫神神秘秘地拉着赵宝君走到最顶头高达近十米的樟树边上,指着二楼的窗户说:“我说的那人就住在这家。”
赵宝君瞟了一眼,窗户里面已经挂上了一个素色碎花的窗帘,屋里还不时的有人影晃动。
“想不想看看?”王大丫指了指屋外那棵长得高大的香樟树。
赵宝君摇摇头,觉得没什么意思。
这人再好看还能有她哥长得俊?
她可不承认她有任何妹妹滤镜的加持。
只是王大丫也没真等她回答,就自顾自的开始往树上爬。
这树长得实在太高,赵宝君担心这小丫头失手掉下来,可不是摔破皮的事了。她不得不迅速跟后面护着她爬上去。
赵宝君劝道:“咱们下去吧!你这样会被人当做采花贼打的。”哪怕是在她上辈子,这偷窥人家家里隐私的行为那也是要被其他江湖人士人人喊打的。
就在她刚想伸手去拉王大丫的衣袖时,窗户前走来了一个七岁男孩。
他的皮肤白皙如玉,一双浓密的剑眉微蹙着。眼睛就像是一颗大大的葡萄,却带着些许清冷的气息。高挺的鼻梁下,微薄的唇瓣轻抿着。看得出来,此时拥有这张漂亮脸蛋的主人却不那么高兴。
他扫了一眼正坐在树杈上的两个小丫头,收回了原本想要开窗透气的手,无情的拉上了窗帘。
随着“嗞”一声,那个俊俏的男孩就看不见了。
“我没说错吧?他是不是长得比你哥还好看?”看着赵宝君此时看的都呆愣的神情,王大丫得意的一仰头。
那小男孩确实长得好看,但再好看她也还没禽兽到对一个只有七岁的孩子生出什么旖旎的念头。不过非要让她昧着良心说,她哥比那男孩子长得好看也是做不到的。
唉……
看来她哥机械厂一枝花的地位不保了。
此时屋内,之前被赵宝君俩人夸赞的男孩正帮着他爸收拾东西。
一个长相和男孩有七成相似的女人走了进来:“嘉诺,你怎么大白天的把窗帘都拉上了?”
麦嘉诺没有出声,倒是他旁边正在铺床的男人开口:“刚刚有两个小姑娘爬到树上在偷看你儿子呢。”
女人抿嘴笑了起来,她边走边打趣。“我们家麦乳精终于长大,有小姑娘喜欢了。”她掀开帘子,看到两个小丫头往树下爬。
“妈!”麦嘉诺不乐意的喊了一声。
这麦乳精说起来还是“他”的小名,这是情说起来绝对是他这辈子抹不去的黑历史。
“他”父母虽然工作待遇不错,但是家里却有一个喜欢“劫富济贫”的偏心眼老太太,而他爹又是个孝子,所以家里那时候过的并不宽裕。他也不知道为何,许是越是没有的东西就越馋。
“他”第一次学会说话,不含像其他人一样喊爸爸妈妈,而是见人就喊“麦乳精”。
于是“麦乳精”就光荣的成为了他的小名。
他来到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之前,是晋国皇子。可惜他侧面了解过,他的晋国却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历史长河中。
这意味着,他来到的是完全另一个陌生世界,而不是晋国的未来。
他的父皇由始至终只有他母妃一人,可是母妃生他的时候却不知因何而伤了身子,所以导致他父皇只有他一个继承人。
他们防着敌国的暗算,防着那些虎视眈眈的叔父们和权臣。千防万防却没有想到,最后想要取他性命的居然是他至亲的皇祖母。
哪怕他如今过来了,也不知道为何他皇祖母要置他于死地。
说起来,他如今的身体和他上辈子居然一模一样,就连屁股后面的一个红色胎记都在同一个位置。可是,他是因为死后才会过来这里,那么原来的麦嘉诺又去了哪里?
他和原来的麦嘉诺之间相互之间有什么联系?
这一个个的谜团都一直萦绕在他的心里,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麦嘉诺收回思绪,对着母亲施雯说:“都是些无聊的人。妈,你何必去理会她们。”
施雯看着自家老成持重的儿子,觉得这孩子真是越长大越高冷,没有小时候软萌可爱了。
……
赵宝君顾不上那屋里的人有没有把她们归为采花大盗的行列,她回到家后十分的忧愁。更准确地说,她回到家后发现她爹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特别是在知道她被大丫拽出去,看那个夺走他哥机械厂一枝花称号的小屁孩时,彻底地愤怒了。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她爹亲自动手揍她,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她爹眼神里带着某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说实话,她还是觉得有些委屈,她从小到大,大大小小闯过无数的祸。
打过架,忽悠过邻居家的小屁孩,哪怕是两年前整女主那次,他爹都一直维持着慈父的形象。她家向来都是她妈唱白脸她爸□□脸。但是这次却不知为何反过来,她妈拉着她爸,她爸的眼睛里尽是遮掩不住的愤怒。
“你知不知道错了!”赵启明的手“啪”一下打在赵宝君屁股上,虽然赵宝君是个习武之人,但是这几巴掌还是有些吓着她了。
她有些委屈的留着眼泪,虽说想要做一个英雄好汉那必须是流血不流泪,可是她爸这几巴掌拍下去,打在她屁股上,痛在她心里。“我又没有闯祸!”
“你还有理了是吧?”又是几声“啪啪啪”。
“好了,你干什么!”李卿淑过去劝阻丈夫,又对着赵宝君说:“你爸这是担心你从树上摔下来可不得了,那可是缺胳膊少腿的事情。”
赵宝君张了张嘴似是想要说些什么,结果还是没有开口解释。
那日夜晚,赵宝君闭着眼睛在想心事的时候,听到帘子后面有淅淅索索的动静。
起初她以为是她爸起夜的动静,可是她爸出去半响了也不见有人回来,她起身悄悄地走到门口,掀开一条门缝看到她爸正一个人蹲在屋外抽烟,地上已经有两个烟头了。
她知道她爸自从她妈怀上了她们以后,早就把烟戒了。
赵启明无意中转头看到了她闺女站在门边上,慌张地掐熄了手里的烟。
“爸,进屋里吧,外面冷。”
赵启明急忙起身却没动,而是有些忐忑地问:“宝君,你怪爸爸打你了吗?”
赵宝君却避开了这个问题,而是看着她爸说:“我爷爷当初是抽大烟抽死的,你以后还是不要再碰这东西了吧。”
“我就是前两天恰巧别人给了几根烟。”赵启明看了一眼她闺女,保证道:“我不会再抽了。”
他看着他闺女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孩子还是生气了吧。
赵宝君觉得自从她爸揍她的那天起,她爸就变得不正常。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从她和王大丫跑去看那个漂亮小孩之后就开始不正常了。
她暗自猜测,她爸不会是以前和那小子的妈有什么,或者她妈和那小子的爸有个旧闻之类,所以她爸才这么失常。
就比如此时此刻,她爸又开始拉着她絮(洗)叨(脑)道:“宝君啊,这男人长得好看的都是靠不住的。他们的花花肠子都可以绕地球一周了。他们此时对你千好万好,指不定你一转身就怎么算计你呢。”
赵宝君眼睛一瞥看到她妈正似笑非笑的站在她爸身后,悠悠地开口:“是吗?那你的那些花花肠子给我看看呢?”
赵启明一个激灵,回头讪笑道:“我这不是说的是别人嘛。”
赵宝君:“呵呵!”
有过一日,赵启明继续对赵宝君絮(洗)叨(脑)道:“宝君,你看我们单位那钱叔叔你也是见过的,长得虽然没有我好看,但也算是厂里拔尖的那一拨。结果他怎样,以前对着他媳妇似乎处处妥帖关爱,说和别的女人好了就和别的女人好了。还拿走他们家所有的钱给外边的女人,家里几个儿子也都不管不要。你钱婶婶如今只能先问周围的同事邻居借钱度日。”
李卿淑站在赵启明身后,幽幽地说:“你说得对,我是得把我们家钱给看好了。”
赵宝君:“呵呵!”
就着么循环往复的,到了赵宝君兄妹俩开学的这一天。赵启明起了一个大早,说这么特别的一天,他要亲自去送俩兄妹去上学。
其实这小学是子弟学校,这幼儿园和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在一块连成一片。
赵宝君上了两年多的幼儿园,天天听着隔壁墙里的上下课铃声,一点也不陌生。
赵启明坚持要把两个小家伙亲自送到教室,赵宝君觉得不打击她爸想要做一个好爸爸的积极性,遂没有开口拒绝。
只是今年的政治气氛有些紧张,原本的那些小学语文教材内容如今都改版为学习mao ze dong语录。
赵启明还是有些不放心两个小家伙,再一次细细叮嘱道:“宝君,宝杨。你们记住了,身上的徽章红宝书不要乱丢,外面喊得那些口号标语,你们不要乱喊,如果学校里打起来了。”
“特别是你——宝君,不要跟着上前去凑热闹,你们知道没有?”
赵宝君、赵宝杨:“知道啦!”
学校的教室是一栋两层楼的楼房,每层有八间屋子,最左边连着的是一年级的两间教室。
赵宝君兄妹俩被赵启明带到教室门口,就在她爸依旧絮絮叨叨交代着上学的注意事项时。突然,赵宝君被突然冲来的人猛地撞了一个趔趄。
她回身一看,是个长相精致的男孩,梳着一个大背头,身上的衣服也熨烫的极为妥帖。他看见赵宝君兄妹俩的穿着有些不屑地撇撇嘴。但还是说了声“抱歉”,然后才走进去。
那声道歉心不甘情不愿,但是赵宝君也没打算真和一个只有五岁的小屁孩斤斤计较。
可是赵启明此时的内心却波涛汹涌。
刚刚那个进去的男孩子他万分熟悉,他不是别人,正是上辈子她闺女的丈夫——褚越。
也是害死她闺女的凶手之一。
他怒红着眼睛看着褚越的背影。
果然,这家伙小时候就不是个好东西,长大了才会这么丧尽天良的想要害死妻子谋夺妻家的财产。
只是他没想到,原本为了避开这小子,他特意让宝君兄妹俩早一年上学,却没想到这该死的人居然也提前上小学一年级了。
赵启明突然有一种无力感,就像自己是一只被人放在碗里蒸煮的青蛙,用尽全力跳出了碗,但是却不知道自己还在锅里。
“爸!”赵宝君感觉到她爸看到那个男孩后,捏着他们的手越来越紧,不由喊了一句。
赵启明回过神,想了又想还是有些迟疑地开口道:“宝君宝杨啊,爸爸突然觉得你们还是太小了,要不我们明年再上学吧?”
“不要!”赵启明想过宝君如何的抗拒,再如何劝慰。却没想到第一个反对的是他家的傻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