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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十分钟, 就到了。
阮软的家是郊区的那种独栋公寓, 虽说阮平风这一代从商了,但是装修风格依旧是收了阮家历来的影响,东方式复古。
正巧院子里有一位中老年的男人在拿着花洒浇花, 阮软走上前去亲切打招呼:“明叔,我回来了。”
明叔微微颔首,笑得慈爱,看了眼她身边的男人像是了然了什么, 将花洒放置一旁, 领着两人往里走。边走还边说:“老爷和太太等了很久了, 太太还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菜肴等着呢。”
沈景之听着,不由靠近阮软轻声吐槽:“你们家是什么年代的,还用这个称呼?”
阮软向他解释:“是家族的传统,向来是这么叫的,也没变过。”
听罢男人轻轻点头, 也不再问什么。
进了屋, 客厅很大,沙发上坐着的戴眼镜看杂志的人正是阮平风。
他听到动静就把手中的杂志放下, 视线从书上抬起来, 在看到阮软的时候难得有一闪而过的浅笑,但在看到身旁的沈景之时, 那笑瞬间就变成了冷漠。
态度虽然鲜明, 但却没对对方造成影响。
那人像是没看到他透露出来的不欢迎, 仍是一副笑脸说道:“叔叔好。”
阮平风极为困难地从鼻子缝里发出一个‘嗯’, 就立马被另一道声音给覆盖住了。
只见曲萤从厨房里出来,直冲冲朝着阮软他们站的位置去了,打量了沈景之几眼便很是热情地握着人家的手说:“你就是沈景之,我听阮软提起过,来来来先坐,饿了没我们先吃饭。”
沈景之面对曲萤的热情也很是配合:“嗯,阿姨,您先坐。”
说着还为曲萤拉开了座位,这礼貌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哪走出来的三好学生。
阮平风不知怎的就是对沈景之生不起好感,见他这般也只是淡淡扫了两眼。
曲萤一直都是笑着瞧着她这位未来的女婿,看上去很高兴,应该是对沈景之非常满意。
都坐下之后,曲萤亲昵地给他夹了菜,还说:“小景啊,阿姨厨艺一般,也不知合不合你口味。”
“阿姨客气了,我不挑食。”沈景之说着就将曲萤夹到他碗里的那片炒肉吃进嘴里,还不忘称赞一句:“不过,阿姨过谦了,您的厨艺很好。”
曲萤听这话眉眼笑得都快成弯月牙了,心里对这孩子更是喜欢得紧。
笑着更往他碗里夹菜:“你这孩子真会说话,来,多吃点。”
阮软在一旁看着沈景之这操作,真是有些佩服。
能把她这位母亲拿下可是非常难的,毕竟看她爸就知道,结婚了二十余年,还是被凶被吼的那一个。
阮平风在一旁坐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自己宝贝女儿被这小子抢了就忍了,现在自己妻子都要被抢了。
他一向被称为商圈里的‘王’,怎么在这种时候就束手无策了。
四人还算和谐地吃着饭。
阮软没怎么说话,大部分都是沈景之和曲萤在一问一答。
阮平风就更别说了,坐在一旁闷着不出声自己怄气。
阮软一直在吃素菜,突然碗里从天而降了一块五花肉,她有些嫌弃,抬起头却看到沈景之那笑意盈盈的双眼,他虽笑着,说出的话却带着强制性的命令:“不准挑食。”
阮软拿筷子的手一滞,不情不愿地吃了进去。
因为她很清楚,沈景之这人大多时候虽然都很吊儿郎当,但是在有些时候却是格外的坚定立场。
曲萤的目光一直在自家女儿和沈景之身上来回扫动,在看到他们这个小互动的时候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一脸欣慰的表情,像是替女儿找到了归宿一般高兴。
她也就不避讳地直接问出声:“小景啊,你和我家软儿进行到哪一步了?”
阮软完全没想到她妈妈会问出这样不害臊的问题,一时吓得手中的碗筷滑落在桌上,碰撞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她抬头看向曲萤:“妈妈,你在说什么呢。”
沈景之相较看上去很是淡定从容,他伸出右手搭在阮软的手上,似是有安抚的意味,一面轻笑道:“阿姨不必担心,我们适合循序渐进。”
这话一出,曲萤立马就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也不知是懂了还是又想错了什么,捂嘴笑呵呵:“好好好,你们年轻孩子……”
阮软耳朵发热,有些不敢去看沈景之的脸了。
阮平风猛一拍桌,冷哼出声:“最好别做些不合适的举动。”
曲萤被他吓一跳,见他这态度很是不满:“阮平风你什么意思!人家孩子谈个恋爱你还不许了不成?!”
阮平风在曲萤面前终归是凶不起来也冷不起来的,刚才那气势被曲萤这么一吼也消失地无影无踪,只是改口解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景之眼底闪过一抹光,转瞬即逝,微微一笑:“叔叔放心,我有分寸的。”
阮平风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没说什么。
一顿饭在这样还算正常的气氛下终于结束了。
结束之后,阮平风以想和沈景之单独谈谈为由打断了曲萤和沈景之之间的对话。
曲萤本来想护着沈景之,然而后者却很是乐意地跟着阮平风去了书房,说是得到叔叔的认可也是很重要的,这不由得让曲萤对他又高看了几眼。
阮软在一旁则是无奈摇摇头,沈景之这种作态她早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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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
沈景之关上门朝着里面那人笑着称了一声:“岳父您找我。”
阮平风一听这称呼立马不高兴了,扭头就码着脸:“别瞎叫,我可是还没认同你做我家女婿。”
话虽苛刻,沈景之却一点不为所动,也没流露出半点慌乱的情绪,只是显得较为苦恼地说:“那岳父大人要怎样才同意?”
阮平风站在书桌旁,从头到脚端详了一遍眼前的男人,客观地讲,一副天生好皮囊,身段气质都是能拿上台面的。
要论门当户对,这人也是礼数周全,不卑不亢,绝不是泛泛之辈。
最重要的是,阮平风能看得出自家女儿是很喜欢他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如此坚定地在他面前坦言。
他思量了会儿开口:“你,交往过多少任女朋友?”
阮平风第一眼见沈景之就觉得这男生像是那种花林里流转的花心汉,这是第一直觉。
他向来喜欢严谨正经的人,而恰恰沈景之是反例,这一点让他很不放心把女儿交给他。
本来想着女儿喜欢他,再怎么说作为父亲也要告诫他以后再女性方面要多收敛,哪晓得眼前的男人端着一副笑却答:“让您失望了,令爱是第一任。”
这回答是在阮平风意料之外的,他略微挑眉:“这是真话?”
对方轻轻点头,而后像是明白他在忧虑什么直言道:“岳父,我是真心地喜欢您的女儿,如果您不放心,时间是最好的检验方式,之后您什么时候对我不满意,随时可以收回我这个女婿的身份,如何?”
阮平风是生意人,精明如他,如何没看穿沈景之这话里的小圈套,分明就是刻意用这种降低自己姿态的语气来让他承认他已经是他们家的女婿了。
真是个会算计的男人。
不过说回来,一个人很多细微末节的举止都能看出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之前表现出来的狡黠也好,面对曲萤的处世圆滑也好,虽然这些阮平风都不喜欢并且也都看出来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对自己的女儿倒真做到了无可挑剔。
阮平风拍拍他肩膀:“也罢,软软喜欢你,我也想做个开明的父亲。不过你可要和你说的一样,对软软好,否则……”
沈景之抬起右手轻落于胸脯之间,似是承诺:“岳父放心,不会有否则。”
阮平风瞧他几眼,不由伸出手指摇了摇,笑了:“你小子,叫岳父倒是叫得顺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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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
曲萤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往书房的方向瞧,像是很在意两人在里面说什么。
阮软见她这般便笑着说:“妈妈,你别看了。”
曲萤目光转向墙上的复古挂钟皱皱眉:“这都快二十分钟了,怎么还不出来,不知道那糟老头又对小景说什么,真是多事,也不知道小景会不会受什么委屈……”
阮软看着她妈妈这般嫌弃的口吻,不由无奈摇摇头,这天底下能用‘糟老头’这个词来形容她父亲的,恐怕也只有她了。
而且话说回来,谁都有可能受委屈,唯独沈景之绝不可能。
就在曲萤不知道第几次往书房那边看的时候,书房的门终于开了。
先走出来的是阮平风,他一出来抬头就对上曲萤那双幽怨的双眼,被盯得有些别扭。
沈景之跟在后面,顺手关上了房门。
阮软明显感觉到,两人在进屋前和出来之后周遭的气氛全然变了一个样。
进去之前像是互斥的磁场,现在却是融合了许多。
而且看她爸爸的神情,也不再那么拒绝他了。
阮软朝沈景之看了一眼,正巧对方也在看向她,还朝她笑笑,轻轻眨了下眼睛。
那种万事皆成的表情她再熟悉不过。
她就说吧,谁都可能受委屈,沈景之是最不可能的那一个。
吃完了晚饭,阮软便和沈景之离开准备回学校了。
坐车到了学校,走回宿舍的路上,阮软问他:“下午你和我爸在书房说了什么?”
沈景之看她一眼便如实说道:“我跟他说希望他能把宝贝女儿托付给我,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她,特别喜欢。”
阮软听到后半句话,这样类似于告白的话,总不免红了脸。
她微微侧回头,不去看他:“原来是这样。”
旁边那人低下头看她,语气里带有逗弄的心思:“学姐你在害羞么?”
阮软一惊,往前走像是想掩饰掉被戳穿的心绪:“没有。”
沈景之双手插兜,跟上她的步伐:“诶~是么,那学姐你走那么快干嘛~”
阮软不理他,继续目不斜视往前走。
好在沈景之腿长,步子大,轻轻松松就能跟上她,还不忘念叨:“学姐,你别不理我嘛~”
“学姐,你喜欢小奶狗还是小狼狗啊~”
“感觉小奶狗的我对你不是很奏效啊~”
“学姐~”
阮软实在是忍受不了他缠人的耳边风,停下转身,一张放大的脸遽然出现在眼前。
“你是不是希望我强势一点?”
这是一个十分适合接吻的距离。
差一点就能碰到鼻子,甚至连呼吸的温热感都能感觉得到。
阮软能明显感受自己脸颊的温度正在急剧上升,她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下意识往后退。
然而男人没让她如意,一把揽住她的腰往怀里扣。
阮软见他缓慢地侧头,然后靠近。
越来越近,近到她已经只敢屏住呼吸。
沈景之俯下身来,只一寸之距,但却没吻下来。
阮软只觉得他五官近看更精致了,此刻他停住动作,眼睑往上,看向她的眼睛,唇角弯起,在这种时候都还是那么坦然自若:“要么?”
不知道是真的在征求她的意见,还是在欺负她,阮软没空思考。
只不过余光瞥见路边经过的人时,极其小声地说了句:“有人……”
沈景之抱着她的动作没松动半分,只是侧过头去盯了眼那站立不动围观的两个小男生,声音淡淡:“还看?”
两个字,不轻不重,两位小男生却感觉到了语气不善。
他们先是如同拨浪鼓一样猛摇头,回过神来赶忙说了两句对不起,然后撒腿就匆忙逃离了现场。
等到闲杂人等都消失了,沈景之才侧回头看她,语气近乎温柔:“没人了。”
阮软想说,她不是这个意思,然而‘不’字刚出声就被封住,后面的字一个也没能说出口。
双唇相触的感觉很是陌生,她只在电视剧或小说里见过。
男人并不是带有侵略性的进攻,只是很温柔地循循诱导。
温柔到,她已完全为他所控。
夜间的风吹过,丝毫不减她身上的热度。
那一天晚上,她是怎么回宿舍的她都快忘了,占据脑海的,只有那只扣在她脑后的手和他那时柔和缠绵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