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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荷花悠闲的在家里“养伤”,和小姑娘一起摆弄池塘,种上荷叶,喂养几尾锦鲤,三天过后小小的池塘也算有模有样了。
终于到了去蒋家的日子,一大早,一家人就起来准备,再把小姑娘打扮得如同年画上的仙童,才出发了。
蒋家住的地方和陆宅隔着两条胡同,坐着马车很快就到了。而经过蒋家的胡同口,正是当初救她的那户姑娘家。
她掀开马车帘,听着里面各种吵闹声,一阵心烦。突然手被抓住了,她回过头差点碰到陆隽宇的下巴,忙缩了缩身子,想要挣扎开来,可是陆隽宇却抓得更紧了,她嗔怪道:“孩子看着呢。”
陆隽宇哈哈笑着,用另外一只手一把抱起坐在旁边的小姑娘,道:“这样就不会厚此薄彼,都是我的宝珠。”
小姑娘立即咯咯笑了起来。
李荷花轻轻拍打了他胳膊一下,道:“没个正形。快做好,马上到了。”
一家人说话间就到了蒋家。
蒋家比陆家大多了,占据了大半条街,大大的丞相府三个字金光闪闪,门口的石狮子庄严而肃穆,昭显着这是大齐第一权臣的府邸。
陆隽宇看着大开的门和站在门口迎接的蒋府大管家,偏过头对李荷花笑着道:“娘子,走吧。”
大管家热情的将陆家一家人引向了正厅,蒋丞相及其夫人正坐在首座等着呢。
陆隽宇携李荷花及小姑娘给蒋丞相和蒋夫人行了礼,并着重道谢了她上次的援手之恩。蒋夫人虚抬了手,笑着说:“不要多礼,快坐下。那种情况下我遇到了,哪能置之不理?再说我们也算是亲戚,昀轩这孩子以前多蒙陆大人照顾,到了莘县,他都住你们家去了,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袖手旁观
。陆大人,你不要太客气了。”然后又笑着对囡囡招招手,道:“这就是囡囡吧,哟,这孩子长得太好了,快过来,我抱抱。”
李荷花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
蒋丞相白发须眉,眼睛笑眯眯的,一副弥勒佛的样子,就像是普通的慈祥老人,一点都看不出是百官之首的丞相。
不过她却知道,要是因为他这幅样子就小看了他,那就肯定要吃大亏的。丞相大人可不是谁都能做的,至少她是知道在京城中蒋大人的威望非常高。
至于蒋夫人,头发差不多也全白了,眼神慈爱,让人观之可亲。第一面,蒋老大人和将老夫人给她的印象还真是不错,不盛气凌人,也没有刁难。着实让她松了一口气。虽然从将老夫人的话里,她知道无论是上次拦住贤王府,还是这次给他们机会接见他们,都是托了
赵二狗的福了。
但她是打心眼的真心感谢她,她福福身,道:“于老夫人是举手之劳,但是于我却是救命之恩,妾万分感激。”
说起来她娘顶替他们女儿成为赵文道的妻子,按照人之常理,他们心中至少会有些不舒服的。那么对她也应该有些看法,况且她的名声还真的不好。
可是看蒋家的做派,好似并没有放在心上。当然大几率的原因是蒋家压根没有把她和她娘放在眼里。
想想的确也是,一个丞相夫人,一个乡野妇人,即便陆隽宇升官了,却也只是五品,大齐的五品官丞相大人只怕都不屑的记。而丞相夫人和她就是大象和蚂蚁,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看来下次见到赵二狗,要把菜稍微放清淡点。
李荷花说完,又对小姑娘点点头。小姑娘才欢快的跑到了蒋夫人面前,然后给蒋夫人行了一个礼,道:“囡囡拜见老夫人,老夫人安康。”
蒋夫人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拉着她的手,抱在膝盖上,疼爱的说:“好,好姑娘,难怪你二舅舅写信回来叫我一定见见你,果然是该让人心疼的小姑娘,我喜欢得紧。”
小姑娘眨着眼睛,道:“囡囡喜欢二舅舅,也喜欢老夫人。”今天早上她娘已经将他们要拜访的人家的原因和关系都告诉她了。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了。
蒋老夫人逗她:“哦,我们第一次见面,囡囡就喜欢我吗?我可不相信。”
小姑娘有些着急,道:“老夫人,不是的,囡囡虽然第一次见老夫人,但是二舅舅经常提起老夫人,说老夫人特别特别特别好,二舅舅喜欢,囡囡也喜欢。老夫人,您要相信我。”
话音刚落,众人都笑了,而小姑娘却懵了,反射性就去找她娘,委屈道:“娘,我说的是真的。”
蒋老夫人笑得眼泪都出来,搂住小姑娘直叫心肝,道:“好,好,我相信,你这叫爱屋及乌。你二舅舅没有白疼你。”
李荷花心里无语:她家闺女成精了吧,一席话就将人哄得兴高采烈。不过看来赵昀轩在蒋家很受宠啊,蒋夫人这才叫爱屋及乌吧。
几人又说了一会话,蒋老夫人就赶蒋丞相,道:“老爷,你和陆大人去书房吧,我带着陆夫人和囡囡转转。”
蒋丞相摸着胡须,道:“好,子铭,我们去书房聊。”
陆隽宇恭敬的道:“是。”然后跟在蒋丞相身后走了。
等他们走后,蒋夫人这才看向了李荷花道:“陆夫人,走吧,我们去园子里吧,昀轩小的时候特别喜欢到院子里玩。”
李荷花笑道:“是。”
丞相府一个花园就赶上陆宅大了,里面姹紫嫣红的花朵,各色的山石,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小姑娘惊奇得问东问西的,李荷花也不阻拦她,听着她和蒋府的丫鬟一问一答。
而蒋府的奴仆也是训练有素,即便小姑娘问的问题有些低级,却没有露出半分轻视鄙夷。
倒是蒋夫人探究的看了李荷花一眼,道:“陆夫人是一个好母亲。”一般人遇到这样的,只怕早就暗示孩子住嘴,免得丢脸了,可这李氏倒是好涵养,在孩子看过来的时候反而还鼓励她。
李荷花微笑道:“老夫人谬赞了。我想尽力做一个好母亲。”孩子可以天真无邪,却不能无知。所以她一直鼓励囡囡有礼貌的不懂就问。小时的知识总有一天会成为自己的财富。
一行人逛了一会,蒋夫人就提议去亭子里坐坐,小姑娘还精神百倍的要看,她就让丫鬟继续陪着她。
蒋夫人看着花丛中的小姑娘只看,却从没有伸手摘一朵,赞许的点点头:“囡囡好教养,你们教的极好。”然后不等李荷花谦虚,继续道:“当初昀轩小时候,经常把这园子造的不成样子的,记得又一次……”
李荷花听着蒋夫人滔滔不绝的讲述赵二狗小时候的好事糗事,心里一咯噔,但很快平静下来,微笑的当壁花。
直到小姑娘回来了,蒋夫人才停住了嘴,看着李荷花有些歉意的说:“瞧我,人老了,就容易罗嗦,害得陆夫人听我唠唠叨叨这么久。”
李荷花忙道:“老夫人严重了。”然后抿了抿嘴,笑道:“我也是听着有趣得很,下次再见到赵二哥取笑我,我就可以回嘴了。”
蒋夫人听到她说这话,仔细的看了她一下,才笑道:“怎么?昀轩还欺负你,这怎么得了?怎么可以欺负妹妹呢?陆夫人,你放心,下次我见到他,定好好说他。”李荷花一边斟酌着回答蒋夫人的话,一边心里寻思着:合着今日他们能进丞相府,蒋夫人是担心赵昀轩这厮对她有什么啊,还特地点出兄妹的关系。莫说她成亲,就算她未婚,也不可能嫁给继兄啊,她自
己也别扭好吧。蒋家人实在担心过了。
这边李荷花度日如年,书房里陆隽宇心里也没有半点轻松,盖因为蒋丞相提起了他的曾祖父,祖父,提起了以往的陆家。蒋丞相感慨道:“当初陆丞相为人正直,处事公正,无论是勋贵还是寒门,只要有才能,忠于圣人,他都会启用。当时老夫只是一小吏之子,受人排挤,后更是被人诬陷,险些有了牢狱之灾,全是陆丞相着
人重新审了案子,老夫才逃出生天。可惜老大人积劳成疾早早去了,否则要是看到子铭你,定会欣慰的。”
陆隽宇知道他的未尽之意,但是毕竟是他的祖父,父亲,无论他们做了什么,都不该他抱怨,他只能谢谢蒋丞相的称赞。
终于回到陆家,夫妻俩重重的出了一口气,相视一笑:进高门也不是容易的事。
哄睡小姑娘之后,夫妻俩才开始今日的总结。
李荷花道:“今日我们的礼物尽力了。”他们主选的是莘县的特色物件,加上陆家店铺设计独特的首饰和布料,但一进丞相府,她就知道,就蒋府园子随意一盆花都比他们的礼物贵重。
陆隽宇摸摸她的头,道:“嗯,不用担心,我们拿出的是我们最好的东西,我们问心无愧。”然后又问道:“你可遇到难事了?”李荷花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