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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下课后, 林辰去菜市场按照黄女士给的清单买了菜后, 回到了家。刚到家黄女士就接过了他手里的袋子,嗔怒的说:“你这孩子,要不我喊你,你是不是打算这一个月都不来看我一次?”
林辰颇为无奈的听着黄女士的批评教育, 在二十分钟后,他卷起袖子拿着小白菜去厨房清洗。
晚饭是林辰做的,一眼望去一桌子都绿油油的。黄女士倒了一杯白酒放在了对面,准备关掉电视。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她有一个习惯,就是要开着电视听里面人说话。只有这样家里才会感觉有生气, 热闹一些。
电视机在关掉前,正好播放着有关腾飞集团捐赠的新闻。“腾飞集团董事长徐阳腾, 在本月慈善晚宴上捐赠五亿元人民币,而一直不被外界所知的副董事长林先生捐赠十亿元......”
黄女士停下了关机的动作, 欣慰的对着林辰说:“他们真是好心人啊, 会有善报的。”
林辰望着电视机里徐阳腾的笑脸,点了点头说道:“会有的。”
饭后,黄女士拉着林辰坐在沙发上, 让他陪着自己看电视剧。一边看一边念叨:“你啊,什么时候和这部剧的主人公一样, 上个街就能给我亲个儿媳妇回来?”
“妈。”林辰无奈又纵容的笑了笑说:“您知道的我没那个打算。”
黄女士不满的拍了拍他的手, 不愉的说:“从前你说要去研究, 怕耽误了人不娶妻生子, 我答应。但是你现在回来当老师了,不用回研究所了,你还不想成家,我不干了。”
“妈这辈子就剩下一个心愿了,就想看着你以后有个人陪,不然走的长了太寂寞。”
林辰的眼眶微红,他掩饰的拿起了放在面前的果盘,站起来说:“我去给你切水果。”
黄女士见他离开了客厅,抬起头和玻璃橱柜里的黄全对视,她轻声说:“儿子,你也和我想的一样,对吧。”
然而,她的这一句话说出来就飘散在了空气中,没有人回答。照片里的黄全开朗的笑着。
国庆放假回来后,各个班级都组织了一次小模拟考,F班以150的平均分,光荣的成为年纪最后一名,稳稳守住了(倒数)第一名的宝座。
陈澄拿着成绩单回来的时候,客厅的灯亮起,她垂着头往卧室走去,只希望妈妈还没有回来。刚经过客厅,就听见书房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其中还提到了她的名字。
陈澄好奇又期待的往书房走,她想知道妈妈在说什么。妈妈的声音从里面传了过来:“哎哟,我家陈澄怎么能和你的儿子相比呢,她呀成绩还是那样,不上不下的,这次考试好像是年级五十多吧。哎哟,这成绩那里算得上是好啊。”
一听,陈澄就知道妈妈是在和谁通话了。算算日子,也到了她们高中同学每年聚会的时候。妈妈那边还在继续说着:“这次聚会我家陈澄就不来了,她呀跟我说这周末要去参加市里的比赛,我劝不动她,只好同意了。”
谎话,全都是谎话。陈澄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了,她悄无声息的走回了房间。作为女儿,她在理智上能理解妈妈为什么说谎。因为她现在变的肥胖了,成绩还一落千丈。
她要维持在高中同学面前光鲜亮丽的精英形象,不能让自己给她丢脸。一向完美的妈妈,是不会允许她破坏自己精心布置的家长会的。
但是情感上,陈澄无法理解她的嫌弃,甚至难过的无以复加。她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眼眶干燥的都流不出来眼泪了。
客厅里传来高跟鞋踏踏的声音,接着就是门开关上。陈澄一点点拉开门,发现客厅的灯已经全部熄灭,而继父的房间里也没有声音。
陈澄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但是这对于她而言的确松了口气。她甚至脸上出现了如释负重的表情,她去到了厨房给自己下了一碗面。
吃完饭后,陈澄回到了房间在日历上划了一道。在日历五月十二日的地方,她重重的打了一个圈,甚至还画上了一只鸟。到了那一天,她就可以离开这个家,摆脱继父了。
第二天早上,家里依旧没有人。陈澄在冰箱里找到了吃剩下的面包后,咬着它离开了家。三中的校门外面,都是早餐摊点,每次经过这里的时候陈澄都会加快脚步。
因为以前B班的同学,都会在这里买早餐,她不想和他们扯上任何关系。但往往最不遇见什么,什么就出现了。陈澄还在绿荫小道上走着,旁边就传来一个女生奚落的声音。
“你看她,肥的像头猪一样,以前给她送过情书的人真是瞎了眼。”女生大声地说道,让周围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在了陈澄身上。从前有多嫉妒,现在就有多痛快。
陈澄低着头,拉紧了书包带不停歇的往教学楼走。对于他们言语上的恶意,陈澄从一开始的愤怒到了现在的麻木,甚至都没有想要反驳她的念头。
而且,她早就坦然接受了自己的体重,对于她们的嘲讽并不会生气,只是觉得幼稚。
嘲笑的女生本想看到陈澄痛哭流涕反驳自己的场面,但是没有想到陈澄越走越快,像是在无视她的存在。
女生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视线,仿佛他们都在嘲笑着自己的尴尬,她恼羞成怒的一把冲上去,拉住了陈澄的书包带将它往后面一扯。
陈澄被她的大力扯得身体往后倒去,尽管在空中她扭转了身子,没有让后脑勺着地,但是手肘和膝盖都被撞得发麻,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
“啊——”女生也没想到自己轻轻一拉,就将她带倒在地上,她的朋友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是该扶还是不该扶。
在陈澄摔倒的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围上了一群的学生,他们对着她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上来将她扶起。
他们脸上时而厌恶,时而可怜的表情,让陈澄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围观的马戏团小丑。
“不要哭,你一定不要哭出来,哭出来他们只会嘲笑你的懦弱。”陈澄对着自己说道。她尝试了很多次站起来,但是皮肤和关节传来的疼痛让她无法挪动。
林辰开车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学生们站在小道上,中间让出了一个真空地带,里面有一个胖胖的女生躺在地上。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陈澄。林辰将车停到了一边,从车后面拿出了毛毯后对着围在旁边,却不施以援手的学生说道:“让开。”
见老师来了,学生们不由自主的让开了一条道。在林辰走过来的时候,陈澄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即便她不反感林辰,但是生理上本能的反应,依旧无法让她不对林辰身上的男性气息,感到恐慌。
林辰将毯子撑开,轻声说:“闭上眼睛,放轻松,将我想象成别的东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陈澄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但是不停抖动的眼皮昭示着她内心剧烈的挣扎,反胃的感觉再一次涌上了喉咙间。
林辰将毯子轻轻裹住了陈澄,在肌肤碰到毯子的瞬间,她的身体本能的抗拒着。她咬着唇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为了放松自己,她开始在脑海里创作。
渐渐地,陈澄那股本能的不适慢慢减轻,至少在林辰抱着她去医务室的时候,她没有想要反胃的吐出来。
在抱着她去医务室的时候,林辰用毯子遮盖住了陈澄的脑袋,让周围的学生看不见她的脸。在将她放在了医务室的凳子上后,他才将毯子拿了下来。他退到了距离陈澄两米远的地方,等待着董安蕊给她上完药。
而校论坛上,有人上传了林辰从地上抱起陈澄的照片。一个是新晋的校园男神,一个是曾经收情书收到手软,如今肥胖丑陋成绩一落千丈的嘲笑对象,两个人的同框照片一出来,瞬间点燃了校园论坛。
就连F班,都知道了。他们的关注点和别的人不一样,他们惊讶的讨论林辰轻松公主抱陈澄的动作,以及健步如飞的脚步,不由自主的竖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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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女生们,则是商量着去医务室接陈澄。
最后,徐莉和另外一名女生一起去到了医务室。她们到的时候,陈澄已经上完了药。陈澄朝着她们感激的笑了笑,嘴唇有些发白。
徐莉怒其不争的拍了拍她的额头说:“你吃这么多还被人拉倒,你的体重是假的吗?”
陈澄瘪了瘪嘴,小声的反驳说:“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没反应过来?我看你就是纸糊的身体,一戳就倒。”徐莉搀扶着她往教学楼走去。林辰在买了碘酒和棉签后,跟了上她们。
她们回教学楼的时候,遇上了B班值日的学生,她们拿着扫把在楼梯上,看着陈澄裸露在外膝盖上的伤口捂嘴笑了起来。
徐莉凶恶的扬了扬拳头,B班的人立刻闭上嘴了,给她们让开了道。显然,吃软怕硬是人的天性。
而在学生的后面,站着一对登对的男女,他们相谈甚欢的推搡着对方。陈澄抬起头,就和他们的视线相撞上。
两个正在说话的人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了那里,颇有些尴尬。陈澄面色不该的从他们的旁边擦肩而过,没有丝毫的留念。
陈澄被扶着上楼梯的时候,她低下头隔着栏杆,就看见曾经自己喜欢的男生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嫌弃的扇了扇空气,想要把她待过的地方的空气扇走。
陈澄将视线收了回来,自嘲的笑了笑继续往上走。他们就像是永不会相交的平行线一样,各自背离。
林辰跟在徐莉他们的后面,恰好也看到了这一幕,不过他是正面瞧见的,所以比陈澄看的还要清楚。在几个学生喊了“老师好”后,林辰开口说道。
“三中严禁早恋,你们这是顶风作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