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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将军!曹将军在不在?曹将军在不在?”李明昌一路跑一路抓着人问。终于在兵器库见到了曹瑞。后者见他跑的跌跌撞撞,吓了一跳:“什么事儿?”李明昌结结巴巴的,语不成句:“粮……粮……粮食……”曹瑞一摆手:“没有了!”这个副将难道饿糊涂了?粮仓早已见底他是知
道的。谁知李明昌顺了顺气息,抬起头,露出一脸狂喜的神色:“有了!有了!都在……在门口呢!您快去看看吧!”曹大将军大步流星的奔到兵营大门口,老远就见四个身着便装的年轻人向他迎了上来:“曹将军
!”“拜见将军!”“曹叔叔!”亲切熟悉的脸孔,让曹瑞几乎要老泪纵横:“是你们……”
潘景元笑容乖巧的说:“曹将军受苦了!咱们是奉常元帅之命前来援助各位回家。”
“潘少爷……”别说曹瑞一脸的震惊,就连李明昌都被彻底整懵了。这不是当朝第一纨绔子弟潘恶少吗?他一脸淫笑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怎么这会子……竟然如神兵天降一般,拯救苍生来了。
杨尽义亲亲热热的拉着曹瑞向他解释道:“曹叔叔,您不在洛阳,后头很多事您不知道。这潘家的恶少,就是大名鼎鼎的东都侠。现在,也是咱们的战士!”
曹瑞有些明白了:“好!好啊!”
恶少想起与常远兆约定的开战时间,正色说道:“都别站着了,把粮食送进去,今天咱们让全军战士好好吃一顿,好好睡一觉。明日就带他们出城。”
“好嘞!”李明昌乐的手都拍不到一块儿去了。没有什么,比绝望中看到的希望更加让人为之振奋了。
刚要走进兵营大门,身后响起杨尽忠沙哑颤抖的呼唤:“二弟!”
回过头时,杨尽义这个大老粗,也已经是涕泪满面:“大哥!”
两个将军的相拥而泣,产生了奇妙的化学效应。与基情毫不相干,而是一种最直接,最强烈的鼓舞。
恶少笑容和煦,清冷的心中也陡然泛起暖流:“大哥,我也有大哥。我一定要活着回去,像这样抱抱我大哥,抱抱我爹,当然,还有我的笨娘子。”
何勇背过身子,用手指蘸去眼角的泪珠子:“儿子……等着爹。爹一定活着回去亲手抱抱你!”
霎时间,军营里像过年一般热闹。
热腾腾的米饭,馒头,各种包子……虽然简单,对于这些饥肠辘辘的汉子们来说,已经胜过人间所有美食珍馐了。
曹瑞吃饱喝足,想想这段时日以来的经历,不免伤感起来:“说真的,看见你们,我这心里,真是悲喜交加。喜的是你们这几个小家伙,包括兆儿,都长大成人,各个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了。”
何勇问:“那将军又悲从何来呢?”
曹瑞叹了口气:“悲的是……我老了……”
恶少蹙眉,有些难以理解:“将军正值壮年,为何说出如此悲观的话呢?”才四十一岁,真不算老啊。曹瑞苦涩的笑了笑:“我身为将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军队在包围中一天天衰竭,还得靠远在百里之外的兆儿替我想方设法拿主意。再看你们几个小家伙,来了不到半天,就解了我军燃眉之困……我不服老
不行啊。”
潘恶少露出难得的严肃之色,一本正经的安慰他:“曹将军别这么想,您铁骨铮铮,刚正不阿,是位难得的英雄好汉。若不是怀揣着慈悲忠义之心,又怎会陷入这两难的困境?”何勇也在一旁敲边鼓:“潘少爷说的没错。临走时,常元帅曾对我说‘幽州城里可能面临的困境,恐怕不能以正道取胜。我师父心肠太好,有些事断断做不出来,只有依靠你们几位下的去手的来做恶人了。‘
可见,是咱们几个匪气重,适得其所罢了,跟您老没老压根没关系。”“哈哈哈哈!”哈哈哈……”
幽州城里的人们难得轻松闲适下来。可刚刚将大军进驻于宋辽边界附近沧州城的常远兆,却进入了紧张的备战状态。“各营各部都安置妥当了吗?”他此时已经换了一身黑色低等级战甲,随时准备出发。
赵亮面色忧虑的回答:“回禀元帅,全都安置妥当了。这么大的雪,元帅可要万分小心啊!”
他拍拍赵亮的胳膊,淡淡回应:“嗯,我交代的事情要记牢。管好咱们的兵,我没回来,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放心吧元帅!”在厅堂中半天没吱声的沧州城守城将领万珏奇忐忑的问了句:“呃……常元帅,若是辽军攻城……”沧州本来就不太平,如今这个京城来的小白脸元帅偏偏要去爆人家老虎的菊花,这真让万将军有些坐立难安
。
常远兆看出他脸上满满的担忧,浅笑着安慰他:“辽军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逐州,一时半会够不着这儿的。”
他还是无法宽心:“可瀛洲的拓海,莫州的耶律芪……总是伸爪子挠咱们……”
常远兆轻笑出声,白净的脸上竟是坚定之色:“他们知道我重兵驻扎在此,绝不会这么傻跑来以卵击石的。”沧州将军们似乎都被辽军骚扰的够呛,当他们大军开进城门时,全城将士军民夹道迎接。
“诶诶诶,那就好。”万将军无奈的回应。人家是元帅,左卫上将军,全朝手握重兵的四人其中之一。他个守城大将除了点头称道,还能说什么?
“走了。”常小白脸一把抓起桌上的锅底灰,朝自己白净的脸上招呼上去。
一个时辰左右,莫州城郊野村庄,遭到宋军突袭。
左男跑去通知耶律芪时,后者还搂着小妾没睡醒:“将军!那姓萧的又来骚扰咱们边境老百姓了!”
耶律芪愣了半晌,忽然在纱帐中暴跳如雷:“妈的有完没完?这次本将要亲自收拾他,取他首级回来!”
说完,也顾不得梳洗,就这么顶着口臭,随手揉了揉眼屎,便穿衣绑带抄家伙带兵奔出营了。
奔去城外十多里,便见着眼前火光点点,叫喊声阵阵,宋军的马蹄将村庄雪地践踏得乱七八糟……
耶律芪气的咬牙切齿,指着其中一个穿着将领铠甲,手里提着几只大公鸡的大个子问左男:“是不是那个黑漆漆的小兔崽子?”
左男只见过萧隽一面,对他的印象,也只有一个“黑”字,再加上差不离的铠甲,差不离的岁数,应该八九不离十,于是果断的说了句:“对,就是他!”耶律芪瞪着眼睛朝“萧隽”暴喝一声:“姓萧的,你别跑!爷爷耶律芪在此,还不速速下马受死!”话音刚落,那黑小子楞了一下,转过头一脸无辜的与他对望一眼,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弯腰又从一个
村民怀里拽出一只小羊羔子驮在马背上,打了个响哨,带着宋军朝反方向撒丫子狂奔而去。
耶律芪气的差一点就从马背上掉下去:“他娘的,个小混蛋,小兔崽子,小土匪……当爷爷的面儿也敢抢东西,给我追!”
狂追了二十里,左男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赶上气红了眼的耶律芪问道:“将军!您看他们,一路只顾着跑,连个面也不照,会不会有诈?”一听这话,耶律芪心里也打起鼓来,立刻勒马停住:“等等……”战马嘶鸣之下,他陷入片刻沉思,最后,眼中战火又起:“哼,这是往瓦桥关的方向,这姓萧的往那儿跑,简直是找死!咱们追过去堵住他们
后路,到时候跟瓦桥关的韩彰给他们来个前后包夹,看他还不死?”
说完,招呼身后的部队全速追击。天已经大亮,双方才追赶至瓦桥关附近。前面的宋军忽然掉头迎向耶律芪,后者刚准备提枪上前,便听得身后有人在喊:“糟了!将军,咱们后头有人!”仓皇之中耶律芪回头往来的方向望去,漫天遍野的
雪地里,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大宋的重甲步军,此刻,正列着队,无声无息的向他们步步逼近。耶律芪自知上当,只得对身边的左男吩咐了一句:“快想办法去瓦桥关,通知韩彰速速出城救援!快!”左男从侧翼逃开,耶律芪抖擞精神,握紧长枪,对自己身边的慌乱的骑兵战士们大喝一声:“骑兵,突
击!”说完,策马冲向面前“黑小子萧隽”的部队。
契丹人在马背上打天下,战斗力可想而知。“突击”也是骑兵的一种高效能战法,通常在野战时,既能大大损伤对方的军力,又能冲破敌军的阵势,杀到敌军的身后。可大宋的这支骑兵,也是精挑细选出的精锐部队。攻击力不如重甲步军,机动性不如普通骑兵,但防御力极高。战士铠甲盾牌上布满铁刺铁钩,若敌人冲进阵营,肉身瞬间被钩刺得血肉模糊,难以动弹。战马也是全副武装,飞起一脚便能将对方战马踢好几个窟窿。夜里完全看不出来,跟普通部队的普通装备差不多,光天化日之下,便能分辨其中乾坤异常。简单来说,就是扛打,专克普通骑兵的“突击”战
法,在军中号称“铁壁”军团。所以这一次,耶律芪部队卷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竭尽全力的“突击”并没有使他们逃出生天,顺利窜进瓦桥关内。而是硬生生被这支“铁壁”军团弹了回去。铁甲铜器撞击的轰鸣声,几乎要把在场所有人的耳
膜震裂了。再想“突击”一次,却毫无可能性可言,军队已经像被血洗过一般凄惨。耶律芪望着眼前那张原本黑漆漆看不出五官,此刻却被雨雪冲刷白净的俊朗脸庞,瞪着血红的眼睛冷声问了句:“阁下恐怕不是萧隽吧
?”对方笑了笑,眼神清澈无辜:“耶律将军,在下常远兆,这厢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