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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超是芙蕖院的下人,婉婉从未见过他,更不曾与他有过交集,怎可能知道他是被谁杀死的?”
咽了一口唾沫,她小声道:“顾侧妃是芙蕖院的主子,兴许她可能知道吧。”
撇清了自己的关系后,尹素婉又不忘记将话题再次引到顾瑾璃身上,可见她对顾瑾璃的怨恨有多深。
亓灏盯着她的眼神越来越冷,让尹素婉的后背不禁沁出了一层冷汗。
不知过了有多久,亓灏才移开目光,沉沉一笑,“婉婉说的是,你整日待在怡心院中,怎可能会认得林超?”
“再者,婉婉生性善良,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心机深重的事情。”
尹素婉猜不透亓灏的心思,不知道他是真的信了她,还是故意说反话讽刺她,总之因为心虚,背后的冷汗更多了。
“王爷,府中下人们都到了。”这时,秦峰带着周管家等人集聚在了院子中间。
乌泱泱的一大片人,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让他们分批进来。”亓灏背着手,面色清冷。
周管家先和几个家丁进来了,捂着鼻子一脸掀起草席子,只瞄了一眼,便急忙躲得远远的,异口同声道:“是他,是林超!”
亓灏挥手,又示意后面的人进来。
后面几批的下人们是同样的反应,总之每个人都十分肯定林超的身份。
尹素婉瞧着屋内那么多人近来出去,身子挨着双儿,勉强站稳脚。
待下人们都走尽,亓灏对还跪在地上的玉夫人道:“玉夫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尽管玉夫人一个劲的咬定自己是被林超强暴的,可是亓灏却直截了当的否定了她的狡辩。
因此,听到刚才亓灏又说要家法处置自己,玉夫人整个人都石化了。
她的目光呆呆的落在被破席子盖着的林超身上,额头上的冷汗“吧嗒吧嗒……”的一下下往下滴着。
忽然小腹一阵剧烈的抽搐,她紧紧捂着肚子,可还未呻吟出声,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玉妹妹!”一旁的柳夫人见状,惊叫一声,赶紧蹲下来轻轻摇晃着玉夫人。
“主子!”飞雪眼尖的注意到玉夫人身下的鹅黄色裙子,一点点染上了殷红的血迹,好不明显。
“不好了,玉妹妹见红了!”柳夫人瞪大眼睛,然后抬头对亓灏道:“王爷,玉妹妹她……”
“杜江,拖出去!”不等柳夫人说完,亓灏冷声打断了她的话,大手一挥。
“王……王爷?”柳夫人不知道亓灏是什么意思,一脸不解。
亓灏冷哼一声,沉声道:“玉夫人该死,拖下去杖毙!”
“是,王爷。”对亓灏,杜江和秦峰向来都是唯命是从,所以毫不犹豫的带着人将昏迷不醒的玉夫人拖了下去。
柳夫人愣了半晌,直至玉夫人被拖到了门口,她才想起来求情,“王爷,玉妹妹她罪不至死啊!何况……何况她刚才又……”
“嗯?”亓灏眯着眼睛,两道森寒的目光让柳夫人将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垂首,明哲保身,她不敢再吱声。
她设计这一局的目的,是想借着玉夫人将尹素婉和顾瑾璃二人除掉,可现在这形势,不仅顾瑾璃相安无事,就连尹素婉似乎也没沾上半点脏水,而玉夫人却一尸两命,这未免牺牲得有些大。
对玉夫人,柳夫人从头到尾的确是存着利用之心,但到底也算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这么多年,人相处久了都是有点感情的。
而且,她们二人都不是亓灏心尖上的女人,在独守空房、备受冷落的日子里,同病相怜,彼此也算是对方的慰藉。
而玉夫人这一死,以后她在这幽幽后院之中,真的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当然,将玉夫人作为棋子的时候,柳夫人也早想过她的结局。
可是,到了真见到亓灏要处死玉夫人的时候,她多少还是有一丝愧疚。
但是,事已至此,她只能在玉夫人头七的时候,为她多烧点纸钱了……
尹素婉也没料到亓灏会这么狠,毕竟玉夫人现在的状态正处于小产中,要是杖毙的话,噼里啪啦一阵棍子打下来,小腹流产的疼痛再加上那杖刑,这双重的疼痛,可得有她受了……
也不对,亓灏这般做,是直接要了玉夫人的命,哪里还允许她有片刻喘息的功夫去仔细品味这疼痛?
后背冷汗的凉意让尹素婉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她忽然觉得,眼前的亓灏,应才是真正的亓灏。
以前,亓灏在她面前的时候,大多都是温言细语,柔情脉脉的样子,所以当她听旁人说过亓灏是如何如何的冷酷无情,她只觉得是旁人夸大了。
而现在,亓灏对玉夫人如此毫不留情,不知为何她心底竟升起了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静静的望着亓灏那棱角分明的侧脸,她不敢想象,若是今日的玉夫人是自己,亓灏是否也会如此无情……
这样想着,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亓灏余光瞥见尹素婉脸上那畏惧的神色,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过了没一会儿,杜江进来拱手道:“王爷,玉夫人没了。”
柳夫人猛然抬头,随即又低下了头。
尹素婉两腿发软,直接靠在了双儿的肩膀上,像是丢了半个魂儿似的。
亓灏“嗯……”了声,看了屋内众人一眼,然后又对杜江吩咐道:“将玉夫人和这奸夫一同丢乱葬岗去。”
“此外,查一下那背后之人。”深吸一口气,他意有所指道:“本王,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是!”杜江当然明白亓灏说的是谁,响亮的应了声,立马派人将林超和玉夫人的尸体丢乱葬岗去了。
亓灏在杜江走后,什么话也没说,也直接跟着走出了房间。
屋内,只剩下了柳夫人和尹素婉及各自的丫鬟。
因为玉夫人一事,二人此时都心神不宁。谁也没吱声,空气里静默的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