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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余昔驱车赶往银城的时候,秦风正一脑门官司,拆迁公司与村民代表在村委会吵得天翻地覆,双方各持己见,你拍一下桌子,我摔一下椅子,互不相让,言语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如果不是秦风和王斌在场压阵,早就抄家伙干起来了。
这次楚平南还算给覃明面子,吵归吵,始终还保持了必要的冷静和克制,如果换成他的脾气,暴脾气一上来,早就掀了桌子开打了,还谈他妈什么谈,谈个球!村民这边,田金豆倒是不怎么拍桌子,话主要是四个代表说,他只负责火上浇油。
谈到后面,楚平南实在是不想跟这些人说话了,双手一摊道:“秦秘书,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他们的要求你也听到了,太无理取闹了,而且一点都不肯让步,这还怎么谈?谈不拢那就开战吧,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开战就开战,怕你啊!”村民代表吼道:“你以为你们戴上钢盔就是正规军了,不就是一群流氓嘛,我们华远村从来就不怕流氓,我们都是流氓堆里混大的。你去扫听扫听,从大清朝到现在,我们华远村怕过谁,连真正的土匪我们都不怕,还会怕你们这些土流氓?”
不经意间,这位代表说了实话,华远村的人从古至今,你说他们是坏人这有点委屈他们,毕竟他们也没干过杀人越货拦路抢劫的勾当;可如果说他们是好人,这话就不科学了。华远村的人,偷鸡摸狗坑蒙拐骗的事也没少干,名声很臭,一个比一个混不吝,对付这样的滚刀肉讲大道理是没有用的,必须要有针对性。
秦风一抬手,制止蠢蠢欲动的双方,说道:“大家都不要动,都已经坐下来了,吵几句嘴也无妨,毕竟打打杀杀这么长时间,谁心里都有一肚子委屈。胡骂两句,发泄出来也好。吵完了,现在是不是该真正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了?”
“谈个球!”田金豆又阴阳怪气地说道:“他们一点都不肯退让,开着铲车拿着大棒让我们从住了几辈子的地方搬走,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秦风说道:“村民有村民的难处,拆迁公司有自己的经济账,这都可以理解。我的意见是这样,鉴于双方发生过多次武装冲突,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拆迁公司每户补偿经济损失一万元。村民必须停止抢建,以前修建的给予一定额度的补偿,但从今天开始,所有修建的房屋都不给于任何经济补偿,这一点我希望你们双方先达成共识,在这个基础上再进一步商谈。”
说完秦风将目光投到楚平南身上,劝道:“楚总,我知道你们不是很愿意出这笔钱,但你从经济成本上计算一下,如果继续争斗不断,还会有人流血,甚至会闹出人命,这些都要花钱。打战看上去打的是武力,其实打出去的都是钱,为了平息矛盾,希望你们能退让一步。”
楚平南默不作声半天,想了一会,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这个我可以考虑,不过回去要跟泰盛的股东们商量商量。”
一方已经表示退让,秦风又盯着田金豆说道:“扬威公司已经拿出诚意,你们也必须有所表示才对,我的建议你们认为如何?”
田金豆和四名代表对视几眼,然后点点头说道:“可以,原则上同意。不过村民修建房屋大多是借的钱,有的还是银行贷款或者高利贷,他们必须得给予合理的补偿才行。”
秦风终于长出一口气,现在才开始回到谈判的正规上,只是自己有一种身心俱惫的感觉,这他妈到底是他们谈判,还是自己调停啊。可是没办法,谁让自己接了这个活,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
接下来双方又开始拉锯战的谈判,关键时刻都是秦风出谋划策,将马上就要爆发的冲突遏制住,慢慢引入正规,重新开始谈条件。你来我往,谈了好几个小时,谈得大家都饥肠辘辘了,这才理出个一二三,双方都表示回去商量过后签订协议。
一看时间,好家伙,都快下午三点了,秦风饿得半死,武伟也不行了,眼睛都开始冒金星,可当事双方因为是自己的事儿,精神抖擞,谁都没觉得饥饿,越到后面越是精神百倍。
从村委会出来,秦风擦了一把汗,苦笑了一声对武伟说道:“饿坏了吧,走,我请你去吃饭。我感觉现在我都能吞下一整头猪。”
“秦主任,等一会儿。”从身后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喊声,楚平南带来那个妖艳女郎跑出来,边跑边晃着手机喊道:“哎,你还没跟我合影留念呢,呃,还要给我签名呀。”
武伟笑道:“秦主任,你还真是明星人物,走到哪都能碰到粉丝啊。赶快去满足你粉丝的愿望吧,拍完我们去吃饭,我也快饿疯了都。”
妖艳女郎跑过来抓住秦风的胳膊,将身体靠近秦风,两个人的脑袋挨得很近,举着手机把镜头对准两人的脸,娇滴滴地说道:“来嘛秦主任,给个表情撒,笑一个。”
秦风很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跟妖艳女郎连拍了好几张,这还不算,妖艳女将手机又交给武伟,让她帮自己和秦风又合了几张影,摆出各种造型和神态,但秦风自始至终都是一个表情,笑得很僵硬。
拍完照片妖艳女还要签名,但两人都没有纸笔,秦风心想就算了吧,还真把自己当明星了嘛。可妖艳女却不肯善罢甘休,从包里拿出一只口红塞给秦风,要秦风直接在她衣服上签名,态度很坚决。秦风无奈,在她的后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老脸一阵发烧。
楚平南远远看着自己的女人像个追星族一般跟秦风拍个不停,还在后背上签名,气得吹胡子瞪眼,醋意翻腾,咬着牙齿强忍着怒火。本来他还打算请秦风吃饭的,可看到自己的女人这种表现,吃了秦风的心都有了,还吃个锤子啊。
好不容易打发走妖艳女,秦风走到车门口,刚准备打开车门上车,可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敞篷轿车前,正站在一位长腿美女,美女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望着自己。
余昔,秦风又惊又喜,她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