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爆料(3)

东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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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越说话越多,转而又说起自哥哥病后,父母的伤心难过,木宛清本来一直注意的听着,始终没有插进一句话,到这时,却突然发问:“哥哥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定然是有原因的,你们就没有仔细的去查找一下吗?

    “是呀!”英姐显然对这个问题也非常的关心,她的眉头一直皱着,目光闪烁不定,不自觉的回头看了木宛清一眼,见到对方沉静乌黑的眸,她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

    “唉,连医生都查不出是什么原因,我们又能怎么样?”司机也很是沮丧,“只是说,他可能是骤然间受到什么巨大的无法承受的刺激,所以才会精神错乱。”

    “那他平日里都有什么表现?”木宛清小心的追问,努力装出单纯的热心肠的模样。

    司机想了想,摇头,说:“他没有什么表现,就是,得了病以后,他变得特别安静,他以前特爱说,都有点贫嘴,可是,得了病以后,整天一句话也没有,嘴巴闭得紧紧的,要不就是天天拿手捂住自己的嘴,好像生怕自己会说出什么似的。”

    木宛清和英姐对看一眼,都不禁唏嘘的长叹。

    她还想再问什么,司机的心情却突然变得很不好,摆摆手说:“唉,这都十几年了,他也是好不了了,再过几年,也许这辈子也就这么晕晕沉沉的过去了,罢了,不提他了!”他站起身,对木宛清说:“木小姐,你们有事你们谈,我先出去了!”

    木宛清“嗯”了一声,眼看着司机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这才重新又将目光转向了英姐。

    “想到了什么?”她歪着头问。

    英姐怔怔的看她,并不回答她的话,反而问:“你从哪里把他找来?”

    “他是一个出租车司机,我需要用车,巧遇吧。”木宛清回答。

    “或许不是巧遇,是有你妈妈魂灵的指引吧?”英姐还是处于一种迷茫而虚浮的状态中。

    木宛清耐心的等着她的魂魄归位,同时,将一叠钱拿出来,放在茶几上,手指压在上面轻敲,她敲得不快也不慢,那声音不高也不低,英姐的目光在钱上跳了跳,却很意外的将那迭钱又推给木宛清。

    “我不是什么好人,”她苦笑着说:“可是,也能什么钱都要,如果……如果事情真是那样的话,那也太可怕了!”英姐的眼突然变得直勾勾的,“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木宛清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安静的等着英姐自己说下去。

    英姐却只是在那里喃喃自语,声音极低,满是皱纹的脸纠结在一起,难看至极,却也惊悚至极,思绪又神游了好一会,她的目光才渐渐变得清明。

    “季老总出事那一天,何淑言曾经叫过夏天左,哦,也就是刚刚那位司机的哥哥,去她的房间商量事情。”英姐缓缓的说:“他们商量了很久,因为季老总临出门之前,曾和何淑言大吵一架,所以,看到夏天左进到她的房间,我就忍不住过去偷听。”

    英姐说到这里,脸色有些不自然,蜡黄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潮,她讪笑着应对木宛清安静却锐利的目光,说:“其实,当时在季家的人,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一点,夏天左和何淑言的关系不一般,我这人好奇心比较重。”

    其实,是偷窥的阴暗心理比较重吧?木宛清在心底里冷笑,但是,她并不挑明这一点,把注意力停在她的上半段话上,问:“他们是情人?”

    “可以说是,但是,好像也不能这么说。”英姐费力的组织语句,“夏天左不过是个小司机,在何淑言眼里,就是个下人,她自然是瞧不上他的,可是,对她却很有好感,对她很殷勤,他这人长得也不坏,也能说会道,很会开解人,何淑言偶尔也会跟他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天,但那天聊的时间实在太长,我在外面偷听,里面的人全都压低了声音说话,所以,几乎是一点声音也听不到,只听到突然大叫了一声,说什么不可以不可以,何淑言就冷哼了一声,让他出去,房间里又再没了声响,我也不敢再听下去,后来大约过了一两个小时,那个才大睁着双眼走出来,脸白得吓人,还一个劲的拿袖子抹汗,何淑言倒还是那样,没有什么变化。”

    “那后来呢?”木宛清耐心的追问下去。

    “后来,后来就是何淑言说季老总跳楼自杀了,要我一起去那里去找他,叫上了另外一名司机,我当时还问,为什么不叫夏天左,何淑言说他已经辞职了。”

    “也许,他们在房间里谈的,就是关于辞职的事,他感到不能接受,脸色才会那么难看。”

    木宛清在一边淡淡的说。

    “不可能地!”英姐叫了起来,“他明明还开着季家的跑车出去,怎么可能辞职呢?前后不过一个小时的事!”

    “所以,你的猜想是?”木宛清挑了挑眉毛。

    “木小姐,关于季老总死时的情形,我已经跟你说过一次,我觉得,他不像是跳楼自杀而已,而像是……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撞飞了出去,所以……”她惊惶的看着木宛清,“所以,你还是不要再问下去了吧,我是不敢说出那句话的。”

    “是,我不问了。”木宛清极力装出一幅平静至极的模样,等到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腿有些抖,看来,自己是没有自己想像得那么镇定。

    她仍将那迭钱放在了茶几上,英姐极力推拒,木宛清淡淡的说:“其实,你什么也没说,你只是对我陈述了一些实际存在的细节而已,你在害怕什么?”

    英姐却还是摇头,眼里居然已浮起了一层薄雾,“季老总其实为人不错,虽然平时很少说话,可是,对底下的人,从来都是又大方又宽容。”

    木宛清回头看她,慢慢皱起了眉头,英姐像是有些畏惧,声音低了许多,却一直没有停,仍是坚持说了下去,“现在的季少爷,跟季老总一样,都是面冷心热的男人,木小姐,你们既然已经是夫妻,还是……罢手吧!”

    木宛清涩然一笑。

    她又何尝不想罢手?可是,有人逼得她无法罢手!

    回到车上时,木宛清一直沉吟不语,司机本来就是个很健谈的人,见她一直不说话,就笑着问:“怎么?遇上什么为难的事了?”

    木宛清心里盘算的事,又怎么敢说给他听?当下笑了声,说:“也没有什么事,只是突然觉得很累。”

    司机轻笑,转回头紧握方向盘,在那条羊肠似的小巷道里拐来弯去,木宛清是见过他的车技的,便一直盯着看,及至车子滑溜如鱼般游离出小巷,她突然发问:“老师傅的哥哥车技是不是也像你这么好?”

    “那是!”提起这个,师傅好像颇为自豪的样子,“他一辈子没别的爱好,就只是爱车,还只是十一二岁时,就喜欢摆弄车,一直摆弄到三十多岁,还是没玩够,那时我们老开他玩笑,说他不如直接娶个汽车做老婆得了。”

    木宛清轻笑,“那怎么行?汽车哪有人来得贴心?”

    司机叹了口气,“人贴心,可是他不肯要呀!”

    “啊?”木宛清露出疑问的神情,司机便又苦笑说:“当时家里也给他说了一门亲事,女孩子长得也还算秀气,他只是看不上人家,惹得我妈妈大骂,说他进了有钱人家做司机,就发起痴梦来,当自己也是有钱人了地!”

    木宛清想起英姐说的话,便试探着问:“他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

    “他?他的心上人……”司机欲言又止,忽又转头问:“那天我看报纸上的新闻,你是季家的儿媳吧?”

    木宛清点头默认,司机便不再说下去,木宛清情知他避讳着什么,也就不再追问,目光落在车台上的一张卡片上,上面写着:××交通公司夏天右。

    “原来老师傅的名字叫夏天右,”她漫不经心的挑起话题,“那你的哥哥不是应该叫夏天左?”

    司机轻哧,“别说,还真是让你蒙对了。”

    “是吗?”木宛清微笑,其实早已从英姐那里知道了那个名字,此时也不过是顺口确认一下。

    有了名字,本市又只有一家精神病医院,要找到他本人就再简单不过,只是,如果这位热心的老师傅知道自己居心不测,只怕要讨厌自己了。

    可是,她已然顾不得那么多,心里有一种急切到无法忍受的情绪,想将那些陈旧的支离破碎的往事还原。

    在手机上调出T市的地图,很快便找到那家精神病医院的地址,她在那附近让司机把车子停下了。

    其时已是下午时分,因为风大,连阳光也似乎敛了形迹,而这一带相对来说又比较萧条,她一个人缩着肩走在陌生的大街上,嘴里只默念着那个名字,这时,手机却突然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