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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依靠着的黑发青年的身上带着淡淡的麝香味, 冰凉的唇瓣好像某种低温爬行动物, 紧紧地贴着薛齐的肌肤蜿蜒而下。
过久的沉睡让薛齐的身体反应异常的迟钝,但是他仍旧感觉到了脖子上传来的暧昧的濡湿。
他在亲吻他。
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阵战栗, 曾经暗无天日的记忆仿佛倾闸的洪水, 从记忆海洋中喷涌而出。薛齐本能地感到恐惧。
他以为随着时间的流失这些记忆已经几乎快被他遗忘,但是实际上却并不是, 或许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引子,便能抽丝剥茧般扯出内心残存下来的那段恐惧。
他告诉自己要冷静,只要快些完成任务, 便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不论是哑儿亦或是其他人, 都不过是过客而已。
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薛齐站在原地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恢复了镇定, 只是依旧有一点点的难以适应。
哑儿的亲吻让他的身体反应有些奇怪,他本能的抵触这种未知的感觉。
薛齐别过脸,往旁边躲了躲, “我……”
“你不喜欢别人和你太亲近。”
哑儿似是并没有发现怀中之人方才的异样,轻笑着帮薛齐将话说完,他的双手依旧紧紧地环住怀中之人,眼睑低垂, 长睫微翕,漆黑的瞳孔中是浓郁得化不开的墨色, “可是我不是别人……”
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喑哑, 奇特婉转的腔调落在人的耳朵中不会觉得难听, 反而呈现出一种异样的性感,尤其当他刻意引诱人的时候,这种感觉更甚。
比如说现在。
房间里的气氛逐渐有点变味。
哑儿双手从薛齐的双臂下穿过,反扣住他的肩膀,整个人伏在了薛齐的身上,哑儿的体温很凉,薛齐觉得自己身上就像趴了一条缠人的阴冷的蛇。
屋子里的熏香依旧静静地燃烧着,这熏香明明是安神的功效,不知为何,薛齐的心底反而有几分躁动不安。
原本门口候着的两个魔族侍女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并且还贴心地帮房间里的薛齐和哑儿掩上了房间门。
只是说实话,薛齐一点也不想感谢她们。
哑儿并不是没有察觉到怀中之人的些微僵硬,他也能清楚地感应到薛齐内心的抵触心理。只是一想到薛齐明明很抵触、很反感却仍旧克制着没有把他推出去,他的心情便分外愉悦。
不论怎样,这是一个好兆头。
“睡了这么久,要出去走走么?”
哑儿放开了薛齐,轻声问道,嘴角微微扬起,墨色眼眸里带着温柔的笑意。
他知道,不宜逼得太紧,因为他发现青年到的心底深处似乎隐藏着极深的、某些不为人知的过去。
但是不论薛齐的过去如何、内心之中到底隐藏了些什么,甚至连他接近自己究竟是何目的他都可以置之不理。
他只要,以后他只属于他一个人……
想到这,哑儿望向薛齐,漆黑的眸子里温柔似水。无人知的内心深处,极致的偏执与腐坏的种子正在渐渐生根发芽,疯狂滋长。
……
说是去外面走走,其实也只不过是在偌大的魔宫中散步。
这是一座极其恢宏庞大的宫殿群落,四周座落着许多小一些的宫殿,高大的城墙由散发着青灰色寒光的巨石堆砌而成,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一丝极淡的铁锈的味道。
若不是薛齐的鼻子比较灵,这丝淡淡的味道几乎会被忽略过去。
薛齐感受着鼻尖那一缕若有若无的铁腥味,而后抬起头来看了眼天空。
头顶上的天空透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浅粉,高高悬于上空的“太阳”透出亮眼的光芒,白得有几分不自然。
薛齐望着天空,若有所思的停住了脚步。
“这里是,血海?”
哑儿微笑着点了点头。
薛齐环视一圈周围,心中有些许的不敢置信。
待在云隐宗的日子薛齐了解到了很多,关于血海也有了一定的认识,玉简中所记载的血海,关押了万千恶魔,是极阴极寒的不毛之地,暗无天日且处处透露着杀机。
而眼前,这偌大的宫殿群中却是鸟语花香,一派祥和之景……不论怎样都和“混乱”一词扯不上半点干系。
哑儿似乎是察觉到了薛齐的心中所想,语含笑意地问道:“是不是和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嗯。”
很不一样,血海变成这幅模样,想必是花去了不少时间吧。
薛齐沉吟片刻,目光望向身旁负手而立,双目远眺的墨发男子,迟疑地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哑儿微微一滞,半晌之后,才轻声回应道:“你睡了……七十年。”
目光复杂地望着听了他的话之后似有些惊诧的清俊青年,哑儿的眼底漆黑如墨。
没想到竟然已经过了这么久,薛齐不由得内心怅然。
“嗷呜呜……”
一阵轻声的呜咽突然传入薛齐的耳中,紧接着薛齐感受到脚边传来了衣袍被拖拽的感觉,不由得一愣。
低头便看见一只浑身漆黑的奶狗幼崽正啃着他的裤腿,黑葡萄似的眼睛正湿漉漉地望着他。
薛齐:“……这是,小乖?”
看着地上的小奶狗,哑儿的眼底闪过几分不悦,低声道:“墨染,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了,别幻化成小乖的样子出现在我眼前。”
下一刻,薛齐便感受到脚边被拖拽的感觉一松,紧接着原本的黑色小奶狗不见了。
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一身墨色玄袍,头上立着两只毛茸茸兽耳、嘴里露出两颗小尖牙的魔族男子。
名为墨染的魔族男子几步走上前来,步履从容,眼里带笑道:“诶,别这么冷酷,我只是开个玩笑嘛。话说这个……就是你心悦之人?”
哑儿看他一眼,道:“并不好笑。”
小乖本就是凡俗普通土狗,在薛齐沉睡的日子里便已经寿终正寝了。
“我只是在尝试着用你养的狗唤起你内心的一点感情,”墨染又靠近薛齐几分一边不由自主地打量薛齐,一边说道:“他昏睡了这么久,我还以为醒不过来了。”
目光带着几分好奇,但是却并没有敌意。
他在打量薛齐,薛齐也在不露声色地观察着他。
不像之前那两名女魔侍般战战兢兢,这个名为墨染的魔族男子说话十分随意,举手投足都带着一种天然的贵气,似乎身份非同一般并且与哑儿关系匪浅的样子。
看来在他沉睡的这段日子,哑儿身边发生了很多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哑儿没有正面回答墨染的问话,只是身子往前站了站,不动声色地将薛齐挡在了身后,用身子遮住墨染看向身后人的视线,冷淡的问道:“有何事?”
墨染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在哑儿望向他的眸光越来越暗越来越沉的时候,方才幽幽地将目光从薛齐的身上抽了回来,收起不正经的神色,开口对哑儿道:“魅主那边的计划好像出了一点问题,方才传讯回来,说是希望能够得到王的帮助。”
“出了问题?”哑儿的眸光沉了下来,面色不虞的问道:“哪一个宗门?”
“云隐宗。”墨染回答道。
……
…
几十年的光景过去,云隐宗似乎没有什么改变。
经年不散的蒙蒙云雾笼罩在山峦间,青松翠竹点缀其间,挺拔笔直地直插云霄。
云隐宗白玉石砌成的墙围历经了成千上万年的风霜洗礼,如同一个沧桑的老人,古朴中透露着几分超然物外。
云隐宗后山,密林中。
一名身穿黑色薄纱的妖艳女子手捂着胸口虚弱地靠在树上,她的脸苍白无比,但是脸上却依旧带着极致魅惑的笑,妖娆妩媚的雾眉斜飞入鬓,眼尾上挑,嘴角微微扬起。
光洁漂亮的大腿在黑色薄纱间若隐若现,柔软的腰肢盈盈不堪一握,酥.胸被层层叠叠的薄纱包裹,雄伟而可观,哪怕此时受了重伤,也依旧显得风情万种。
柔弱无骨的模样让人想狠狠地蹂躏和凌虐,她举手投足都让人浑身火热,撩拨得人心弦如擂鼓。
这是一个天生的尤物,让人只一眼便可以可以联想到肉.欲的那种。
“尊者,您就饶了奴这一次如何?”
魅主起身,挑眉嗔怪般说道。
在魅主不远处负手而立的,是一个穿着简单朴素,满头苍发的布衣老者。
他的脚步踩在落满枯叶的地面,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每一步都走得极慢,但是却隐约透露着法则的力量。
下一秒,便落在了魅主的眼前。
“只要您放奴走,奴一定会竭尽全力,报答您的……”声音又轻又飘,仿佛云隐宗经年不散的蔼蔼白雾,朦胧中带着几分隐晦的旖旎。
老者面色不变,浑浊的双眸古井无波,他无悲无喜地看着匍匐在自己脚边的魅魔,轻轻伸出了一只手。
看似稀松平常的一掌,却蕴含着极端恐怖的力量。
魅主感到身体传来翻江倒海般的剧痛,忍不住吐出一口血。
带着点幽紫的血液落在地上,濡湿了一小块泥土,血液浸入泥土,地面上徒留出一些细小的安红色碎肉沫,方才白云尊者的那一掌,将她的五脏六腑都震碎了。
魅主强咬着牙,伸手缓缓地攀上了老者的腿,咽下喉间再次溢上来的一口腥甜,她的双臂沿着老者瘦小的小腿缓缓往上,质感细滑的黑色薄纱便松松地滑落下去,如雪般洁白的皓腕露了出来,一举一动都富于极强的性.暗示。
“求求您就大发慈悲……放过奴。”
“你做梦!”林中远远地传来一声怒喝。
只见密林深处,一名美髯大汉冲了出来,他眼睛直直地盯着地上的魅魔,怒目圆睁,脸上的表情悲痛欲绝,“我们要是放了你,谁来放过我徒儿?你告诉我,谁来放过我徒儿!”
金木长老话音未落,许莺莺便御着蓝云兽赶来了。
行至三人对峙之处,许莺莺身下的蓝云兽发出一声沉闷的怒吼,然后便停下了脚步。
许莺莺翻身下来,眼睛通红,脸上还流淌着未干的眼泪,表情既惊恐又悲痛。
祝子归死时的凄惨模样还停留在她的脑海,红红白白的液体洒遍床帏,细碎的断肢残骸挂满了整个房间。
“还有一个呢!”
金木长老情绪激动地走上前来,一把掐住魅主的脖子,赤红着双目大叫道:“我问你!还有一个害死我徒儿的魔修呢!”
“她在哪里!你把她藏在了什么地方!”
魅主轻笑一身,任由金木长老将她抓起,脖颈间传来窒息的感觉,她却仿若未察般直勾勾地盯着金木长老。
望着那双柔波荡漾的眼睛,金木长老心神泛起一阵涟漪,等他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时,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没了那魔女。
地上,魅主有气无力地瘫软着。
她逃不掉的,哪怕是拼着最后的力量动用了惑瞳将自己的命从这臭修士的手里抢了回来,她也是逃不掉。
只要有那白云尊者在,她便没有办法脱身。
金木长老过于用力的手劲儿在魅主白皙的脖颈间留下了一道极深的紫色勒痕,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粗重地喘息着,伸出舌尖舔了舔有些干涩咸腥的嘴唇,眼里带着浓烈的恨意。
“呵呵呵……只是杀了你一个徒弟便这般疯魔,那你们人族害我失去双亲这笔账又该如何算!”
“哈……被自己的同族亲手杀死的滋味不好受吧?看着你们难受,我就开心极了,嘻嘻嘻嘻!”
“我啊……最喜欢看你们同类相残了。”
魅主尖锐的笑声在林中回荡,仿若垂死之人最后一刻拼尽全力的回光返照,显得凄厉又绝望。
她笑着笑着,眼里的恨意便消退了一些,目光无意识地看向不远处的一处灌丛,嘴唇缓慢地蠕动着。
她在说:跑。
布衣老者神情依旧没有大的变化,他只是负手站在金木长老的身后,望着眼前被乌发遮挡了半面脸,状若痴狂的妖艳魅魔。
眼中没有牵起丝毫的波动,就像是在看一只无足轻重的蝼蚁一般,眼底一片漠然。
金木长老却没有布衣老者那般平稳的心境,他望着脚边张狂无比的魅魔,一脸怒容,召出长剑便要劈了这妖物。
“受死吧,孽障。”金木长老爆喝一声。
魅主冷笑着望着他,在面对死亡时,面上没有丝毫惧色。
然而下一刻,一道强劲的力量从侧面的树丛传出,紧接着,一把散发着浓浓黑气的长剑从那边窜了出来,直接击中金木长老的灵剑,打偏了他刺向魅主的动作。
突然遭受偷袭,金木长老飞快地反应了过来,手中灵所持剑脱手而出,飞窜上天,与那柄高高悬于空中的黑剑缠斗在了一起。
感受着不远处树丛中传来的浓烈魔修气息,金木长老冷笑道:“本以为今日要让你给逃掉,想不到你竟自己出来受死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那树丛中隐匿之人便显出了身影。
魔剑脱离了与灵剑的纠缠争斗,从天空落下来,悬在出现之人的身后,黑气仿佛无数条张扬的触腕,以魔剑为中心缓缓向外围波动蔓延……
女子一身黑衣奇异装束,两条手臂赤.裸着,厚厚的黑纱包裹着头和脸,脖子以上只剩下一双冷漠的眼睛裸.露在外。
半长的黑裙没有覆盖住小腿,她的腿上、手臂上布满了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疤痕,看上去凄惨无比。若仔细观察,甚至能看见牙齿啃咬过后所留下的痕迹。
看上去狰狞又恐怖。
“啊——!!”
原本站在一旁静默不语的许莺莺突然惊叫出声,她看着那黑衣魔修女子,眼底带着深深的恐惧。
那女子冷漠的双眼熟悉得让她脊背发凉,心中有一种名为害怕的情绪促使着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
许莺莺一边后退,一边捂着自己的眼睛尖声叫喊道:“不是我……不是我,师姐,不是我害死你的。”
“冷静!”金木长老大喝一声,扯住了正慌不择路往后退的许莺莺。
“冷静,别被心魔诱惑!”
“不……不是。不是……”许莺莺抓住金木长老的手,脸上的表情惶悚不已,她目光游移在柳弭清和金木长老之间,说话语序颠三倒四,“心魔……师姐,不、不是心魔、……是柳师姐,是柳师姐啊……”
那日从极北之地回来,她和师兄天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走到哪里都害怕突然有人跳出来问他们一句柳弭清在何地,怎么没有与他们一同回来。
好在柳弭清自从入魔之后便渐渐淡出了大家的视线,云隐宗内部所收弟子有万千,因此并没有人注意有这样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
但是她和祝子归将柳弭清扔在魔窟中换取二人逃生的时间始终是不争的事实,只要一想起离开时柳弭清那凄厉的笑声,便觉得心中有几分发凉。
她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惶惶不可终日了近半年的时候,才终于把那件事情忘记。
她不要想起来,不要想起来!
“我说过让你离开。”魅主虚弱地依靠在身后的树干上,苍白的脸上带着不悦的神色,“你这样不听话,我会很后悔救了你。”
柳弭清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扶起魅主,低着头查看着她的伤势。
“滚。”魅主强作凶狠地道,话一出口,气血一阵上涌,又吐出了一口污血,夹杂着破碎的内脏器官落在柳弭清的黑衣上,晕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谁也别想跑了。”金木长老放下了胡言乱语,极端恐惧的许莺莺,走上前来,手捏法诀朝着坐在地上的魅主及柳弭清二人凌厉地攻去。
“孽障滥杀无辜,竟然还想逃?今日本座便再次镇压了你们。”
柳弭清见状,急忙召出魔剑抵抗。
成为魔修之后她的功力见长了不少,再加上有身为血海八方一主的魅主的魔气灌体,如今的实力早已经不同于当年,虽不及白云尊者,却不惧镜璇界的金木长老,因此很快便将金木长老凌厉的一击挡了下来。
她将魅主放下,站起身来缓缓解开了缠住自己头的黑纱,原本俏丽的脸蛋被啃噬的面目全非,只是眉目间依稀能看出当年的模样。
金木长老突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下一刻却又恢复了攻击。
“哼,没想到是你,因爱生恨反而堕入了魔道,幸好我徒儿当年爱的不是你!”
柳弭清冷笑,然后便举起了长剑。
就在金木长老迎上去之时,却发现柳弭清剑锋一转,飞剑凌空升起,朝着许莺莺的方向刺去!
“小心!!”金木长老大喝。
许莺莺瞳孔急速放大,呆滞的看着那剑朝自己飞来。
突然,魔剑在空中停了下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刺向柳弭清。
魅主一直注意着旁边耷拉着眼皮的布衣老者,见他突然扬了扬袖子,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小心——!”
大叫一声,朝着柳弭清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