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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花儿家里人口这么多,这可比小仙草家富裕多了啊!蹲在薛府后门外的窄巷子里头,白羽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不过既然花儿家里这么有钱,不缺吃不缺喝的,最后怎么还弄得那么凄惨呢?白羽虽然终于觉醒了上辈子的记忆,多多少少对自家花草的经历觉得熟悉,可鹅脑子能有多大?除了刚刚恢复记忆的时候稍微聪明了那么一小会儿,等神魂稳定下来就又变成“就算全速运转也无法有效的完全消化那些记忆好”的情况了。
因为硬件的限制,直到今天白羽才开始郑重的挖掘自己的上辈子记忆,终于从年深日久的记忆中挖出来了一部名列四大名著之一、太监了好几百年的文章——所以我这是穿书了?
好吧,穿就穿吧。虽说是书,可自家的花花草草可是实打实被自己照看了好几百年的,感情是一点都没掺水的。
所以……白羽思考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思路又跑偏了,好像他家花儿是因为爹死哥哥不成器,最后才逃荒一样从富贵人家大小姐变成寄人篱下童养媳的?
诶?不对,还有一个也差不多来着,就是自己这回真正要去的扬州的另一棵小草儿啊!不过这棵小草儿是娘死弟弟没来着。
总体来说,他家花儿草儿一个失怙一个失恃啊!都够惨的。不行,他得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本还窝在后巷的白羽也不缩着了,一双红色的掌蹼紧倒腾着,啪嗒啪嗒的就奔着金陵城的城隍庙过去了。
金陵城是个大城,又是太`祖龙兴之地,城隍庙不光是城隍老爷的办公场所,也是大大小小的寺庙道观的城内办事分处。
不过这年头真正有道行的人少之又少,所以白羽从进城隍庙开始一直到进城隍庙大堂的短短几十步路内遇到的办事分处的人,全都对他是“去去去”“哪里来的扁毛畜生”“谁家鹅丢了赶紧领走”之类的态度。
好在能有闲钱闲工夫来城隍庙的人都不是那种路上见了什么落单牲畜就划拉到自己家去的,顶多也就是把白羽赶到一边也就算了。
不过这些人不认识白羽,不等于城隍守卫不认识啊!今日当值的城隍守卫乃是百年前兵荒马乱时为了保护里内妇孺安全死于战乱的一对兄弟。一看见白羽进了城隍庙的大门,就跑去给城隍报信去了。
所以等白羽啪嗒啪嗒的进了城隍庙的大堂,腰间别着一支笔的城隍老爷已经笑眯眯的等着白羽了。
“不知上仙驾临,有失远迎。”城隍老爷生前是当地的父母官,殷实之家出身,为官的时候也算得上爱民恤物恪尽职守,身故后便被分来金陵城做城隍了,至今已经五十余年了。
人家用阴间正神的礼仪来迎接自己,白羽也不好意思继续保持鹅形了,摇身一变,城隍面前就多了一个十八、九岁的白衣书生来。
“判爷有礼。”白羽呲着一口白牙给了城隍老爷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到了这里,就算是寒暄结束了,立刻就进入正题,半点没给城隍继续拉近关系的机会,“我想借薛家的功德簿来看看行不?”
城隍有点懵圈:咱不是应该继续相互恭维,我夸你修为高深你说金陵人杰地灵,然后一起携手去感受一下金陵风物和饮食文明,等到宾主尽欢了再说明来意的嘛!怎么这就直奔主题了?你这没按套路来啊!
白羽可不知道城隍心里的想法,只是看城隍稍微一愣神就立刻恢复了笑容对自己说道:“金陵内所有百姓并牲畜的功德簿都在库内,上仙随我略坐一坐,小神立刻让阴吏取来。”两人在大堂里说话的工夫,香客半点也没少,却没有一个香客能看见这二位来着。
“多谢判爷。”白羽乐呵呵的跟着城隍往后头的内府走,半点也没有不乐意。
城隍是什么人?生前就是官场上的人精子,故后又做了一地的阴神,几句话的功夫就多少摸明白白羽的性子了。
说起来也是一把辛酸泪,怪让人难受的:辛辛苦苦大半生、勤勤恳恳几十年也不过是个阴神,也就是人仙修为。结果人家上界来的一只仙禽都比自己修为高上一个大境界,上哪儿说理去?
不过人就是要放平心态。想想那些只能六道轮回的人吧,自己起码还捞着个阴界正神的职位呢不是?比上虽然不足,比下却是足够了。城隍爷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城隍内府乃是天庭地府允许城隍辟出的一块障眼私地,各个城隍辟出来的地方都不太一样。而金陵城的这位城隍的内府看起来和金陵府台的后衙内院很相似。
城隍请白羽到书房坐了,不一时就有阴吏捧着薛家的功德簿来,竟然还是红底紫边的。这是因为薛家在太`祖起兵之时多有资助,所以祖上得了紫薇舍人的恩典荫蔽。
白羽把前面的都略过不看,只看当代家主薛讯和其子薛蟠的,眉头皱得死紧。
城隍看白羽皱眉,心里头也是叹气。这薛家怎么说也是受了国运庇护的人家,家里头呢有经常的施粥义诊什么的。不说做这些的时候心诚不诚吧,总之金陵城内的百姓还是受了益处的,功德自然不少。
这薛家的家主薛讯虽然不能长命百岁松鹤延年,可阳寿也有将近六十。其子的生辰更是合武曲星下小卒之勇猛。可前不久城内来了两位仙人,先是损坏了薛讯的体魄,再是蒙昧了薛蟠的识魂。然后将薛家百年的气运并一丝紫气都投注到了薛家降生的一个女婴身上。
别说眼前的上仙只是皱眉了,就算是自己这个阴神都有些看不过去,背地里没少嘀咕这件事。
“判爷……”白羽开口了。
城隍也知道薛家的功德此时当真乱比麻团,可也只能硬着头皮听上仙开口责罚。
“你给我说说吧,没太明白。”白羽眉头皱得死紧。功德簿上的每个字他都认得,但连在一起看怎么就这么叫人糊涂呢?
“上仙容禀。”城隍也不分辨白羽是真没看懂还是看懂了故意装傻呢,还是把事情的前后因缘给说了。
白羽听完之后有点为难。
气运这东西吧,是好东西。可要看放在什么人身上。
放在现在自家的花儿来说吧,这就跟催命的毒'药没什么区别了。神魂中有慧性泉水不说,身上压着真个薛家的气运和薛家赖以传承的一丝国运。若是按照警幻先前的布置,到最后他家花儿定然不能消化这般盛大的气运,最后都会成为警幻自己的养分。
“咱们一样一样来!”白羽在他家花儿草儿的事上从来不糊涂,可要说解决问题的办法呢,还是要请教一下掌管这些的城隍才行。
“上仙请讲。”
“薛家气运能neng回去吗?”白羽首先就特别简单粗暴的希望城隍能替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城隍觉得自己也是日了汪了,脸上的表情差一点就没挂住,嘴角抽搐了一下硬着头皮咬着牙应下来:“也……不是不行。就怕之前的一僧一道幻象的二位上仙去而复返……”要不说“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呢!他城隍作为一个阴神,可不就是小鬼嘛!
好家伙,这一前一后两拨天上来的,前边的压根儿当自己不存在一样,后边的又让自己拨乱反正。这是夹板罪啊!
“什么上仙?”一听城隍描述“二位上仙”的样子,白羽就知道这是警幻手底下的那只癞蛤`蟆和瘸脚鸭了。
说起来那瘸脚鸭当初要投警幻的时候,自己还因为同是禽类劝阻过,可惜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那野鸭放着好好的正途不走,偏要和警幻走那捷径,纵然一时修为提升了,可到底化形的时候被天道所恶,人形竟然瘸了一条腿。自那之后,白羽就把那野鸭叫做瘸脚鸭了。如今这两只也不知是否得到了警幻被自己重创的消息。
“这两个玩意儿现在行踪不定,我拿他们没法子。且如今我的第一要务是令西帝娘娘并司法天神法旨保存一众仙根修为不损。待腾出手来,就是他们身死道消之时!便是我不当场击杀他们,天条之下他们也会打回原形再难修行。”白羽特别笃定的说道。
“这……好吧。”城隍下定了决心,不过导回气运一事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完成的,他还是能抽空给自己的顶头上司送个问询公函再决定下面的动作的。
白羽听到肯定的回答,脸上的表情离开变得阳光灿烂的:“至于薛讯和薛蟠……”有点不太好弄啊!
(补字数)
按照白羽的想法,只要他家花儿好了,管他们去死呢?可这里毕竟不是太虚幻境,不是只需要在天地灵气下修炼就可以的。
人间自有一套自己的行事准则,除非比隐居山林吃穿自给,否则只要和人接触,就必定要被这些行事准则所束缚。
幻境的花草精灵下界本是意外。若是没有什么大起大落的过上一生,对她们也是有好处的。就怕似警幻这般,直接一上来就让她们经过至情至性大起大落,祸害她们来提高自己了。
所以白羽还真就不能不管这两个和他家花儿息息相关的人。也是因为这样的息息相关,才格外的不好弄。而且这种大功率的脑力活动也不是他擅长的。
所以白羽眨巴着一双黑亮亮的眼睛,对城隍露出一个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判爷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城隍忽然就产生了一种智商上的优越感,之前面对比自己境界高深的上仙的诚惶诚恐立时消减了不少,但还是保持着基本的尊重,很认真的把薛家的事情思考了一番。
“薛讯寿命未变,只是之前的损伤让他的阳寿变成阴寿了,死后由本地黑白二神送往酆都居住。如今换回来只要改上一笔就好,之后下神罗列公文给十殿即可。”城隍对这么一套流程还是很熟悉的,不过是多写几个字罢了,很好解决。
白羽听得连连点头。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太保险。
你想啊,薛讯现在也四十多岁快五十了吧!就算阳寿还有将近二十年,可那时候他家花儿才多大?正是最好的年纪呢。
就在这个年纪,父亲咔吧没了,家里的兄长母亲还是那个不成器的样子,日子能过得舒心?不管嫁没嫁人吧,有这么一个母家,就足够糟心的了。就算他家花儿厉害,可也会受累不是?
所以最主要的还是得让这几个累赘似的东西能不给花儿添堵才是真的。
所以白羽继续问道:“那他儿子呢?还有他老婆。”对了,他老婆好像姓王,就是日后的薛姨妈来着,也不是个有脑子的。
这个问题,城隍是真解决不了。他儿子识魂被蒙蔽,他一个阴神也没办法啊!至于薛王氏这个什么问题都没有的,他就更没办法了。
“要不,您去武曲星君那儿问问?”薛蟠的命里是有武曲照耀的,虽然只是卒子之光,可也算得上是金银相济了,又有义勇。如今识魂蒙蔽以至于仗义疏财变为败家乱象,还是得找本命星官才行啊。
办法送到嘴边上了,白羽也没继续为难城隍,直接扭头就去找道观去了。
武曲星君自然是不会管这种小事的,白羽通过道观联系到的是当地武曲命宫主簿。
警幻让癞头僧和跛脚道蒙蔽薛蟠识魂这事儿,本来就不合规矩。如今警幻自身难保,主簿二话没说就先勾了薛蟠识魂上的秽物去了蒙昧,之后才官书记录了这事儿的亲厚因果。
这么一圈下来,白羽重新回到薛家后巷的时候,各里都已经宵禁了,巡街也开始上岗了。
黑咕隆咚的小巷子里,白羽憋憋屈屈的又缩成了一团,忽然有点想念之前在甄家好吃好喝的日子了。
白羽一委屈,这负面情绪就压不住了。他想念以前在天河里头游水的日子,想念他和花儿草儿在太虚幻境里安静修炼的日子,也想念之前在甄家的安心日子了。
这样想着想着,白羽就觉得自己的眼框酸得很,眨巴了一下眼睛,泪珠子就止不住了。
“呆头鹅。”一个情绪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在巷子里响起。
紧接着“啪嗒”一声,一颗半青半红的枣子就砸在了白羽的脑袋上头,又滚落到了地上。
谁?
白羽呼啦一声就站起来,翅膀贴在身体两侧半收不收的,随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啪嗒”。
又是一颗枣子抛了过来,正好砸在他淡黄色的鹅喙上。
白羽顺着枣子扔过来的路线看了过去,就看见一个冷冰冰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孩子坐在墙上看着自己。
这孩子也就不到十岁的样子,长得那叫一个唇红齿白。身上一身火红色的衣衫,头发随便抓成两个包包用带子绑着。此刻见白羽看过来,那没穿鞋子的小脚一晃一晃的,手里头还拿着一颗枣子往嘴里塞。塞进去的枣子也没见他嚼,直接就咽下去了。
白羽心里头一惊,赶紧张开翅膀跑到这孩子坐着的墙下头去了:“嘎嘎!”小孩儿你可坐稳了别摔下来!
这墙可有一丈多高,孩子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呆头鹅。”那红衣孩子又说了一句,就把手心里还剩下的几颗枣子随意扔了,手一支屁股底下坐着的墙沿儿就轻松的落到了地上。
白羽看着这孩子利落的动作,讪讪的收了做接去动作的翅膀,低声的“嘎”了一声:你脚疼不?
“呆头鹅。”
这孩子看着白羽,又重复了一次之前自己说的话。
我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白羽咂吧咂吧喙,假装自己是一只普通的鹅一样,扭头用喙去啄自己后背上那片棕色的羽毛去。啄了两口,就转身要回到自己之前蹲着的地方去,继续回想之前的美好生活,顺便畅想一下等花儿草儿们回了太虚幻境,大家还能一起继续修炼升级的光明前程。
结果才往前迈了一步,脖子就被那红衣服的小孩儿个薅住了。
好家伙,白羽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嗓子眼里硬是被薅出来一个戛然而止的破音儿:“咯……”
还不等他提上一口气来,那孩子就一屁股坐在了白羽的背上:“呆头鹅,跑起来。”说话的语气还是半点感情都不带。
这也就是白羽体格比一般的鹅还要大些,本身也不是普通的鹅。不然这孩子这么一屁股坐下去,还真就得去了半条命。
白羽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背上的小孩儿,眼睛里十分的疑惑。他是脑子不太好使,可不是真的傻了。自己怎么说也是地仙修为,这孩子什么来历,竟然能半点不费力的薅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