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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们在他们村子北边靠西一点儿,找见一个牛圈,牛圈挺大的,里面散养着好几头牛,可能也是到了睡觉的点儿吧,那几头牛似乎都睡着了。
当然了,我们不可能钻进牛圈里跟牛一起睡觉。在牛圈的旁边,有很多秸秆垛,堆的老高,有大豆秸秆也有玉米秸秆,这些秸秆是做饲料给牛过冬用的。我们一看,这些秸秆垛可以,物色好其中一个玉米秸秆垛,把秸秆垛掏出一个洞,掏的口小里大,全都钻进去了。
秸秆垛里面,其实比房子里面暖和的多,四面不透风,上下左右还给秸秆围着,就是脏了点儿,睡一夜从里面供出来,身上、头发上,全是秸秆叶子跟毛穗子。
在秸秆垛里将就着睡了一夜,第二天起来,吃点东西,继续赶路往北走。
大概走了能有一上午,日头来到了天中央,前面不远处又出现了一个村子,等再走近点一看,我顿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这个村子,怎么看怎么眼生,我敢肯定自己从没来过。
招呼陈辉他们三个停下,我皱着眉头仔细一回想,记得走过之前那个大村子,就应该是李智父女那个村子了。李智就是我那个冒牌舅舅,还有我那个表妹,李小玲。过了李智父女那个村子,就该是“护村神”那个村子了,“护村神”的一双眼睛还在我这里,眼睛必须还给它。
但是,我这时候就纳了闷儿了,前边那个村子,既不是李智父女那个村子,也不是护村神那个村子。难道说,走错方向了?拍拍脑袋又想了想,不会呀,这不是一直朝北走的嘛。
陈辉这时候问我,是不是还要往前走,是不是要进那个村。我冲他苦笑一下说道:“道长,咱们好像又迷路了……”
陈辉一听,也皱起了眉头,说道:“要不咱们先进村,找人打听打听路。”
我苦下脸说道:“咋打听呢,我都不知道走过的那些村子名字叫啥。”随即,我脑子一转,问道:“对了,您跟强顺不是也走过吗,你们还记得那些村子名字吗?”
没等陈辉回答,强顺抢着说道:“俺们也不记得,一直跟着罗五两个人走的,他们走到哪儿俺们就跟到哪儿,哪有功夫打听地名呀。”
我一听呲了呲牙,得,这回算是彻底没招儿了,陈辉说道:“咱们的水不多了,先到他们村上找点水,再想别的办法吧。”
我点了点头,眼下看来也只能先这样儿了,四个人很快进了村子。
这个村子,也不怎么大,也不算富裕,村里都是土路,高低不平的。在他们村子中间位置,有一座庙,看着还挺古老的,一个大院子,坐北朝南向,里面三间土瓦房子。
走到跟前一看,院门开着,门头顶上挂着一块匾,上面的字还是从右到左倒着念的,具体是个啥来着,我想不起来了,好像是玉皇庙,要不就是玉帝庙,反正是道家的。
几个人站在门口探头朝里面一瞧,从院门到堂屋,一条石头铺成的小路,一米多宽,院里面没啥东西,不过,在东屋的房门口旁边,有个压水井,看见压水井,四个人一喜,迈脚进了院子。
这座庙里好像没人,陈辉从包袱里拿出香,直接往堂屋去了。我们三个拿出水壶啥的,都是盛水用的东西,来鼓捣这压水井了。所幸他们这里地下水位还可以,压水井鼓捣了没几下,冒出水了,不过,水出来以后是浑的,看样子很长时间没人用过了,等清水压出来以后,我们把所有盛水用的东西,全部灌满,又给自己肚子里灌的满满的。
这时候,陈辉从堂屋出来了,招呼我们三个一声,让我们到里面给仙家磕个头,他自己又走进了西屋。
我们三个走进堂屋一看,里面供的居然是玉皇大帝,神像威严肃穆,每人磕了几个头。从堂屋出来,我们又进了西屋,里面供的是西王母,又给西王母磕了几个头。
东屋的房门是关着的,还插着门闩,陈辉这时候居然把门闩打开,走了进去。
我们磕完头从西屋出来,强顺问我:“黄河,他们这庙里咋没人呢?”
我刚要回答,你管他有没有人呢,不过话还没说出口,打外面走进来一个老婆婆,老婆婆手里还提着个白色的提篮。就是过去那种用扁朔料条编成的提篮,具体的我也描述不出来,过去我们这里家家都有,特别流行,现在基本上看不见了。
老婆婆看见我们三个就是一愣,不过,随即冲我们三个笑了笑,说了句,“来了。”
这个“来了”,是句问候语,也算是打招呼的。一听这话,我立马儿就明白了,这老婆婆是看庙的,连忙冲老婆婆笑着点了点头,与此同时,眼神儿一低,朝她胳膊上的提篮里瞅了一眼,里面鼓鼓囊囊的,放的好像是黄纸焚香啥的。
陈辉这时候从东屋出来了,老婆婆扭头朝他一瞧,一身破道袍,头上还插着根道簪,立马儿惊讶道:“道士?”
陈辉一愣,朝老婆婆看了一眼,连忙握出道家手势,给老婆婆施了一礼,老婆婆也连忙擓着篮子,双手合十,很虔诚给陈辉还了礼。
本来呢,这也就算完事儿了,我们头也磕了,水也接了,陈辉又跟老婆婆客气两句,这就要要离开。
谁知道,老婆婆却拦着我们不让走了,主要是拦陈辉的,老婆婆问陈辉,在哪座仙山上出家,修道多少年了等等吧。
陈辉一一做了回答,说自己十几岁跟着师傅歆阳子,在黄花洞入道出家,已经修道五十余年。
老婆婆一听高兴的不得了,又问陈辉,既然是道士,又修行了这么多年,会不会给神像开光呢?
陈辉给问的一愣,陈辉说,自己虽然修行这么多年,但是大多时间都在四方云游,很少在道观挂号常驻,从没给神像开过光。
老婆婆听了挺失望,陈辉就问老婆婆,刚才自己进东屋看了看,东屋里的神像脸上遮着块红布,最近是不是打算开光呢?
老婆婆点点头,一脸失望的说,本来打算后天的腊八开光的,请帖都发出去了,谁知道,他们这里能开光的老道士,前两天突然仙逝了,眼下找不着能开光的人了。
陈辉一听,蹙了蹙眉头,对老婆婆说,自己倒是也会开光,过去经常见师父给神像开光,不过,自己从没亲手开过。
陈辉这话一出口,老婆婆立马儿转忧为喜,对陈辉说,凡事总有第一次,俺们这里开光的老道士,才三十几年的道行,你都五十多年的道行了,开个光还不容易,弄不好你开的光更灵验呢。
我这时候,也蹙了蹙眉头,为啥呢,因为我听见老婆婆提到“腊八”了。这狗日的,我说这几天咋这么冷呢,前一阵子还下了雪,原来眼下都进入腊月了。过了“腊八”就是年呐,这一晃眼的,真不敢相信我跟强顺离开家已经半年了,心里随即苦辣酸甜,特别不是滋味儿。
老婆婆拉着陈辉不让走了,非要陈辉留下,让陈辉腊八那天给神像开光。
陈辉没办法,朝我看看,我也朝他看看,砸了砸嘴没说话,我的意思,你看着办吧,反正今年过年,看样子我也回不了家了,就是再多耽误上几天我也不着急。不过,我随即又想起一件事,记得老蛇跟我说过,想破这块铜牌,必须应四个日子,也就是说,一年里,只有四天能破铜牌,分别是“初阳”、“正阳”、“重阳”、“末阳”。眼下已经腊月初六了,离今年的“末阳”已经没几天了,我们真的要在这里耽误几天吗?
随即又一想,算了,听天由命吧,破铜牌不但要应日子,还要找合适的地方,这一路上走过来,我就没遇上一处合适的地方。
为啥之前就后悔答应了老蛇呢,就因为不但破铜牌的物件儿难找,就算找见了,还得找见破铜牌的地方,还要再应上合适日子,三者缺一不可,麻烦的不得了。
陈辉架不住老婆婆强拉苦劝,最后,几个人全都留下了。老婆婆非常高兴,当即给我们安排了住处,就在庙的旁边,一个小院子,两间破旧的土瓦房子。老婆婆说,这是他们家过去的老房子,现在孩子们都大了,都搬出去盖了新房,老房子也就空下没人住了。
老婆婆领着我们到房子里一看,里面还有一些破家具,有三张破木头床,地方虽然破点儿,还算不错。
老婆婆从家里又拿来一些铺盖,加上我们自己的铺盖,给床上一铺,像个样子了,至少比钻秸秆垛强多了。老婆婆还满口答应,管我们一天三顿饭。
那天,是腊月初六,没啥事儿。第二天,腊月初七,有点儿忙,都是跟着老婆婆,还有他们村里几个人,忙活腊八开光的事儿。
初七忙活一天,当天晚上,回老房子里睡觉,不过,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心里也不知道咋回事儿,总感觉要发生啥事儿似的,特别的闹得慌。
我就这么眼睁睁的,睁着眼睛睁到天亮,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一夜是咋过来的,好像一眨眼天就亮了。我心说,今儿个腊八了,老婆婆是不是该给我们熬点儿腊八粥啥的呢?
一边想着,一边从床上坐了起来,扫眼一看,顿时一愣,屋里居然只有我一个人。晚上睡觉的时候,陈辉一个人睡一张床,傻牛一个人睡一张床,我跟强顺合睡一张床,都在一个屋里。这时候,除了我以外,他们三个全都不见了,我心里纳闷儿,他们去哪儿了呢?
被子褥子都很薄,我们都是和衣睡的,我连忙掀开被子,翻身下了床。房门这时候开着,穿好鞋子以后,打眼朝院里一瞧,院里也没人,闭住呼吸仔细一听,静悄悄的,居然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我心里顿时一沉,不好,好像真的要发生啥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