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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重新启动,载着御思往御家的方向驶去,透过玻璃窗子,顾悦隐隐间可以看到御思失落的脸,她突然就后悔了。御思还是个孩子,真不该冲他发火的,只是……如果不冲他发火,他会像现在这样乖乖地放手让她走么?
没有更多的心思去想御思高不高兴,现在她担忧的是封辰的失踪,如是她开始焦急地在路边拦车,一辆又一辆,没有一辆是空车,好不容易才拦了一辆。
车子以极快的速度驶向顾家小院,一入院子,首先印入顾悦眼帘的是封辰的卡宴正静静地停在院子右侧。车身上沾着一层薄薄的灰,看起来有好些日子没有用过了。
封辰昏迷了,失踪了,他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开着他的卡宴在路上行驶了!
想到这里,顾悦的心脏就一阵抽紧,难受极了。
顾悦刚下车子,就看到顾老爷子从屋里走出来,看到她很无耐地责备:“不是叫了你别过来了么,过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顾悦迎上去,望着他急急地问:“封辰怎么会不见的?爸妈呢?他们在哪?”
顾老爷子唉叹着摇头:“谁也不知道封辰哪去了,你妈怀疑封辰是被你们的父亲带走的,嚷嚷着要去找他要人,这会估计是上他家去了。”
“你是说封赫?”
“除了他还有谁?”
封赫,真的是他吗?如果真的是他,姚素一定会跟他拼命的!
顾悦没有在顾家逗留,直接打车前往畔山别墅封赫的住宅。
畔山别墅她去过一次,这次去得很顺利,车子刚在封家别墅前停稳,顾悦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依稀可以听到姚素又喊又叫:“我不走,不把封辰还给我,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顾悦慌忙推开车门下车,看到姚素正在被一帮保全往外推,而封赫就站在院子里,封赫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畏畏缩缩,一脸害怕的妇人。
顾悦没有心思去猜测妇人的真实身份,她走上去拉姚素的手,喊着姚素让她冷静,姚素却激动地甩开她,依旧大吼大叫,根本冷静不下来。
顾悦看到封赫一脸气愤,显然已经不耐烦了,他立在离大门仅有十米远的院里,瞪着姚素冷冷地说:“我再说一遍,封辰不在我这,如果你还要继续在这里撒泼,我会叫人把你扔出去,听到了吗?”
“你骗谁?谁会相信你的鬼话!”姚素奋力挣扎着,大声叫喊:“除了你还会有谁?还会有谁能从医院把他带走的?你一早就想把封辰要过去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封辰他不需要你这个父亲,他也不爱你,你强留他又有什么用呢?”
“姚素!”封赫几个跨步上前:“如果你还有一点自知知明,就立刻给我滚出去,封辰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你自己清楚,就算是我把封辰带走了,你也没有资格怨我!”
“原来封辰真的是被你带走的!”姚素瞪着他低喃,随即将拳头一下下、重重地砸在他的身上失声尖叫:“封辰是我生的,我养的,封辰是我的……!”
“我说了,我没有带走封辰,现在我们需要做的是找到封辰,而不是在这里无理取闹!”封赫一把将她推在地上。
“妈……。”顾悦慌忙位住跌在地上的姚素,心急道:“妈,你别这样,或许真的不是人家干的呢?”
“不是他,那会是谁?他就是这么的无耻,自己生不到儿子就天天打我儿子的主意,有本事你让你那个女人生一个啊,你让她给你生去啊……!”
姚素一边喊一边用手指指住封赫后方那个畏畏缩缩的妇人,那妇人接触到她愤怒的目光,脚步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本,脸上的表情更加害怕了。
而封赫的底线,显然已经被挑战到了。
他怒喝一声:“你给我闭嘴!”
扬手,巴掌对准姚素的脸扇了下来,顾悦被吓坏了,慌忙扑上去抱住他的手臂,封赫被迫停止这一切的动作,怒目一转,瞪住多事的顾悦。
顾悦接触到他震怒的目光时,心里不由得抽紧,但她还是忍住害怕望着他乞求道:“不要动手,我妈是因为封辰哥哥不见了,心里急,才会说出这些冲动的话,请您原谅她,不要与她计较。”
封赫接解到她乞求的目光,看着她心急的脸,既有了那么一刻的失神。
这张脸,看着有那么一丝眼熟!
曾经是否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张脸?他在想,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一生中,他见过的年轻女孩多的是,偶尔有那么一两个长相相似也是正常的。!
封赫收目光,收回手,背对着二人:“我一点都不想动手,特别是打女人,请你们立刻离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顾悦慌忙拉着姚素往外走:“妈,我们先回去吧,回去想想办法……。”
姚素倏地打断她,盯住她,然后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事先准备好的弹簧刀,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脖子,锋利的刀刃抵在她颈间的肌肤上。
顾悦被吓得一动不敢动,身子僵直,颤声唤了句:“妈……。”
她知道姚素恨她,却没有想到她会这样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这是多么危险的行为!
姚素实在是被逼急了,所以才会这么做的,她紧紧地扣着顾悦的脖子,对着封赫的背影冷声说:“封赫,你转过身来看看她是谁。”
封赫原本已经迈步往主屋的方向走了,听她这么说,出于好奇地转过头来。当他看到姚素用刀架在自己女儿脖子上的时候,嘲弄地一笑:“你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你不妨先仔细看看这个女孩到底是谁?”姚素冷笑。
封赫将目光移到顾悦满是惊恐的脸上,细细地打量了一翻,然后将目光移回姚素的脸上,显然并没有从顾悦的脸上得到答案。
姚素又是一笑,语气嘲弄到了极点:“封先生,看来把自己的女儿忘记得很透彻啊,难道你就真的一点都没有看出他就是你失踪多年的亲生女儿么?”
封赫和顾悦同时怔住了,谁也没有想到姚素会把这个秘密说出来!
封赫震惊的目光再度落在顾悦的脸上,将她一遍又一遍,细细地打量着。目光中有怀疑,有震惊,有欢喜,各种各样的情素不停地转变着。
“没错,她就是封晴,你看清楚了,她就是你找了十几年的封晴!”姚素扣着顾悦的身子往前推了一步,让封赫看得更清楚些。
顾悦害怕极了,她接触到封赫探究的目光,鼻子有些酸,有些委屈,这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可是她的亲生父亲却用这样陌生的眼光看她。她别开视线,不忍接触他的目光。
“封晴……封晴……我的封晴回来了……。”一直被吓得瑟缩在院子里的妇人听到‘封晴’这个名字时,立刻抬起头颅一阵张望,然后朝着顾悦的方向快步走来。
“别过来!”姚素大声喝止她:“再过来我就刺死她!”
妇人没有意识到危险,脚步仍然往顾悦的方向靠去,封赫情急之下拉住她,将她护在臂弯里:“纤荷,你别靠近她,危险……。”
“封晴,我要我的封晴……。”封夫人不停地试图挣脱他的臂弯,一边冲顾悦招手:“封晴,妈妈好想你,你为什么这么久不回来看妈妈,你不要妈妈了么……?”
顾悦看着脸上又是兴奋又是伤心的妇人,心里明白了,这就是她的亲生母亲,一个长相比不上姚素,身材也比不上姚素的女人,却是封赫毕生所爱!
她想起爷爷曾经说过的话,她的亲生母亲在她失踪后不久就精神失常了,看来他没有骗自己,眼前这位女人确实是精神失常了。
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她颤抖着唇角,却始终喊不出一声‘妈妈’。
自从经历过身份大转变的事情后,她就时常感觉自己是个没有父母要的可怜孩子,却没想到,她的亲生母亲只是听到‘封晴’这个名字,就已经激动成这样了。看来爷爷没有骗她,她的父母是疼她入心坎的。
一场变故,让她与自己的亲生父母失散十几年,这该怪谁呢?怪那个她叫了十几年爸爸的养父吗?
“封晴,没错,是我们的封晴……。”封赫对着顾悦伸出手,注视着她:“封晴,这些年你都跑哪去了?过得好不好?”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她眼熟了,尽管历经了十几年的时间,他的封晴虽然长大了,也变了不少。可仔细一看,鼻子还是以前的鼻子,嘴巴也还是以前的嘴巴。只是脸型瘦削了,变成熟了,个子长高了。
顾悦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心里有太多的话语想说想问,她想问问他,这些年他们还想她吗?在有了另一个封晴后,他们还会再想起她吗?还想要她吗?
姚素却将刀刃往她的脖子上挨近一些,淡淡的血丝渗了出来:“不准说话!”
封赫被吓着了,情急地抬手制止她:“别伤害她,姚素,把刀挪开……。”
他的声音缓和了不少,再也没有之前的冷酷和淡漠,甚至夹杂着淡淡的哀求。顾悦脖子上的血丝另他心情,害怕。
顾悦也是害怕了,同时觉得姚素其实并不是那么的可怕,毕竟是叫了三年妈妈。平日里关系算不上亲密,对她却也还算得上关怀的。
“你不把封辰还给我,就别指望我会还你亲生女儿,我会杀了她,让你后悔一辈子!”姚素已经急得快疯了,才不管这么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她只想要回她的封辰。
“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封晴,不要……!”封夫人尖叫着摇摆双手,吓得眼泪都下来了,叫完后转向封赫哭着央求道:“你快把晴儿给我救回来啊,快点啊……!”
如果是刚才,封赫会立马叫来保全将她扔出去,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刚见着自己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怎能让她再遇到危险呢?
他拍着封夫人的后背安抚她,目光望着姚素,语气比刚才又平和了不少:“姚素,我跟你说了,我没有带走封辰,请你相信我,我答应你会尽快把封辰找回来,然后送到你身边好不好?”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有那么好!”姚素扣着顾悦的脖子一步步往后退去,退到一部车子旁边,车子里面坐着一直不敢露面的苏钿,苏钿推开车门,帮着姚素把顾悦拽入车厢。
封赫慌忙追了出来:“姚素,你要带她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