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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修远压低身子的姿态,让沈如故惶恐不安,她赶忙双手撑在了他的肌里上。
触感和沈崇楼的相近,都很紧实硬邦,让她一度失神。
她怀疑秦修远真是外界所说的病秧子,还是和沈崇楼一样是练家子。
秦修远对她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的双手撑在她腰肢两侧,扶在案牍边缘,腿脚不便的缘故,他一边的肩膀显然比另外一边压得更低。
“不是说要看伤势吗,我给你看,怎么不好好看了?”秦修远问她。
沈如故汗颜,她来看他也不是这样的看法啊,哪里有当着她的面,将长衫和中衣全脱掉的?
“你……你先将长衫穿好吧。”沈如故结结巴巴地说道。
秦修远的视线却落在她纤白的手上,嘴角染上了点点笑意,对她道:“你的手撑着我的胸膛,我怎么穿?”
沈如故听了之后,才觉着他那炙热的胸膛犹如烫手的山芋,就要收回手,却被秦修远拽得死死地。
她睁大眼,望着他,一双水汪的秋眸,让秦修远的心加速跳动。
秦修远拢眉,世间女子这么多,他为何偏偏想要她,哪怕是打着复仇的幌子,也要得到她。
“秦少,放手。”她那纤细的手腕因为她奋力挣扎,在他的掌心已经弄出一片红痕。
“秦家可不是菜园子,想进就进想走就走,尤其是我的房间。”他倾身而下,贴近她的脸,对她道,“秦家是牢笼,你让许秘书送你过来,瞧见这个牢笼,是不是心生诡异?”
她的心思都被秦修远拆穿,即便面对他再如何地淡定,她身处秦府的别扭感,还是被秦修远知晓了。
“被我说中了?”他明知故问,最后嘴角的笑意放肆地扩大,“牢笼可以用来囚禁一切,包括你。”
那听上去好似恐吓的话,沈如故听着不受控制地在他身下一颤,她那细眉蹙着。
沈如故安抚着自己的情绪,试图用平静的言语和他交流:“我没别的意思,若你伤好了,我也放心。”
他仍旧不放开她,拽住了她的双手,沿着他的胸膛缓缓向下。
秦修远这样的行为已经超过了沈如故的底线,她另一只好不容易空出来的手,一巴掌甩在了秦修远的脸上。
沈如故厉声喊他:“秦修远!”
她留了些许的指甲,顿时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指甲划痕,秦修远却淡定无比,好似他早已经料到她会有过激的反应。
秦修远非但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反倒因为她甩过来的这一巴掌,变本加厉地直接将她的覆盖在了他的腹肌之上。
“你好歹是秦府的少东家,原来,只会这么些下三滥的手段。”沈如故愤愤不平。
秦修远在她的双眸中瞧见了愤怒与恨意,他的心,好似被东西砸得稀巴烂,他在她心里不过是个混蛋吧。
是,哪里比得上她的三哥沈崇楼。
她年末就会成为他的妻子,可她将来一定会躺在他的床上想着别的男子,秦修远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反复地问自己:这样的姻缘你也要?
秦修远那双墨黑的眼,渐渐染上了红色,反问她:“是你说要看我伤势的,不贴身感受一下,你怎么能知道我伤得重还是不重?”
“我……”她被秦修远呛声,哑言。
她感受到秦修远坚硬的腹肌明显地动了动,他有反应,果然外界传出来的小道消息不可靠,这叫不能人道的人?
若是再向下几分,落在的实处就不是腹肌了,沈如故最后耐着性子,对秦修远道:“放手。”
秦修远这次没再为难她,松开了她的手,而他自己也伸手拿过了之前放在一旁的拐杖。
男子身上的长衫依旧是敞开的状态,沈如故没看他,就连告别的打算都无半点,就要离开。
秦修远再怎么样也走不过她,他转过身,对着那抹纤瘦的背影道:“这么快就要走?”
“不然呢,等着你羞辱?”她语气冷淡,秦修远眼皮轻颤。
“既然有歉意,就该带着歉意的模样,我又没有要了你,不过让你真实地感受一下我的伤究竟好没好。”秦修远的实现从未有一刻离开过沈如故,“本身,你也很怀疑我究竟是装病还是病入膏肓,只有亲手试过才能得出结论,免得你觉着我骗你。”
沈如故刷地反头,对上秦修远的眼,难不成秦修远会读心术?
“就算如此,你手劲那么大应该好得差不多,好生休养吧,我就不打扰了。”沈如故说话的语速很快,好似要急于逃离。
秦修远审视着她,却未开口说话,好似她走他不留,她留他不赶,总之,都由着她。
就在沈如故毫不留恋地前脚踏出秦修远的房门之时,秦修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急于摆脱我,我们以后见面的日子长着呢,毕竟……”
说到这里,秦修远顿了顿,想了想继续道:“毕竟你还要上织造课,所以今日就算你走了,今后还有许许多多碰面的机会,你也打算躲着?”
沈如故停下脚步,来秦府之前,她从未想过要躲着他,甚至两个人之间闹了婚姻这出戏,她也觉着不必矫情,往日如何相处,今后就怎么相处。
遭了他一番戏弄,她真心恨不得自己一溜烟就能回云锦坊。
沈如故承认道:“好,我不躲,大家还像往常一样,你是秦少,我只是个外来的女学生。”
“你的意思,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秦修远脸上的表情僵住。
朋友?沈如故笑了:“真正将对方当朋友的人,不会一开始就利用对方。”
“你在怪我!”他坚定地看着她说。
怪他骗她不会法文的事,怪他向沈昭年讨她做妻子……秦修远能感觉到她和他认识的女子性子不太一样。
秦修远算是明白了,沈如故有她自己的道德底线,尤其是一方冲破她的底线,她倔脾气一上来,不轻易原谅人。
他竟开始,担心起来。
沈如故却回道:“我和你认识不过数段日子,说不上怪,或者不怪。”
原来,一个人用言语伤人,无需难听的字眼,秦修远那一刻屏住了呼吸。
再等他恢复常态后,秦修远对沈如故道:“吃了饭再走吧,到时候让人送你回云锦坊。”
沈如故无语,哪家人这个时辰就吃晚饭的?
她拒绝:“不用……”
才说两个字,他接过话:“没有车子,你到不了云锦坊,这边也没有黄包车,你会迷路。”
这点是事实,玄武是南京的首要位置,来秦府,好似围着南京绕了一个大圈,她是真的想不起回去的路。
难怪寻常秦修远没事都是待在云锦坊的阁楼里,沈如故噤声。
“就当我救了你,和我一道用一餐家常便饭。”
他的语气,他的面色,甚至是他的态度,都让沈如故想起了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秦修远的样子。
而他将话说到这样的份上,沈如故也不好再推脱,应了下来。
秦修远唤了管家,让人去准备饭菜,申时,菜全部备齐。
彼时,秦修远身上的长衫还未换掉,沈如故坐在对面有些不好意思,说到底,她终究是一个未出阁的清白女子。
秦修远自己也觉得不妥,起身,从檀木柜中拿出了新的长衫,缓慢地走到屏风后头。
拐杖声,仿佛总是一下一下敲击在她的心中,沈如故按住心口,闷闷的,觉得很不舒服。
秦修远不避嫌,她最看不到屏风后头秦修远换衣裳的样子,可她还是背过身去。
等秦修远从屏风后头出来,瞧着坐在那里都显得无措的女子,无奈地挑了挑眉。
沈如故又听到朝她接近的脚步声,刚转身,身边就响起了他的声音:“吃吧。”
她拿着筷子,没动盘中的菜,秦修远好笑地看着她,道:“怎么,怕我下毒?”
沈如故没这么早吃过晚饭,也许这是秦修远的生活习惯,却不是她的。
为了不让气氛凝固,她摇摇头,回道:“那倒不是,瞧着这些菜色,虽然好看,太清淡了,江北吃得没这么清淡。”
“下次,我会叮嘱他们。”秦修远很自然地接过她的话。
什么下次,没有下次了,沈如故在心里犯嘀咕,不过没说出来。
她只是浅尝了几口菜,味道一般,沈如故时不时望着外头,看着天色,秦修远也将她的动作瞧在眼中。
“放心,下学之前,一定会将你送回去。”秦修远用保证的口吻对她说道。
沈如故其实还挺想问他,为什么秦家就他一个主子在,传闻秦老爷这个商业上的传奇,也在秦府,可她到现在还没有瞧见秦老爷半点影子。
可这些是秦修远的家事,她若是问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喜欢嚼舌根子。
秦修远打开酒瓶,给她倒了一杯:“尝尝,四玫瑰威士忌的味道不错。”
“我不会喝酒,你也不能喝,你身上还有伤。”沈如故将杯子推了回去。
“这不是纯威士忌,当初传教士送给我的时候,我已经让人拿去调了,里面加了果酿,还有花酿,还有大夫拿的泡酒药材,不会醉人,对人身体也有好处。”秦修远解释道,还拿起酒杯在她的鼻前轻轻扇动了一下。
里面的清香立刻飘了出来,迷人的芳香,确实和她在江北闻过的威士忌气息不太一样。
沈如故将信将疑地接过酒杯,见他已经喝了两杯没有反应,她也凑近轻呡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