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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叫李龙的体育生,他们十几个人打群殴我一个。”周坤把事情跟赵虎讲了一遍,叙述的过程中还想竖立自己高大伟岸的形象。比如是他让我们分开跑的,到他嘴里边成了“我让他们先跑,独自一人引开追兵”或者是“他们十几个殴打我一个,让我跪下叫爸爸,但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是跟你混得安能下跪”之类,反正净捡好听的往自己身上按,都快把自己塑造成视死如归的刘胡兰。
可惜赵虎很了解他的尿性,压根就吃他这一套,听他讲述的时候都哈欠连天,旁边那个甜美女生也不耐烦,三番五次想站起来走人,但都被赵虎好言劝下。
“虎哥,你可一定要给我报仇啊!”周坤两眼泪汪汪的,总算是把事情讲完了。
“行啦,你先回去吧,我回头查查这个叫李龙的。”赵虎打了哈欠,不耐烦地摆手。
“好,谢谢龙爹……啊不,虎哥。”周坤好像被打魔怔了。
我们一行人出了音乐室,我就说:“坤哥,咱们还去吃饭吗?”
周坤骂了一句就气呼呼的走了,看样子心情蛮不爽。
“张扬,咱们去吃啊!”麻杆兴奋地说。
“吃啊!”四眼弱弱地说。
我瞪了他俩一眼,转身就走,就这两,不去说相声都屈才了。
上晚自习的时候,王斌也听说周坤挨揍的事,兴高采烈跑过来问我啥情况,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当然和李龙他们商量打周坤隐去了,联合他人打自己人这是我们这行的大忌。
王斌听到我被周坤他们抛下,孤立无援的时候,气得大骂周坤傻逼,听到李龙他们谁都没追,就追着周坤干的时候,又鼓起了手掌。王斌这人,简直太合我胃口了。
说到最后,我说:“虎哥,还说要帮周坤报仇呢!”
“呵呵,报仇?做梦去吧,虎哥能管他才邪门呢!”王斌哼了一声。
事实证明王斌说得对,连着三五天,赵虎都没什么动静,看来的确没有帮周坤报仇的想法。周坤气的火急火燎,嘴上还起了个火疖子,但仍软用没有,他可没胆子一个人去找体育生报仇!
起初这事是周坤整我得,现在被我反整了一顿,弄他得每天都小心翼翼,生怕从哪里蹿出几个大汉暴揍他一顿,我也乐得个清闲。
我和王斌越走越近,几乎可成的上是形影不离,刘鹏跟李龙他们一群人打成一片,整天也都腻歪在一起,以至于我两都没怎么一起玩过。至于鼻涕虫王龙,我们不是一个班,也不是一个专业,我两几乎白天见不上面,只有晚上休息的时候才在一起。
王龙最热衷的事,就是帮我洗衣服、洗袜子、整理被子褥子,因为我的缘故,他在宿舍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别人在他面前都恭恭敬敬的。
有一次王龙还跟我说:“扬哥,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来二中是干啥的,我总感觉你们来是有大事要做,我这人没啥本事,也帮不上啥忙,但是你们要是再转学一定告诉我一声,我好跟着给你们洗衣、叠被、买饭。”整我还挺感动的,当初就无意间帮他一下,那知道换来这么个忠心小弟。
转眼间,我们已经来二中一月之久,严冬的冬日已经过去,大地上已有了几分生机,刘鹏在体育生那边混得风生水起,从前李龙那帮势力在体育生那边不入流,现在由于刘鹏的缘故,可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势力。
而我还跟周坤做个跟班小弟,整日碌碌无为、无所事事,虽然我知道周坤一倒台,王斌就能扶植我当老大,可周坤老他妈不倒台我有啥法子?
周坤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出入都小心翼翼,带着十几个小弟护驾,想要干他一时间还真没啥好主意。
刘鹏私下跟我商量,说不行的话就来场大的,让体育生和艺术生干一下子,混战中他帮我解决周坤。我说行是行,咱们怎么撺掇体育生和艺术生开干呢?要知道当初周坤被打成那个熊样,赵虎连管都没管。刘鹏说,那是周坤的份量不够,问我那个老大份量够?我犹豫了一下,说王斌吧,他要是被打,赵虎应该会管。
刘鹏看着我嘿嘿笑,我说,你不会是对王斌有想法吧?刘鹏点头邪笑。我摇头说不行,王斌对我没得说,咱不能动他。
刘鹏就问我,在你心里是王斌重要还是二狗重要?我想都没想,说当然是二狗重要,但王斌是兄弟,我不能害他。刘鹏点了根烟,说你怎么能跟二狗似这么妇人之仁,这样下去咱们的计划啥时候能成?
我还是摇头,说啥时候能成,我不知道,但王斌是我兄弟,不能动。你和李龙关系也不错啊,你难道能干掉他,取而代之?我以为算是拿住了刘鹏的七寸,谁知刘鹏很痛快地说,能!我当时就懵了。
刘鹏接着说:“在我心目中,二狗是我的生死兄弟,李龙?不过是我人生路上的路人,怎么选择不是很简单吗?张扬,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我没吭声,而是紧紧盯着刘鹏的眼睛,问道:“如果有天,我和二狗背道而驰,你会干掉谁?”
“不,咱们兄弟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万一有呢,你会干掉谁?”
“没有这种万一!”刘鹏瞪着眼:“到底干不干王斌?”
“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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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字,掷地有声,代表了我决心。
刘鹏骂了一声,转身离去。
而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感觉心底生起一丝寒意,虽然刘鹏没回答我的问题,但是从他能毫不犹豫说干掉李龙,我就知道了,我们小团伙里最狠辣无情的人,不是从小见惯生生死死的二狗,而是他——刘鹏!
虽然我不同意干王斌,但命运的魔爪还是伸向了他。那天中午,我和王斌嘻嘻哈哈去吃饭,只有我们两人。一来是因为,王斌坦坦荡荡,做事做人从不像周坤那样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二来,王斌看不上那帮人,说他们都是一群傻逼。我两正吃着,我就发现王斌有点不对劲了,神情很不自然,就跟坐仙人球上面似。见此,我奇怪地问:“斌子,你这是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