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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盗章, 订阅比率不够时显示, 补足订阅刷新立即可看 云从愿闻言,眸色中闪过一丝惊异:“你是说……从今往后,要以男子身份示人?”
云依斐低眉, 吐出一个字:“是!”
云从愿看着云依斐, 轻叹一声:“可这终不是长久之计。”
听这话的意思,应该是答应了,云依斐心头松了一口气, 抬头说道:“爹, 你放心,待大周局势稳定下来,我就回朔州。到那时,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听。”
云从愿听闻这话不由笑了,俯身把云依斐从地上拉起来,拍了拍云依斐盔甲肩上的尘土,说道:“所幸,这些年咱们父女都在朔州, 爹进京述职也不曾跟旁人说起过你。爹的本愿,是希望你能平静的生活,却不想为你以男子身份示人提供了方便。”
云依斐展颜一笑, 抱住了云从愿的手臂:“多谢爹!你是这世上最好的爹爹。”
“呵呵……”云从愿被这话哄得笑出声, 任由云依斐抱着自己手臂:“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心中既有理想, 爹总不能拦着你, 让你日日苦闷。不过,有句话得给你说在前头……”
云依斐看着云从愿郑重的神色,忙点点头,但听云从愿说道:“这条路,远比你想象的要难。有所得,必会有所失,无论日后结果如何,爹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后悔今日的选择!”
云依斐手下渐渐捏紧了父亲的衣袖,她看着西方那一轮如盘的落日,过去十年的经历,在眼前飞逝而过,她低语道:“爹你放心,我绝不后悔。”
随着这句话说出,云依斐依稀感觉到过去的记忆,渐渐从心间流逝,被草原上无遮无拦的北风,带去了远方。
从今往后,她云依斐,只望将来,不念过去!
云从愿深吸一口气,她的命运,终归在她自己手里。他笑笑道:“走吧,咱们去看纯熙。”
父女俩一同往营帐里走去,云依斐忽地想起一桩事,问道:“对了爹,草原如今青草遍地,今日的大火,你是怎么烧起来的?”
云从愿笑笑道:“你大概不会想听。”
云依斐拽拽云从愿手臂:“你说嘛,让女儿也学学。”
云从愿顿一顿,淡淡吐出两个字:“牛粪。”
难怪烟那么大!云依斐被这个回答噎了下,诧异地看了一眼云从愿,低着头没再言语,和云从愿一起回了营帐。
余下的时日,纯熙留在营地里养伤休息,云从愿和云依斐父女联手,一同重创了余下的几个部落,两月的功夫,便平定了此次雁鸣关之乱。
两个月后,待云从愿率兵返回的时候,纯熙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便跟着云依斐和云从愿一起骑马而归。
走时夏日炎炎,待归来时,北方已入初冬。
在家里睡了一个好觉,第二日清晨,云依斐刚睡醒起来,衣服都没来及换,就一直在屋里头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纯熙捧了云依斐的裙子上前,问道:“小姐,你找什么呢?”
云依斐寻着十年前的记忆,说道:“我记得,当初爹出征前,我给他做了一件冬日里穿得大氅,但是记不起来放哪儿了。”
那件衣服,当初没能给爹送出去,是她毕生的遗憾,后来便一直带在身边,每逢冬日就自己穿。
纯熙无奈地笑笑:“小姐,你记性怎么差了?你不是说怕被虫蛀吗?卷了樟脑单独放了个箱子。”
说着,纯熙转身去帮她拿给云从愿做得冬衣。不多时,纯熙捧着藏青色的大氅走了过来,云依斐展颜一笑接过,爱惜的摸了摸,说道:“我一会儿就给爹送去。”
纯熙“嗯”了一声,拿了云依斐的裙子过来,云依斐看看,吩咐道:“取男装吧。”
纯熙看了看手里的裙子:“小姐,这在自己府里,不用吧?”
云依斐摇摇头:“为保险起见,日后我皆以男装示人,记得给府里所有人都叮嘱一遍,将军只有儿子,没有女儿!”
纯熙耸耸肩,只好重新换了男装来,不必再盘发髻,收拾起来极快,不一会儿,云依斐便如一名翩翩公子一般,站在了纯熙面前。
纯熙上下打量一番,说道:“小姐个头随了将军,不成想……”
说着,纯熙伸手,一把按住云依斐扁平的胸口,接着道:“不成想,这儿也随了将军。”
“走开!”云依斐一把打掉纯熙的手,白了她一眼。转身拿起黛笔,将眉毛描粗了些,希望看起来别那么秀气。
她不就身材上缺点儿女人味儿吗?虽然她自小习武,却也不是个鲁莽的女人,个头天生高,又瘦,比起那些娇小姐是不那么惹人怜爱,不过小小的也挺好的,要那么大做什么?练武累赘。
收拾妥当,云依斐便拿着给云从愿做得冬衣,和纯熙一同去了云从愿院里。
云从愿已经练完武,此时正在书房里,云依斐走进去唤道:“爹!”
云从愿拿着笔,抬头看了云依斐一眼:“来了?”复又低头继续写。
云依斐见爹在忙,就先没提衣服的事,凑到云从愿身边,看他在干嘛。
云从愿觉察到云依斐过来,边写边说道:“在写战功册。等回京呈给皇上。你在这次平乱里,立功不小,爹会如实禀报,到时候皇上会论功行赏。”
云依斐低眉看着云从愿的头顶笑笑,安静地看着云从愿写战功册,待战功册写完,云依斐才将给云从愿的冬衣拿了出来。
云从愿展着手臂,让云依斐将新作的大氅给他披在了身上。
穿好后,云依斐退后两步,上下打量一番自己人称二郎将的父亲,喜滋滋地问道:“爹,你喜欢吗?”
云从愿看看身上的大氅,针脚细密,一看便是下了功夫的,心里头涌上一股暖意,笑着点头:“难得我有个会做衣服的儿子,哪儿敢不喜欢?”
云依斐抿唇一笑,上前帮云从愿将衣服脱下,拉上纯熙,一同去吃早饭。
在家里休整了三日,云依斐一家,便整理行装,启程前往长安。
等他们到长安时,一事寒冬腊月,一行人暂且在客栈里落了脚。
放下行李后,云从愿便喊云依斐来自己屋里吃饭。云依斐前脚刚进屋,后脚小二便端上来一个热腾腾的坛子,笑嘻嘻地说道:“老爷点的佛跳墙,慢火煨了两日,既入味又暖身子,几位爷尝尝。”
刚解开盖子,屋子里便溢满了香味,云依斐食指大动,忙让人盛了一碗,和云从愿、纯熙一起吃了起来。
饭到一半,云从愿给云依斐和纯熙各自夹了一筷子菜,说道:“爹已经派人去给王爷递了拜帖,咱们明早去王府拜见王爷。”
云依斐闻言,顿时没了食欲,将刚夹起的菜放回碗里。她记得,从前爹来长安,都是暂住襄王府,这次怕是也不例外。
可她不想去,去了难免会遇见段承宇。此时的他,怕是正如火如荼的在想法子娶钟情。
但是……以爹和王爷的交情,身为小辈,初来长安,不去拜见,委实说不过去。且王爷王妃,对她恩深义重,更不能不见!
云依斐满眼愁云,扒拉一筷子米饭,有一口没一口的嚼着,她得想个法子不去,拜见王爷的事,等日后段承宇不在府上的时候再去。
云从愿带着段承宇来到云依斐房间门口。云从愿正欲敲门,却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一片人声嘈杂,回头一看,不断地有人从那屋里进进出出,屋里还时不时传出微弱的呻.吟声。
云从愿狐疑地看一看,叩响了云依斐的房门:“依斐,爹进来了。”
敲了几下,没人应声,云从愿复又加重力道,半晌后,屋内依旧没有回应。
云从愿眉心一蹙,伸手将门推开,绕过屏风走进卧室,但见被子掀开乱糟糟的堆在榻上,屋内的云依斐和纯熙都不见了踪迹。
段承宇也陷入了疑惑,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脖子里灌进一股凉风,扭头一看,但见窗户破了个洞,不仅窗户纸破了,就连窗户骨架都被砸断几根,显然是有人将什么重物丢了进来,他忙道:“将军,窗户破了。”
云从愿忙回头看去,也见到了窗户的情形,当即心头一沉,莫不是有人按讷不住动了手?那些人何至于这么蠢?青天白日就敢行凶?
云从愿转身,疾步走出了门外,段承宇放下手里的东西,紧随其后。云从愿出了门,正好碰上从隔壁房间出来的小二,一把揪住小二肩头上的衣服,问道:“房内的客人呢?”
小二被云从愿的气势吓到说话结巴:“回、回爷的话,方才后街有一群人打架,混乱间,丢了几个马蹄铁进来,隔壁房间的客人被砸伤了,而这屋里那位小爷,拿了打伤人的马蹄铁和侍从追了出去,还没回来。”
段承宇闻言对云从愿道:“将军莫急,我这就去找疏清。”
说着,段承宇转身往外走,云从愿叫住他:“世子,一起去,你不认得他。”
“哦……对,我不认得。太着急,没多想。”段承宇赶忙遮掩道。
云从愿心里惦记着云依斐,没有多想段承宇的反常,跟小二问了云依斐离去的方向,便和段承宇一起找了过去。
云依斐拿着手里的马蹄铁,追着那一群喊打喊杀的人,到了庙街的一个死胡同里。
但见胡同里,一名身着宝蓝胭脂色镶边华服的贵公子,将一群寻常百姓模样的人堵在胡同里。
他腰间挎着剑,手里拿着一根手腕粗细棍子,慢慢在另一手里敲打,边邪笑着对那群人道:“嘿嘿,怎么着啊?以为没人收拾得了你们是不是?今儿遇着小爷我,你们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不等云依斐说话,却听纯熙冲着那名贵公子的背影喊道:“喂!欺负一群小老百姓,你要不要脸?”
那群人闻言,互相看了看,忙开始哭天抢地:“公子,我们小老百姓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还请你放我们一马,求求你,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