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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傲良辰若是被终南紫府的人给占了身子, 终南紫府定是不会将这事给外泄出来的, 唯一的可能便是终南紫府自己也没能查出来这个“外来者”究竟是谁。
能夺舍者修为最少也要到达元婴, 在现在这个修真界,元婴已经有资格庇护一大势力被八方敬仰了。
“我听说啊, 这龙傲良辰本来是要被拖去湮魂的, 没想到就在他们即将扣下湮魂锁的时候......尸女竟然到了!”
“我艹?尸女金桐?!”
“可不是吗!就是三千年前突然出现在修真界、以一敌三血刃御灵仙府三位元婴真君凭此一战成名的尸女啊!”
“这疯女人不是只对御灵仙府感兴趣吗?旁的事情总是懒洋洋地提不起精神,又怎么会为了终南紫府的人出头?”
“嗨呀, 听说是龙傲良辰在龙谷中救了她一命, 可谁知道她具体是怎么想的?总之是金桐出手保下了龙傲良辰。这女人太难缠了,谁都不愿意轻易得罪, 终南紫府也不知道提了什么条件, 最后就这么让她把人给提走了。”
那二少主闻言咬了咬牙:“也就是说那家伙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龙傲良辰当年在终南紫府风头无两, 按理来说他出了事修真界的反应不该这么平淡的, 奈何他赶的时间实在是巧,真龙现世的情报足以将一切消息都掩盖下去了, 在这些事的映衬下龙傲良辰与金桐的关系便也没多少人在意了。
“谁知道呢, 搞不好下次见面那小白脸就被尸女做成新的尸傀了呢。”有修者哄笑道。
楼迎故又耐心听了会儿,直到楼下人的话题转到了哪个仙门哪位真君又添了个子嗣收了位炉鼎上才回过神, 她戳了戳敖琅:“你说金桐为什么救龙傲良辰啊?”
她这一天提对方名字提了十好几次,敖琅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万般“凶狠”地咬了她的手指一口, 而后才从她的腕上爬了下去。
单看她的动作当真是恶狠狠凶巴巴, 奈何尖牙落到楼迎故指尖上时却不自觉的放轻了动作, 最终倒更像是什么动物轻轻磨了下牙罢了。
淡淡金芒闪耀在楼迎故眼前, 与最初的灿烂金色相比这金芒微弱暗淡的不成样子,楼迎故吓了一跳:“你怎么变回来了!”
龙女厌厌地趴在桌上,侧过脸去不想看她:“没怎么。”
以敖琅的伤势理当是应化回原形多加调养的,现在她身子里的那点灵力连维持人形都十分困难,与之相比在龙谷中突然爆发了小宇宙的楼迎故简直是健康元气的不得了。
她的一对龙角仅剩下了一支,右角仍旧是手指长的一截,与之对称的左角却只余下了约半寸的长度。被截断的侧面光滑圆润,楼迎故却依稀记得那处流淌出血的情景。
敖琅的血和她的一样,都是红色的,可龙角被劈断后那处流淌出的“血液”却是金色的。
或许那东西不应再被称之为血了,可能像是人的骨髓一类的东西吧,总之是极其宝贵的。龙角比起龙鳞还要坚硬不少,敖琅的传承记忆中也没有哪位先祖的角被从中劈断过,她和楼迎故只能摸索着来。
龙角似鹿角,起初楼迎故对此还没什么概念,亲眼见到后才觉得当真是像的很,不过听敖琅的意思她长大后龙角会比鹿角多几道枝杈。
那一对角与敖琅倒是同个色系,不过色调要略略黯淡上一些,远没有敖琅眸中的金色刺眼,有些像是蜜蜡的金绞蜜中色调较深的部分。
断处蒙了一层薄淡的鲜红,楼迎故看着只觉十分刺眼。
她靠在敖琅的身旁,一手揽住敖琅的肩膀,而后整个人都依在敖琅身上柔声道:“怎么了吗?”
颈上的链子随着她的姿势掉到袍外,链子末端系的那截断角晃动了下,又被链子拉扯落回她的胸前。
敖琅转过头,身后一截长长的龙尾随着她的姿势瘫在地上。
楼迎故本来以为龙族变成半人半龙时.......应该和某些剧里的蛇妖一样,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尾巴那种,没想到敖琅却是她们这种.......
楼迎故这边还在盯着敖琅出神,那边一个不小心耳朵尾巴便窜了出来。
短短的一截小尾巴落在敖琅的龙尾上,短尾巴随着她的心情来回摆动着,不自觉间有一下没一下的扫在敖琅的鳞片上。
敖琅的鳞片被雷劫劈掉了不少,尾上很多地方还是刚刚愈合出的新肉,碰一下都敏感的很。毛绒绒的蓬松毛发扫了过去,她禁不住一个激灵,险些就要像拎喵崽那样将楼迎故给提起来了。
楼迎故看她没反应,便又凑到了另一边去。
她看着对方洁白脖颈上若隐若现的金色鳞纹,突然起了心思忍不住伸手去摸了几下。
那些龙纹有些像是鱼的鳞片,但却十分光滑细密,最大的一片也不过是指甲盖般的大小,摸起来远没有想象中的僵硬,反倒是与外表不符的柔软。
楼迎故忍不住又多摸了几下。
她突然想到《本草纲目》中所载的“喉下有逆鳞”了,传说逆鳞生在龙的颈上,是块月牙状的白色鳞片,敖琅也是这样吗?
毕竟龙可以说是她们的种族信仰了,从小就好奇这种生物是否真的存在,穿越后竟然见到了条活的......楼迎故忍不住就想将敖琅扒干净来回研究上几十遍。
毛绒绒的肉垫按在颈上,这下敖琅是真的急了,“腾”地一下坐起身,抬手扣住楼迎故的后颈,楼迎故眨眼间便被打回原形被她高高提起。
楼迎故软软地“喵~”了一声,操着四条小短腿就想往敖琅的身上扒,敖琅无奈只能将她抱在怀里。幼猫一钻进熟悉的怀抱就停止了扑腾,粉红色的鼻头径自蹭上了她的脸颊。
楼迎故想了想之前说的话,似是明白了些什么:“琅琅是不喜欢龙傲良辰吗?”
敖琅不说话,捏住她的耳朵揉来揉去。
“我也不想提他的,但是这个家伙是男……是很可怕的人!”
她奋力爬上敖琅肩头,两只爪子扒住敖琅肩膀,连着身子带着尾巴恰好头尾相连绕着敖琅的脖子围成了个圈。
敖琅有些无奈:“你不应该是猫的,你应该转世成蛇。”
回应她的便是楼迎故在她颈上龙纹处轻轻的几下舔舐。
敖琅只得转移了话题。
“你还没说完呢。”
楼迎故又蹭了蹭:“就是那个人身上气运很强的,他是被天道宠爱的存在,我担心他会伤到你!”
她没法说原书中的敖琅就是被男主发的便当,只能换种说法委婉提示道。
命理这种东西是门玄学,信与不信二者皆有,双方各执一词谁都说服不了谁。
但在楼迎故看来,无非就是得失相较罢了。
得到了什么东西,自然要承担这东西所带来的风险,自身的能力足以解决风险的危害,便是克赢了,反之同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啊。
龙傲良辰气运缠身,屠龙带来的天谴报应也只有他的气运足够扛过去。
男频男主都是打不死的存在,无论伤成什么样只要给他恢复的机会转眼就能逆袭回来,甚至较之之前更甚一步。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将他一次解决前楼迎故是万万不会冲上去给人送经验的。
敖琅闻言,努力从记忆中调出对方身影,她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谁,有些犹豫道:“可是.......我没在他身上察觉到有多浓厚的气运啊?”
“诶?”楼迎故一愣。
敖琅可直视人的灵魂,她歪了歪头,满是不解道:“真要说起来,这人身上的气运还不及你多呢。”
洛川河面上,一条条雕笼画舫缓缓驶过,留下被划开平静的涟漪水面与空中隐隐约约飘荡的缥缈旖旎的婉转歌声。
那画舫精致华美精巧无双,各色砆石阵法刻印在画舫之上,一块块灵石被嵌在船身散发出各色光芒。
灵气盘旋华光闪烁,映的河面光辉灿烂,画舫船头上系的风铃随风而动发出清脆声响,一声一声似是在应和着舫中歌女的语调节拍,粼粼波光中隐约可见岸边耸立的冲霄高楼。
此刻天色尚未入夜,正值落日黄昏余辉洒金之际,画舫歌女却已经开嗓而歌。岸边人群往来热闹非凡,人声鼎沸呼声吆喝不绝于耳。
批了身黑色长袍的修者抬步到了冲霄高楼前,牌匾上书的“浮生楼”三个大字十分显眼。
那字体狂放豪迈入木三分,黑袍修者盯着它看了片刻——那袍子极大极长,将她整个人都裹入其中。
虽然此刻她正微昂着头看那牌匾,旁人却也仅能看见微微露出的一处姣好下颌,眉眼仍旧被低垂的兜帽深深掩盖,也不知道这个角度她能看见什么。
“浮生楼。”那修者自言自语道。
一直站在门口侯着客人的小二立时上了近前:“大人可是要进我们浮生楼中看看?我们浮生楼啊,既是洛川第一楼也是天下第一楼!我们这……”。
那修者摆了摆手,小二顿时住了口,他看着修者抬步入了楼中,连忙小跑到人身前引路:“大人您请!”
最初的洛川就是一片蛮荒之地,连长宁洛川这个名字都是后来才被人起得的,此处之所以能在不过万年间成为修者中的不夜城,全凭着七大教派中的“浮生教”在此落户。
浮生楼便是浮生教的一处产业了。
“大人可是第一次来我们浮生楼?”
修者闻言点了点头,那小二便左右看了看,而后带着人上了楼寻了一处靠窗位置:“那小的为您推荐这处位子。这里既能看见楼中表演又能观得楼外洛川河畔的绚烂夜景,视野开阔且要比楼下安静不少。”
小二显然十分机灵,他看这修者着的黑袍是修真界各大拍卖行中最常见的能隔绝他人窥探的长袍,便猜这人不想暴露自己身份。他刚刚引路时问了不少问题,这修者不是一言不发就是勉强半天才蹦出来个压的极低的音,看着就十分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