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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勇一挥手把杨成桌上的象棋拍落在地面上，“今天谁都不能走，加班！”说完这话，杨小勇才气呼呼地出了大办公室。
被杨小勇一通骂后，办公室的气氛有点压抑。
胡来先站起身来，“巡逻去。”
“我也去。”
“我也去。”
这本来没人愿意干的事，今天大家都抢着干。
胡来巡逻到了刘寨中学，干脆进去坐了坐，刚好碰到杨国民在值班，两人就闲聊起来，从杨国民这，胡来几乎把刘寨中学的事了解得一清二楚，伍祖贤有可能往上再升一步，最近他这保安队长的职务是杨国民在兼着的。
“老伍一走，你不就升职有望啦！”抽着杨国民的烟，胡来不禁也拍拍杨国民的马屁。
“哪有的事，他就是走了，我也不可能当上这保安队长。”
“为什么？我读书那会，你就一直在当这保安的，不你当谁来当？”
杨国民看四周没人，才轻声说道，“都什么年代啦？现在不看资历，只看你头上有没有帽子？”杨国民看胡来没有听懂，又接着给他解释道，“我们保安队新来了个保安，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是周忠义他亲戚。”
“周忠义不就是教导主任嘛？保安队的事也归他管啦？”
“教导主任那是多少年前的事？现在行情看涨，要提常务副校长了。”
“哦！”胡来恍然大悟，怪不得周忠义最近火气那么大。
杨国民唉声叹气，闲聊瞎扯地给胡来讲了个他年轻时候的故事，说是刘寨镇上有几个兵退伍回来，其中一个是班长，剩下几个只是普通士兵，那阵子，当兵回来是包分工的，班长念着自己级别高，文化程度高，认为分配工作什么的肯定先紧自己。
有亲戚让班长去给领导送点礼，早分到工才安心，班长偏不，他认为自己还是读过高中的人，有几个有自己文化程度高的？左等右等，等到那些士兵都分到工了，他这个自认为最应该分到工的人却还在家里等消息。
他有战友分到镇政府当司机，有战友分到镇粮管所，唯独他混得最差，在家务农。
看到杨国民这么落寞的神情，胡来清楚，那个没分到工的班长要么是他自己，要么是他的亲人。
“知道这个理啦！你还不去活动、活动？”
“以前年轻的时候都这样过来了，现在活动也没什么意思，再说就一个小保安队长，也没什么了不起，就这样吧！”
“今年学校是不是要扩建啊？”
“是啊！沿街的这栋老教学楼保留，后面两栋教学楼拆掉，一栋改成新教学楼，一栋改成教职工宿舍。”
两人聊着天的时候，雷声刚好走过保安室，看到坐在椅子上跟杨国民聊天的胡来，踢了胡来一脚，“胡来，你怎么巡逻到这里来啦？”
“顺路，顺路。”
“小子可以哦！”雷声一拳擂在胡来身上，“让你狗日的混上了片警。”
“还不是雷老师教的好。”
“不敢，不敢，是你自学成才。”
雷声打初三的时候就开始教胡来他们体育，因为是寄宿制学校，所以学校还配备了生活老师，雷声也是他们的生活老师。那时候的初三为了提升升学率，几乎是每天一小考，每周一大考，选修课也不上，换成自习课。
像胡来这样的人，哪能坐得住？自习课当然是溜出去玩。有时候他溜上街，有时候就跟同学在足球场上踢足球。
当然，这是有老师来抓的。伍祖贤管校外，雷声管校内。有一次胡来他们正踢得起劲的时候，雷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走到他们身边，他们才发现，雷声对着他们骂道，“你们这帮兔崽子，叫你们好好读书不听，还在这里踢球，赶紧把球踢过来。”
碰到班主任的话，那就不只是一阵骂的后果了，幸好碰到的是雷声，几人还想接着踢。
“没听到嘛？要我自己来动手嘛？”雷声严厉地说道。
看着发怒的雷声，胡来不得不把球踢了过去。
雷声接过球，并没有把球没收，而是穿着皮鞋带着球冲向球门，垂头丧气的几个同学看着雷声这动作，又开始欢呼起来。雷声虽然是体育学院毕业的，但是脚法极其臭，可是嘴巴却很多垃圾话，“胡来，敢在我面前玩花活，我铲不死你。”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雷声才一瘸一拐地穿着满脚是泥的皮鞋下了场，嘴里还不依不饶，“要搁早几年，我跟你说，胡来，你这腿非得让我铲断不可。”
“雷老师，你这是去干嘛？”
“都大中午的，能去干嘛？回家吃饭啰！”雷声看着胡来，又看着杨国民，“没吃吧！一起吃去。”
“马上下课了，我得留在值班室，你们去。”
雷声现在还跟他妈住在一起，应该是以前他妈那辈人分的单位宿舍，他妈不知道会有客人来，炒的菜比较随便，只好临时再加一个菜，“雷老师，听说你们学校人事要动啦！你有没有做好升迁的准备？”
“我升了呀！”雷声还是一贯的爱开玩笑。
“是升了，从初三的体育老师，升到高一的体育老师，又从高一的体育老师升到高二的体育老师。”雷声他妈不忘调侃雷声。“升迁我是不指望他了，就他这脾气，搁了发面粉都蒸不熟。只是学校估计得分房子，这房子，你怎么也得给我弄一套来？要不然咱家这样，怎么给你娶媳妇？”
“妈，吃饭呢！”
因为胡来下午要上班，雷声下午还要上课，两人就都没喝酒。“你爸不在家嘛？”
“上班去了，钙粉厂缺个保安。”雷声他妈真是快人快语，也没什么避讳的。
“妈，你上厨房吃饭去。”
“好不容易来了个朋友，我不得帮你招呼着？就你这个闷油瓶。”
“妈啊！”
“好，好。”
雷声吃着他的菜，转头看了看他妈，确定她不在屋里，才说道，“你别听我妈瞎说。”
“干片警好忙吧？”
“忙是不忙，就是杂事比较多。”
两人聊着天，哪像是师生间的关系，几乎就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