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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溢嘱托甘青司买伤药,等他回客栈江溢和席子期却没了踪影,他又兜兜转转去找席若白。
“夙冶,怎么了?”
“你可知无浪兄去了何处?”
“方才有信号弹,二师兄去寻通信弟子,五师兄就陪着过去了。”
甘青司见他偏着头,又道,“听欢,你还在闹别扭?”
席若白没好气道,“我又不是小孩。”
他这一转脸甘青司才见这人面庞微红,突地想起山鬼谣和席真的动静。他们三人房间相邻,再加上耳力本就灵敏,这倒怪不着他,“听欢,你偷听墙角了?”
“甘夙冶!”
没顾着这人害臊,甘青司还若有其事道,“也怪那人不知道开个结界,把我们听欢闹腾成这样。”席若白转身回房,他也负着个手大摇大摆跟进去,“听欢,小事小事,莫放在心上。”
“我——,”
“春心萌动,我明白。”甘青司溜个圈坐在榻上,“你这么大年纪,也是时候了。”
“若我没错记,甘公子比我还大上一岁,可是经验了得?”甘青司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席若白却当他是默认,冷哼道,“甘公子好本事。”
“惭愧惭愧。”甘青司忽觉情况不对,刚想解释,瞬时一道仙索严严实实把他捆在软榻。
“听欢。”
席若白擦剑没理他。
“席大公子?”
继续擦剑。
“席儿?”
席若白额头青筋一跳。
甘青司像个虫茧在软榻挪动半天,滚过来滚过去的叫唤席若白,然而对方不为所动。他突然停住,道,“听欢,你绑着我我如何去给你师兄送药,你不心疼我不打紧,你师兄耽误不得可对?”
席若白放下剑,关切道,“师兄受伤了?”
“你还真不心疼我。”甘青司猛地坐起,眼神哀怨。
席若白上前跪在软榻对着他,“师兄怎会受伤?”
甘青司挑眉往他下身一瞟,惹得席若白火气升腾,“甘夙冶!”
身体前倾,甘青司咬住席若白上唇,他心思瞬间混乱,仙索自动脱落。本该退开的甘青司却魔怔加深了吻,伸手按住他后腰,将席若白抵在矮桌上辗转吮吸,勾得唇齿间墨香倾泻。
沉醉其中的席若白逐渐迎合他,只要是甘青司,他就无法自持,更无法拒绝。
药瓶滚落在地,声响震得甘青司惊醒,意乱的他脸上一丝错乱而过,再目及席若白时,那湿润的红唇有些微肿,甘青司看得喉咙滚动,艰难撤离视线,“听欢。”
席若白嗯了声,俯身去捡药,“我去送药。”说完快步走出房间。
走到一半,席若白倚着栏杆才得以支撑发软的身子,他也不知自己花了多大力气才从房里逃出来。望着来向,席若白低笑,握紧手中药瓶。
他竟然吻了自己,手指在唇上摩挲,低唤一声,“夙冶……,”
房内甘青司仍是坐在榻上,他开始反省,最终脑海里又是席若白的模样,这一室仿佛都是他的味道,甘青司单手扶额,闷闷道,“原来不一样啊。”十年前那次纯属玩闹,偶尔想起来也只觉有趣,可如今了怎生了得,他竟想要更多。
席若白把药递给山鬼谣后便转身离去,一路上还是发懵。等他回到房间就见甘青司盘个腿在软榻上深思。
“夙冶?”
甘青司抬眉,“嗯。”
“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们的赌注到底谁赢了。”甘青司想自行了断,他总不能说我在想你,只能把话扔得越远越好。
席若白从容笑道,“你必输无疑。”
凡是打赌之事,甘青司从来不缺霉运。
他望着席若白,喃喃道,“是啊,总是输给你。”
席若白还未回话,江溢进房三两步走到桌旁,“梦岭来命,让门人留意山鬼谣动向。”
留哪门子意啊,人大老爷们似的躺你梦岭大师兄床上呢!
“并且下令,格杀勿论。”
好的,请先杀了他们吧。
第二日晨,甘青司就听得外边哄闹声四起。他随意洗漱后便出门而去,靳谌也从房顶飞落,“怎么了?”
“不知。”甘青司见不少人疯了似的飞奔,看方向是从城门而来。
江溢、席子期和席若白也随后赶到。
“这是发生了何事?”江溢见路人实在逃窜得快当,也不好拦人问情况。
甘青司突地冷眼看着行人来向道,“行尸。”
席子期问,“难道地界结界破了?”
南梁是四国中行尸最少出现之地,两国征战上百年的鹿围是唯一特例。临近东吴和西越的地方也有历代南梁咒术师所布千年结界,除非是在南梁内成尸,否则根本无法从外带入。
江溢道,“过去看看,此事恐怕与东吴人有关。”长容是东吴南梁两国交界处,若是出现行尸,还真不敢往南梁人身上想,没事害自个儿人作甚。
甘青司点足,飞身上瓦,几人也是极快尾随。
城墙上驻守官兵吓得屁滚尿流,刀都抖落在地。甘青司身影落下,更吓得他们跪在地上求神拜佛地念叨。而后四个人也轻站在他身旁,官兵面色铁青,生怕来的是和城下一样的怪物。
“拿起你们的刀!护卫城中百姓!”另一头女子身着兵服,对吓坏官兵喝声不止。
“姑奶奶,我们哪是那些怪物的对手!”
“求你放过我吧!结界破了谁都逃不走!”
女子面布冷意,失望道, “你们走吧。”说完她看了一眼甘青司几人,“你们也赶紧逃难去吧。”她踩上城墙,决绝地挥刀而下。
从她身后冲出三道身影,银光起落间,周围倒下一片行尸。
席若白和席子期两人剑阵立下,剑光横扫而过。靳谌双掌灵气遍布,隔着厚重灵墙拍落一个个行尸。
此时对面两道闪光曲折绕行,连斩数十个行尸。
站在高处的甘青司注意到小路上之人,双目一亮。
左思蔺手掌回旋双刺,冲他喊道,“你动作快点!”
甘青司闻言解下佩戴在腰的埙。乐曲纷乱无章在上空盘旋,行尸张口哀嚎转而攻击同类。几人全部退下,左思蔺也飞身城墙。城下女子见状跟着退回城楼。
“有你这办法,我们还辛辛苦苦当什么灵师啊。”左思蔺看着下面凄惨的景象忍不住感叹。
甘青司收埙,道,“对付普通行尸还成,对付尸阵你瞅瞅,还不是你杀得凶。”
女子走到几人面前,抱拳道,“多谢几位出手相助。”她认出左思蔺身上的弟子服,暗叹道家人果然厉害。
“客气了。”左思蔺回道。“姑娘英勇,在下佩服。”他在这女子身上未探得半分灵气,竟敢跳下城,勇气可嘉。
“孙缈分内之事,道子言重了。”孙缈再次谢过几人便和官兵们下城收拾残局。
无行尸作乱,几人也下了城楼,靳谌查了一遍城门结界示意没问题后,大家便往城中走去。
甘青司问,“思蔺,你怎会在此?”
“还说我呢,不是说随后赶上嘛,若不是师门有命留在此地,我怕是要到百宴才见着你们。”左思蔺早甘青司他们半天行程,日前就到达长容。
甘青司以笑应过。
“对了,若白你们留在长容可也是为了山鬼谣?”
席若白回道,“不是。师兄有伤在身,行程便慢了些。”
左思蔺苦笑,“也是,梦岭总不会让你们直系在各处盘查。”他又一拍甘青司的肩,“青司,晚上出来小酌两杯?”
甘青司爽快应下。因东吴行尸祸乱南梁地界,左思蔺急需回信禀报,便和众人告别。
回到住处,靳谌仍旧干起他的老本行守屋顶,其他几个则跑到江溢房间进行商议。
“这次山鬼谣之事怕是早已惊动百家,他们等不及了。”江溢本来以为这事得拖到百家宴,可陆陆续续消息传来,情况怕是不妙。
“长容城有思蔺他们在,其他门派说不定会接连赶来。山鬼谣如今怕是不稳定,以他藏匿十年的本事不至于在这里露了马脚,他有伤在身。”甘青司又道,“应是席真师兄在这里,他才犯险而来。”
“我对山鬼谣没什么好感,可为了大师兄也得瞒过去。”江溢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若是一旦被人发现席真与山鬼谣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从席真到梦岭都会受到牵连,当世还没那么宽容。
席子期道,“只能掩人耳目,先把山鬼谣送出去。”
“可师兄会同意吗?”席若白怕席真有顾虑,毕竟山鬼谣带伤不便。
江溢想了半会儿,道,“不论他同不同意,山鬼谣定不能和他待在一起。”
席子期也知道江溢这话并不是意气用事,“待会我去和师兄说。”
“嗯。”
还没等席子期开口,山鬼谣已经离开,江溢听后道句还算有自知之明,被席子期闷揍一拳。
山鬼谣在甘青司他们回来后便放心离去,他不想让席真为难,便答应席真会回重莲轩养伤,在石窟等席真四更天结束回来。他告诉席真他会保重身体,他还想要陪席真十三年,补回过去的空缺,最后他会去丹生自裁,欠下的罪孽他会以生生世世去抵。
席真是笑着答应的。他想要的岂止十三年,只是命运捉弄,终难成愿罢了。
傍晚时分,甘青司提着两坛子酒就去找左思蔺,谁知那人早他一步在客栈院子堆了满桌。
“你这是打算不醉不归啊。”
左思蔺已经喝了几杯,道,“实是难得,这么多年只敢偶尔浅尝两盅,子矜喝不得酒,我也无甚酒友,好在行尸事情平复,也想放纵一回。”
把酒坛放桌上,甘青司看他苦闷的样子道,“你想喝的不是酒,是愁。”
左思蔺抬眼看他,眼中有些醉意,“青司,你就莫拆穿我了。从前你就老爱打击我,现在还不放过?”
“从前你喝的是清茶,现今你饮的是烈酒,变本加厉岂不相配?”甘青司对于他的几年一无所知,本以为这人会潇洒逃过世间伤神事,却未曾想再豁达也是伤。
左思蔺明白他的用心,道,“青司,苏幕里糟糕透了。”接过甘青司的酒,他酸涩咽下满喉辛辣,“萝儿从豆蔻等到桃李年华,我却无法让她冠我姓,做我妻。”
甘青司心中哀叹,他本以为这二人早已举案齐眉,殊不知情路坎坷,眷属难成。“可是苏幕里门规?”
“不是门规,是世俗,门不当户不对,我毫无背景,萝儿父亲不同意这门婚事。我不愿萝儿与她双亲闹僵,父母生养,若因我让萝儿背上不孝之名,又怎算得上爱她。”左思蔺替他斟满酒,“我心疼她,却无法光明正大护着她,你说,这多么可笑。”
甘青司无法感同身受,却能想象这人的苦楚。
“青司,我可以等萝儿一辈子,可我不能让萝儿等我一辈子。”
“你可不能为白萝卜做决定。”甘青司认真道,“她性子犟得很,做的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不与她站在一边,还有谁可以?”
“难不成让她孤身一辈子?”
“总比心无所依的好。她能作出这个决定,就表示她要和你一起熬,和你一起苦。心有动摇之人多不胜数,可心若磐石者也绝不占少数,思蔺,莫要小瞧了人的决心。”
左思蔺大叹几声好,又说起几年的有趣事。而左思蔺说的,大多是苏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