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商熙:表嫂就是表嫂

十瑚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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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溱洧将至,各大门派皆驻守于城门外,一行人下马步行入城。

    每年百家集会都会由不同名门主持,而今年的东家便是溱洧寻踪谷,唐霜天和随行几名弟子在主城驻守,见到席真几人上前打招呼后也不再多谈,还未进城,一个娇小的身影一溜圈冲到甘青司面前抱住他。

    “小熙儿。”甘青司摸摸她的小脑袋。

    商熙甜甜笑着,偏过头对着席若白抱怨道,“表嫂,你们好慢啊。”

    众人石化。

    表嫂?

    小妹妹,你家表嫂是男的?

    不对,你家表嫂长得像席七公子?!

    你确定你没叫错?

    等等,小妹妹,你表哥哪位?我们很好奇啊!

    “小熙儿,叫若白哥。”甘青司笑岔气。

    商熙瘪嘴,斩钉截铁道,“表嫂就是表嫂!莫不成你不认?”

    甘青司差点没把商熙抱起来亲,笑道,“认认认,必须得认。”他轻咳两声,对着席若白开口,“这小表妹可要得?”

    席若白懒得和他耍嘴皮子,面上倒是悦色,一剑打在他后背,“自然是要得。”

    商熙东瞅瞅西瞅瞅,又猛冲过去抓住白瞳,“表哥!这也是表嫂吗?”

    席若白横眼看甘青司,对方没好气地开口,“去问你小表哥。”

    商熙四处张望不见甘愿,皱眉问,“我小表哥呢?”

    “待会就可以见到他了。”甘青司牵着商熙,“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我自己偷偷跟着门人来的。”说完就指着早已吓得满头大汗的凤箫吟弟子。“表哥,我跟着你可好?要不我见着大哥他定会打得我屁股开花的,我怕,让我躲一下吧。”

    “怕你还敢乱来。”这路途遥远,小丫头片子竟然敢一个人偷跑来,还不得把一家人吓破胆。“我带你去找他们。”

    一听这话商熙就不干了,直接抱着席若白大哭,“表嫂,我要跟着你,我不走!”

    席若白安抚的轻拍她背,“夙冶,要不你先去和他们说说?”

    “也好。”甘青司转头便和那名弟子交代。

    “我说你们等一下。”江溢苦闷道,“这位小姑娘叫的到底谁?”再腹诽也不清楚,还是直截了当问出来比较痛快。

    寻踪谷那边伸直脖子好奇得不得了,唐霜天眼里阴沉也是久经不散。

    甘青司也了当,“我是这小姑娘的表哥。”他三两步走到席若白面前,揽过他的肩骄傲道,“你说她表嫂是谁?”得意抖眉几下,甘青司便和那名弟子远去。

    “表嫂,他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席若白失笑道,“些许是吓着了。”

    不不不!您老别这么委婉!我们受不住。

    什么些许,是要吓死了!

    玩笑能这么开嘛!

    重点不应该是玩笑的对象吗?

    商顾影一听门人来报急忙出外迎接,见着甘青司商勋又是一番嘘寒问暖。他们一家子都忙着家门之事,也未能赶去酆阳见甘青司一面,打探得四更天结果才放心,接着门人就着手准备百家集会,早一日才匆匆赶至溱洧。

    商勋问,“青司你多久到的溱洧?我们这边实在是焦头烂额,也没能及时去找你。”

    甘青司道,“刚到不久,让舅舅你们挂心了,不知出了何事使得舅舅这般烦恼?”

    “唉,一说我就来气,商熙那丫头离家出走,到现在都没个消息。”

    商顾影叹气道,“我们离家不久就收到娘来信,说是那丫头打昏守卫逃出去,派人去寻到现在,还是了无音讯。”

    “顾影,我来正是为了此事,现今小熙儿跟着听欢呢。”甘青司向两人解释完,商勋气得大拍桌,案上茶水都抖了三抖,商顾影更是剑眉紧锁。

    门被推开,商若生见甘青司先是问候几句,瞥见商顾影黑着脸,又连忙问道,“顾影,怎么了?”

    商顾影咬牙切齿道,“跟我去把熙儿逮回来。”

    商若生欣喜地问,“熙儿找着了?在哪?”

    “去粘他表哥媳妇儿了。”商顾影无奈。

    甘青司干笑两声,和商勋道别就同两人出门。元夕早就在客栈外等候,见甘青司出现就带路前去。

    另一边,商熙坐在席若白大腿上悠哉得不亦乐乎的磕着瓜子,一看到商顾影就抱着席若白不敢撒手。

    “熙儿,你给我过来!”商顾影怒道。

    “我不要!不要!”商熙泪眼巴巴地看着席若白,“表嫂救我!”

    商若生歉意对席若白一笑,“抱歉,我家堂妹给你添麻烦了。”

    席若白摇头,“客气了,令妹未曾给我添麻烦,倒是我自作主张将她带过来,让你们担心了。”

    “哪的话,都是自家人。”商若生说完又觉有些不妥,哪料席若白并无怒色,反倒耐心开导商熙。

    甘愿一向会哄小孩子,便和席若白一块与商熙说说笑笑,商熙怯怯地望了商顾影一眼。

    “小表哥,表嫂,我明天来找你们好不好?”

    席若白和甘愿应下,她又蹦跶到甘青司身边小声问,“表哥,你确定大哥不打我?”

    “嗯,不打你。”甘青司向她保证。

    商熙又泪眼迷蒙扑进商若生怀抱,“二哥哥,我好怕,呜哇。”

    商若生本就心急了半月,再想到她一路受苦,当下就红了眼,“熙儿,下次莫要这般,你可知你大哥找不着你担心得食寝不安,四处寻你消息。”

    商熙扭头看向冷着脸沉默的商顾影,挪了几步,“大哥,熙儿想你。”

    商顾影蹲下张开手,小影就奔进他的怀,商顾影虽未吐言,可神色缓和了许多。

    甘青司送三人回了住处,商勋先是数落商熙小会儿,接着又和甘青司唠嗑了半天。直至夜深,商顾影才抱着熟睡的商熙回房,两人便在屋外等候。

    “青司,不若在这住下吧?”商若生问道。

    “不了,若生你们不必担心我,先去忙手里的事吧。要是照看不及熙儿,就把她送我这。”甘青司一了知道商顾影和商若生的重任,商勋和商隐早已将凤箫吟的事务交由两人,这百家集会定少不了两人操心,他一个闲散人士,也帮不了什么,只能带带孩子。

    “嗯,好。”商若生笑道,“我就怕你嫌烦。”

    “怎会?小熙儿乖巧着呢。”

    商顾影合上门,道,“这丫头最会磨人,从小就不让人省心,也不知道像了谁,莫不成父亲小时是这性子?”

    三人忍住笑意,怕吵醒屋里的人。谢绝两人相送,甘青司独自出了客栈。

    长街还没望尽,就见白影翩然而立,甘青司嬉皮笑脸上前几步,“席大公子,来接我了?”

    “无聊闲逛至此,怎知甘公子也在。”席若白提步向前。

    “巧,席大公子,这真是缘分呐。”甘青司啧啧两声。

    席若白唇角扬起,“是。”

    “席大公子,听闻我们住同一个房间,你说巧不巧?”

    席若白若有似无的答了一声。

    “席大公子,我也挺中意你的,巧不巧?”

    席若白偏过头,见甘青司满脸得意之色,“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席大公子越来越不正经了。”甘青司夸张地语气让他不住发笑。

    “没听过近墨者黑?”

    “席大公子真是了不得。”

    “多谢甘公子夸奖。”

    甘青司突然凑到席若白耳际,“听欢,人太多了,我牵着你走吧。”未等他回答,手心牢实握住席若白的。旁边虽有人侧目,两人也无多顾忌。一路甘青司高兴地像赢了头奖似的,两人手心早已汗湿,却无人舍得放开。

    等他们回到客栈,还剩白瞳坐在大堂,他向席若白微笑致意后,对甘青司开口,“我要见他。”话音一落,甘愿出现在甘青司身旁。白瞳踩着不急的步子上楼,甘愿温吞跟在身后生怕惹怒他。

    席若白见状问道,“白公子和乐平怎么了?我看他们神色有些不对劲。”

    “不过是小孩子置气。从小阿愿就十分率直,小瞳老爱逗弄他却总不如意,隔三差五两人就冷战,我估摸着阿愿都不知道他在生气,这样一来二回,小瞳就更恼火。”甘青司坐到他身旁,“最后一次置气,小瞳离开通都,收到阿愿的消息后他再也没回来。”

    “白公子他或许不是在与乐平置气吧。”席若白道。

    “嗯,兴许是在和自己。”甘青司叹道。

    “乐平他可是不明白白公子心意?”

    “若是不明白,阿愿又怎会在他后背纹下一幅月季。”

    席若白诧异的问,“那是乐平纹的?”

    “难不成你以为是我?”甘青司见席若白不答话,笑道,“席大公子,我虽厉害,可精控鬼气和画功我是完全比不上阿愿的。更何况我没事去给小瞳纹身做什么?要纹必定是在你身上。”

    席若白当然知晓猜测妄断只会庸人自扰,可真当有事发生,他又不能控制没由来的患得患失,尤其是碰上甘青司,该有的不该有的情绪他半点厘清不得。

    甘青司笑眯眯道,“席大公子是喝醋了?”

    “谁会喝你醋。”席若白闪躲着眼。

    “我有说是我的?”

    “甘夙冶!”

    “小的在。”

    “闭嘴!”

    “那不成,席大公子不如想个法子?”

    席若白愣了会儿,甘青司却不等他动作,扶着他的腰凑了上去,俗话说得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甘愿站在床前纹丝不动,从他进房后白瞳就不着一语,他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白瞳三两下把衣服脱干净,裸着上身趴在床上,“姓甘的,把我背上纹身清了。”

    “不行!”甘愿慌了,不知白瞳怎会提出这个要求。

    “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甘愿严肃道。

    他一气狠狠起身踹了一脚甘愿,“你说不行就不行,凭什么?我白瞳有那么好说话?”

    “嗯。”

    “你个混蛋!嗯什么嗯!你当我是什么?”

    谁料甘愿不回他,反倒来到白瞳身后,手指落在他腰间摩挲,指从敏感肌肤而过让他溢出声轻哼,甘愿道,“你可知这里我纹了何?”

    白瞳强忍着背后酥麻之感,白了他一眼,早年只从一方铜镜看到半面月季,并未见过全部,他也未特意去细究,随即气恼道,“我后边又没长眼睛,你纹的除了月季还能有什么?”

    甘愿手停在那处不显眼的鬼文,道,“愿。”

    白瞳脑海回荡着甘愿的声音,半天说不出话,他拍开甘愿的手连退几步。三国之中,有情意之人以常年佩戴之物相送寓意定情,不同于温情的三国,北楚向来霸道直截,若是在心属之人身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则是寓意占有。

    他才不信甘愿会那么懂这些东西,白瞳手忙脚乱穿着衣服,这人十几年没好好系衣带,这次倒是里衣中衣外衣套得齐齐整整。

    “我早你一年从叔叔那里知道你要外出,可规矩如此,我求情无用,所以你问我为什么不拦着你,我不回答。因为我拦不了,你始终是要离开通都的。”甘愿顿了一下,“我问阿爹怎样才能让你不忘记我,阿爹说若是我真心实意便纹下我的字,我怕你不愿,就纹了一副月季。”

    白瞳一直都知道大多时候都是自己在无理取闹,所以他经常懊恼自己,直至变成懊悔。他埋下眼,问道,“甘愿,你可知纹名是何意?”

    甘愿眼中满是柔光,道,“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