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仙使道子:见过诸位掌门长老

十瑚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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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固怀堂四方高墙围护,两座高阁相互遥望,门厅位于其中心,四角落有八卦钟,阳光一打各自反射回门厅顶一方楼阁,再由铜镜将结界四散开,灵力柔柔在半空飘荡,七彩之色偶尔散落如临幻境。

    积雪早已在门人打扫下清理干净,路上弟子见了一行人也纷纷行礼,目及白瓦冰晶,徐慕臣叹道,“不愧为玉岭最高楼,这雾凇真是玉岭一大奇观啊。”

    “多得徐殿主夸赞,若说到门派景致,还得数凌霄殿悬空峰绝佳。”

    “方堂主过奖过奖。”徐慕臣抬头一看,蜿蜒小道趁着满山积雪留白,临近山头香烟缭绕,他道,“方堂主,早闻千灵庙许愿甚灵,可见固怀堂确是块宝地啊。”

    此言一出,方淮眼底划过一丝阴沉,他叹道,“不过是外边传的瞎话罢了,仙灵庙只是老祖宗留下的祭祀之地,哪有什么愿成之说。”

    “既是祭祀之地那我可要好好瞻仰一番。”徐慕臣笑道,“近日我总觉诸事不顺,说不定拜拜那七仙灵便好转了呢。”

    方淮闻言面色微僵,道,“这仙灵庙哪比得上一般的祈福庙。”

    徐慕臣看向他道,“哦?方堂主意思是固怀堂千年庙宇竟不如一祈福处?”

    “你看我这真是糊涂了,不如大家先回厅稍作歇息?方文,你快去吩咐厨房备些上好的酒菜,顺道让人去把仙灵庙的烛火点了,可明白?”

    方淮身后弟子急忙应下,路过徐慕臣身旁时他伸出手按在弟子肩膀,“小兄弟莫急,我们这刚喝下热茶已饱腹,可是吃不下了。不如先去仙灵庙走走,回来兴许就饿了呢?再者,这点烛之事应由我这求灵之人所受,怎能让他人替代,方堂主你说可对?”

    方淮眼神闪烁,应道,“徐殿主说的是,像殿主这般诚心之人倒是少有了。那请往这边走。”

    “掌门,门外凌霄殿三弟子求见,另外寻踪谷、苏幕里、梦岭与烟万重弟子也同在。”

    方淮语塞,一下不知如何应答。

    见此,徐慕臣摆首道,“这小丫头片子不是说去会友人吗?她什么时候与那几家的小子成好友了。”

    凌霄殿大弟子徐婓道,“颖儿喜结友人,认识这么多同门不是好事吗?”

    “再好的事怎么能带着友人跑到这来?她莫不成以为这里是凌霄殿,任人来去自由,这小丫头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给我回去好好训训她!方堂主你直接让人带话给她,让她回门,如此不知礼数还让方堂主见笑了。”

    方淮喜笑颜开正要开口,二弟子萧期来接道,“掌门,颖儿就是再玩闹也不会如此鲁莽,她既然来固怀堂必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斟酌小半会儿,徐慕臣神色有些不耐,“我这好不容易得空,又来什么烦心事?唉,方堂主,你可介意传她进来?”

    一瞬间方淮又换上勉强的笑意,道,“当然不介意。还不快去让人放行!傻站着做什么?”

    前来通知的弟子也不知掌门哪来那么大的火气,心一慌差点摔跤,而后加快步子往门口跑。

    “凌霄殿徐颖见过诸位掌门长老。”

    “梦岭席子期见过诸位掌门长老。”

    “梦岭席若白见过诸位掌门长老。”

    “梦岭江溢见过诸位掌门长老。”

    “寻踪谷唐霜天见过诸位掌门长老。”

    “寻踪谷唐鸢儿见过诸位掌门长老。”

    “苏幕里苏子矜见过诸位掌门长老。”

    “苏幕里苏萝衣见过诸位掌门长老。”

    “烟万重池九霄见过诸位掌门长老。”

    “烟万重公良殊见过诸位掌门长老。”

    听这一堆弟子齐声问候徐慕臣直道好,却见方淮一副脑袋疼的模样。其他弟子好说,可什么时候江溢又成了梦岭弟子,方淮微不可闻一叹也不知道在愁什么。

    徐慕臣问道,“颖儿,你来这里找我可是有何要事?”

    “是有许多要事想请掌门师傅听听。”

    “哦,既是许多那我们便一边走一边说吧。这些小孩肯定也是第一次来固怀堂,就让方堂主带你们去见识见识千灵庙。”

    “多谢徐殿主,多谢方堂主。”众人又一同行了礼,待再抬起头时方淮已是皮笑肉不笑的样。

    他咬牙切齿道,“好,好。”

    大家游山玩水般观赏着风景全然不顾方淮脸色不佳,倒是徐颖笑嘻嘻上前挽住徐慕臣手臂,道,“掌门师傅,是这样的,颖儿听师兄们说要安排人到莫邪山附近巡守,颖儿认为既是凌霄殿门人就自当领命,可未曾想师兄弟们对此有偏见。”

    徐慕臣笑问,“是何偏见?”

    “师兄弟们说,收复行尸的活就自当鬼师去做,便要那些修鬼的师弟们不日前去莫邪,我好不生气便与他们争论。谁知被他们教训了去。”徐颖撒娇道,“掌门师傅,你可要为颖儿做主。”

    “颖儿未做错,是那群混小子心不正,没把自己的职责放在心上,待我回去定要好生教导他们。”

    “可不是吗?他们还一个劲的欺负修鬼道的人,说是阴邪之术不该存于世,还说要将他们赶出凌霄殿呢。我遇到他门几位师兄,他们都说同门向心,无论修鬼修灵都视为道友,我这气不过便跑来与您禀报了。”

    “这群兔崽子是越来越不把门规放在眼里了。”

    见徐慕臣故作生气状,后边几人只差没笑出声。

    “掌门师傅其实也并不是他们不守门规,许是百家盛宴那日让大家心有余悸,更怕极了修鬼道之人。”

    见旁边方淮久未语,徐慕臣开口道,“方堂主这边可也是这个情况?”

    话势一转,方淮有些惊讶,更没缓过神来,见几人停下步子齐刷刷看向自己,他干笑道,“不曾,我门修鬼道的人极少,弟子间冲突也罕见。”

    “诶?原来固怀堂无甚修鬼道的子弟吗?我倒是头一回知道,毕竟玉岭行尸多,若是有人肯学自是方便。”徐颖讶异道。

    “行尸众多有何用?玉岭大多为灵师,要是去学鬼道不知得花多少心思。”

    “需要花什么心思?”徐颖又问。

    “修灵人仙骨仙脉无法,饶是修了鬼道又有几人能有所成就?不得想办法提升吗?”

    徐颖好奇地问,“莫不成还有方法提升?”

    方淮顿了一会,又道,“这我也不清楚。”

    她点点脑袋又开始和徐慕臣禀报些门内琐事,跟在其后的人听得津津有味,可在他们身侧的人倒是满面愁容,半天也不见好转。

    千灵庙近在眼前,徐慕臣叹道,“果然是灵力旺盛,看来这千灵庙果真非凡。”

    趁着大家注意力在千灵庙时,席若白偏头看向树林茂密之地,见并无异状后跟随几人继续向前。

    江溢通灵问道,‘可有何反应?’

    ‘无。’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便踏进千灵庙,徐慕臣见弟子忙不迭的行礼,道,“不必这么隆重。”

    四名弟子急色单膝在地,瞟了一眼方淮而后慢慢退到一旁。

    “这仙灵庙乃我固怀堂重要之所,还请诸位小仙使小道子们小心些。”方淮战战兢兢道完又向弟子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去取元烛给徐殿主,我们走了一路,要是耽搁这么多道友进食,我非得罚你们关在禁室面壁思过三日不可!”

    两名弟子这才反应过来匆匆跑到一边,取过一支红色的烛火立刻递到徐慕臣面前。

    “你们这是让徐殿主一人将这上百支点完吗?还不多取几支过来?怎么今日做事这般愚钝!”

    徐慕臣见方淮铁青着脸,随即道,“许是造访的人太多,弟子些适应不及,方堂主莫怪罪。”

    “哪里哪里,是我平时太疏忽管教,让诸位见笑了。”方淮忧虑一叹,又往其他方向看了看见众人规矩的拿烛献火,便侧过身不着痕迹擦去额间密汗。

    “唐霜天你是对我有意见是吧?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声怒吼让大家纷纷转了视线,就见席子期抓着江溢的手往后撤,而唐霜天面色不悦的看着他。

    “你还看不出来我是什么意思吗?”唐霜天朝他鄙夷道,“一个修鬼道的浪荡子也想在这千灵庙祈福?怎么,还嫌自己没干尽缺德事吗?”

    江溢气恼地握手成拳,也不顾席若白和席子期的劝阻,笑道,“你唐霜天了不起?我修鬼如何?还不照样把你这个菜鸡打趴下,你有本事在这叫嚣不如打一架啊!”

    “休得无礼!”徐慕臣沉声道,“都是名门子弟,这般是做什么呢?霜天你怎可说这不中听的话,江溢你也不能对同门这般。”

    江溢道,“他把我当同门了吗?他唐霜天给过我好脸色?动辄说我修鬼无德,我才懒得理他!”

    唐霜天冷哼道,“你清楚就好,我一了与你划清界限,还请你好自为之。”

    “唐霜天!是你先动的手还有脸说这话!你知不知羞?什么唐家大弟子!还不如个流氓地痞呢!”

    “是我动的手又怎么了?”唐霜天话完就冲上去一把推开江溢。

    惊呼声过,只见江溢重心不稳往后倒去,他使力往仙灵一撑,谁知仙灵竟向后移开,这时他脚后跟恰好落在底座石块,轰隆一声大家向旁看去,一个暗黑通道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方淮彻底愣住,有些不知所措。

    江溢龇牙咧嘴的站起,还一边嘟囔着仙灵庙构造,殊不知固怀堂弟子气得牙痒痒。

    徐慕臣好奇道,“方堂主,前方是何处?”

    “哦,不过是固怀堂一处禁室,这……犯了大错的弟子都在里边抄经悔过罢了。”方淮不安道。

    “那我倒要看看与我凌霄殿有何不同。”

    “里面潮湿的紧,也脏乱不已,徐殿主还是莫要去的好。”

    “我又不是何金贵之人,本就是来探讨探讨,借此参观说不定对我也有什么启发呢。”不等方淮回答,他便自顾自前行,而徐颖直接拿着元烛跟在他身后,大家也忘突地了先前的争执,各自进入石洞。

    十几个人手持烛火把黝黑道路照得亮堂,可当所有人目及里边情景时,全都缄口不言。

    席若白和江溢更是眉头深锁,心中震惊让他们不由得变了神色。

    方淮从后边走近徐慕臣,“你看,这地方没什么好参观的吧,大家还是回吧,免得被湿气寒了体。”

    徐慕臣也收回眼中惊讶,处事不惊道,“的确是与一般禁室无异。”

    此时,禁室内牢狱只有一层杂草铺盖,地上湿哒哒全是积水,全然不见无数尸首,而原本的血池也变为毛笔蘸过的墨水,书格经书摆放齐整,桌案还有未抄完的一篇悔思。这完全就是普通禁室的模样无半分异常。竟是一夜之间所有的罪行消失得干干净净。

    江溢压下心中怒火,十分不甘地看向平和的方淮。

    大家清楚若是错过这次机会,以后想再发现他的马脚便难了,那无数怨魂又该何处诉苦,愤愤不平的心情几乎满溢,江溢不禁思考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我们赶紧回吧。”方淮笑道。

    偶尔落下的几滴水声在其间回荡,一阵沉默后大家也只能收回原先的打算。

    “咯哒——,”好似什么掉落的一声将众人引去,席若白当下灵力一扫,整个禁室更加明亮。

    “啊!”徐颖惊恐地看向牢狱,她捂住自己的嘴强忍心中惊骇。

    大家视线移到坑洼的积水处,白骨漂浮其上,仔细一看正是婴儿手骨。

    席若白一掌拍向水池,一时间墨水从裂缝涌出,全部轰塌在地,此时平滑的池底现出大小正好够人出入石盖。

    江溢冷笑道,“方堂主,可介意我们下去看看?”

    方淮大变脸色,狠戾道,“那就休怪我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