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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防盗章节, 穷是第一生产力,你的支持是路七最大的码字动力~ “小姐,您就当心疼心疼奴婢,下一次可不敢就这么爬……出门了,好歹——”打了个哭嗝,“好歹要带上小桃。”
余初一口漱口水差点喷出来。
这小丫头看着十七八岁, 哭功倒是了得, 哭了一早上气都喘不上了,难得思路还这么清晰。
她擦了擦嘴边上的牙膏沫子,走到屋里,翻出一个小纸包,递给了小桃:“昨日顺路给你买的,小姑娘家的,再哭就不漂亮了。”
小桃抽噎着打开纸包,看到是秦玉堂出品的口脂,嘴一撇,哭的更厉害了。
“小姐——”
余初摸摸她的脑袋顺毛。
吃过早饭, 余初去找顾文澜,这次倒是轻易的就逮住了,兄弟俩正在花厅吃早饭。
一大一小长得类似,正襟危坐,手拿汤勺, 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从拿碗的角度, 到吃饭的频率, 都像是一个模版里刻出来的。
余初看着觉得有意思,低头扯了扯顾文青的脸颊:“这几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顾文青点点头,圆溜溜的眼睛弯了起来。
孩子不熊的时候,还是挺美好的。
余初逗完孩子,看向一旁的顾文澜,进入了正题:“顾公子,我一会儿要出门一趟。”
她自己每天进出翻墙倒是没有什么,只是闹得顾家不得安生,确实也不是不大好。
就好像顾文澜所说的,既然是借住,出门前理应要跟主人家打声招呼。
“我和门房打过招呼,以后你想出门,随时都可以。”顾文澜放下勺子,抬起头看着余初,俊秀的脸有着不符合他年纪的老成,“不过有一点,你需得在天黑前回来。”
余初笑了起来。
既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
而是从荷包里抓了颗奶糖,剥开糖纸,塞进了顾文青的嘴里:“小文青,我先走了,你好好吃饭。”
顾文青一把拽住余初的袖子,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他大病未愈,又没有很好的后续医疗跟上,脸色浮白,衣服穿在身上都有些打飘。
余初将自己装糖果的荷包都谢了下来,放在他的面前:“来,都给你,下次过来看你再给你带好吃的。”
顾文青半垂下眼帘,放开了拽住余初袖子的手。
等余初离开,顾文青放下喝粥的勺子,看看桌上的糖果,又看着盯着荷包的自家兄长。
领域意识瞬间发出警报。
他一把抓起荷包:“我的!”
顾文澜回过神来,收拾了自己的表情,微眯着眼睛:“顾文青,先生怎么教你的?君子不疾言厉色,回去抄写十遍。”
***
余初在茶馆坐了大半天,听了一肚子的时事八卦和花边新闻。
下午四点,太阳西垂,她走出茶馆,沿着昨日自己晃荡的路线,来到了昨日摔倒的地方。
卖荷包的大姐依旧是昨日那天的打扮,只是头上多戴了一朵乒乓球大的绢花,嘴上的唇色也如同今日的气色一般,鲜艳明朗。
余初走到摊位前,给自己挑了个青色底荷花图案的荷包,付了钱后边系上边问:“今日,写信的先生怎么不在,回去了?”
“你说瘸子书生啊——”大姐将之前拿来展示的荷包又挂了回去,“今日都没出摊,听说是去西市买什么东西,这个点,许是直接回去了。”
告别大姐后,余初在街上买了两斤馒头,切了一斤卤肉,半只烧鸭,并上一瓶烧刀子。
然后提着东西,晃晃悠悠的上了摊主小哥的家门。
到了地儿一看,大门紧闭,锁扣上落了锁,人还没回来。
她也不着急,俯身吹了吹台阶上的灰尘,接着一屁股就坐了上去,拿出馒头就卤肉,以天为盖地为桌,吃起自己的晚餐来。
春日的晚霞,美的有些跨次元,云层像是被打散的颜料盒,层云尽染。
渐渐的,有暮色从四周开始聚拢,将天际的色彩一点点蚕食。
摊主小哥回来的时候,余初半梦半醒中。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她只觉得身后有什么抖动着,突然醒了过来,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草药味道。
对方似乎才意识到门旁有第二个人,黑灯瞎火中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姑娘?”
余初大腿正麻着,龇牙咧嘴着,说话就有些咬牙切齿:“先生好。”
摊主小哥引燃了火折子,有细小的火苗在漆黑的夜色中跳跃而起,微弱的光线有限,一站一坐的两人,都看不清相互的脸。
火光跟着小哥脚步消失在了屋内,世界再次沉入沉沉的夜色之中,片刻后,脚步声重新响起,小哥端着烛台一瘸一拐走了过来,
满打满算,两人着才算是打了第二个照面。
余初这边还好,无非是睡懵了后,裙子皱了,头发乱了,顶多算没什么形象而已。
但是小哥那边——
一身粗布衣已经看不出来了原来的颜色,上面沾满了泥渍、灰尘、汗水、还有草药的墨绿色。
大概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膝盖和手肘的位置,都有不同程度的磨破。
他半倚在门边上,一只脚虚抬着,脸上都是汗水,沉如水的脸色却掩饰不住他手腕的微微颤抖。
余初彻底醒了,一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下意识往前跨了一步:“你——”
小哥受伤的腿虚点了一下,重心不稳的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手肘撑着墙面才没有让自己摔倒,豆大的汗水再次涌上额头:“姑娘,止步。”
“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一个多时辰了。”她收回跨进门槛里的腿,就站着门外的台阶上,给了两个人一个安全距离。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这是药。”
“在下担不起姑娘的馈赠,夜深了,请回吧。”
“这些药有外敷和内服……”
她初的话没有说完,再次被小哥打断了,他脸上已经有了几分愠怒,提高了音量:“孤男寡女,有伤风化,姑娘为了自己的名节,还是请回吧。”
你说你的,我说的我的,两人完全鸡同鸭讲,谁也没有把对方的话当一回事。
这小哥的对她抵触心理严重,所以言行举止上对她也十分抗拒。
简单来说,这个一级保护动物,在面对她的协助治疗时,有些莫名的暴躁。
余初视线落在他几乎着不了地的右腿上,今天比起昨天,伤口似乎恶化了不少
现在正是春日细菌最活跃的季节,病情耽搁一天只会恶化一天,下一天她自己都不知道,带来的那些药能不能有什么用处。
不能让保护动物自己这么折腾下去了。
余初当机立断,抬腿迅速跨进了门槛,在对方近乎错愕的目光中转过身,将两扇大门同时关上。
“碰——”
“咔——”
十分干脆利索的落了门栓。
“你……”小哥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精彩来形容了,他看着余初,就好像在看着疯子,不可置信中掺杂着荒谬,“不可理喻,寡廉无耻!”
余初眼疾手快,趁着小哥烛台倾倒的瞬间,抓住烛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至于小哥的怒气——
余初只是稍稍往后退了几步后,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处在对方可行动之外,就能避开战火。
至于他嘴里什么有伤风化、报官、喊人……余初充耳不闻。
她将小布包放在堂前的桌子上,打开系着的蓝色带子,从里面拿出抗生素药水和一次性针管,还有些外敷的磺胺和口服的消炎药。
酒精她没有带,可以用买的烈酒凑合下。
余初跟摆摊似的,将一系列东西摆在桌子上后,摸了摸鼻头,走向小哥:“得罪了。”
她格斗一般,基本的擒拿底子还在,收拾个没有行动力的病书生,问题应该不大。
原本按照小哥这么烈的性子,余初还认为会遇到激烈的反抗,不知道对方小哥知道是病懵了,还是疼傻了,只是发愣的站在原地,不躲避也没有挣扎。
被余初一招制服。
她拎了把椅子,将小哥压坐在上面,然后抽出小哥的腰带,将他反手绑在了椅背上。
昏暗的烛光下,半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某人,脸一下子黑了。
对于一个落后两个文明层次的古代区,现代区多少会带着点普世价值,夹杂着那么些优越感和人道主义,外加各种规则束缚和“高等”文明的责任义务……
这一切杂糅出的态度,连驻地深谙心理学和人类行为学的苏虹博士,都无法用文字做准确的表述。
所以,一向懒得思考大局观的余初,此时还有心思乱七八糟想着,等她回去了,就鼓动界市的狐朋狗友们,将制定条例的人的人肉出来,送到佛学院进修个十年八载的。
让他充分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反人类。
余初推开房门。
她手端着一盏烛台,步伐很稳,火光在轻轻的摇曳中,从堂前一直到了屋内。
病人的屋子味道一般都不好,余初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当她真的跨入后,屋子里的味道,比想象中清爽很多。
屋子里有流动的风,呼吸间都是雨气潮湿的味道。
余初将手中的烛台摆在了柜子上,走到窗前,将打开的窗子关上,倾盆的暴雨被隔绝在了屋外。
她回过头,视线正对着床,烛光的亮度有限,被放下的纱罩隐隐的只能透出一道影子来。
此时,影子正单手撑在床侧,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而放在床侧的食物和水,居然还剩下一半。
余初皱了皱眉,这位受了伤的人民艺术家,吃的委实有些少了。
撸起袖子,将堆在床侧椅子上的盘子和剩下的食物收了起来,边收拾边说:“你现在的情况,不宜下床,开窗透气也不行。”
纱帐中,影子靠在床头:“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他这两天应该都没有说过话,声音嘶哑而无力,最后半句,几乎是刚挤出口腔,就消散在了空气里。
余初没有听清楚,将没有吃完的食物倒进一旁的油纸包里,才抬起头来:“什么?”
“什么时辰了?”
余初进门前刚看的时间,夜里八点多:“亥时还差一会儿,你今天药吃了么?”
纱帐里的人只是靠着床头坐着,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