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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华在擎山宗得到了一个让他感到棘手的消息。
百名大陆有一神秘并且强大的宗门,名为凝煞门,凝煞门位于百名大陆西南,距离此地不远,门内有一个直通千秋门的挪移阵法,乃是离他现在位置最近的挪移阵法。
但是,凝煞门乃是中元界唯一修炼煞气的宗门,极有可能是他手中凝煞之法的发源地,他的凝煞之法来路不明,若对方有专门探测煞气的方法,那可就麻烦了。
况且借助挪移阵法需要不菲的灵晶,他身上的灵晶本就所剩无几,刚刚在擎山宗换取这个消息和百名大陆的地图,用得都是之前所得的几件法器。
虽然他可以用炼器师的身份快速积攒灵晶,但到底何时才能获取足够使用挪移阵法的灵晶,还不得而知。
“看来只能见机行事了,实在不行,就找机会多弄几块风属性中品灵晶,直接飞到千秋门。”
林华心中忖道,操控无定飞舟的速度不由地又加快了几分。
半个月后,林华终于来到了凝煞门的地界,他并没有继续飞行,而是收了飞舟,徒步走向不远处的一座城池。
此刻已是深夜,本应万籁俱寂,但城中却灯火通明,一排排大红灯笼高挂在街道的牌楼之间,底下人山人海,两旁更是紧紧地排满了贩卖各种小吃、猜灯谜、套彩头的摊位,街道尽头的广场上,舞狮的、舞龙的交相辉映,将气氛烘托到了极点。
“炸年糕勒!”
“猜灯谜!”
“各种各样的元宵勒!”
林华刚进城时,尚带着一丝恍惚,仿佛眼前的这个世界已经不属于他,他也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人们虽然在他眼前,但却好像与他相隔万里。
踏入修仙界以来,凡间的一切都已经与他失去了联系,各种节日更是随风而逝,没想到今天恰好是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他早已不食人间烟火,但见此情景,心中却又感慨万分。
他跟随着人群向前行走,慢慢地,逐渐找回了那种凡人的感觉,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总是盼着各种各样的节日,虽然身无分文,却乐在其中,后来大了一些,他对这些节日,已经不仅仅是期盼,还有准备,过节之前,他总是想方设法弄几个铜板,好让自己在这几天里能尽享节日的快乐。
后来踏入修仙界,每日不是忙着修炼,就是绞尽脑汁去应对各种危机,这样的快乐早已离他远去,没想到今天偶然之下,却再次感受到了。
再往前走,便是花灯的世界,各式各样的花灯被线绳牵引,悬浮在人们的头顶,在天空的映衬下,恍若繁星,但这里的灯虽好,却远远比不上临江城,只因那时的感觉,他再也找不到了。
有些东西之所以美好,乃是源于心中的感觉,同样的事物第二次看到,却远没有第一次来的美妙,只因第一次的感觉弥足珍贵,逝去便永远失去了。
林华的眼神再次恍惚起来,只觉得世间一切莫不如此,修炼亦然,如果自己心中无剑,即使手中握着绝世宝剑,又有什么用呢?如果没有自己的剑道,即使体内灵气再充足,又能发挥出多少威力?
心常在,道常存,剑道之威力,才能达到最强。
林华心中虽有明悟,但却始终有一层隔膜,让他无法抓住。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尖叫打破了节日的氛围,也将林华从思索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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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可遥遥望见一个衣着华贵之人,比其他人都高出一截,只因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在这样的节日氛围中,骑马闯灯会的,几乎只要一种人,那就是飞扬跋扈的富家子弟。
林华越过人群来到近前,便看见几个护卫模样的人抓着一个八九岁的孩童,将他压得跪在了地上。
孩童衣衫破烂,明显出身贫苦,甚至破烂的程度,已经与乞丐无异,但他眼神仍然单纯,虽然泪水横流,却在深处留存着希望,可是现在他的希望却被一只马蹄踏破,他拼命挣扎,想捡起马蹄下一个残破的花灯,却被人按住无法动弹。
他疯狂地挣扎着,咆哮着,但却无济于事。
“你还我花灯,那是我攒了一个月的钱买来的,你还我花灯……”
“还你花灯?呸!你挡我的路,我没跟你计较已经是宽宏大量了,要是再得寸进尺,小心我宰了你。”
马上的青年比他大不了多少,十四五岁的样子,但一匹马,却将他们的命运划出了等级。
林华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这孩童的处境,跟他以前是何等相似,果然任何地方,都会有这种事发生。
他一步步走向那骑马的青年,目中已然露出杀气。
“看什么看?怎么着?你还想替这小子出头不成?”青年带着威胁的目光看向林华,有恃无恐。
林华手中剑气凝聚,但下一刻,却被他强行收回,脚步也随之停下。
“我若帮他,反而无益,不如顺其自然,让这股愤怒和不甘在他心中沉淀,多少年后,他或许就能凭借自己的努力,走出一条不凡之路。”
世上类似的事每天都在发生,他帮了一个,却无法帮所有人,就连他自己,也只不过是这些人中的一员罢了。
林华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他所经历的事,许多人都经历过,他不过是无数个经历相似的人中的一个,微不足道。
但每一个这样的人,都有机会凭借不断地抗争,变为强者。
卑微到极致,就能转变为强悍;渺小到极致,就能转变为伟大!
这跟他的极剑道何其相似,或者说,这就是他的极剑道!
一粒尘埃,可化天地!
林华心中明悟,身形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那骑马的青年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人人拜倒在地,不住行礼。
“仙师……”
而林华,此刻却已经来到了他们看不见的高空中,俯视众生。
“没想到我第一个悟得的剑道神通,竟是一个辅助神通,不过凭此神通,乘风境之下,没人能伤得了我,就将你取名为----明灭。”
因为他已达到心剑境界,所以不需要借助天缺,他便可使用剑道神通,他的身体忽明忽暗,忽隐忽现,每次消失再出现,都已经跨越了十几米的距离。
再加上无妄神诀的配合,根本无法确认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