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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医治
李氏一下一下小口的吃着糕点，甜腻的滋味在口中却带上了几分苦涩。
谢穆妍像是看出了李氏的担忧，她无所谓的笑了笑，“娘，你不用担心，我们都会好好的。”
“嗯，好！”
不大的房间里瞬间充满了欢声笑语，直到深夜三个人才各自回到了房间里去。
毕竟玩儿了一天，谢穆妍也是累了，夜里睡得也会熟一些。
明月高悬，似乎所有的转折点都会发生在黑夜。门框吱呦一声被打开，一道黑影闪进谢穆妍的房间中。
下一刻，房间四周忽然响起清脆的铃声。
“什么人！”谢穆妍立即从床上坐起来，扯了衣服披在身上立即走到来人处。
毕竟这里是谢府，对于这里的治安问题她可是一点儿都不放心，所以她才在母女三个人的房间里都安了这种报警的装置。
“谢姑娘，是我！”
就在谢穆妍拿着手中的匕首一步步靠近黑衣人的时候，那黑衣人却是先行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
“万、万景？”谢穆妍定睛一看，来人不是今天跟在穆嘉羽身后受人爱戴的万景还会有谁？于是，她立即向前帮他脱身。
“你怎么来了？”
“王爷受伤，还请谢姑娘赶紧过去看一看！”
万景刚一重获自由便不由分说的跪在地上，倒是惊得谢穆妍一大跳。不过，相比于万景的动作，谢穆妍还是对他的话更注重一些。
穆嘉羽受伤了？
这也难怪，平时像万景样的冰块脸都能变脸色的事情，除了穆嘉羽的事情之外还能有什么？
“你先起来，慢慢说。”这么一个铮铮大汉跪在她面前她也是无奈。
“在下知道谢姑娘医术高强，一定能救好王爷。还请谢姑娘尽快吧！”
“好，可以，但是我是要报酬的，一万两银子出诊一万字，而且还要跟上次的一起结算！”谢穆妍眼珠一转，一个想法变立即在脑中呈现。
“那走吧，谢姑娘。”
万景闻言想也不想就别过身给谢穆妍让了一个位置，却又觉得谢穆妍的动作太慢了，不等她穿戴好，万景竟是不由分说的把谢穆妍扛起来就带去了王府。
当谢穆妍看到穆嘉羽之后，她这才明白为什么万景为什么会跪在她的面前。
穆嘉羽紧皱着眉头，脸色如纸一般苍白，额头早已冒出层层细汗，唇角干裂开来，粗重的呼吸着。他的床榻旁一字排开几名随行的军医，只是显然没有一个人能处理这个情况。
散落在床边的银袍，内侧已经染上了点点猩红。若是常人，这么重的伤能保持清醒就已经是一个大问题，可是想起白天穆嘉羽凯旋归来时候，哪里有一点儿受伤的样子？就连她这个医生都没有看出来。
这到底要有多么大的忍耐能力？
“快！去打盆热水来！”
谢穆妍皱着眉头吩咐道，说完就去解穆嘉羽的中衣，直到露出他结实的胸膛。之间那胸膛前面，一道深深地刀伤出现在她的额面前。
殷红的血液不断顺着伤口汩汩往外流出，这样下去，很快他就会出血过多而死。
“谢小姐，热水！”
在谢穆妍解开穆嘉羽衣服的片刻，万景已经亲自将热水搬了过来。一向冰寒的脸上，写满了对穆嘉羽的担忧和愧疚。
“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谢穆妍一边小心翼翼地为穆嘉羽清洗着伤口，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着站在自己身旁，坚决不肯离去的万景。
万景的身体似乎有一瞬间的僵硬，说出来的话语，都已经带上了一点鼻音：“王爷是为了保护属下才……”
闻言的谢穆妍手下一顿，看向穆嘉羽的眼神，又变了几分。
没想到，穆嘉羽这样一个看上去不苟言笑的人，竟然也会不惜自己的性命保护自己的手下。
她转而又向想到了她与穆嘉羽初识时，穆嘉羽为了她而身受箭伤的事情，心里不由得就有了几分暖意，就连看穆嘉羽那张因为昏迷而紧闭着眼睛的脸，都感觉顺眼了不少。
谢穆妍一走神，手下的力道就不免地重了几分。感受到疼痛的穆嘉羽闷哼一声，长密的睫毛微微抖动了几下，一双迸发着寒意的双眸，缓缓地睁了开来。
眼前一开始模糊一片，穆嘉羽处于本能便想翻身坐起，一股剧痛却迅速地传遍了四肢百骸，胸膛处，似乎也有一股暖流，缓缓地流动。
“不想死就别动！”
谢穆妍强硬地将挣扎着要起身的穆嘉羽摁回了床上，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胸口又开裂了几分的伤口，说话的口吻粗暴，却也蕴藏着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关心。
一听到熟悉的声音，穆嘉羽立马就安静了下来，费力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谢穆妍巴掌大的脸庞，终于在他的面前慢慢地呈现出来。
心弦，不可抑制地微微颤动了一下。连带看向谢穆妍的眼神，也比往日里灼热了几分。
“万景，你去给我找根针来，越细越好。”
谢穆妍整颗心都扑在穆嘉羽的伤口上，倒是没有留意到穆嘉羽对她的目光。
她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挑了一根看上去最结实的就拔了下来。
伤口太深，没法自动愈合，这个世界又没有羊肠线这种医用品，她也就只能像电影《神话》里面那样，用头发来给穆嘉羽缝合伤口了。
她本想先给穆嘉羽弄点麻醉剂，奈何身边没有现成货，而且麻醉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估计等到有麻醉效果的时候，穆嘉羽的一条命也就没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的过程，可能会有点疼，你忍受一下。”
谢穆妍接过万景递过来的细针，动作娴熟地在火焰上消了毒，就将自己的头发穿了进去。在针头碰到穆嘉羽皮肤的一刹那，她才似乎想起了些什么一般，仰起头，提醒了穆嘉羽一声。
穆嘉羽闻言，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便不再有所动作。
受了这么重的伤，他都能忍着痛，不动声色地地骑马骑那么长时间。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当感觉到自己皮肤上突然传来的阵阵刺痛时，穆嘉羽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不知道谢穆妍在他身上做些什么，但是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直在被针扎一样。
他睁大了眼睛，将头转向了一边的万景以及各位军医，却见他们纷纷都用诧异的目光，盯着自己身前的少女。
一种不悦的感觉，从穆嘉羽的心头升起，就好比自己的宝藏，受到了旁人的觊觎，让他恨不得把谢穆妍抱进自己的怀里，挡住所有人的目光。
“谢小姐，你……”
万景看着谢穆妍熟练地用自己的头发把穆嘉羽的伤口缝合了起来，神奇的是，穆嘉羽的伤口处，血竟然真的几乎止住了，原本冻结的表情终于破了冰，满脸的不可思议。
“纱布。”谢穆妍不给万景开口询问的机会，左手往万景的方向一摊，一个军医见状，立刻就殷勤地从自己随身的药箱中掏出纱布，弯腰递到了谢穆妍的手中。
此时此刻，谢穆妍在众人的眼神中，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是一代神医！
“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你们不会说出去。”
谢穆妍熟练地为穆嘉羽缠上纱布，在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双手负在身后，眼神凌厉地看向包括万景在内的众人，“我要是听到半点风声，我不介意给你们试试我的新药！”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个道理，谢穆妍深切地明白着。她现在明摆着与谢昂不和，已经处于风口浪尖上，若是再被谢昂知道她有这样好的一身医术，只怕她接下来的日子，就不会那么好过了。
“你尽管放心，今天在这里的，都是些信得过的人。”
在万景的帮助下穿好了衣服的穆嘉羽，苍白着脸，已经从费力地床上坐了起来，目光不停地在谢穆妍的身上游离着。因为失血过多而毫无血色的薄唇微启，吐露出清冷的话语。
“时间不早了，万景准备好银两，送谢小姐回去歇息吧。”
话音刚落，穆嘉羽便躺回到了床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只是他一闭眼，眼前就浮现出谢穆妍的一颦一笑起来，以往的有关于他们两个人的记忆，慢慢地变得清晰，充斥了他的整个脑海。
过了许久，他才得以暂时地把谢穆妍从他的脑海中剔除出去，集中精神总结着这一次的剿匪经历。
这一役下来，虽然将那些“劫匪”杀得片甲不留，但是他的身体也大伤了元气。短时间内怕是不能再动武了。
若不是因为全身无力，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把送谢穆妍回家这样的美差交给万景去做。
这也就直接导致了，等到后来他知道，万景和谢穆妍接下来会做些什么时，肠子都毁青了。
“两千两金子，连上次的医药费？五王爷可真大方。”
回家的路上，谢穆妍拿着手里的钱庄凭证，眼睛笑得几乎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今天对她来说还真是一个赚钱的好日子。先是打赌从谢昂那里白白地多拿了一万两银子，如今又有了穆嘉羽的两千两黄金。
她不说自己运气好都觉得对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