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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什么?”我放下勺子,平静地和她对视。
宋媚侧首看了看齐乐,说道,“你吃完没,吃完了就赶紧走,没吃完换个地儿。”
“凭什么?”齐乐眼一横,“餐厅是你家开的呀?”
“说是我家的也没什么不可以!”宋媚傲慢地说道。
她的意思是说,公司是易轻尘的,易轻尘是她的,所以公司的一切都相当于是她的。
可真够自信的。
齐乐也惊讶于她的厚脸皮,想要进一步挖苦她,被我拦下了。
不管怎么说,到底是个绝症患者,今天能张扬跋扈地坐在这里,明天说不定就生命凋零了,我何苦跟她计较。
“齐乐,我也正好要和宋小姐谈谈,你就行个方便吧!”我说道。
齐乐这才哼哼两声,端着托盘走了,临走让我有事就大声叫她。
“还挺忠心耿耿,看来是抱定你的大腿了?”齐乐走后,宋媚不屑地撇嘴道,“现在拉帮结派未免太早了吧,轻尘不过就是看你被男人抛弃了,孤儿寡母的可怜,赏你一口饭吃,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鸡永远是鸡,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
哈!我突然忍不住想笑,她这样义正言辞批判别人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的身份,到底谁才是鸡,到底谁被男人玩弄又抛弃,到底谁才是可怜的那一个?
我不是她,我说不出她这样伤人的话,哪怕是她刚伤我在先,我也说不出来。
就好比孙家的女人们都骂我贱人,表子,我也不会还给她们同样的话一样。
“如果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话,或者说这就是你谈话的态度,我觉得我没必要和你浪费时间,祝你用餐愉快!”我说道,端起餐盘就要走。
“等一下!”宋媚摁住了我的手,“你说,要什么条件,你才能离开轻尘?”
“条件?”我笑起来,“你说说看,你能开出什么条件?钱?还是地位?还是别的?如果我真的能被这些收卖,那我为什么要与你合作,你能给我的,难道易轻尘给不了吗?”
“你!”宋媚脸都黑了,咬牙切齿道,“宋迦音,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酒精过敏,什么酒都不吃!”我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你不是快要那啥了吗,你这样拼命的要嫁给轻尘,你就没想过你万一走了,留下他一人有多凄凉?
我要是你,我不但不会在这个时候争他,反而还要劝他找一个可以和他相伴到老的人,因为我舍不得让他伤心难过,孤独终老!”
宋媚的脸色变幻莫测,许久才说道,“轻尘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对,他早就告诉我了,他只是想让你在最后的日子里过得快乐一点,所以才不忍心拒绝你,所以你醒醒吧,可怜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你!”我拿开她的手,端着餐盘离开了。
事后我想了又想,我觉得自己有点残忍了,对待一个将死之人,这么狠心,这么无情,打破了她心里对爱情最后的幻想。
我为此愧疚了好几天。
后来我才知道,我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宋媚的手段和心机,远不是我能比的,她后来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比我说的这几句不疼不痒的话要恶劣千倍万倍,让我痛不欲生!
下班之后,我去看陈蔓,她比早上看起来好多了,脸上的肿全消了,腿也没什么大碍。
南柯在这儿陪了她一天,我来了,他便把人交给我,自己回家休息了。
我问陈蔓,南柯是不是真的对她动了心思,她一惊一乍的说我想太多了,说南柯就是个神经病,让我不要理会他。
我又劝她快点和李腾达做了断,她说她现在心里乱得很,什么也听不进去。
我便没再多说,陪她在医院吃了饭,又去心脑科的病房看望了她婆婆,坐到十点多,我才打车回去。
回到家,看到门上贴了一张通知单,说是这一片的拆迁工作要开始了,关于拆迁时间,拆迁费和其他问题,让我们明天去村委会咨询。
我在门前站了好大一会儿,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伤。
这里是我和我妈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现在,她人不在了,房子也将被夷为平地,最多一两年,高楼大厦将拔地而起,关于过往种种,就只能在记忆里去寻找了。
一想到过不了多久,我就要从这里搬出去,心里多少还有些彷徨,拆迁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放,我和妞妞该去何处落脚呢?
我知道,如果易轻尘知道我要搬家,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让我搬去他的住处,可是,我们的关系始终这样不上不下的,我以什么名义搬去和他住呢?
我这边已经没什么亲人了,我谁的意见也不用考虑,可是易轻尘的父母对我的态度都不友好,如果我真的带着妞妞跟了他,还不知道有多少麻烦等着我们呢!
我自己倒是不怕,怕就怕妞妞受人家的白眼,受人家的冷嘲热讽。
我不想让她因为我的感情问题受到伤害。
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她能过得幸福,如果她不幸福,我自己就是嫁给皇帝,也不会觉得幸福。
我靠在门上,心潮起伏不定,竟想不通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恍惚间,我听到有脚步声往楼上来,随着脚步声,楼梯上的声控灯亮起。
这幢楼上的原居民很多都已经搬到市中心去了,房子要不租给外来务工的人,要不就直接空着等拆迁,现在住在这里的人我多半都不认识。
大晚上的,我孤身一人,并不想和谁打照面,这样有很多未知的危险性,所以我一听到脚步声,就快速地掏钥匙开门。
灯光暗,钥匙在包里一下子找不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听声音好像就是往我这边来的,我不由得紧张起来。
越紧张,越出错,我找到了钥匙,却怎么都捅不进锁眼,我弯下腰,凑近锁眼想看仔细一点,那脚步声忽然就到了我身后。
我听到男人沉重的呼吸声,紧接着,一双手从背后猛地抱住了我的腰。
我吓得心跳骤停,发出一声尖叫。
“别叫!”那人沙哑着嗓子说道,伸手往我脸上摸索,想要捂我的嘴。
我情急之下,张口咬住了他的手指,一股咸腥的味道充斥我的嗅觉,那人发出一声闷哼。
“阿音,你真是属狗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