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 119 章

香溪河畔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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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写文不容易, 支持正版  这样的人, 只怕为达目的, 爹娘也能卖了。

    张家大太太心有余悸,张家跟贾母斗狠只怕玩不过。

    她根本不屑斗嘴,丢出一纸:“这是我们老爷的要求,若是照办, 此事张家再不提起, 我们从这儿出去, 此事了了。如若不然,也只好撕破脸去宁寿宫里走一趟!”

    贾母看时,第一条竟是要她给张氏磕头认罪。贾母眸中怒气升腾, 昂着脑袋喊道:“我是张氏的婆婆,叫我给她磕头,我磕得,她只怕受不得!”

    张大太太怒道:“当你留子去母, 婆媳关系已经断绝。如今, 我们姑奶奶是侯夫人,是外甥的母亲,是外孙孙的祖母, 独独不是你的媳妇, 你不配!”

    张老太太这时止住了哭声:“如今我的女儿是债主, 我们替她来收债, 只叫你磕头, 没要你抵命,已经是看在她的身份了,此事毋庸置喙,断无更改!”

    贾母冷笑三声,最终瞪视张家人:“牌位呢?”

    张老太太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玉牌,这是张氏出嫁的时候留给母亲的念想。玉牌正面是一株兰花,后面两个字儿:世兰。

    张氏的闺名张世兰。

    张家老太太端坐,将玉牌握在手里:“你三跪九叩,给我幺儿赔罪,我便放你一马!”

    贾母面色铁青,牙关紧咬,颤颤巍巍三跪九叩。

    张大太太再道:“第二条,大房正位,以保证琏儿的承袭资格,你怎么说?”

    贾母怒道:“我从来没有剥夺琏儿的资格,他是我的嫡亲孙子,你们不要挑拨离间。”

    张老太太轻蔑一笑:“你这意思大老爷不是你的嫡亲血脉?”

    张大太太道:“既然无意剥夺,为何你要四处造摇,说什么天生戴玉的哥儿?你们贾府真是了不得,皇家也没个哥儿衔玉而生呢!”

    张老太太哂笑:“这等谎言你也敢说,你怎么不得道飞天做神仙呢!”

    贾母恼羞成怒:“谁撒谎?宝玉本来就是衔玉而生……”

    张老太太笑道:“婴儿嘴巴有多大?你孙子那玉有婴儿拳头大呢!王氏不识字瞎胡闹,史家我记得女儿是读了书啊?”

    贾母气得差点要吐血:宝玉的金贵岂是这些凡夫俗子能够理解?

    张大太太这时言道:“既然不是为了更换继承人那就更好了,各归各位吧。”

    贾母气道:“这是我贾府的家务事。“

    张老太太针锋相对:“这里面有我女儿一条命!你这个老贼欠我女儿一条命,欠我外孙一个娘亲!”

    贾母最后咬牙:“我答应,但是,这要容我一个时间,荣府根基震动不是小事。”

    张老太太嗤笑:“根基震动?你家里只怕有皇位呢?你即便是有皇位,那也是我外甥的!你不想贾府一败涂地,最好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否则,我不介意玉石俱焚。琏儿是个男子,又是受害者,他舅舅怎么也能替他谋划一个出身,说不得就让他提前袭爵了也不定!”

    贾母伸出一根指头:“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那孙女选秀结束,我即刻替两房分家,这样可成?”

    张家婆媳交换眼色,摸出来一张认罪状子,上面备述贾母当年的罪行,下面有赖嬷嬷打得手印,张大太太戳戳状纸:“如此,劳烦贾老太太签字画押写下搬迁期限!“

    贾母无奈,只要签了名字打下手摸。

    张大太太递给张老太太收起,留下一句话走了:“到时候不兑现,我们也不会再来贾府,我们就凭这罪证直接进进宫告御状!”

    这般时候,鸳鸯正好带着凤姐赶回来,竟然已经晚了。张家已经出门,并且带走了赖嬷嬷。

    凤姐看着贾母满脸狰狞,不复往日慈爱,心中有些发寒。她丝毫不觉得张家过分,一条命换一顿打,实在太轻了。凤姐的话必定要她一命赔一命。

    凤姐这里正在腹议,贾母‘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鸳鸯扑上去哭喊:“老太太,您怎么啦?奴婢走时您好好的,是不是张家?”

    凤姐却心如止水,吩咐道:“彩明,让赖大递牌子请太医!“

    贾母却连声阻止:“凤丫头,我没事儿,无需请太医。”

    凤姐道:“可是您这满身伤?”

    贾母冷哼:“死不了!吩咐下去,即日封闭荣庆堂,我要沐浴斋戒,替老公爷祈福,除了贴身丫头,外人一概不见。”

    鸳鸯惊呼:“老太太,几位姑娘也不见么?”

    “一概不见!”

    凤姐注意到,今日贾母虽然跟她说了话,却是一眼都没看她,只是不知道是她心怀愧疚还是恼羞成怒!

    只可惜凤姐的神识没有恢复,并不知道张家跟贾母如何交锋。不过,从贾母的反应判断,张家必定是以泰山压顶的姿势完胜!

    凤姐这里回去自己的小院子,贾母还在床上装醉酒。

    凤姐也不管他听不听,自顾言道:“好可惜,我本想认认亲,结果我们去晚了,张家的外婆舅母已经走了。”

    这时贾琏睁开眼睛:“走了,这么快?“

    一条人命这么快就谈妥当了?

    老祖宗屈服没有呢?

    贾琏不敢开口询问,他面上镇定,其实心中油煎一般,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他恨!想报仇!

    可是这则消息传出去能够扳倒祖母吗?

    他能杀死祖母吗?

    外婆昨晚搂着他哭得十分凄惨,外婆想告上金銮殿,大舅舅却说时间太久,又是难产,若是病逝还可以调查当年的大夫与汤药,这些都是物证。如今,除了赖嬷嬷这个奴才,物证全无。

    这样的案子刑部根本不会受理,也无法打赢。

    外婆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因为当时天时地利,他母亲难产实在太合乎情理了。

    一时张家老老太太与两位媳妇进门,身后带着一名脑袋被蒙住的婆子。

    贾母却在瞬间认出此人。

    赖嬷嬷跟着她六十年,太熟悉了,烧成灰贾母也认得出。

    贾母顿时愣住。

    张家三人进门齐齐跟贾母打过招呼。

    贾母愣了片刻,恢复正常让座:“亲家真是稀客,请!”

    张家老太太却是一脸素净:“老亲家,我们婆媳想跟你说几句私房话。“

    贾母顿时心中一凛:张家来者不善啊!

    赖嬷嬷这时候却挣扎起来,被张家的婆子踢了一脚安静了。

    贾母面色铁青,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绑架她的陪房,张家这是欺负贾府无人吗?

    赖嬷嬷可是贾母所有阴私的见证人与执行者。

    眼下被人拿住,只怕已经泄露了不少。看张家呃模子,只怕张氏的事情泄露了。

    是故,贾母心里怒极,却不敢出声。面皮抽搐几下,贾母是看了王氏一眼:“元丫头正在关键时刻,你去瞧瞧,提个醒儿。”

    王氏似乎很怕张家人,抱着宝玉诺诺而退。

    邢氏则无需贾母提醒,麻溜的退了:“我去看看凤丫头,那丫头听说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

    临行还冲着张老太太福福身。

    张老太太看了邢氏一眼,这妇人到没蠢完。

    张老太太淡淡一笑:“老亲家看不上我张家的女儿,偏爱二房。原来是喜欢这种目派头,领教了!”

    这是指责王氏目中无人。

    贾母面上恼色一闪,盯着赖嬷嬷道:“这人怎么惹恼亲家母了?”

    张家老太太看眼大媳妇。

    张大太太一个眼神,健妇解开了赖嬷嬷,拔掉了她嘴巴里的铁核桃。

    赖嬷嬷早知到了荣庆堂,这时候获得自由,便扑倒贾母面前哭诉磕头:“老太太饶命,张家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法子,让老奴心智失守,老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求老太太开恩,饶恕老奴的子孙,老奴情愿一死谢罪!”

    赖嬷嬷说着就要撞柱子,张家健妇早防着她了。

    张家老太太看着满屋子愤愤不平的丫头,笑道:“贾老夫人,我们是单独说话,还是干脆把荣府两房的子孙都叫上来,公开审讯这个灭绝人伦的恶婆娘?”

    贾母闻言气得青筋爆绽,却是生生忍下了,她眼眸一冷:“都下去。”

    鸳鸯横在贾母面前:“张老太太,您有话好生说,亲戚之间没有解不开的误会。”

    张老太太一笑,哂笑道:“你这个狠毒的妇人对媳妇下杀手,倒是对个丫头爱若血亲,真叫人大跌眼镜。”

    贾母摸摸鸳鸯:“鸳鸯下去吧,别担心,你也说了,我们亲家有些误会,说开了就好了。”

    鸳鸯出门之后径直去了凤姐的院子来寻贾琏,鸳鸯想着张家来意不善,贾琏到底是涨价的外甥,或许能够化解一二。

    贾母这里前三奴婢,开门尖山:“莫不是老亲家听了什么闲话不成,今日说话无头无尾,叫我莫捕捉头脑呢?”

    张老太太顿时笑了:“还一个贾史氏,装得好无辜。”

    张老太太心情悲痛,顿时泪水如梭,哽咽的难以成句。

    张家大太太,亦即张家大舅母,将一纸供状丢在贾母怀里:“贾老夫人就别推脱了,我们姑奶奶怎么去的,我们已经一清二楚,实话告诉你吧,别以为这个恶毒婆子不能上堂做证我们就没法子。我们家老爷今日休沐,这会子正在皇宫门口等着呢,只要我们老太太拉你进宫去打官司。“

    贾母闻言面皮直抽抽,双手抖索得很。张家如今如日中天,在太后面前的面子比贾府大。

    贾母冷笑:“我如今说什么你们都会说我狡辩,这个婆子既然交代了,无论她受了谁的唆使,被谁胁迫,都是我治家不严,驭下无方。你们说吧,今日来此为了何事!”

    张家大太太见贾母无耻推脱,怒极:“好得很,看来我们老爷先礼后兵的手段太柔和了,那就闹他个天翻地覆吧。婆婆,我们走!”

    张家老太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是顺从的跟着媳妇起身。

    这时候,贾母终于绷不住了,霍然起身:“张家老太太也别这么硬气,大不了咱们就斗一斗,你的女儿难产而死,当时就有定论,你当时亲自替你女儿装殓,并无异议。事隔多年,你们张家刚一起复就来无事生非,无中生有中伤我贾府。这是欺负我们贾府无人啊,你们也别得意,我们家虽然读书不成,但是,我们老祖宗功在社稷,我就不信,太后娘娘会听信一面之词。我更不相信,你忍心毁了琏儿?你还不知道吧,琏儿媳妇怀孕了,你不想老大媳妇将来的香火无人供奉吧?“

    张老太太闻言哭得越发伤心。

    张大太太冷笑:“贾老夫人好一张利口!人命关天,你竟然轻描淡写,一句无中生有,就想糊弄过去,世上没有这样便宜的事情。这般时候,厉害拉扯我们外甥,意图蒙混过关,打量别人都说傻子不成?这京都地面谁人不知道,谁人不笑话呢,你史老太君偏心偏到胳肢窝了。为了替小儿子霸占正房,恁把大儿媳妇活活害死。你这样恶毒的人,还想把女儿送进宫伺候圣人,也正是心宽脸大。若是太后知道你的恶毒手段,你家姑娘莫说中选,只怕要取消资格吧!”

    贾母看了眼张大太太嘴巧舌辩,冷笑道:“可怜我没个个好媳妇。”

    张大太太嗤笑:“若论才敢,我不及我们姑奶奶多矣,她落到你们贾府,是你们贾府三生有幸。只可惜你们贾府祖宗瞎眼,娶了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娶妻不贤毁三代,也怪不得旁人!”

    张家人拧着赖嬷嬷往外就走,贾母有些发愣,她以为张家是来谈条件,哪知道一言不合就翻脸?

    赖嬷嬷却不敢让张家去告,一旦张家上告,贾府或许没有任何损失,但是赖家铁定要完蛋。

    赖嬷嬷蓦地挣脱了扑倒贾母面前磕头苦求:“老太太您发发慈悲,不能让张家上告,那样大姐儿完了,二爷完了,宝二爷更是被毁灭了,您醒醒啊,张家是来磋商,您不能把人往外推啊。您要顾全大局啊,张家大老爷如今可是受宠得很,一旦两家撕破脸,二老爷的前程也没有了啊,老太太,您要三思啊……”

    贾母何尝不想和谈,只是张家的姿态太高,她必须抻一抻,免得她们肆无忌惮。

    眼下看来,她失败了。

    张家就是肆无忌惮,就是吃定她眼下不敢闹!

    她若是撕破脸去闹,无论结果如何,元丫头注定要毁了!

    贾母精心教养十几年,岂能甘心?

    她此刻只恨当初为何没把赖嬷嬷也灭口!

    却不知道,她的防备手段做的很好,只可惜她家来了个高能孙媳,这才功亏一篑!

    贾母回身坐下:“我身为侯府女主人,当然要带领阖府上下趋吉避凶。女人为了夫君儿子牺牲,古来有之。老身不觉得我有什么错误。要说错,就是你们老爷子不该发疯,辱骂帝王,你们张家骨头硬,我们贾府不行。事已至此,闲话无益。说吧,你们想怎么办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