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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士兵见到他,恭敬地朝他敬礼。我们上了车,朝外面驶去。车子出了大院,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北方的冬天就是萧条,路边都是一株株光秃秃的树干,偶尔见到一点绿色,都是隐藏在高楼大厦中,显得那么孤独和可怜。
我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着他开车时候的侧影,突然感觉他和我之间,不再像以前那么亲近,仿佛隔了一条很深的沟壑。我从小失去父母的呵护,缺少父爱和母爱,看着同龄的孩子在父母的怀中撒娇,我除了羡慕之外,就是一阵阵莫名的悲伤。在憨姑和我奶奶那里,多少得到一些母性的关怀。而生活在这大院里之后,大多时间都是齐叔叔陪着,逗我开心,给我快乐,有时甚至扮演着我父亲的角色,去学校开家长会。我在齐叔叔的身上找到了撒娇的感觉,所以在我的眼里,齐叔叔就是我的父亲。可是现在,当他坚决地说出两个“不行”之后,我突然觉得他很陌生,虽然他一直伴着我长大,又多了一层师兄弟的关系,可是这种说不出的陌生,令我产生了一种奇怪的不安。
我撸起袖子,想让他看清已经嵌入我肉中的珠子,可他却全神贯注地开着车,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我干脆说:“是明老给我的,他说这串珠子会自己寻找主人!”
他淡淡地回答:“恭喜你!希望你不要在人前卖弄这串珠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把头扭向窗外,心中道:哼,你不让我卖弄,我偏偏去卖弄一下,看看到底会有什么后果。
我这么想,其实有些赌气的意思,气他说的那两个“不行”。但是我没有想到,后果真的会那么严重,不但害了他,而且害了明老。我要是知道这样的后果,绝对不敢卖弄的。
车子开到学校门口,齐叔叔停了车,说道:“我还有事,就送你到这里,记着,和李宗力的孙女保持点距离!”
我“嗯”了一声,下车走进校园。为了不让人看到我头上包的纱布,我把卫衣的帽子戴在头上,低着头走路。今天上午有三节课,一节综合两节专业,我一看时间紧迫,没有去宿舍拿书,而是直接去教室,在路上顺道买了两个面包和一杯牛奶当早餐。
大一的学生除了生病之外,很少有翘课的,我们班也不例外,把高中时候那种积极学习的习惯,带到大学里来了。上课时间未到,学生就已经到齐了,打开课本等着老师到来。
我三两下吃完早餐,从后门低着头进了教室,没敢往前坐。我刚坐下,两个人就来到我身边,是韩伟超和朱勇,我环视了整个教室,没见刘根生和李雪珠,倒是看到其他同学们一脸崇拜地望着我们,并低声议论着。
韩伟超低声说:“你知道没?留校察看呢!咱哥们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以后遇到啥事别叨叨,吱一声就行,甭客气!”
朱勇也说:“我和伟哥商量了,今晚我和他请你吃饭,意思意思一下!”
他就爱整吃饭这样的虚招,我低声说:“下课之后我要回去睡觉,你们谁都别吵我!”
韩伟超注意到我头上的纱布,关心地说:“罗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你看你被人打的,要不我找几个哥们帮你出头,看谁敢这么欺负你?”
我皱了皱眉头:“没有人欺负我,你们别烦我就行!”
韩伟超有些神秘兮兮地说:“说完就不烦你,你注意到没有,根叔和大美女都没来,今儿一早我和二师兄醒来,就不见他!我们……”
老师走进了教室,他没敢继续往下说,低着头拿一本书装着看。老师走上了讲台,习惯性的扫过每一个学生,目光在我的身上停留了三四秒钟,就这三四秒钟,足够使我再次成为全教室的焦点,以至于所有同学都望着我。我知道在他们的心里,我成了站在神坛上的人。
老师面无表情地说:“今天我就不点名了!”
按学校里的不成文规定,老师上课前都会点名,如有六次点名未到的学生,就算考试通过,老师也会给小鞋穿。
点名成了师生之间斗智斗勇的大学问,有的学生翘课,求关系好的同学在老师点名的时候帮忙应一声就行,反正很多老师都不太认识学生,能够听到有人回答“到”就行。后来老师学乖了,不再看着名单低头叫名字,而是叫一个抬头看一眼。对于这种情况,学生也想出了招数,就是应完声趁着老师低头看名单的时候,飞快换一个位置,然后变着声调再应。其实对于学生的这点伎俩,老师是心知肚明的,老师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不是心狠手辣小肚鸡肠的人,能谅解的都尽量谅解,遇到太过分的同学,才动真格。不过在我们这座学府,顶着全国数一数二的名头,学生的压力也很大,不敢太出格,没有特别的情况,一般都不会翘课。
连续两节课,我人在教室里,可心思不在教室里,脑子里胡思乱想,根本听不清老师在讲台上说些什么。
好容易熬到第三节课下课,老师一走出教室,韩伟超和朱勇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我起身,在同学们的崇拜目光中离开教室,朝校外走去。这一路走过去,我们三个都成了焦点,那些同学低声在我们的身后议论着。
朱勇兴奋地说:“别说我们湖北人抠,今儿我请客,随便点菜,你要想喝两杯,我们哥俩陪着!”
韩伟超拍了朱勇一下,说:“我说二师兄,你那脑瓜子被驴踢了还是咋地?你看我们罗同学这样子,能喝酒吗?没事,我陪你和一杯,他喝饮料就行!”
看样子,他们两个已经打算下午翘课了。我有很多事情想问他们,所以任他们拥着走。我没有想到的是,居然会看到胡专家和另外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