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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称呼明老为姓明的,对我太姥爷倒是用上了前辈这两个字,我一听苗头不对,赶紧撒腿就跑,可还没等我跑到门口,那两扇门居然自己关上了。
我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两扇门是破旧的木门,可是从里面看,门背后各挂着一个纸人,一男一女,如真人一般大小,显得非常诡异。木门关上之后,两个纸人从门上跳了下来,并肩站在一起,正好挡住我的去路。
我身后传来叽里咕噜念咒声。明老说过,很多都是江湖法术都是障眼法,真正讲究的是技巧。任何一种邪术,都离不开咒语,其实咒语就是控制人心智的。这老头和明老一样,都是天盟教中人,玩的肯定是同样的花招。我脖子上戴着奶奶给的玉坠,手上还有明老的珠子,我就不信玩不过他。
三个大活人都被我摆平了,两个纸人还能咋地?我冲过去,飞起一腿踢向纸人。原以为这一踢之下,两个纸人会被踢扁,谁料我的脚刚踢到纸人身上,就感觉像踢在皮球上一样。由于用力过猛,我被自己力道反弹了回来,还好见机得快,没有摔倒。
有些邪门!
我转过身,见刺柏树下的老头子盘腿坐在地上,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从他身后升起一团雾气,很快将他笼罩住。雪不下了,院子里的光线变得有些阴暗,我身后传来声响,扭头一看,那两个纸人一摇一晃地朝我逼了过来。
能让纸人走路,这法术还行。我朝纸人的身边认真看了看,没有看到丝啊线啊什么的,看样子操控纸人,并不像操控木偶那般简单。
老头子的声音传来:“小子,你要是破得了我这阴阳迷魂阵,我就让你走,否则你就留在这里!”
我是苗君儒的曾外孙,又是明老的关门弟子,我看出老教研楼是四人抬棺之屋的事情,估计很多人都知道了。老头子起初故意要我看这处宅子是否与众不同,他见我装傻,也不点破,布下这阴阳迷魂阵,成心试试我的本事。
雾气越来越浓,我渐渐地看不到坐在树下的老头子,连那两个纸人也模糊不清起来,我好几次往门口冲,都被纸人挡住,无论我使出什么招数拳打脚踢,都无济于事,力气稍微用大一点,反而把自己弹了回来。
尽管这是寒冷刺骨的雪天,可是我的额头已经冒汗,我越急就越心慌,四周都是若隐若现的纸人影子,将我死死困住。
这是火宅,水克火,可是我被两个纸人困着,去哪里弄水呢?别说去北屋,就是走出去几步都难。
我有玉坠和珠子护身,两个纸人伤不了我性命,于是我学着老头子的样子盘腿坐在地上,寻思着怎么破这个阴阳迷魂阵。
我回忆在太姥爷书房中看过的那些书,想从中找出破解之法。可是那些书不是风水地理的,墓葬机关玄秘的,就是古文字研究方面的,偶尔有几本关于八卦阵法的,可那书我看不懂,也不会用。不过那本《奇门遁甲偏略》,我看了几次,好歹看进去了一些。
老头子不是要困住我吗?我干脆隐藏起来,让纸人找不到。想到这里,我脱下外套,依着书里的方法,在身边也布了一个阵,以我的生辰八字和今天的日子时辰,悄悄退到坎位上,把自己给隐了。
我听到外面传来声音:“好小子,还真有点本事!难道你打算就一直藏着?”
老头子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呀!我是要冲出去的,不是躲起来,如果一直这么躲下去,纸人找不到我,可是我也被自己给困住了。
我卸了阵法,重新穿好衣服,右手无意间摸到那包烟。烟已经拆开,我曾经递给老头子抽了一支,和烟放在一起的还有一个打火机。当时那个烟酒店老板没有两块零钱找,就给了我一个打火机,还说抽烟怎么不要火?这是防风的,单卖要两块五。
那意思是便宜我了。
纸人惧火,我怎么就没有想到用火去对付纸人呢?这里不是火宅吗?我索性给他来个火上加火。
我拿出了打火机,伸出手在浓雾中移动着脚步慢慢前行,感觉碰到了东西,立即点燃打火机。只听得“嘭”的一声,眼前冒起一团火,火势有点大,火焰差点把我头发给燎了。
老头子惊叫起来:“臭小子,别把我的宝贝给烧了!”
叫声中,浓雾渐渐散去。我看到面前的一个纸人已经扁了,被烧掉了一大半,落在雪地上,另外一个人退到了一边,一动也不动。
老头子从地上起了身,飞快上去捡起地上的纸人,一副非常心疼的样子。我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两个不是纸人,而是塑料布做的,里面冲上气,就成了刚才对付我的那模样。
老头子恨恨地看着我,说:“你已经破了我的阴阳迷魂阵,走吧!”
我笑着说:“有没有更厉害一点的阵法,让我见识一下!”
老头子瞪着我说:“别给你一点颜色就想开染坊,姓明的没有告诉你,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吗?我不为难你,就是你的造化。你要想见识厉害的,以后有的是机会,就怕你没有苗前辈的那能耐!”
老头子说的是实话,方才我破了阴阳迷魂阵,其实靠的是运气,并不是真本事。如果我没有买那包烟,或者没有打火机,只怕现在我还被困着。我看过的那些影视剧中,道士拿着道符迎风一晃,道符立刻烧了起来。现在的人解释说道符上撒了磷,磷的着火点低,被风一吹就起火,那只是一种说法。道符从身上拿出来的时候,不也迎着风吗?怎么不烧呢?
其实我们生存的空间里,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有些被赋予迷信的论述。我在一本书里见过这样的一句话:科学的尽头是神学。文章还举例说明,世界顶级的科学家,一半以上都是有神论者,而我们熟知的科学巨匠牛顿,到了晚年,却专心研究其神学和炼金术来。我不知道那本书有多少真实的成分,但是以我的经历,我不相信迷信,坚信玄学的存在。迷信是骗钱害人的,玄学是解释万物循环真理的。
真正的高人就是不一样,随身都带着火和法器,以便不时之需。我只是个学生,该不会以后身上都要背个包,里面装着对付别人的东西吧!
我望着老头子,不敢再说大话了,那塑料布人虽然是假的,可是老头子用的是真法术,一男一女两个假人的动作,不是靠丝线就能摆布的。不说别的,单那阵笼罩住院子的浓雾,我就破解不了。我学着影视剧里的江湖大侠,朝他拱手行了一个礼,说:“老前辈教训得好,我记得了!”
我刚要走,从东屋那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小子,我老乞丐有几句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