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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走在前头的自家小姐,才进了耳室内屋的门,猛地竟直直往地上栽倒,身后的小翠顿时惊呼出声:“小姐!你……”
只是才上前,没有来得及扶着锦绣倒地的身形,小翠只觉得后脖颈一阵骤痛,下一刻眼前一黑,顿时昏了过去。
……
“宁安郡主?宁安郡主?”
锦绣的意识还处在朦胧之间,隐约的,能听到似乎有人再唤她,那声音听着十分的熟悉。
像是……
云溪?!
这个认知,让锦绣的意识快速地回笼,下一刻倏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却是觉得一阵刺眼的光亮猛地打在了自己的脸上,锦绣下意识地抬手去挡了挡。
然而,外头那一阵阵唤着自己名字的声音还没有间断。
锦绣现在可以肯定,确实那声音听着是云溪!
适应了光亮,锦绣四下打量之下,发觉此刻自己身处的屋子陈设俨然不是自己方才所出的秦湘容的院子耳室内屋之中。
这是哪儿?
锦绣皱眉,手上一动,发现,自己居然是倚靠在桌旁,自己正坐在檀木椅上,而地上横躺着一人。
看那打扮,锦绣认出来,似乎是小翠。
锦绣猛然起身,蹲至小翠身边,确认小翠只是昏了过去,一手开始掐着小翠的人中。
小翠呻吟一声,醒转过来,而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就是从地上弹坐起来,看见身边的锦绣,一脸慌张地紧紧地拉着锦绣的手臂,急声道:“小姐你吓死小翠了,方才怎么突然就昏倒了,还有……”
像是想到什么,小翠觉得后脖颈还是一阵的疼痛,抬起一手摸了过去,疑惑道:“奇怪,怎么觉得我似乎被人打晕过去一般。”
说着,小翠又开始仔细地打量了锦绣一眼,连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锦绣摇了摇头,可是心里的不祥之感已经越发浓烈了。
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锦绣再次环顾四周一眼,外屋的大门关阖着,内屋却是用帘布遮掩,隐约之间,锦绣觉得这内屋之中,似乎有什么在等着她一般。
锦绣快步朝着内屋走去,小翠赶紧从地上起来,紧跟着锦绣一道进去。
才进了内屋,入目的便是一个婴孩的摇篮床,锦绣双眉皱紧,心里猛地想到什么。
“咦?不对啊,这怎么有了摇篮床了?”小翠嘀咕着,下意识地抬步往那摇篮床走去。
锦绣双眉皱紧,下一刻,锦绣看见小翠伸着脑袋探看那摇篮床里面的动静,紧接着锦绣看着小翠的面色顿时一脸的苍白:“小姐,这里面有婴孩,似乎……似乎……”
小翠显然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时间,已经震惊的说不出后面的话了,甚至吓得连连退后了好多步。
“奇怪了,我分明看着宁安郡主是进了这个院子的啊?怎么就找不到人呢?”
“曾姨娘,别是你自个儿记错了吧,宁安郡主就算是出了秦大小姐的院子,往哪处去,也绝对不会来这个院子的。”
屋门之外,锦绣听见了越来越清晰的话语透过了那未关阖的窗棂,传了进来,声声进了锦绣的耳中。
那是云溪和佘氏的声音!
锦绣快步走到了那摇篮床之前,目光落在那摇篮之中时,锦绣神色顿时敛起。
但见那摇篮之中,一个婴孩静静躺在其中,只是原本应该白皙的脖颈上,居然会有一道掐痕,而那痕迹显然还是不久之前,而婴孩的脸色已经发白了,唇色没有半点的血色。
锦绣沉着脸,抬手快速地搭在婴孩的颈动脉上,果然已经没有了半点的脉动。
死了!
这个认知,让锦绣隐约想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这个婴孩,会出现在秦府之上,云溪的声音就在外头,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小翠似乎也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之中反应了过来,快步朝着锦绣走去,一手拉着锦绣,急声道:“小姐,咱们快离开,这屋子里不能久待!”
偏偏,小翠还未拉着锦绣走动一步,外屋的房门“吱呀”声突然清晰地响起在这方死寂的屋内。
小翠的脸色越发白了,睁大了双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只是还没有让小翠来得及开口的时候,内屋的帘布已经被人从外头掀开,云溪那张熟悉的面容顿时出现在小翠的面前。
云溪的目光在小翠那张惨白的脸色并没有多做停留,下一刻越过了小翠,径直目光映射在小翠身后的锦绣身上。
四目相对之间,锦绣从云溪的眼里看到一闪而过的得逞还有疯狂。
云溪心里是欣喜万分的,为了布这个局,她几乎是下了所有的代价,但是,只要能将眼前的宁安郡主拖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什么样的代价对她来说,都是值得的。
包括,一个婴孩的性命,甚至,那个婴孩到底与她究竟意味着什么。
只是,云溪的欣喜只是仅仅维持了片刻,因为锦绣的此刻沉静没有波动的神色,显然是云溪不想看到的。
为什么,为什么在面临这样的死局面前,这该死的贱人,居然还能这样的面不改色!不是应该惶恐,失去了所有那些丑陋的高贵。
然后惊慌失措地跌坐在地,诚惶诚恐地满口辩解着不是她不是她吗!
没能看到自己所料想之中的场景,云溪眼里闪过一抹阴鹜。
只是下一刻,云溪突然就有些释怀了。
或许,这贱人已经是被吓傻了,这才忘记了反应。
无妨!随后,她云溪会让她知道,也让锦绣这个贱人尝尝,什么是百口莫辩,什么是孤立无援的境地!
“宁安郡主,你怎么会在小少爷的屋内呢?”云溪满是疑惑的话顿时扬声响起。
而这话,成功地拦住了屋门之外,正打算离开的佘氏,还有二房夫人素月公主。
小翠因为云溪突然说出的这话,身子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下意识地开口道:“不是我家小姐,这并不是我家小姐所做之事!”
屋门外头,二夫人素月公主和大夫人佘氏难得默契地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十分的奇怪和诧异,几乎就是不约而同地,返身回来,往正屋而去。
“什么不是宁安郡主所做之事?这话听着可就是奇怪了?”云溪满面的不解神色,步子已经迈进了内屋之中,目光极慢极慢地从锦绣身上转动着,脚步朝着锦绣慢慢走去。
锦绣只是静静地看着云溪越来越近,面上的神色没有变化,深沉平静的眼底,似一汪平静的幽潭,看不出半点的波澜。
云溪见此,心里恨意更深,转眼已经到了跟前的摇篮边上,伸着脑袋朝着那里头看去。
没有半点的意料,下一刻,云溪扬长了所有的力气发出了尖叫之声:“啊!我的儿!”
那声音带着极大的凄厉和悲痛,惊得才进屋的二夫人素月公主和大夫人佘氏顿时知道大事不妙,快步朝着这方的内屋而来。
待这两位长宁侯秦府最为尊贵的夫人进屋的时候,看到的场景,便是云溪已经目光涣散般地瘫坐在地,而面上已经泪眼朦胧,两手死死地拉着摇篮床。
而不远处,宁安郡主正静静地站着,神色平静地看着那失态的云溪,倒是宁安郡主那贴身丫鬟拨浪鼓似地一直摇着脑袋:“不是我家小姐,不是我家小姐做的,我们醒来就是那副模样了!”
素月公主心里顿时咯噔,尤其是听到了小翠说出那副模样,素月公主的目光一下子就看向了那摇篮床。
三步并作两步一般,素月公主快步到了摇篮床的跟前,但见那已经咽气的婴孩,这可是她的亲孙子,一直都捧在手心里的。
自己的儿子秦杰明如今成了那么一副模样,只怕是今后都不会再有子嗣了,这也是素月公主不惜将云溪接进府来的主要原因。
这孩子对于素月公主来说,根本就是如命根子一般,而现在,居然是咽气了!
不用多想,这屋子里面,到底是谁做了这样的事,素月公主转眼赤红着眼眸就死死地盯着锦绣,恨不得杀了锦绣一般:“皇锦绣!你安敢对我的孙儿做出这样的事来!我定要你不得好死!血债血偿!”
佘氏一听这话,眉头顿时狠狠一跳,她一开始也是听见了云溪的那一声尖叫,而眼下,素月公主又是这样的一番说辞,佘氏怎么会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算是没有凑到那摇篮床上一看究竟,但凡能让素月公主失控如此,便可以知道,那摇篮床下的婴孩到底是怎么了。
可是,佘氏就不明白了,宁安郡主根本就是犯不着在这样的日子里,做出这等事来啊,这分明就是十分的古怪啊。
但是,佘氏同样明白,看着此刻的素月公主,佘氏知道,素月公主已经被眼前当场目睹的所见,失去了该有的判断,全然凭心而走了,而巨大的悲痛和仇怒已经占据了素月公主的理智。佘氏有些担忧地看向宁安郡主,却发现,宁安郡主却是慢慢勾唇,竟是露出一抹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