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

纪开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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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蛮的目光掠过, 没来由地有些晃神。他一向知道这个皇姐生得出色,只不过从来都是畏畏缩缩的看着叫人厌烦, 白白糟蹋了天姿国色。可这会儿,她乌发如墨,脂粉未施, 娇娇弱弱地站在他面前,白生生的小脸上美目含泪,樱唇发白,那模样竟是美得犯规, 叫人不自觉地便想将她怜惜到骨子里。

    他迅速移开目光, 心中暗咒一声,目露凶光,恶声恶气地道:“除非你死在我手下,我们两清, 我就不气了。”

    此言一出, 几个宫女都是脸色大变, 立刻防备地挡到轻城跟前, 焦急地喊道:“公主。”

    轻城挥退她们, 问道:“此话当真?”

    赵蛮冷哼:“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轻城吁了一口气:“那便好。”

    啥?赵蛮皱眉,他要杀她, 她居然说好, 莫不是脑子有问题吧?眼角余光瞥见轻城走到他面前跪坐下来, 与他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他心中一跳:她要做什么?

    两人之间不过数拳距离,近得他能看清她根根分明的卷曲长睫,霜雪凝脂般的晶莹肌肤。淡淡的女儿馨香飘入鼻端。赵蛮有些别扭,不自在地后仰。忽然手上一热,一只玉白的手儿轻轻覆盖在他布满茧子的手上,柔腻宛若软玉。

    他如被火灼,手掌一跳,条件反射地用力甩开她。轻城也不气馁,再次捉住他手,如此几番,赵蛮赌气不管她了。轻城抓起他手,拉开他的拇指与食指,放到自己的喉口。

    赵蛮莫名其妙:“你做什么?”想要抽手。

    轻城微微施力压住他,柔声道:“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像上次一样,你照这里用力,就可以如愿啦。”

    赵蛮愣神,循着她的话望过去。少女纤细的脖颈修长而洁白,上一次他留下的掐痕已经完全消失。如今,他右手虎口打开,恰好扣于她脆弱的喉口。

    指腹下肌肤的触感细腻得不可思议,可以想见有多么脆弱,只要他稍稍一用力,便能将她优美宛若天鹅颈项的脖子折断。

    她吃了熊心豹子胆吗?还是笃定他不敢杀她吗?赵蛮的心中忽然就涌起一股戾气,目露凶光,手中微微加力。

    布谷几个大惊,纷纷叫着“公主”,扑过来试图解救轻城。

    轻城呼吸困难,脸憋得通红,艰难地开口:“不许过来!我若死了,帮我转告父皇,我是自愿的。”潋滟的桃花眼仿佛含着三月的春光,温柔而纵容地看着赵蛮,完全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了他手中。

    赵蛮恨恨看向她,手中想要加力,不知怎的,见到她蹙眉痛苦的模样,力道却不知不觉松了。

    轻城手脚发软,连连呛咳,心里却十分高兴:置之死地而后生。她赌对了,赵蛮就是看着凶狠罢了,不管他是因为惧怕宣武帝还是念着姐弟之情,总之他都没杀她的意思。

    她就说呢,一个孩子怎么可能狠到那份上,动不动就要人性命?很多事或事出有因,或以讹传讹,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全信。

    她趁热打铁,眨了眨眼,哑声问他道:“你不杀我,是愿意原谅我了吗?”

    赵蛮扭过头不看她,脑中却是数日前她躺在床上,虚弱苍白的模样。他冷哼一声,不清不愿地开口道:“算了,我……”

    还没说完,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突兀的尖叫声。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内监如饿虎扑食般扑了过来,一把拍落他兀自留在轻城喉口的手,随即挡在前面,愤怒道:“三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赵蛮的神色顿时变了,不可思议地看向轻城。

    他这是,又着了她的道?

    轻城呆了呆,认出来人正是太子身边的掌事太监的邹元善,暗叫不好。正要开口挽救,一道清润的男音响起:“三弟,你太让我失望了。”

    随着话声,一个穿着大红四团龙圆领袍,气质尊贵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男子十八九岁模样,脸蛋瘦长,下巴略方,长眉凤目,鼻尖微勾,生得颇为英俊。

    轻城的头开始痛:这位怎么也来了?看来,她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四周人已然矮了一截:“参见太子殿下。”

    轻城就着跪坐在地的姿势,行礼道:“参见太子哥哥。”

    来者正是太子赵昶,褚皇后之子,福全公主的胞兄,朝臣众口交赞的贤明仁厚之君,更深得宣武帝的喜爱和信任。前些日子荣恩和赵蛮的事闹出来时,他正奉命代宣武帝去旧京祭祀,并不在宫中。

    这是刚一回来就来看她了?她哪来这么大的面子?

    太子叫起,目光落到轻城颈上新出现的红痕,神情一变,看向赵蛮目光带上了怒意:“此前的事我已尽知,福全荣恩她们确实有过,可你不顾手足之情,出手伤人,错处更大。父皇罚你,本是希望你能想明白这些,谁知你非但不思悔改,罚跪弄虚作假,竟还试图再次残害手足!”

    赵蛮伸出的手早已放了下去,死死握成拳放于膝盖两侧,目光垂下,嘴角噙着冷笑,一言不发。

    轻城暗叫倒霉:她的运气也太差了些,太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坏了她的好事。她冒着差点被掐死的风险,好不容易动摇了赵蛮的心防,她容易吗?

    明明马上就能和好了!只差那么一点!

    太子抬高了声音:“三弟,你可知错?”

    赵蛮不驯地道:“太子爷要找我的错,随便找就是。”他错的也不是这一桩两桩了,其中最大的错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信荣恩这个满嘴谎话的女人。

    太子大怒:“你!”

    赵蛮嗤笑,目光迎上太子,丝毫不让。

    这家伙对着太子都敢如此嚣张,还真是……轻城不知该佩服还是头痛,主动开口解释道:“那个,太子哥哥,不怪三皇弟,是我自愿的。”

    太子看向她,神色稍缓:“我知道荣恩妹妹心善,可这事你不必为他开脱。天下岂有人自寻死路之理?你这话说给谁听都不会信。”

    是呀,天下岂有人自寻死路之理?赵蛮牙根紧咬:可笑他居然想不明白这个再浅显不过的道理,被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所惑,再一次着了她的道!

    轻城也知道这事实在解释不清:“可事实真是如此。”

    太子道:“事实真是如此,那也是荣恩顾念姐弟之情,可他呢?趁机动手,可有丝毫骨肉亲情,难道不该罚吗?”

    轻城哑然。

    太子走到轻城身边,对她伸出手来,柔声道:“先起来再说吧。”

    轻城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心下懊恼。她抿了抿嘴,迁怒地避开太子的手,将手背到身后,自己站了起来。

    太子见她不领情,也不以为杵,神情柔和,低眉问道:“荣恩是气恼哥哥来晚了吗?”

    他站得离她极近,气息拂过,温柔的声音仿佛就在她耳边响起。轻城觉得别扭,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摇了摇头,冷静下来:“太子哥哥现在打算怎么办?”

    太子道:“三弟不思悔改,罚跪作假不说,还意图再次谋害你,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要主持公道。”

    轻城追问:“怎么主持?”

    太子想了想,问邹元善道:“先前是怎么罚的?”邹元善说了,太子点头,“便照父皇母后先前所判,鞭刑十下,加跪一个时辰。”他是太子,也是兄长,自然有资格惩戒下面的弟妹。

    轻城心里一揪,望向赵蛮。赵蛮根本不肯看她,看向远方,目光阴鸷,如有风暴将至。

    轻城一个头两个大,不知该同情自己还是赵蛮:赵蛮这一回还真是被她坑大发了。太子的惩戒真要落实,且不说赵蛮被罚得冤枉,两人之间的仇怨大概永远别想解开了。到时输了和姜玉城之间的赌约,姜家介入,赵蛮又是这么个臭脾气,那就乱了套了。

    难道真要走到那一步?

    邹元善机灵得很,太子命令刚下,他立刻吩咐跟着的小内监去请行刑的皮鞭。不一会,带有倒钩的皮鞭取来。

    太子做了个手势,小内监扬鞭就打。这一鞭子下去,只怕免不了皮开肉绽。

    不成,这一鞭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打上赵蛮的身!轻城一瞬间心里无数念头转过,已做好取舍。

    看来,她只有祭出大杀招了!

    “有。”赵蛮臭着脸,对躺在地上看呆了的小内监们怒吼道,“装死装够了没,还不给老子起来。”指其中一人道,“钱小二,去取瓶伤药来。”又指另几个人,“看什么看,还不赶快把地上收拾干净。”

    随着他的怒吼,地上原本躺着的一堆人都迅速爬了起来,身手矫健,行动无碍,丝毫不见刚刚躺在地上“唉哟唉哟”时的虚弱模样。

    轻城:刚刚演得那么逼真,她还真以为他们受了重伤,原来,是在逗着玩吗?

    不一会儿,钱小二拿了一瓶伤药过来,地上也被收拾干净。

    钱小二过来给赵蛮上药,赵蛮却无情地推开他,单脚跳着往兵器架的方向而去。钱小二莫名其妙:“唉,您还要再打啊,不先上药吗?”

    赵蛮丢给他一个“蠢货”的不屑眼神,执着地继续单脚跳过去。

    轻城往兵器架方向一看,隐约捉摸到小少年的心思,笑着提醒钱小二道:“帮你家殿下把衣服拿来。”

    钱小二没反应过来:“殿下从前练完功不是直接去沐浴的吗?”从来都是直接光着膀子去的人,今儿怎么忽然要穿衣服了?

    轻城眨了眨眼,忍笑道:“大概是因为……我在?”不容易啊,小家伙居然知道害臊了?她正奇怪呢,刚刚光着膀子抱住她的时候他怎么没脸红。

    赵蛮的脸顿时黑了,带着被窥破心事的恼羞成怒。

    钱小二恍然大悟,飞快地跑过去,将搭在兵器架上的墨蓝色直裰拿了下来。

    赵蛮接过,单只右手穿衣显得笨拙之极,最后还是硬忍着疼痛,使上左手,好不容易将明显太大的直裰胡乱披上,又伸出手来。

    钱小二挠挠头,满眼疑问,正要开口发问,轻城又道:“你扶他找个地方坐下。”恰和赵蛮“扶我坐下”的声音重叠。

    这下连赵蛮都忍不住看了轻城一眼。

    钱小二更是一脸震惊:“公主,你真神了,你怎么知道……”

    轻城无语:“他脚受了伤,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赵蛮身边的人怎么回事?贴身服侍的人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说起来,轻城到赵蛮的宫中这么多时候了,居然连一个宫女嬷嬷都没有见到?服侍的人不是像门口老太监那样,老得都快走不动道了,就是眼前钱小二这种,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对了,还有刚刚躺在地上“唉哟唉哟”的那群货。

    到底有没有一个靠谱的?

    她翻找了下荣恩的记忆,似乎确实有过这样的传言:赵蛮宫中服侍的,全是各宫挑下来的老弱病残。原本顺安宫也是有宫女嬷嬷的,但赵蛮这个武疯子,不管谁去服侍他,他都把人往演武场扔。谁家好好的女儿家受得了这个,结果没多久,宫女嬷嬷全都哭着跑光了。顺安宫就这样成为了宫女们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