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议政殿强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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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玄逸听到西秦皇凌骞这么说话,心里奇怪,偷眼向上瞧了瞧,果然发现那皇帝一脸的不怀好意的笑着,一旁的三皇子凌渂也是抿着嘴在强忍笑意。

    看到这里,凌玄逸自然知道了今儿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于是大大方方的对着凌骞一拱手,“多谢陛下挂心,不过臣也不是不受管,关键是看谁在管而已!”

    呸,凌骞在心里啐了一口,合着我这个西秦皇帝都管不住你!

    几句话吧凌骞说的糟心,于是懒得在理这个侄儿,西秦皇转头接着对席凝羽问道:“席凝羽,朕问你话呢,你如何说?这本已经死的人,怎么忽然又活了?”

    姜焕正想插言,却被凌骞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于是只能在心下暗自嘀咕,今儿这皇帝是怎么了,跟这一个女人为难个什么劲!

    席凝羽在心里反复揣摩半天,寻思了几遍,觉得没问题了,方才开口回答。

    “陛下,民女其实也甚是不解。当初是跟众人反复商议几次后,方才按照拟定的计划行事。至于为何这山匪的首领会活着,还出现在皇都,更是出现在太子少傅韩大人府宅的后门外。

    请陛下明察,恕民女确实不知!”

    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眼前的着重点给引到韩端身上了,毕竟这匪首出现在当朝太子少傅府宅外,才更是让人起疑,更耐人寻味。

    果然席凝羽说完后,凌骞也好,在场的各位大臣都偷偷的将注意力转到韩端那里,就是没有明着看向他的,也再用眼角的余光扫视。

    西秦皇凌骞此刻也在沉默着,心里面不停的问自己,这韩端,是否跟这个安如升有所牵连。

    大殿上各自心思时,最着急的就是咱们这位西秦的东宫,太子殿下了。毕竟这个安如升当年做山匪时,除了帮北燕暗中搜罗情报外,做的最多的还是帮着太子敛财。

    虽然关于北燕方面,太子凌翰也是个不知情者。但是就单说他利用安如升这伙人掠劫西秦百姓,借机敛财的行为。做是一回事儿,说是一回事儿。而一旦今日被人揭穿,那又是一回事儿了。

    只要今日漏了陷,他这个太子也就做到今日算是到头了!

    “大胆席凝羽,你分明所言不实。刚还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这会又知道那安如升在何处被捕,又凭什么暗指与本殿下少师有关?分明是切词狡辩,借机污蔑他人!”太子凌翰为了保住韩端,更为了遮掩自己的罪行,不得不帮着韩端撇清。

    太子凌翰此刻不仅仅言辞锋利,而且还妄图以气势压制席凝羽 ,“刚刚还说自己什么都不知晓,就连今日宣你上殿所为何事都不曾明白,可此时却知道这么多,你分明是什么都知道,却谎称不知,明知故犯,罪犯欺君!”

    欺君之罪,这个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这个帽子扣实在了,只怕席凝羽这条小命今日也就交代了。

    可惜的是凭凌翰这些作为,说辞,那可能唬得住席凝羽这个异世的灵魂。只不过是她不想掺和这些事儿,所以一直装傻充楞,不过现在太子步步紧逼,席凝羽也不会任由别人欺在头上。

    看着太子那咄咄逼人的样子,席凝羽呼了口气。“是,民女是知之当不知,也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可是哪又怎么样,我是一个小女子,贪生怕死没有错,事到临头避事躲祸又有何不可?

    小女子人微言轻,就算知道什么,指证什么,又岂能左右当政者的意思?既然不能我又何必多言,正所谓知道的越少便能活得越久,这个道理小女子还是懂的,难道殿下您不懂?!”

    席凝羽一番话,说的是理直气壮。虽然话里的意思是实实在在的打脸了当朝在场的大多数官员,可是话糙理不糙。

    身为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这些行为处事方式,的确没错。就连此刻听了席凝羽所言的西秦皇凌骞,都不得不暗自点头,承认席凝羽所言不虚。

    凌玄逸更是在一旁站着,一脸我就是看笑话的表情,看着在场的所有人。看看这些平日里之乎者也,张嘴就是道理的名儒大贤,听了席凝羽这番话后,该是如何的难堪!

    太子见各位官员一个个被臊的低头躲闪,心中更加气恼。“休要狡辩,不管你如何说,都难逃一个欺君之罪!”

    “民女是欺君,不过若要说起来,这殿内的众位大臣,那个没有一丝半点的事儿,瞒着欺着当今圣上?只不过是不伤国本,不惹民怨,因此被人视而不见,或是陛下早已明察,但因圣恩浩荡不罪而已!

    可若是民女就该因此被按律惩处,那么只怕这大殿内的众官员,就得陪着民女先死一半!

    因为民女不过是为了求活,言之不实,可不像这朝中官员,一但言之不实危害的却是西秦百姓,为祸的是这天下苍生!

    殿下,你确定还要定民女个欺君之罪吗?”席凝羽言辞灼灼,丝毫不怯懦的在当今天子,西秦的皇帝面前,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你——!!!”凌翰被席凝羽说的脸红脖子粗,瞪视着玉阶下还跪在地的席凝羽,心中恨不得一刀当场砍了。

    “哈哈哈哈哈,好!说得好,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我西秦竟有如此的奇女子,好极了!”凌骞忍了半天,终究还是没忍住,不得不为这个胆大包天,说话句句打脸的女子喝彩。

    虽然这些话不但大逆不道,而且还有犯上之罪,但是西秦皇却觉得说得痛快,虽于理不合,与制有悖。但是却深得帝心,颇合帝意,因此凌骞不罪席凝羽。

    “说的好极了,朕恕你今日殿上失仪之罪。

    你说的不错,为了求活,身为一个小女子,就算刻意隐瞒什么,也不该算是错。因此朕也不追究你这欺君一事,不过朕还是想要听听你的猜测,这安如升为何会死而复生。”凌骞几句话,就堵住了所有官员对席凝羽的欲加之罪的说辞,不等别人参奏,他就主动赦了欺君之罪,因此在场的人也就没了由头说话。

    凌玄逸见此,心中也是颇感凌骞之恩,暗中对着凌骞微微躬了躬身。

    “陛下预知为何,不如直接将人犯提上殿,一问便知!”席凝羽心中猜测,安如升多半会供出淮州那些官员,因此大着胆子的主动提出当殿询问安如升。

    “嗯,好。就依你所言,来人,提人犯进殿!”凌骞捋着胡子,稍作沉思便依着席凝羽的意思,下令把安如升带上来问话。

    只是这一举动,着实让太子和韩端心下着急。尤其是韩端,在西秦潜伏了这么久,今天是第一次真的心中发虚了。

    看着安如升被人押进议事殿,韩端是真的恨得牙疼。

    “一个小小的山匪,今日能让朕亲口问话,你也是死得其所了。”西秦皇看着跪在地的安如升,真心恨恨的开口说道。“朕也不与你废话,若想好死,就告诉朕,你是怎么在官军围山剿灭后,得以存活的。可是当日剿匪军中,有人私下暗通,放你一条性命?”

    安如升这会已经衣衫半湿,议事殿内的这段时间,他也在殿外做着心里斗争。按照席凝羽的话,供出淮州那些当初有勾结的官员,还是一

    切都自己背下。

    供出韩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他出身北燕,那边还有家人,一旦因为他自己供出韩端,自己的家人只怕也活不成。

    这会到了殿上,安如升仍旧没有作出决定。

    看安如升犹豫不决,心中难以决断,席凝羽虽然料定他最后还是会按照自己的意思走,但是也不耐在拖延下去,“安如升,当年我帮着义兄出谋剿灭你们山匪,肃清淮州内的匪患。我知道当时必有官员与你勾结,至少当地的官员绝不干净,望你自己慎思,是否还要顽抗下去。

    陛下已然天恩浩荡,给你一个痛快,你若不知足,小心最后落得一个更惨淡收场外,还要连累,家人!”

    席凝羽暗中指的,的确是安如升此刻心中最在意的,闻言后,安如升惨笑几声。“罢了,还是那句话,当初我悔不该没一刀杀了你,没想到最后再次败在你手中……”

    坐在马车里,席凝羽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今天面圣的这一场,其实她心里还真的是,有些怕的。

    尤其是最后,安如升当着西秦皇的面,供出了那些当年在淮州暗中勾结的官员名单后,席凝羽才真正的把悬着的心落在肚子。

    想起安如升在殿内,缓缓吐出当年的事情时,席凝羽一直都是提着心,生怕安如升说出点不该说的,让自己和姜焕陷入被动,甚至惹怒西秦皇。

    可是好在一直都没有事儿发生,除了太子时不时的插言,意图把安如升带歪,给自己和姜焕添点堵外,总算是没别的太大差错。

    此刻坐在马车里,席凝羽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呼————”

    “其实你不用怕,即便有个什么,本世子也保得住你!”凌玄逸见席凝羽一直有些煞白的脸色,此刻才有了点血色。

    “那些淮州当年的官员,此刻是不是还在当地为官?”席凝羽没理凌玄逸的话,而是说起了刚才安如升供出的那十多位官员的事儿。

    毕竟过去了好几年了,当时的官员此刻是不是仍旧在淮州任职,还是外调它处,都是未知。若要追究,若是不能全数抓捕,只怕仍旧会留下麻烦。

    所以席凝羽心有所忧,也顾不得会不会再欠人情,直接问凌玄逸,得到个确实的答案才好。

    “的确有数人外调,还有两人年事已高,辞官回乡。”凌玄逸微微笑着回答席凝羽。

    “那可怎么办,能不能如数抓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