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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景深将剃须刀上面的盖子取下来,触在洗手池里敲了敲,把里面的胡茬抖出来。
他拧开水龙头来清洗。
“早餐想吃什么?”
意意侧头,眼儿里满满的都是幽怨和羞意,“我正在拉粑粑,你问我早餐吃什么!”
南景深莞尔,深黑的眸子凝着她,眸底有着让人沉沦的深邃,“可以先说,我让厨房准备。”
她别扭的哼一声,“不要你,小葵会帮我准备的。”
呵。
小东西气得不轻。
她脾气是说来就来,没有一丁点预兆。
昨晚的事,他还没有问清楚,不是不想问,而是他知道,意意这样的情绪下,就算他想问什么,那也是问不出来的,索性等她冷静下来,找个时间好好的和她谈谈。
南景深很会说理,但是要挑在意意肯听他说的时候。
“我先下去了。”
意意登时朝他看去一眼,唇瓣翕合着,想说什么,却看见他大步的走了出去,门都没给她关,到口的话都憋了回去,手肘用力的戳回大腿上去,一个人生着闷气。
半小时后,意意洗了澡,也吹干头发,换了一套两件套式的卡通睡衣。
南景深已经坐在餐桌上用早餐了,他身上还穿着家居服,手边摆着一杯牛奶,杯底压在今日送来的财经报上,他吃得很慢,眼睛看着报纸上的新闻。意意走过去,轻手拉开椅子,刻意的抬高一些,动作忽然顿了,自从南景深住进来之后,意意拉椅子都这么的小心翼翼,想想就觉得心里堵,索性不抬着了,直接拉出来,椅脚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
。
她觉得爽死了。
果然,南景深皱眉看来,“调皮什么?”
意意撇撇嘴,没理他。
小葵把餐点端上来,意意双手趴在桌上开始吃,上身懒懒的弓着,就差把脑袋放在手臂上来。
“好好坐着吃,别不消化。”
意意没听他的。
南景深手伸过来,直接扶在她后背上,微一使力,把她的身子给带直了。
意意被迫的顺着他手上的力道,坐得直挺挺的,嘴里还咬着一口包子,小嘴油滑滑的,滑稽可笑的样子,斜瞪了他一眼。
她不想和他说话,南景深也不是那种擅长说独话的人,餐桌上的气氛很微妙,安静得有点异常了,就连神经大条的小葵也觉察出他们两个人的不对劲,早早的躲到后院里去喂猫了。
直到前院开进一辆车。
薄司拿着文件从外面走进来。
“四爷,准备要走了吗?”
南景深低眸扫了一眼腕表,“快了。”他叉起最后一口三明治,咬进嘴里,缓缓的咀嚼了两口,再喝了两口咖啡,起身,高大的身子恰好背对着餐厅巨大的落地窗,光影从他的肩胛后打过来,反倒加深了他投下的阴影,就从意意的头顶覆盖下
去。
他是要去上班了。
意意悄然斜了下眼梢,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怎么的,心里有点低落。
她这个实习生,周末是不用上班的,他高居副总裁的位置,却要加班。
可这不是她在意的,她在意的是,南景深一句哄她的话都没有,明知道她心情不好。
“乖乖的把早餐吃完,今天想做什么就做,晚上我会准时回来吃晚餐。”
南景深大掌盖在意意头顶,拇指的指腹贴着她的额头摩挲着,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丝丝缕缕的撒了下来,每一个气音,都是那么的迷人,夹带着蛊惑般的性感。
意意高兴的往旁边偏了下脑袋,躲开了他的手,嘀咕道:“知道了。”
“那我去上班了。”
南景深有意的矮下身子,一只手撑在餐桌上,手肘弯曲着,和意意就隔着半个脑袋的距离,那双深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凝着她看,似在等着她回话。
看得意意有些无所适从,深吸一口气,抬头迎视上他的目光,“知道了啊。”
男人轻勾唇角,呵笑出声,“乖。”
意意嘟嘴,低头的时候,眼白往上翻起。
她到底哪里体现出自己乖巧了,都是他的错觉。
“吃过早餐没有?”他问薄司。
薄司如实回答,“还没有。”
“在这里吃两口,我上楼去换衣服,等我几分钟。”
南景深吩咐厨房里拿一份早餐出来,便上楼去了。
薄司拉开座椅,就坐在意意对面偏一个的位置上,拿进来的文件放在桌面上。
意意不经意的瞄了一眼,瞄到首页上放大的黑体字,隐约看清了两个,“转让?”
她本来是心里想的,却不小心说了出来,立马去看薄司,对方恰好也在看着她,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窘迫,薄司没戳穿,他知道太太脸皮薄得很。
“我以为四爷要得急,就给拿进来了,其实待会儿在车上看也是一样的。”
“哦。”意意手上捏着的勺子在粥碗里戳了两下,心下开始起了好奇,“什么东西要得很急?”
“昨天临时决定的,合同也比较仓促打出来,上面原则性的利益问题都修正过,但还有些细节,需要四爷和董事会仔细商榷后再下决定,修改的文件,会拿给温小姐再签一份。”
薄司没把意意当外人,毕竟南景深不会防着她,就算是工作上的事情,意意问起了,他也能够大方的说出来。
意意眼皮一跳,“哪个温小姐?”
“温氏的大小姐温倩如,她现在坐镇温氏在江城的分公司,四爷把今年华瑞企划的最大的一个项目转让给了她,四爷也算是合作方,只不过不是主策划人和执行人了,这个项目,全凭温小姐做主。”
华瑞今年最大的项目……
四爷转让……
全凭她做主……
意意手心一紧,攥着勺子打到碗壁上,还剩半碗的小米粥被她重力的一拨,不受控制的被推出了桌沿,撒在意意的衣服上。
“太太!”佣人赶紧拿纸巾给她擦,“没有烫着吧?”
意意心思恍惚,她没觉得身上烫,好奇怪,那些烫意都逼到眼睛上了,心口的疼痛,犹如花开般迅速蔓延。她抬手,阻止了佣人的动作,心神不宁的推开椅子,就往楼上走去,薄司在她起身后,也站了起来,没去追,抬头看见已经换好西装的南景深正从楼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