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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登时就不爽了,“要么停工,要么我告你,你自己选。”
“这……”工头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从一个孩子身上感觉到了莫名的威慑力,他眼神发虚的往旁边那位黑衣人瞟了一眼,不用说,身手肯定不是他能比得上的,要是纠缠下去,也讨不了什么好。
“好吧,但你们交涉之后,尽快给我个答案,我好知道到底还要不要……”
“不必了,停止施工,而且永远都不会让你们再动这里的一砖一瓦。”
意意声音不大,但胜在字字句句都铿锵有力,她天生一张软萌的面孔,第一次,出现了能威慑到他人的肃穆神情。
然而,她没空去留意任何人的表情和反应,只丢下一句话之后便走了。
小白在她身后跟了两步,很快觉察到自己的小短腿要跟她会很费力,立即跳到保镖身上去,让保镖抱着,在过马路之前,把意意给拦下了。
“你坐我的车。”
意意侧眸轻掠他一眼,脸色绷的很僵,“不用了,我有点私事。”
“管你去哪,必须坐我的车。”
小白脾气拧得很,但从说话的语气上就能听出来。
此时,恰好一辆计程车从面前开过,意意想要拦车的手只抬在半空就压下去了,没有多做纠缠,很快便顺了小白的意,“我说地址,不用导航,有一条路能够更快的到达我要去的位置。”
小白唇角轻微的扬了扬,及时的将笑意给收住了,一巴掌拍在保镖的肩头,“听她的。”
路灯亮起,三个人一同过了马路。
上车之后,意意直指左边的道路,但其实她脑子里只记得那一条路,最近市区的街道在整顿,有好几条街都封了,意意也不知道她要走的路线封没封,倘若封了,再按正常的线路去萧家,反倒更费时间。
但幸好,是通的。
意意一路上的心都悬着,恨不得快点到,但真的到了,下车之前,胆子却有些怯,搭在车门把上的手始终没有再下一步的动静。
这时,小白将后座另一扇的车门打开了,声响传进意意耳朵里的时候,她浑身激颤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回身一把扣住小白的手,使力一拽,便将他小小的身子给拽了回来。
“你在车里等我,别进去。”
小白抬头,眉心深深的皱起,“为什么?”
“我……进去处理一点私事,很快就回来。”
“我怕你受欺负。”
意意心头一荡,丝缕的暖意从皮肉里弥散出来,她扯唇微微笑,“别担心,这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里面的人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在外面等着就好。”
小白面庞上出现了稍稍错愕的神态,转瞬,在他偏开头的那一顷,便已然换上了一种嗤然般的不屑,“别笑了,难看。”
意意摸摸他的头,推开车门,下车后,嘴角的笑容淡了下来。
在她身后,小白想叫她小心一些,话到口了,没能够说出来,唇瓣翕合了两下便抿紧了。
保镖恰好从后视镜里看见了他脸色的变化,“小少爷,真的不进去?”
小白冷嗤一声,头埋低了,“进去做什么,我才不担心呢。”
嘴上这么说,然而,视线才撇开了一瞬,又再急慌慌的去找走进别墅的那抹身影,从树影间斑驳撒落的光影笼罩在她娇小的身子上,身材本就瘦,这么站在大片的光影里,身体都快透明了。
那副脆弱的模样,怎么能斗得过有心计的人。
让人不揪心……才怪呢。
意意走在熟悉的小径上,路两旁新添了许多她不认识的花花草草,前院也被改装过了,多了一个露天游泳池。
这些,意意通通不在意,这里本来就不是她的地盘,除了名字上冠了萧姓,但实际,她身体里那点和萧家人类似的血缘关系早就淡得和水一般。
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来这里。
金海湾的那栋别墅,是她最后的底线,也是最后能容忍萧家人的底线。
那里……那是妈妈的陪嫁。小时候意意和妈妈就住在那里,承载了她从懂事起,仅能记住的几年童年,但其实记忆已经淡的不能再淡了,好些事情都不太记得起,但是房子还在,只要走近那栋别墅,便能很快的记起小时候她和妈妈
在那里生活过的痕迹。
而不是像此刻走近萧家,满眼的熟悉,却满心都是凄凉。
后来,妈妈死后,房子,还有那块地的地契全都归爸爸,一直到意意十八岁那年,被奶奶一直藏着的律师才拿出妈妈的遗嘱,遗嘱上明白的写了,房子和地契全由意意继承。
萧振海不甘不愿的拟了合同,却在签字的那一天,白宛如跳出来,意意这才知道,房子和地契早就分成了两份,房子已经转到了白宛如名下,至于地契,还在萧振海手中。
签合同那日,多人百般阻挠,意意没能够把所有都回来,只拿回一栋房子,而地契,萧振海绝对不会放手,因为那是金海湾将近七百亩的巨大财产。
意意本想各退一步,只要房子在她这里,地契要不要无所谓,可谁知,萧家人竟然得寸进尺,她再不能忍。
意意很顺利的进入到主宅大厅,平时看见她就横眉冷眼的佣人们居然一个也没有拦她,故意放她进去,顺利得好像一早就安排好的。
果然,大厅的沙发上,萧静婷一身珠光宝气的坐着,两个佣人蹲在地上,正在给她涂指甲油。
描着精致眼线的双眸甫一见到意意,并没有任何意外,涂了大红色口红的嘴往一侧挑起,讽声笑道:“来得比我预计得要晚啊。”
她偏头,佣人叉了一小块削好的苹果送进她嘴里,凝视着意意的双眼勾出了媚眼如丝的冷笑,“算了,你那颗愚蠢的脑袋,能够发觉,已经不错了。”
意意定定的站着,通风口掠进来的风吹在她侧边,扬起的发丝在眼前绕了绕,她双唇淡抿着,喉咙里满满的涩意,很快,她已然能做出镇定的神情。
“为什么要拆金海湾的别墅?”萧静婷没有立即答她的话,抬起手,看着刚涂上的指甲,一脸漫不经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