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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灵秀垂眸不语, 也不知道是真后悔愧疚还是被戳破了丑事不自在。
龙光明显然也没能想到陪伴自己多年的妻子居然能够做出这种事情,他一脸失望,脚步也不自觉往后挪。
这种感觉是异常可怕的,尤其是你知道自己一直以为贤淑的枕边人其实背着一条人命。而且王灵秀能把这事情一瞒就是二十几年,可想而知她的心机有多深沉。
这个时候反倒是周善推了他一把,“校长, 还救不救?”
龙光明恍惚了片刻,终于回过神来,“救。”
周善也知道是这个结果,撇撇嘴没说什么,嘱咐他寻来两个干竹筒, 须是那种只开了一面口的干燥竹筒才好。
所幸这东西并不难找, 龙光明不一时就找了出来。
周善取出一小撮糯米浸水, 然后把那两个竹筒泡入糯米水中洗净, 拿到太阳底下烘干, 才回到内室,掏出几张符纸, 拿打火机点上,迅速塞到竹筒内。
而后她才把那两个竹筒迅疾地扣到王灵秀脚底那两个肿大的疮疖上。
竹筒甫一扣上,王灵秀嘴里就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那叫声就跟杀猪一样,显然是极其痛苦。
当然痛苦了, 长在王喜坟上的荆棘有她的尸气, 对于这个间接凶手自然是毫不留情。尸气乃是至阴的东西, 她烧化的符灰又是至阳,这一阴一阳在王灵秀体内相互冲撞,只怕是比死还难受呢。
不过,活该。
周善明明有更好的方法可以缓解她的痛苦,但是周善却挑了最狠毒的一种来治她的疮疖,也是她实在不屑王灵秀这种人的缘故。
若不是看在龙光明算她半个师长的面子上,周善早就束手旁观叫她一命归西了。
她伸出两个指头搭了下王灵秀的脉搏,见火候差不多了才拿出自己那把乌金匕首。
她用刀尖挑破了王灵秀的中指,从她的中指上很快就渗出一滴黑色的血珠,被乌金匕首给吸收入内。
而后,王灵秀的中指就像无法愈合一样,不断地从伤口处滴出黑色的血液,尽数被乌金匕首给吸收,那匕首不知道吸了王灵秀多少血,浓郁的墨色似乎更加沉了点。
不知过了多久,王灵秀的血液逐渐转红,周善方才罢手。
以血养刀,一举两得。这种被尸气侵蚀的血液,凶刃最为喜欢。
王灵秀因为失血过多,早已昏睡过去。
周善又取下她脚底扣着的俩竹筒,里面安静地躺着几滴青绿色的液体,发腥发臭。
这应该就是荆棘上带的毒素了。
周善取出一个洗净的用来装那种劣质指甲油的玻璃瓶,小心翼翼地把青绿色液体倒进去,而后把竹筒随手一扔,“这玩意烧掉吧。”
周善背手观了眼王灵秀的面相,见她死气确实消退了才淡淡开口。
“毒已除,但是这身疤痕治不好了。”
她说的是王灵秀身上那片红红白白的脓疮,尸气尽消,疮疖也除,她身上的创口不知何时已经结了痂,看起来就像是黑色的鳞片一块一块长在皮肤上,触目惊心的景象比先前还要难看。这种难看的疤痕就如同耻辱一样,会跟随王灵秀终身。
龙光明虽然心情还是极端微妙,却不免对她刮目相看,“多谢大师。”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信封想要塞到周善手里。
周善却摆摆手拒绝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不能收你的钱。”
龙光明在他们班上的数学老师请产假的时候带过他们半学期的课,周善心里也同样把他当做老师来看待。
她为人虽然吊儿郎当,但却是最为尊师重道的。别看她嘲笑老君时毒舌得很,但看在老君曾教她相面之术的面子上,叫她去下刀山火海,周善也不会推辞。
周善眉心打了结,“我看此事不会轻易善了。”
龙光明心里一咯噔,看她皱起的眉头,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怎么?”
周善忖度半天,还是将心里的猜测说出来,“我方才听你老婆的讲述,担心那王喜的坟茔被建在凶地之上,她本就是自杀横死心有怨气,有怨气的魂魄上不了黄泉路,只能盘桓世间,那荆棘又吃了仇人的鲜血,只怕那个坟茔会出现什么古怪。”
这种女鬼最难对付,而且她害的往往也是害过她的人,所以周善心里也拿不定主意。
人鬼殊途,但是女鬼心有怨气想要报复似乎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周善不敢去忖度人性,更不敢去忖度鬼性。
王喜生前再好,死后成了一副枯骨,被怨气一浸染,也就不再是以往那个活泼善良的王家村一枝花了。
她要是真报复起来,只怕整个王家村都要遭此大难。
毕竟,那么多人传过她的流言,都成为她的间接凶手。
只是,那些人虽然愚昧可恨,又罪不至死。
而想要同鬼讲道理,那是傻瓜才会干的事。
龙光明脸色惨白,喃喃道:“报应,报应。”
周善摇摇头,再度看了看床上不知死活的王灵秀一眼才开口,“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若真出了什么事,请他们到楼古街上找我便是。”
她扔下这句话也不管失魂落魄的龙校长,拍拍衣袖出门去了。
周善安生地度过几日后,却听到龙校长辞职罗华小学校长一职由副校长暂代的消息。
胖丫是个爱八卦的,不知道从哪打听到的消息,正眉飞色舞说得有鼻子有眼,“我听说校长跟他老婆离婚了。”
闻言周善也不由地竖起了耳朵。
胖丫被这么多人围着,不禁有些飘飘然,继续开口说着自己的见闻。
龙光明同王灵秀结婚二十多年,儿子都老大了,已经出国留学。这次他却坚定非常地要跟自己老婆离婚,而且离婚以后就辞职了,谁都找不着他,学校现在是蜚短流长。
周善有点可惜,龙光明那人鼻梁高挺且正直,颧骨饱满眉毛柔顺,这种人往往都是刚直不阿且性格非常好的那种。
但是这种人,道德底线也非常高,如何能够接受一个背负人命债的妻子?
更不要说,那条人命债,还是同他有关的。
龙光明确实是个好校长,而且为人平和从不摆架子,这也是周善当时看在他的面子上救下王灵秀的原因。
胖丫不知道从哪个长舌妇嘴里听到的消息,越扯越没边,连龙光明养了个姘头私奔的传言都说出来了。
周善有点不高兴,“你闭嘴吧。”
胖丫这才兴奋地转头盯着自己这个同桌,“善善?你知道什么是姘头吗?我问大人,大人们都不肯告诉我。”
周善一噎,糊弄过去,“我不知道,你也别来问我。”
她转过脸去靠在桌子上刚要假寐,却看见今天刚回来上课的高泽星小心翼翼地挨过来,“老大。”
……
周善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高泽星的脸上堆起讪笑,“老大,我听他们说是你救了我,老鼠说,我是吃了毒果子。”
老鼠就是那两个跟班中的其中一个。
周善奇怪地盯着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高泽星憋胀得满脸通红,哼哼唧唧从嘴里挤出一句,“既然是老大救了我,我高泽星没齿难忘。老大,小弟以后就跟着你混了,你说抢哪个码头,小弟我二话不说……”
周善出言打断了他,“你古惑仔看多了是吧。”
恰好在此时上课铃声响了,班主任抱着课本进了教室,看见高泽星还在周善位子旁边打转就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高泽星就跟被打焉了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地回到座位上。
下午刚放学,周善从容不迫地收拾自己的东西,高泽星却虎虎生风地扑了过来,“老大,这种累活就让小弟来做,您歇着。”
完了,这孩子看来真被电影给迫害了。
罗华县录像厅的生意不知何时好了起来,古惑仔的风潮悄无声息地在学校里蔓延,一时间,满大街都是叼着牙签装横的刺头。
周善满头黑线地接过高泽星恭恭敬敬递过来的书包准备回家。
她刚出校门,就忍无可忍地转过身子,“你搞什么鬼?”
高泽星比她高了起码两个脑袋,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送老大回家。”
……
周善掉头就走。
“老大你喝水吗?”
“……”
“老大你玩游戏机吗?”
“……”
“老大我去给你买个烧饼吧。”
这下周善回头了,“高泽星你要是再抢小孩子的钱,信不信我把你扔厕所里去。”
高泽星放开了那个一脸惊恐可怜巴巴地含着两包眼泪的学前班孩子,干干笑了笑,“既然老大发话了,我以后就不抢了。”
他快步追上周善,“不过老大我以后要是金盆洗手了,哪来的钱孝敬你啊。”
他娘的居然还知道金盆洗手。
周善终于发火了,指着后面那条胡同,“滚回家去。”
高泽星面上的笑容蓦然凝滞住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周善只把他当小孩子看待,她对待这些半大孩子虽没有漂亮小姐姐那般宽容,但也确实甩不起脸子,于是清了下嗓子,“天也晚了,你赶紧回家吧。”
高泽星的腿肚子却不住地打着哆嗦,指着周善的肩膀,“老、老、老大,你肩膀上有个会动的纸人,它、它……妈呀,它转过脸来啦!”
纸人面孔惨白,唯独五官是用朱砂点的,无比猩红,所以显得异常可怖。
就在此时,纸人似乎阴测测地对他笑了下。
这可怜的孩子撕心裂肺的吼声瞬间惊天动地。
周善先是一愣,随即想到应该是阴兵回来报信了,当即蹿过去恶狠狠捂住他的嘴:“住嘴。”
他看起来吓得都快要背过气去了,脸上滴下豆大的汗水,仍在惊恐地看着她的肩头,却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周善见他确实不叫了才松开手,忍不住嘲笑,“我还以为你这胆子有多大呢。”
纸人也咧开猩红的嘴唇。
高泽星吞咽了下口水,“这,这是什么东西?”
周善眉头一挑,低声威胁:“你既然认了我做老大,就知道什么时候需要保守保密。”
高泽星总算缓过神来,虽然害怕,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挺了下胸脯,“放心,就算我爸打死我,我老高也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他想起自己看过的僵尸片,稀少的脑容量把前后事一对应,又想到周善那番在学校里广为流传的“尸毒”笑话,看向她的目光就不自觉敬畏起来。
周善差点没被这毛孩子给逗笑,她绷着脸摆摆手,“你赶紧回家,我要是发现你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她阴森森地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高泽星急忙举手投降,“我这就回家。”
高泽星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是面相却基本定格。他鼻头肥大,眼睛黑多白少,这种人虽然蛮横,却是最重义气。
是以周善懒得掰谎,唬住他就好。
周善见他真的走了,才转脸看向自己肩膀上趴着的那个纸人。
她请了几个阴兵,回来的却只有它一个,而且还是断胳膊断腿的,只剩下一条折了的右腿支撑它在路上蹦跳。
难怪回来得这么晚。
纸人叽里呱啦在她耳边说了番话,周善也不自觉皱起眉头。
她叹了口气,“阴兄,此事多谢你们兄弟了,放心,今晚子时我就在家烧纸钱,你们兄弟几个记得来取。”
那阴兵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方才从她肩膀上跌落下去,化成纸灰,被风一吹就散了。
这纸人不过是阴兵在人间行走的替身,他们的真身已经回到黄泉路了。
不然若是真折了几个阴兵,还不好向人家交代。
不过,此事确实棘手。
对方居然打得几个阴兵逃回黄泉,看来,本事确实不一般。
越是如此,周善就越想同对方交次手。
她的眼里逐渐现出跃跃欲试。
打架神马的,她最喜欢了!
随后波澜不惊地过了大半个月,就在周善以为此事已经过去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他们家的电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