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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吃的拿上来了,我还一直在想沈天泽和陈锋之间的事情,以至于沈天泽已经吃了有一会儿了,我还是没有动筷子。
“不喜欢吃这些吗?”他问。
我一下子从自己的思绪里缓过神来,赶紧冲他摇了摇头。
他心细如发,应该已经猜到我此时在想什么,只是他不点破,我自然也不会再去提。
烧烤的味道的确不错,只是我吃着有种味同嚼蜡的感觉。
沈天泽付了钱以后,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拉着我的手,慢吞吞的往外面走,经过车子的时候并没有上去,而是径直带着我往一旁的街道走。
“我们这是要去哪?”我问他。
“今天时间尚早,我们先兜兜风。”
认识沈天泽这么久,我们俩从没有一起散过步。两个真心相爱的人,哪怕只是牵着手走在路上,也会觉得心与心的距离近到了极致。哪怕不说话,也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意。这种感觉真是美妙极了,从前的我想都不敢想。
“这里你经常来?”看着他熟门熟路的样子,也不像是一时兴起,像是来过了无数次。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五官在路灯的照射下,仿佛蒙上了一层深深的雾。
这是一条沿河而建的街道,没有车子经过,只有三三两两散步的人,幽幽的路灯照射下,让所有的繁忙都似乎远去,只剩下了悠闲。
像这样悠闲恬适的日子,我也不记得自己在多久以前体验过了。
走到一处没有灯光、黑的看不清有多深的巷子口,他突然带着我往里拐去。
怕黑几乎是所有人的天性,一转进巷子里,我下意识的就抓住了他的手臂,问他来这里干什么。
“这条巷子我曾经摸黑走了三年。”他嗓音挺低沉,也很平静,可是我尾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痛。
在我的印象里,沈天泽一向是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小地方待三年?
不过看他直接带我来这,又是这样的说话语气,显然是要和我叙述他的过去,我自然也不会打断他,只是伸手抓着他的手,无声的传递着力量。
也不知道拐了几个弯,沈天泽终于站定在一坐独脚楼面前,“就是这,我曾经住在这里三年。”
起初有路灯的映衬,显得巷子幽黑深不见底。越往里走,越远离灯光,竟然也能借助月光看清楚周围建筑物的一些轮廓。只是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依旧漆黑阴森的让人后背发毛。
独脚楼的楼梯竟然是钢铁焊成的悬空梯,早已经锈迹斑斑,走在上面脚步声清晰可闻,我甚至担心只要我们力用得大一些,它就会垮掉。
大红色的铁门上贴着一张旧日历,那张日历早已经被风吹雨打,看不清轮廓。
沈天泽从包里掏出了一串钥匙,那串钥匙和普通的钥匙没什么区别,只是黄铜色的钥匙早已经磨得光滑无比。
他松开了握着我的手,给我解释:“门的锁生锈了,开的时候要用两只手,一只手拉着门把,一只手用钥匙,才能打开。”
这样的门,我上小学的教室门就是这样的。我老家的门都是木门,锁也有生锈的时候,不过外婆都会用香油弄一下,效果也和润滑油差不多。
“咔!”这锁很难开,加上周围安静的不行,以至于打开的一瞬间,开锁的清脆声竟然像是平地一声惊雷,吓得我抖了一下。
“哈哈,这是我曾经住的地方,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些老物件。”沈天泽声音里带着笑,伸手搂住我的肩膀,一手推开门。
门被推开的瞬间,一股霉味瞬间涌了过来。
“啪。”开关声传来的同时,晕黄的灯光终于充满了这个狭小的地方。
这里估摸着只有十来平米那么大,里面放着一张钢铁架的单人床,上面放着泛黄的被子和床单,甚至都没有折叠过,看着像是急匆匆的离开。
窗口还有一张黑色的老旧木桌,上面放着几本书,就像是顺手放在那,没有人收拾过。
窗台上放着一盆早已经枯萎,看不出来是什么的盆栽。
沈天泽走到桌前吹了一口气,灰尘瞬间飘起来,差点迷了我的眼睛。
他拉开木桌前的椅子,伸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示意我坐下。
我在老家的时候连泥土地都能坐下去,更别说是他专门拍过灰的椅子,也就坦然的坐下,他看着我的动作,嘴角勾了勾。
“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生活过三年?看里面的摆设,你起码也得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了吧?”从他带我走进巷子的那一刻,我就满心疑问,憋到这会儿是怎么都憋不住了。
“是啊,我在这里生活的时候刚好上高中,高中的三年我都是住在这。”他神色挺怀念的,从桌子上拿过一本书,吹了吹上面的灰尘,竟然是一本高考复习习题本。
我高中三年的时光也着实算不上轻松自在,那时候我外婆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我除了上学之外,还要回去照顾我妈和我外婆,那时候我甚至想过退学的念头,不过被外婆狠狠的骂了一顿。那时候挺分心的,其实以我的学习成绩,我应该能考一个更好一些的大学。
我高考的那会儿,恰逢我外婆去世了,心里乱糟糟的,考试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我外婆的事情,以至于好些会做的题都没有时间做。最终为了方便照顾我妈,又为了省钱,选择了学费最低的这个。
我以为像沈天泽这样天之骄子,高中的时候必然是前呼后拥,有人专门给他做吃的,又有人专门辅导他的功课,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高中三年的时光,竟然是在这个人烟罕至的小巷子底。
“大家都以为我是从小在沈家长大的天之骄子,却极少有人知道,我其实是在十八岁那年才被带回去沈家的。”沈天泽掏出一根烟点燃,走回那张老旧的木架床上坐下。
他坐下去的一瞬间,那铁架床竟像是不堪重负似的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吱呀声。
他笑笑,故意扭动了两下身体,吱呀声也越发的清楚,和我说:“那时候我想着等高考完的假期去,做两个月的临时工给自己换张新的床,这事一直搁置到了现在,这床看着不结实,没想到居然撑到了现在。”
我怔怔的看着他,被他两句话震惊的好一会儿都缓不过神来。
沈天泽居然是十八岁那年才回到了沈家,可是沈家一向在南城呼风唤雨,他既然是十八岁才回的沈家,为什么从没有人说过,甚至像是压根没人知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