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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儿不停的眨着眼睛,终于忍不住感叹出声:“没想到竟真如绿萍所说是如此贵重呢,奴婢以为她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曼瑶心里咯噔了一下,心下生了些疑惑,暗忖:绿萍不过是个侍女,她怎知那胭脂水粉是皇宫极品?
“兰儿,让万喜备车,去醉香楼!”
兰儿惊乍了一下:“夫人,为何去醉香楼?”
“我想验证一下而已。”五十两?!她倒要去瞧瞧是否真如殷灼颜所说。
费了一些劲,她寻着了京都品级最高的醉香楼,醉香楼位于朱雀大街尽头,未进楼已闻淡淡清香。曼瑶悠然进去,一阵左顾而言他,忽地淡淡问道:“不知可有上等的胭脂水粉?”
掌柜是个五十左右的男子,微微发胖的身材,保养的极好,精明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华衣的曼瑶:“夫人想要何种胭脂水粉?”
曼瑶扬眉,缓缓吐出四个字:“皇宫极品!”
他一阵为难:“夫人,醉香楼的皇宫极品胭脂水粉,概不外售,夫人不妨选些其他的上品胭脂水粉。”
曼瑶幽幽一笑:“莫非掌柜的觉得我出不起价?”
掌柜深吸口气,陪笑道:“既然夫人开口,老夫也不隐瞒,皇宫极品胭脂水粉老夫偶尔也卖些,只是价格不菲,夫人若真心想要,老夫也不为难,一百两!”
她轻哼了一声:“掌柜真是会看人脸色行事,怎地我那姐姐到此是得掌柜的千般优待,而我竟遭如此冷遇。”
掌柜疑惑的看着她:“夫人——”
“我那姐姐想必掌柜的也认识,从来都是一袭红衣!”
“原来是她!”掌柜微点点头,沉吟了一下:“夫人的姐姐到此从未买过上品!”
“哦!?”曼瑶大惑不解:“不知她要的是何种胭脂水粉?”
掌柜顿了一下,命伙计取来一个暗红的木盒:“她要的都是水罗香!所谓水罗香,是在胭脂水粉的制作过程中加入了黑色醉心花的花汁制成,清淡幽雅。但极少有人买水罗香,这几年来,只有两个人到此买过水罗香,一人即是红衣女子,另一人则是她的姐姐!”
曼瑶倒吸一口气,心知他所说的定是殷涵旋和殷灼颜两人无疑,暗下纳闷:“掌柜既说水罗香清淡幽雅,想来有不少女子喜欢,为何极少有人买?”
掌柜笑笑:“因为水罗香不是人人都用得的,有些人用过之后,红肿奇痒,有些人肌肤溃烂,惨不忍睹,一般人不会轻易尝试。当年盛名京都的舞姬萧依烟用的就是水罗香。”
她微微敛起柳月眉,清冷的笑了一笑。
“夫人,你为何要买下水罗香?掌柜的不是说水罗香不是人人都用得的吗?”兰儿回头远望了一下醉香楼,疑惑的问出口。
水罗香,好妖冶的名字,她唇角微扬,笑道:“能得殷涵旋姐妹青睐的胭脂水粉自有特别之处,她们姐妹二人会喜欢水罗香,绝不是毫无道理的!”
“可是万一……”
“想不到殷灼颜的娘亲既然也酷爱水罗香,不愧为血脉。我倒想领教领教水罗香的热烈和妖娆!”
他靠在背后的树上,伸手自然的挽在柳腰间,揽着她的身子,柔情道:“本王真担心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的身子只是微微一僵,便靠在萧颂的怀中,宽阔的胸膛让她觉得无比的心安:“爹爹派人看着我,今日有问绿、迎双帮我偷偷出府,以后再想出府怕是不易!”
隔着衣衫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纤腰,她心中有些羞涩,却也没有去阻止他的放肆。
低头在她的青丝上印了一个吻,他抱歉道:“本王让你受委屈了!”
殷涵旋眼眶一阵晶莹,在他的怀中挪了挪身子:“王爷对我可是真心?”
萧颂低头在她耳边低语道:“知道么?自在洋岱湖见到你,本王已开始迷失,一连几天都去湖边等你,只为想再见你一面,却不想一再落空!岂料上天终不负本王,让本王再次遇见你!”
他稍稍收紧了她腰间的手,软玉温香让他的心一阵驰骋,小腹激流暗涌。
惊觉灼热的气息,她的身子轻轻一颤,一声娇呼,气息有些急促,面颊愈发的红润,瞧在他眼里愈发的怜爱,双手不由缓缓往上移。
殷涵旋娇涩的握住他的手:“不要!”
萧颂轻吸口气,嘶声道:“你还在拒绝本王吗?”
她咬紧樱唇:“溱王爷高高在上,民女不敢高攀!”
“相信我,我不会负你!”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他痴醉道:“像你这样的女子,天上难找、地上难寻,本王有过的女人虽不差,但都输于你。遇上你,是老天对本王的厚待。”
想起殷灼颜的话语,她的心一阵黯然,男人的话,当真是需留心,她深吸口气:“王爷喜欢灼颜么?”
“殷灼颜是个媚人儿,本王对她只是略感兴趣,而你,对于本王来说,却不止那么简单,你进了本王的心!”
她半躺在他怀里,想要去分辨其中的零零碎碎真伪,却终究无力,因为这一刻,她选择了沉沦。
殷正良、赵淑慧正坐大厅,一脸沉重的看着缓缓进了大厅的殷涵旋。
殷涵旋噗通跪下:“请爹爹、娘亲责罚!”
殷正良急喘着气:“连爹爹的话你也不当回事了么?你从实道来,你去了何处,都做了何事?”
她幽幽抬眸直直道:“女儿已是溱王爷的人了!”
赵淑慧一颤,触到桌上的茶杯,“啪”的一声,茶杯碎裂在地,她嘴唇直哆嗦,痛心疾首:“涵旋,你怎么如此糊涂啊?”
殷涵旋瞄了一眼殷正良铁青的脸:“爹爹、娘亲,这是女儿的选择,求爹爹和娘亲成全!”
“成全?”他冷哼一声:“莫非你愿意成为溱王爷府中成群的美姬中的一个?”
殷涵旋摇摇头:“爹爹,溱王爷承诺女儿,他绝不会负了女儿的!”
赵淑慧低声哭泣着:“涵旋,你是被什么迷了心窍啊?想那溱王爷,虽仪表堂堂,但终归不是你的好归宿,你为何要把自己搭进去?”
“我只是想让所有人知道,我不比殷灼颜差,她有的,我也可以得到!”
“你,你——”殷正良气得说不出话。
赵淑慧直摇头:“这都是怎么回事啊!涵旋,你怎能拿自己和她相比,怎能如此意气用事?”
殷正良垂头丧气的挥挥手:“罢了,罢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啊!当初我就不该让灼颜代替你嫁入瑨王府,让你成为瑨王妃,或许今日是另一番光景。如今爹爹也无能为力,你既愿意追随溱王爷,爹爹也不再勉强。爹爹希望你做任何决定前,先深思熟虑再决定,别误了自己!”
赵淑慧见他叹着气出了大厅,无奈地看了殷涵旋一眼,心急的跟了上去。
“老爷,您可得想想法子!”
殷正良粗声道:“事到如今还能有啥好法子?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让她去了狄丹国,也不至于出今日这事!”
“老爷,涵旋可是我们的亲女儿啊,您可不能不管啊!”
“夫人——”殷正良两手一摊:“她不听劝,能有啥法子。”
赵淑慧沉吟了一下:“老爷,要不我们就顺了涵旋的意思,让她跟了溱王爷!”
殷正良拧眉看着她:“夫人,你又犯了什么浑啊,刚还口口声声说——”
“老爷——”赵淑慧打断他:“如今木已成舟还能怎么办呢?”
殷正良深吸口气,沉思了一下:“先看看溱王爷有何打算,再做定夺!”
“恭喜王爷如愿以偿!”铁良拱手贺喜道。
萧颂懒懒倒在榻上,嘴角漫起一丝窃笑:“虽然生涩了一些,倒是让本王好一阵舒坦,不过身子虚了些,甚是遗憾哪!”
“王爷,殷涵旋毕竟是丞相大人的千金,会不会——”
他轻哼了一声:“殷正良能拿本王怎样?本王高兴了就纳了他的女儿,本王不想要,他还敢塞给本王不成?”
“王爷英明!”
萧颂挑眉:“这几日瑨王府如何?”
“尚太平,萧凉宸像是很宠殷灼颜!”
他冷哼一声:“怪不得这几日上朝时,他总是神清气爽、满面春风,想来殷灼颜侍候的甚是酣畅!”
“王爷,只要殷涵旋入了府,还怕——”
萧颂制止他:“此事本王再计较计较!”
他头疼的看着赖在水榭中、拒不回房的殷灼颜:“你到底想要本王怎样?”
她斜睨了他一眼:“妾身人微言轻,怎敢放肆?”
萧凉宸挑眉,冷冷威胁道:“你非要逼本王吗?”
殷灼颜冷冷背转过身,不发一言。
他深吸口气,直接挤上软榻,狠狠地将她锁在怀里,殷灼颜逃脱不得,只能任由密密的吻纷纷而落,迷离的眼眸扫了一眼星空,缴械投降:“不要在这里!”
眉峰一扬,起身,横抱起她进了内室,直入红色纱帐,倾覆而上,眼里的情火窜起燃烧,微凉的唇,冰冷的手,狂恣地袭向她温热莹润的肌肤,只想将她狠狠地揉进身体里。
她的双眸蒙上一层迷离的薄雾,在他的进逼中一步步沦陷,心竟有些凄凉,双手缓缓勾上他的脖子,断续的吐出一句:“你喜欢我么?”
明显的感觉他的动作滞了片刻,她已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一滴泪盛载着落寞滑出眼角。
他的掌心接住了那滴晶莹,炽热无比,如烈火般将他堙没,他紧紧抱着她,吞噬着口中的温软,带着些粗暴,激烈而疯狂的强占城池。
激情氤氲之际,她低低恳求道:“别把我困在府里!”
“嗯!”他如同幽潭中的溺水者,而她是他唯一生存的希望,他只知道无论此时她开口要些什么,他都会答应。
她嘴角轻扬,须臾又被卷入他的狂噬中。
快意散去,他扯过锦被覆在她身上,任她沉沉睡去,幽深的目光扫过潋着清艳的脸,轻吸口气,披上外衫出了房到得院中,月明如水、树影婆娑,心中起了些惆怅。
当她问出那句话时,他深知她用尽了多少勇气,而他,却如鲠在喉,说不出一字。
不知从何时起,他想要掌控她的一切,主导她的一切,不经意间忘记深处的缘由。他宁愿去相信,自己对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对付萧泽的手段,因为她是萧泽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女人,是他可以弃江山不顾与她远走高飞的女人。
他苦笑,他甚至忘了为何要对付萧泽,萧泽是他同胞兄长,是他至亲的兄长,是因为皇位么?
若真有那么一天,萧泽愿意用皇位换得一个殷灼颜,他又会应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