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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泄过后,张韵琳很快就收敛了脸上的怒意,回归了慈爱祥和的模样。
“算你运气好,赶在了我最身不由己的时候!”张韵琳站在床头,沉默看着病床上的苏沐浅,暗叹:“如果放在二十年前,亦或是六年前,我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心软!”
病床上的女人仍旧安静的沉睡着,没有任何的反应,仿佛病房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张韵琳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瓶来。
无色无味的液体,却是花了一千万从韩天华手里弄来的解药。
拧开瓶盖的时候,张韵琳只觉得自嘲。
二十年前的她,仗着娘家背景好,又是权天君明媒正娶的妻子,气势十足。
这一辈子,她做任何事情都没看过别人的脸色,可现在呢?
张家因为没有儿子,已经落寞绝后了,韩若曦是张家唯一的外孙女,唯一的后代!
她自己没了亲生儿子,要是再失去权奕琛,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权衡之下,张韵琳迅速的做出了判断。
无色无味的液体,小心的洒在苏沐浅的病床上,身体上,最后一点,洒在苏沐浅喝水的杯子里,喂她喝了下去。
做完这些,张韵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药瓶拿几张纸巾包裹起来塞回包里,打算待会儿带出去扔了,而后去了洗手间。
张韵琳放了许多洗手液,拼命的清洗着自己,天知道刚刚那一番动作耗费了她多少的力气。
手都搓红了才勉强觉得干净了些许,刚从洗手间里出来,护工也都来了。
“夫人。”
张韵琳嗯了一声,故作淡定的点头:“那行,就这样吧,你好好照顾三少奶奶,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我们。”
张韵琳昂着头,故作镇定的走了出去,进电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了。
二十几年前对南溪的时候没有这样,六年前对沈知心的时候也没有这样,难道真的是老了,失去得更多胆子也更小了吗?张韵琳自觉有些可笑。
从医院出来,张韵琳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公司,而是率先去了医院不远处的一家茶楼。
茶楼最里面的包厢里,韩天华正在等着她。
推开门,张韵琳满身的镇定终于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急躁:“你确定,你研制的解药真的有效?”
“我做这行这么多年,你还能不信我?”韩天华嗤笑一声,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你放心吧,最多三天,三天内苏沐浅的情况就会好转,半个月内铁定恢复如初。”
韩天华制药的时候,也是存了自己的心思的,原本他有可能让那些红斑三天内消失无踪,可为了自己的女儿,他还是做了点小手脚。
“这样就好!”张韵琳浓重的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你今晚就走吧,权奕琛已经不值得我信任了,未免他日后反应过来再怀疑什么,你还是赶紧离开!”
“好啊!我这就走啊!”韩天华探手,做了个数钱的姿势:“好姐姐,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都是来讨债的!”张韵琳面上微微有过一丝不悦,暗道:“这里是五百万,你拿着先走吧!我的钱都投进项目里去了,等有收益了,剩下的五百万我到时候再给你!”
韩天华哼了哼:“那我姑且再信你一次!”
与韩天华告别,张韵琳整个人几乎都恍恍惚惚的。
不知道,她的眼皮忽然跳得非常厉害,就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不会啊,这件事都已经处理好了,苏沐浅马上就会醒来了,还能发生什么?
她的新项目,几乎投进了她大半的养老钱,若项目建成了收益颇丰,还能发生什么?
是了!她手上有钱,她的老年生活不会过得不好的,她唯一在乎的,只是不甘心,只是不甘心少年夫妻老了还把共同财产拱手让给他人罢了!
唇角勉强的勾了勾,张韵琳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建斌,项目那边怎么样了?”
“很好啊!很顺利!”徐建斌点头,激情满满的样子:“韵琳,你要抽时间过来看看吗?项目进行得很好,还有我――我也很好!”
张韵琳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下意识的抬头望了望四周,然后垂下眼睑去,一贯严肃的脸上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意:“你个死鬼!等我有空再过去,你给我等着!”
挂了电话,张韵琳笑吟吟的离开。
角落处,瞿长渊若有所思的轻抚着下巴,目送着张韵琳仓惶离去的背影,而后又将目光投在了随后出来的韩天华身上。
看她打电话的样子,绝不是跟一般人通电话。
而随后出来的这位太老了,明显也不是这位。
难道,张韵琳其实和两个男人保持了不法勾当?
想到这里,瞿长渊的唇角,勾勒起一抹阴鸷的笑意来。
“权天君,当年你逼得别的女人夫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时候,没想到你老婆老了还会给你戴绿帽吧?”
冷笑一声,瞿长渊迈开步子,往医院的方向走去。
二十分钟后,他在苏沐浅的病房前停了下来。
病房里,护工正靠在床头打着瞌睡。
瞿长渊笑了笑,从钱包里取出两张票子,推门进屋,将票子塞到护工的手上:“我是苏沐浅的朋友,我来看看她,麻烦你先出去一下。”
护工下意识的将票子攥得紧紧的,想起张韵琳的叮嘱,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沐浅,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放松:“不可以,我在这里守着少奶奶不可以离开!”“我就是苏沐浅的朋友,又不会把她偷走,你又在担心什么?”瞿长渊又取出了几张票子,冷峻的面上缓缓勾勒了一抹笑容,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摄人的气势直达心底:“出去!然后在电梯口替我守着,有
人来了你随时过来提醒我!”
不是商量,而是命令的语气。
可莫名的,护工却不敢再与之作对,只是却还是有些犹豫。
“你是自己出去,还是我请你出去!”瞿长渊没有再掏钱,只是开口的时候却陡然而生一股冷冽的气势。
护工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怕了,立马转身灰溜溜的出去。目送着护工离开,远远的站在了电梯口的位置,瞿长渊的情绪,才缓缓的镇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