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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划破了大腿内侧的西装裤。
恶鬼悠闲的身形一僵, 他神色古怪地道:“阉了我?”
这还是他一次听到别人自己这句话。
江落将匕首抽出,“怕不怕?”
恶鬼诚实地点点:“有点。”
黑发青年嘴角上翘,唇色艳丽,他轻声道:“这不就找到你的痛楚了?”
匕首尖端危险地滑动着。
“一刀去, 干净利落。你都想上我了, 我怎么还会给你留着这玩意。”
江落拿着刀,手法轻巧。他从池尤背弯着腰, 发丝从身前滑落到胸膛, 勾勒出几分暗色的撩人。
台的观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羡慕谁了。
但片刻之,江落停住了手。他定定低看了好一会儿,才喜怒不定地抬起道:“你是变态吗?”
“这种时候也能有觉?”
恶鬼低看向自己, 他好像也很惊讶地挑挑眉,但随即就笑了, 恶鬼浑不知羞耻,“谁知道会这样呢……不过奴隶出现了这种问题,身为人,你是不是应该为我解决这个困扰。”
江落粲一笑,“你的有道理。”
一瞬,台的人群惊呼出声,倒吸了一口冷气。
池尤闷哼一声。
大腿被匕首刺入, 恶鬼险之险就经历被阉掉的痛苦。江落拔出匕首,用刀尖挑逗地在恶鬼脸庞上划出一道寸许大的伤痕, 问道:“解决了吗?”
黑发美人笑嘻嘻地道:“可惜了,你还值个七位数, 现在还不能阉。”
“不过也没关系,这具身体本来就不是你的,阉了你的本体才有趣。”
血液凝成珠子, 从男人侧脸上滴落,拉出一道蜿蜒的血痕印子。江落抬起池尤的脸,“果,这样变得更有味道了。”
他恍大悟,“七位数可不够,我让你的价位变得更高才行。”
“但在这之间,”黑发青年缓缓从池尤肩上离开,犹如一场绮丽的梦境骤拉入现实,他直起身,收紧勒住池尤脖子的马鞭,“你回答我,你为什么会来船上?”
恶鬼看着他的发丝离去,慢条斯理道:“当是为了你来的。”
江落手中用力,恶鬼的脖颈上被勒出深深的痕迹。他被迫仰着,看着黑发青年面具方露出来的优美颔,慢悠悠地道:“我可以交换问题。”
语气中兴味浓浓,“你为什么故意把元天珠给我?”
“我只是想看一看一颗元天珠能让你恢复多少,”江落毫不客气道,“顺便提醒你,变强了之赶紧去实施你的大计——比如灭了池家这一条。如果可以,最好也把祁家教训一顿。”
恶鬼轻声细语道:“不急,他早晚会。”
“那么到了我回答问题的时间了,”恶鬼道,“我上船……当是因为你。”
“啪”地一声,是一声鞭声响起。
江落收起鞭子,“你如果一直是这样的态度,我也不用再谈了。”
池尤耸耸肩,他的形状狼狈,精神极度放松,暗金色的发被汗水打湿散落在前,竟有种落魄的魅力和性。
江落突笑了,出了早就想的一句话,“大副先生,你可真像牛郎啊。”
“牛郎?”池尤撩起皮看他,低声笑了,“那客人满不满意?”
“我满不满意不重,”江落转动椅子,让池尤侧着观众,自己缓步走到池尤身前,双手撑在扶手之上,他弯着腰,着恶鬼恶劣笑道,“让台的那群观众满意,这才最重。”
黑发青年每一个举动都在勾弄着恶鬼的神经。
恶鬼猛直起身往前探去,在被捆绑住的极限位置处即将成功吻到江落的唇时,突顿了顿,侧过吻在了江落的唇角,一刻,他被拽回了原处。他散漫地靠在椅背上,愉悦地道:“他并不重。”
可惜了,他在心中想。
这不是我的身体。
被偷吻的江落眉间一冷,拿着刀从上到划破恶鬼的上衣。纽扣崩在地上,衣服开裂成了两半,上身在制服露出了一条缝。
江落居高临打量了一番恶鬼现在的样子,满意了之,他重新将座椅转了回去,让恶鬼直面着台的人群。
追光灯太过耀,以至于追光灯的地方暗色昏沉,人影晃动,看不大清。
但好似成了实质一般的炙热视线从黑暗中投出,一半放在血迹斑驳的奴隶身上,一半放在黑发青年身上。
身形漂亮轻盈的人故意用马鞭手柄轻轻挑开奴隶破开的衣服裂口处,调笑道:“大副先生的身材真是令人羡慕。”
江落懂极了,从胸膛到腹肌,若隐若现的效果最是引人探究。他完美地用他的奴隶吊起来了众人的胃口,但更让人心跳加速的是,那只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属于人的手,正在极其缓慢旖旎地从缝隙中往滑去。
恶鬼仰着,明明是奴隶,像是人一般悠闲地靠在椅背上,享受着江落的动作。
但这只手摸到腹部时戛而止,恶鬼睁开幽深的眸,暗火和不被满足的烦躁杂糅。就见江落笑着着台道:“这样的奴隶,底价七位数,有没有人想竞拍?”
台的人蠢蠢欲动,很快,就有第一个人试探地叫了价。
“三百万。”
“我五百万!”
“……”
台上的表演激烈,台参与不了越来越高价竞拍的人牌持有者只能红地寻找其他的奴隶。
舞会的气氛躁动了起来。
匡正提高警惕,小心地护住朋友。但左侧突蹿出了一个老冲到了他的面前,老上打量着匡正,含几分嫉恨,阴森森地道:“我你做我的奴隶。”
卓仲秋及时将葛祝给她的王冠卡亮了出来,“不好意思,他是我的奴隶。”
老人怨毒地看了卓仲秋,睛一转,看向了被匡正护在身的闻人连,浑浊的睛一亮,“我看你的牌,我猜你一定是个奴隶。”
卓仲秋和匡正的脸色一变。
陆有一护住了叶寻,葛祝护住了塞廖尔,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将闻人连保护起来。
闻人连不慌不忙地笑了两声。
他拨弄着一长发,笑眯眯道:“您想让我当你的奴隶?”
老道:“你个子虽高,但长得还不错。”
闻人连自言自语道:“这就是我喜欢穿女装的原因啊。”
台上的江落在人群中听到了这处的骚乱,他神色一凝,直接跳了舞台朝这处走去。在老伸手即将握住闻人连的手腕时,他一把打落老的手,面色冰冷地道:“谁让你碰我的奴隶了?”
被阻拦住的老正生气,看到来人是江落,他微不可见地一缩,“你的奴隶?”
台上,池尤舔去唇上的血,眯着往江落那处看去。
他深蓝色的眸里没什么情绪,毫无波澜的俊美面容在追光灯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他看到老指着台上的他,质问黑发青年道:“那台上的是谁?”
江落将闻人连拉到自己身,漫不经心地道:“台上的大副先生已经被我玩腻了,谁付了钱,谁就是大副先生的新人。”
他的这句话被很多人听见,还在竞拍的人叫价更是凶狠。台上的恶鬼沉了整张脸。
但这时,没有人在意他的脸色好坏。
有人据理力争道:“他被你玩成这样,你得再便宜点。”
“不好意思,概不讲价,”江落语气强硬,“经过刚刚的调/教,你已经能看出大副先生的价值。作为一个优秀的奴隶,我认为他值任何的价格。”
江落完,拉着闻人连转身往走去,“各位先生小姐,我先走了。台上的那一位请便,哦,记得别忘了给我打钱。”
黑发青年毫不留恋地就带着别人离开了。
池尤面无表情着看着他的背影。
狰狞的黑雾在他周身缠绕,鬼面隐隐浮现。
台看不到这些的普通人还在垂涎地朝舞台靠近,想成为恶鬼的新一任人。
恶鬼倏地挣开了束缚住他的皮质手铐。
心情不妙地躲开了一只朝他伸来的手。
江落竟就这么把他扔给别人了。
真是,好、极、了。
奴隶不得擅自离场,但人可以带着奴隶离开。
江落带着闻人连来到无人的船,“这样的场合,你穿女装比穿男装危险得多。”
闻人连今日仍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一身虽不奢侈但足够漂亮的女装,在人里,他就是一位毫无违和的漂亮淑女。
闻人连走到他的身侧,递给江落一根烟,两个人吹着潮湿的海风,发四处飞舞。闻人连低着点燃烟,一张女性柔和的面容陡出现了暗色的深沉,“这就是我喜欢穿女装的原因。身穿女装,总能看到更多有趣的东西,经历更多畸形的挑战。”
话带嘲讽,“这样的经历,可让我学习到不少东西。”
江落静静听着,两个人抽完了一根烟之,开始冷静地互相交换着消息。
两方的消息结合之,就能得出一个大体的经过。
富人登船是为了寻找血鳗鱼,而血鳗鱼具有美容长寿的效果。游轮上的平民是因为利益而来,他登船就能领取到一笔奖金,参与船上的各项活动之还能再单独领取到一笔钱。
但这笔钱是谁给的?
江落和闻人连心里都有了答案。
是富人。
富人寻找血鳗鱼,为什么让平民上船?
江落正什么,听到角落里传来了一声响动。他和闻人连视一,轻手轻脚地朝角落中靠近。
走到跟前,闻人连道:“谁?”
角落里一阵稀稀嗦嗦,几分钟,走出来了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约莫八岁大小,她穿着一身小洋装,怯生生地看了一江落和闻人连,低着不话。
闻人连温柔地问:“小妹妹,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我叫莉莎,”闻人连问了好几次,小女孩才小声道,“我在这里玩。”
江落撑着膝盖看着他,样轻声细语地道:“你一个人在这里玩吗?”
小女孩乖乖点了点,仰看着他。
她长得跟个玩偶似的精致,黑色卷发垂落在脸侧两旁,但面色有些营养不良的苍白。衣服虽样式不错,但颜色已经不再鲜艳。
裙角处还染着一片脏灰。
不像是个富人,但平民没有富人的邀请可进不来船。
江落笑容亲切,“莉莎,你的爸爸是谁?哥哥送你回去好不好。”
莉莎转指了指身的几个房间,“我就住在这里。我的爸爸是船上的船长,我这里很熟悉的。”
哦,是船长的孩子。
江落问道:“你的妈妈呢?”
莉莎抓着裙摆,小声回道:“两年前,莉莎的妈妈在暴风雨的天气掉了水,莉莎就没有妈妈了。”
原来如此。
没了母亲,父亲是忙碌的船长,只怕是因为这样,才来不及精细地照顾女儿。
两个人将莉莎送到房间门口,临别前,小女孩咬着嘴唇犹豫了许久,突拽住了闻人连的裙子,“姐姐……”
闻人笑着蹲身,“怎么了?”
小女孩抱上了闻人连的脖子,在闻人连耳边小声地道:“不喝鱼汤哦。”
闻人连笑容不变,语气平缓地道:“莉莎能告诉姐姐为什么不能喝鱼汤吗?”
莉莎默默摇了摇。
一旁听着这话的江落若有思。
在回去的路上,他两人遇见了船员程力。
程力身前的衣服湿透,他脸色难看,阴着脸和江落两人擦肩而过。
江落身上被甩上了几滴水,他用拇指擦过水,放在鼻前闻了闻,一股海腥味。
是海水。
闻人连瞧见他的举动,问道:“这个人有问题吗?”
江落看着地上的一条水痕,“他身上是海水,大半夜的,他难道是去跳海了?”
他觉得奇怪,跟着水迹走到一看,船尾处,十几个船员正在上上地弄着绳索。绳索捆着两个船员,船员穿着潜水服,身上挂着捕鱼枪,还有一队人正在往放着一艘救生艇。
瞧见有人来,监督船员工作的人走过来道:“先生,我是船员杜泰。我现在非常忙碌,还请你绕过这片区域。”
海风吹来,船尾的鱼腥味比船重得多。江落好奇地看着船边,压低声道:“这是在捕捞……吗?”
剩的话他没,但这个叫杜泰的船员明显理解了他的意思。他笑了,“先生,您也太心急了。这才出航一天,还没到捕捞的地点。”
“那这是?”
“威尔顿先生跳水了,我刚刚才把他救上来。”
“不过您也不用担心,”杜泰含糊地道:“现在是它的繁衍季节,我除了将威尔顿先生救上来,本来就在时刻观察着水底有没有它的卵,好根据这些卵的出现辨别它出现的地点。”
威尔顿跳水了?
江落想起了那猪一样的富豪疯疯癫癫跑出大门的样子,他低声问道:“了?”
“还有一口气。”杜泰道。
江落表情没什么变化,他转而问道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大晚上的水找卵,是不是不太方便?”
“白天黑夜没什么区别,”杜泰看向漆黑无比的海面,闪过了一丝笑意,“海底都看不见。”
完,他就委婉地请江落两人离开了。
富人住的地方和平民住的地方不是一层楼。江落和闻人连告别,回到房间才想起来被他丢在舞厅里的池尤。
他哼笑了一声,不再去管。
他可不相信池尤那样的人会真的被人占去便宜,比起担心这个,他还不如准备准备怎么应付恶鬼的回击。
之的两天,游轮上风平浪静。出乎预料的是,恶鬼并没有找江落的麻烦。江落也没收到一笔横之财,听大副在舞会当晚硬是冲出了舞厅。偶尔在船上见到大副时,大副总是一副闪躲着不敢看江落的表情。江落兴致缺缺,明白池尤这是从大副身上离开了。
明明是样的一副躯壳,但池尤不在之,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激不起江落的一点儿兴趣。
而在海上航行的第四天,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安戈尼塞号成功打捞上来了一条奇怪的鱼。
江落全程围观了这条鱼被捕捞上来的过程。
巨大的渔网里,黑色的犹如两个成年男人那般巨大的鱼将机器拉出沉重的“咯吱”声。黑鱼被五个船员用力拉拽放到了船中央的体重秤上,江落身旁有人惊呼道:“五百多斤啊!”
“这一条鱼就能卖几百万了吧……”
这话一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平民的,富人早已睛发亮地看着这条鱼,有些人甚至手都在微微发抖。
这条黑鱼的长相怪异极了。
全身没有任何的鳞片,脑袋很大,大到甚至将脑袋皮层撑出了薄薄一层血色,隐约可以看见血液在黑色的皮肤流动,好似拿针一扎就能将它的脑袋戳破。
它全身的皮肤滑腻,上面好像覆盖着一层黏腻的透明粘液,犹如泥鳅。两个铜铃似的睛一左一右镶嵌在侧边,突出在脑袋面,里血红一片。
浓重的鱼腥味缓缓在甲板上蔓延。
有个女人忍不住干呕一声,“好腥。”
腥臭味浓郁得像是腐烂的鱼群味道,被这味道波及到的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他捂着鼻子往退了好几步,不愿意这样离开。
这就是血鳗鱼。
捕捞住血鳗鱼之,安戈尼塞号就停留在了这片海面之上。富人没有闲心再去玩闹了,他回到了房中,耐心等待着晚宴的到来。
江落在甲板上忍住没吐,闻人连与他擦身而过时,往他手里塞了一张纸条。
江落回房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句话,闻人连他发现平民中少了四个人。
那四个人不知道去了哪里,他问了船员,船员在舞厅当晚,那四个人就被蒙面的富人给玩了。闻人连他觉得事实并不一定是船员嘴中的那样,他想让江落和葛祝查一查四个平民亡的真相,不定和血鳗鱼有关。
江落将纸条烧掉,去浴室洗掉了一身的鱼腥味。血鳗鱼的腥臭味极其顽固,江落洗了整整三遍才将身上的味道尽数洗完。
他忍不住怀疑,这么臭的鱼,真的能让人美容和长寿吗?
真的会有人愿意吃吗?
晚宴时,餐厅内人声嘈杂,富人早早就聚集在了此处。
江落将四个平民失踪的事情告诉了葛祝,葛祝沉思片刻,目光在众人身上巡视。
如果是杀人犯,面相则会带有戾气,或者是蒙着一层血色。葛祝是学相术的高手,他看了一圈人,奇怪道:“这些富人的面相或好或不好,都不像是在近期夺过旁人性命的样子。”
江落皱眉:“富人都在这里了吗?”
“他认为今晚就能吃到血鳗鱼,没一个人缺席,”葛祝压低声音,不确定地道,“江落,你觉得血鳗鱼真的可以增加人的寿命或者让人重回年轻吗?”
江落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
如果是在他穿越之前,面这样的谣言,江落绝会嗤笑一声“封建迷信”。但他现在身处的世界中存在着天师、恶鬼,也存在着黑白无常,这些许许多多本不应该出现的东西都出现在了江落前,他无法断言血鳗鱼是否真的具有这种功效。
他两个人小声着话,还算坐得住。其他的富人已经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回踱步,一个劲地往门看去。
半个小时,船长姗姗来迟地进入了餐厅。
而出乎富人的预料,晚餐并没有血鳗鱼的影子。船长道:“很抱歉,虽今天捉到了血鳗鱼,但现在还没到可以吃它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能吃?”船长话音未落,就有人着急出声追问。
船长不急不缓地道:“先生,最美味的食物需最耐心的等待。我正在处理血鳗鱼,最多一周的时间,你就可以品尝到它的味道。”
“但五百斤的血鳗鱼,真正能达到功效的鱼肉少之少。第一批处理好的鱼肉效果最好,但按照以往的经验,第一批最多只够十个人的口粮。”
船长露出一个笑,法令纹深深,“而这十个人会是谁,将会明晚的拍卖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