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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航给陈娟讲了许多江湖上的趣事见面,又说了许多笑话,终于又将她逗得开心笑了,见得陈娟开心,李逸航比自己开心还要开心。当晚,李逸航睡在毡房外,心想:“娟儿那时和我分开时,是跟洪仁海在一块儿,她跟洪仁海不知闹了什么予盾,竟然自个儿来到塞外隐居生活,这可当真苦了她。”过了一会儿,脑海里响起陈娟在安逸谷对自己说的话:“这不关你的事,全是我自己不好,不关你事,都是我不好,我不好!呜呜……我对不起你,太迟了,太迟了,呜呜。”当时自己并不清楚陈娟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后来焦急着逃离火场,没有细问,过没多久陈娟便随洪仁海而去,从此天各一方,如今想来,娟儿那时已然怀有洪仁海的孩子,所以她说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又说什么对不起我,太迟了,太迟了这类的话,当是说我们相见迟了,她已然怀了洪仁海的孩子,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李逸航轻轻吟着这首诗,不知不觉,泪水一串串,已然打湿了衣襟。草原上的夜晚,是寂静又是热闹的,李逸航躺在草丛中,听着不知名的虫子儿鸣叫,望着躲在云中的月亮,竟然全没睡意,又想:“洪仁海难道也如梅左使一样,为了另一个姑娘而抛弃娟儿么,如真是这样,那可真的是罪大恶极,死不足惜,可不知他有没有在爆炸洪水中存活下来?”当他知道梅鱼龙抛弃冷静母女另娶时,对于冷静所受的痛苦,他并没有直观感受,可对陈娟受到的苦难委屈,却真真切切体会到了,感受到切肤之痛,对抛妻弃子的行为更加深恶痛绝,既然不爱,却为什么要伤害?
突然之间,他似乎听到了陈娟低低的哭声,隐隐约约,若有若无,如诉如泣,李逸航心如刀割,缓步走到门口,想要听真是不是陈娟在哭泣,却不料静下来时,那迷离恍惚的泣声已然消失了,在门外低声呼道:“娟儿,娟儿。”房里静悄悄的,却那里有回应?
李逸航回到原处,思绪纷扰,辗转难眼,直过了三更,才不知不觉睡着。
等他醒转,竟发现身上盖了一张毛毯,李逸航心中一阵温暖,昨晚陈娟来过,自己怎会睡得那么死,真是不可原谅,他拿着毛毯回房,红着脸道:“娟儿,我真笨死了,你来到我身边都不知道。”陈娟笑道:“是啊,就跟一只猪一样,睡得死死的,要是晚上有狼来了,你岂不是成为它们的口中餐?”李逸航道:“我运气好,没等到狼,却等到了娟儿。”陈娟脸色被草原上强烈的阳光晒得紫红,但脖子上皮肤是雪白雪白的,听得这句话后,羞得脖子也红了。
吃过了早饭,李逸航逗小宝玩,问道:“小宝叫什么名字啊,说给哥哥听。”小宝道:“我叫金宝。”李逸航又问:“那你姓什么呀?”小宝道:“什么是姓?我不知道。”陈娟在旁笑道:“小宝跟我姓,叫陈金宝。”
住了几天,两人相商离开,陈娟便收拾物品,李逸航也过去帮忙,附近的牧民听得陈娟要走,都过来挽留道别。陈娟看了满屋的物品,都是她从无到有,一件件无限艰辛购置回来,这件舍不得,那件丢不下,李逸航道:“娟儿,咱们内地什么都有,这些个牛羊物品带回家用不上,不如就分给了众邻居以感激他们对你的照顾罢。”陈娟也知道带走不现实,道:“好吧。”将财产分与众人。备满路上吃的食物清水,三人骑了两匹骏马,告别朋友邻居,往东驰骋进发。
路上,李逸航抱着小宝,与陈娟尽情奔驰,一路上你追我赶,好不舒适畅怀,突然想起罗云教他的草原牧歌,忍不住大声喝了出来:
“给我一片白云,一轮初升的太阳。
给我一片绿草绵绵向远方
给我一只雄鹰,一个威武的汉子。
给我一个套马杆攥在他手上。
给我一片白云,一朵洁白的想象。
给我一阵清风吹开百花香,给我一次邂逅。
在青青的牧场,给我一个眼神热辣滚烫。
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飞驰的骏马像疾风一样。
一望无际的原野随你去流浪,你的心海和大地一样宽广
套马的汉子你在我心上我愿融化在你宽阔的胸膛
一望无际的原野随你去流浪,你的心海和大地一样宽广。
套马的汉子你在我心上,我愿融化在你宽阔的胸膛。
一望无际的原野随你去流浪,所有的日子像你一样晴朗。”
陈娟听得不禁呆了,想起和洪仁海二人的约定,二人相识初期,洪仁海为讨她欢心,对她许诺道:“小娟,你爹娘不喜欢我,不准你和我交往,那咱们就远走高飞,到苏武牧羊之地,天地之间就只你我二人,没有旁人,过自由自在日出而作日期落而自成的生活,你说好不好?”陈娟听后,心中燃起了对“天苍苍,野芒芒,风吹草低现牛羊”的游牧生活的向往,便和他勾了手指,说道:“如果你食言了,我就不要你,自己一个儿去大草原上,让你永远永远也找不到我。”
可发了誓后,洪仁海根本没有带他到草原上过世的打算,每次见面,都说教务繁忙,让她等上一等。那日二人在安逸谷外相遇,陈娟骑着马儿,载着洪仁海,往西逃窜。这日陈娟说道:“安逸谷全军覆没,你们偷袭又铩羽而归,仁海你不必回天门山,咱们就去苏武牧羊之地罢。”洪仁海却道:“光复教杭州分部遭灭,数名堂主被杀,咱们光复教元气大伤,正是急用人时刻,我怎能一走了之,小娟,你随我回天门山罢。”陈娟道:“我爹爹便是因为你是光复教中之人,才不许我与你交往,我若再上天门山,爹爹得知后,定会与我断绝父女关系,光复教到底有什么吸引你,令得你如此为他卖命?”洪仁海道:“光复教传我高深武功与做人道理,我怎能在其危难时离他而去,这事任谁也做不出来。”
二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来到岳州城时,两人一个要继续西去天门山,一人提议北上直达大漠,为此二人在岳州城呆了数天,陈娟见最后说服不了他,想起他一直对自己虚与委蛇,自己却为他与父母闹翻天,并且拒绝了自己一直颇有好感的李逸航的追求,心中感到阵阵伤痛,便偷偷不告而别,独自一人只身北上。她越走越是心痛,肚子也越来越大,这时更没脸回家,心中死认一口气,往北行进,终于在贺兰山脚下的草场上,生下小宝,她什么也不懂,幸好遇着几户牧民,帮她接生及剪断脐带,救了母子二人一命。陈娟无处可去,自己实在不知道苏武牧羊之处在那,便跟在众牧民身后,随他们到处放牧。牧民们见她母子可怜,便给了她牛崽羊崽,让她跟着大伙儿一起逐草而居。
与洪仁海讲好的塞外约,过无拘无束天高任我飞的生活,最终因洪仁海数次推搪而落空,只自己带着儿子艰苦生活。此刻听得李逸航唱着牧歌,触景生情,禁不住暗暗神伤,感叹命运弄人。
三人不急赶路,一路游玩,一路欢笑,陈娟的心情得已大好,气色精神焕然一新,肤色也好了许多,笑容常挂在脸上,驱走阴郁,留下自信,整个人散发出娇媚无限的魅力,令得李逸航心头大动,陈娟却总是跟他刻意保持距离,不让他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