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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航喜道:“知道了确切地点,那便容易找得多了,不用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蒙月问道:“朱掌门,这蜀山派是正是邪,好不好商议?”朱掌门道:“几十年来未曾听过他们的消息,别说不知正邪,便连世上是否还存有这一教派也不可知。”
这蜀山派也确实是太神秘,同处川西的大派青城派,将近上千的师父弟子,竟谁也没听闻过他们的事迹,别人就更不用说。李逸航不想浪费时间再去打听,在山上住一晚,第二日一早便动身去往四姑娘雪山。
四日之后,李逸航来到了四姑娘山所在地,天清无云,猛烈阳光下望着连绵不断的四座高耸雪峰,心道:“这四座山峰占地面积不大,应该很容易找到鬼谷所在,不过最好还是先找当地的民众问一问。”
他在山脚下找了数十个牧民村民询问,竟是谁也没有听说过鬼谷和蜀山派的名头,心下奇怪,难道鬼谷是子虚乌有的东西,而这教派已经早就消亡了?怎地所有人都没有听说过?看来此事有点儿棘手。问人无果之下,他只好亲自登上四座雪峰,山上山下走了一遍,却那有半点人类生活的踪迹?
李逸航越找越是丧气,站在四姑娘山的最高峰上,四下里眺望,目光所及之处清新淡雅,雪光耀眼,明亮透彻,没有一丝阴森黑暗的感觉,处处散发处勃勃生机,那里有可称得上一个“鬼”字的地方?以四姑娘雪山为中心,向外兜十里路的一个圈子,依然是满目清凉干爽。花了将近十天时光,一丝端倪也没找出。
这一晚,他睡在四姑娘山下的一个湛蓝湖泊边上,打算明天就回少林寺去,找不到化功散,那只好毁丹田气脉根基。月亮当空,四座雪峰映在湖面上,晃动飘渺,如梦如幻。抬头遥看真实的山峰,再看看湖里的倩影,叹了一口气道:“蜀山派怎么说也是一个派,起码得有一百多人以上吧,怎地兜兜转转十数天,竟然一个弟子见不到,难道他们是藏在什么秘密山洞里或是湖水之下?又或是已然消亡殆尽?”清凉山风吹来,仰望星空,无限惆怅,竟然一点儿睡意也没有。过了不知多久,才迷迷糊糊合上眼睛。
睡到半夜,突觉全身凉凉,头脸上潮湿,伸手摸一把,竟然全是水,睁开眼睛,发现四周大雾弥漫,月光遮掩,四下里黑沉沉一片,视线可达处不足一丈。李逸航呆呆坐起身,想到自己一生坎坷,命运多舛,再无心睡眠,站起来在大雾中毫无目的行走,越走雾越浓,浓得如墨化不开,浓得似乎有形,最后连脚下的路也看不清。
走了不知多久也不知多远,浓雾渐渐变淡,蓦然间隐隐可见前方有飘忽的灯火,李逸航心中一动,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走夜路?好奇心起,便向着灯火走下去。那灯火看起来离得不远,可就不管你怎么走动,就是接近不了它,似乎灯火也在走动一般。
李逸航大感觉奇怪,越赶不上灯火,越想去探过究竟,便展开轻功向着灯火急奔。奈何你快灯火也快,追了半晌,仍是一样的距离,李逸航心下疑惑,停下脚步原地转圈,发现前后左右皆有青绿色一闪一闪的微弱灯光,难道是狼的眼睛?拾起几块石子往光影处掷去,竖起耳朵倾听,石子没打到什么落在地下,更无别声。他又朝灯光奔了一程,突然叫道:“啊呀,我一定是中邪了!”急忙停下来双手揉揉眼睛,睁开再看时,四周那里还有灯火的半丝光亮?
此时雾气已消散,月光如银霜洒在雪山上,整个世界朦朦胧胧,更增添一丝神秘气息。看了看四周,陡然一阵寒气从脚板底升到脑门顶,心跳猛然加剧,只见清冷的月光下,四围都是残肢断骨,棺板墓碑,残烛白布,一阵阴风刮来,纸钱满天飞舞,耳中闻得陷隐约约的凄怨哭声,李逸航不禁打了个寒噤,回头望去,自己身后来处却是一派光风霁月、太平清明的景像,便想赶紧退回去,突然心中一动:“这儿鬼气弥漫,阴森可怖,如在乱葬岗,难道竟便是鬼谷?”
想到这里,内心的害怕少了几分,又想:“既然是鬼谷,没几分鬼意怎对得起他的名字?刚才的灯火是幻觉,这死人骨头一样是幻觉,自己跟死人僵尸打了那么多次交道,实不必害怕。”打定注意,便小心翼翼往前走,刚跨出一步,听得脚下传来喀嚓的声响,低头一看,自己右脚竟然把一个骷髅脑袋踩裂碎了,李逸航吓得跳起来,蹲下身子细看,确实是人的脑袋骨,伸手摸摸,有实实在在的触感,拾起一要大腿骨折断,感觉清晰无比根本不是幻觉。最后把心一横,死就死了,说什么也得往里面闯。
抬头挺胸往鬼谷深处行去,信心坚定之后,对周围的一切不再那么害怕,阴气鬼风哀怨哭声只是等闲。行到一座桥边时,突见到桥中央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长发女子,看不清脸面,阴风袭来,衣裙飘飘,墨丝飞扬,竟似看不到影子,李逸航心中猛地一跳:“月下孤魂,白衣女鬼!”正主儿终于现身,不过那女鬼似乎没见到他,一动不动看着桥下奔腾的河水,李逸航耳中听到的幽怨哭声似乎便是由她所发。
李逸航一颗心怦怦乱跳,不知该如何是好,退回去可保安全,但后果可预见,要是硬着头皮上桥过河,又不知那女鬼会不会发难,犹豫了好长一会儿,心中又想:“对啊,我身上死人气息那么重,这女鬼说不定闻不出我是生人,以为我也是野鬼放我一马。不错,干脆我便装成死人好了。再说这女鬼如真的害我,我体内那只女鬼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当下从地下找了两根死人手臂骨,拾起插在两条袖管里,把自己双手隐藏起来,只露出十根手指骨,再拾一颗骷髅头,安放在插于背上的玉女剑柄上,离远看起来,自己一定像是长着两颗脑袋的半人半鬼,心中暗道:“希望这女鬼哭傻了,神志不清,分辨不出真假。”
放轻脚步,慢慢移上石桥,极缓极缓走到了桥中央,接近女鬼时,他干脆屏住呼吸。这时那女鬼幽幽的哭声更加清晰可闻,李逸航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上,慢慢走到身后,见她背影清冷,浑如不觉,心中终于稍稍放下来。
正想加快脚步,女鬼止了哭声,李逸航心中暗感不妙,正要撒腿狂奔,那女鬼突然转过身来,双眼如利剑一般盯着自己,月光下只见她脸色惨白,两唇腥红,白衣长裙,是个年轻女鬼,李逸航被她瞧得浑身冰凉,惊慌失措呆在当地竟然再也走不动,一人一鬼你瞧我我瞧你,片刻之间时间犹如静止。
终于,李逸航耐不住这可怕的沉默,尖着嗓子道:“我去外面找了些元宝蜡烛吃,你继续哭,不用管我,我回去睡觉了。”说完抖了抖背上的骷髅脑袋,举步欲行。那女鬼终于发声道:“你是谁,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语气没有一点情感,当真比山上的冰雪还是寒冷,李逸航道:“我是新来的,刚死没几天。”那女鬼一怔道:“刚死没几天?”李逸航点了点头。女鬼问道:“才死几天怎皮肉都没了,又怎地长着两颗脑袋?”李逸航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死后醒来就发现自己多了一颗脑袋。”女鬼显然不信,问道:“那哪一颗脑袋是你自己的?”李逸航道:“我现在说话这颗是自己的,还没腐烂。”
女鬼盯了一会,缓缓走到他身后,李逸航跟着转身,女鬼看清他的把戏,冷冷地道:“你根本不是鬼,这点儿拙劣手段便想瞒过我,嘿嘿,智商低得如同傻子一般。”李逸航心下一窒:“这女鬼真他妈的不好骗。”听她辱骂自己,不禁有气,暗想:“今晚我就要跟你这只死鬼斗上一斗,看你有什么本事。”便道:“我以为你是个傻子,谁知道估算有误,真是对不起。”
那女鬼脸色大变,双眉一扬,双眼发出骇人光芒,阴森森说道:“你竟敢说我是傻子,好大的胆子。”李逸航向后退了一步,不敢说话,凝神盯着以防她在自己说话时暴起攻击。女鬼突然闪身向前,双手往他喉咙抓去。
李逸航见其攻击身影可见,不是来去无踪,登时放宽了心,当即弯低头,背上那颗头骨向她双手迎去,女鬼似乎不愿碰头骨,往右迈一步,转到他身侧,右手疾如闪电再抓头项。这一下转身出手极快,李逸航头未抬起指风已然刮到脖子上,心中惊道:“来得好快!”不及多细想,左手往她身上拍出。女鬼没有停留,盘算自己先刺穿你脖颈,到时你手上已然没力,伤我不得。可鬼算不如天算,李逸航袖子里的那一根死人手骨长出半尺有余,女鬼刹那之间根本没有留意到,手指刚要碰到李逸航肌肤,那死人手指骨便结结实实抓上自己胸脯,力气还不小。
女鬼大吃一惊,顾不得伤害对方,连忙暴退一丈,李逸航躲过一劫,脸上没了血色。女鬼大怒:“你淫贼竟然敢摸我胸部,把命给我留下!”李逸航本不知死人骨头碰到她身体那一部位,当听得是胸部时,登时笑出了声道:“谁叫你要杀我,你若敢再对我起杀心,别说胸部,你屁股也敢摸。”说完甩出手骨抓在手上,凭空挥舞几下。
女鬼见他如变戏法般多出两条手骨,吃了一惊,知道适才摸自己胸部的是死人骨头而不是他手,松一口气之余却更感恶心与不甘,飘身向他攻击,李逸航心想这只女鬼太可恶,自己与你素不相识无怨无仇,怎地非要取自己的性命?因为对方只是一只鬼,根本不必讲什么江湖规矩礼俗教条,抓起手骨招招专撩向她的弱点:高耸的胸部。那女鬼胸部被他触上几回,连连受辱,真被气得嗷嗷乱叫,只因李逸航身手不低武功不凡,自己半分奈何他不得,越斗越是烦躁,最后右脚一跺,停下来蹲在地下掩脸痛哭。
李逸航心想:“原来鬼哭跟人哭差不多,她不攻击自己,还是快快离开为妙。”便道:“这位鬼大姐你慢慢哭,我还有事先走了。”那女鬼抬头望着他,抽抽泣泣站起身走到桥边,翻过护栏似要往河里跳。李逸航起了好奇之心,问道:“鬼大姐,你要干嘛呢,死一回还嫌不够么,再死你魂魄也没啦。”女鬼转头望向他,眼中全是幽怨之色。李逸航又道:“跳之前先搞清楚哦,河水到底能不能淹死鬼,如果淹不死的话,你不是白跳了吗?”过一会又道:“呆会你死后,要不要我把你的鬼尸拉上岸,不要的话我走了,还有事呢。”
那女鬼心中暗骂:“这人怎么了,怎地见人自杀不过来劝阻,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忍不气,纵身往桥下跳落。扑通一声传来,李逸航抢到桥边,见那女鬼在河中浮浮沉沉,便大声道:“喂,怎么样,被雪水浸过清醒了没有,还想不想再死?”那女鬼叫道:“我不想死了,快救我上来。”说完沉入河里。
李逸航心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鬼一命,起码有八极浮屠,太划算了。”立即脱下外套,跳进河里,河水是雪山冰川溶化而得,水温极低,李逸航落水后混身一颤,但顾不得那么多,一个猛扎潜到女鬼身旁,从后揽住腰将她拖回岸边,李逸航一跟她触碰便知她是人不是鬼。女子已喝了不少水,正不断吐水,李逸航连忙将她扛在肩上,脑袋朝下,走回桥面上,经过几下颠簸,放她下来时胆子里的水已然吐得差不多,性命应可保。
可当他眼光落在女子身上时,不禁愣在当场,再也移不开。原来她一身洁白的衣服湿水后变得透明,紧紧沾在身躯上,一身美妙无比的胴体显现在月光下。那女鬼慢慢清醒过来,见着他正盯着自己的胸脯,不禁大羞,扬手给他一巴掌。李逸航本可避开,但不知怎地,竟然没有躲,可能是他觉得自己太过失礼,这一巴掌打得不冤。
耳光过后,李逸航立即回过神,调转身子,他道:“原来你不是鬼,先前多有冒犯,对不起。”白衣女子有气无力地道:“你才是鬼,你是色鬼,你是大色鬼。”李逸航想起先前所作所为,确实是相当过分,便道:“真对不起,开始以为你是鬼,便乱来一通。你现下已没事,我先走了。”说完过去拿起自己的外套
那女子坐起身道:“站住,你要去那里?”李逸航心中一动,她是鬼谷里的人,向她打听一定能问出些什么来,便道:“姑娘,我来四姑娘山是为寻找蜀山派,你有听过这个派别吧吗,能不能给我指点迷路?”女子道:“你找蜀山派干什么?”李逸航喜道:“姑娘你听过蜀山派?那太好不过,请问该怎么走?”
女子道:“把你的外套给我穿上。”李逸航道:“那不行,你穿了我的衣服,我穿什么?”女子道:“你不想知道蜀山派的消息吗?”李逸航想想大夜晚只穿内衣也不怎么丢人,与化功散的诱惑相比根本不算什么,便把衣服反手递给她。说道:“可能会宽大不合身。“女子道:“你下桥,不准回头看我。”李逸航默默下了桥。
过一会儿,那女子除去湿衣穿好衣服下桥,身形婀娜,虽裹在一袭宽大青袍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李逸航望着她有点儿发呆,这女子样貌可真算得上是第一流,全身更散发出一股特别韵味,女子见他看得出神,啐道:“小色鬼。”李逸航连忙将眼光移开,说道:“是,是。”女子问道:“是,是,是小色鬼吗?”李逸航道:“是是,不是不是。”
那女子没有先前那么严肃,见他这样一副窘态,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到底是还是不是?”李逸航心神总算收回,道:“请问姑娘贵姓芳名,这蜀山派该怎么走?”女子道:“小女子复姓司马,单名一个媚字。”李逸航道:“司马小姐,你好。在下李逸航,先前多有冒犯,请不要见怪。”司马媚道:“不怪才怪,你先骂我是傻子是鬼,又毛手毛脚非礼我,言语上占我便宜,再偷眼看我,心里还不干不净想入非非,你说我怎能不怪?”
李逸航听她这样说,有点蛮不讲理,便道:“你一个年轻女子深夜明月下站在鬼谷里,一身白衣长发飘飘,哭声又那么幽怨,一切氛围那么怪异,任谁人都会误会,毛手毛脚那可怪不得我,谁叫你要杀我,打蛇要打七寸,打你当然要,要打你……”司马媚哼了一声,李逸航连忙住口,只听她道:“你找蜀山派干什么?”李逸航道:“司马小姐,我是来找蜀山派讨要化功散,你听过化功散没有?”
司马媚道:“化功散?你要来干什么?”李逸航道:“我要来救人呢,十万火急,请姑娘指点路径。”司马媚道:“化功散还能救人,到是头一回听,化功散是蜀山派的修道灵药,绝不外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罢。”李逸航道:“不管如何困难,就算抢,我也要抢到手,抢不到就把命留在这儿算了。”司马媚指了指可对岸道:“擅自进来我们蜀山派领地的,没有一个人能活得出去,来路上那些尸骨,都是如你一般心怀鬼胎不知好歹的人。”李逸航又惊又喜道:“司马小姐是蜀山派的,那再好不过,请快快带我去找掌门人。”
司马媚凝望着他,这人不但非礼自己还骂自己,若在往日,她早大发脾气要杀了他,但不知怎地,眼下却不忍心他死在这儿,说道:“我与你算有点儿缘分,趁现在还没有人发现你进来,立马从这桥上回去,然后闭着眼睛一直往前走,走到再无哭泣声音时,那便行了,期间千万不能睁开眼睛,不管有什么声音在你耳边响起也不得开眼,切记切记。”
李逸航寻思:“我好不容易才来蜀山派这所谓的领地,怎能被你吓一吓便空手而回,那岂不是脸上大大的无光?”便道:“司马小姐的心意我领了,但我如得不到化功散,跟死差不多,横竖是死,还不如死得干脆一些,便葬身在蜀山上。”
司马媚看着他,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便道:“是你要寻死,可别怪我,你不怕死,便跟着我来吧,在这住上几天,你就会死心离去。”李逸航连忙道:“多谢司马小姐带路,在下如能讨得化功散,你便是我的再生父母。”司马媚噗嗤一声笑道:“什么再生父母,说得人家好像很老似的。”李逸航跟在她身后,这才发现河这边绿草如茵,各种不知名的鲜艳小花朵点缀在绿色毛毯当中,远处雄伟山体上林木苍郁,空气中既有泥土芬芳,又有清新的花草香味,说不出的怡人。
李逸航叹道:“河那边与这边的景致真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啊,你们蜀山派可真神秘,我在四姑娘山找了十天也找不到你们丝毫踪影。”司马媚道:“别出声,紧跟着我。”
黑夜之中,司马媚带着他穿越丛林,来到一大片建筑之外。司马媚行在前面,确定无人再带着他走,如此左穿右插,终于进入了一间房屋里头。司马掩上房门,胸口剧烈起伏,李逸航望着,不禁又直了眼,但在她发现之前,终得把眼光移开。
李逸航问道:“司马小姐,这事很危险么,怎地怕成这样?”司马媚喘了一会儿气,说道:“确实,如果被发现了,不但你性命难保,连我也一样受难,他们正四处找我把柄,如发现我带一个外人入内,我那是再无生机。”
李逸航感激之余吃了一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有人要害你吗?”司马媚眼圈一红,说道:“也不能说要害我,只是想看我出丑露乖,想嘲弄讥笑我。”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子?”
“先别说了,我来给你化化妆,要别人问起,你就说是我表妹,叫李瓶儿。”
“怎地是表妹而不是表哥表弟?”
“你傻了是不是,表哥表妹能住在一起睡一间屋子里吗?”
李逸航“哦”了一声道:“有道理有道理,不过又要扮女子,好烦人。”司马媚笑道:“怎么,以前扮过女子进情人家闺房么?”李逸航道:“不是,是为了逃命。”司马媚很有兴趣,边替他化妆边问详情,最后道:“你有那么多故事,真是羡慕死人了,咦,我看你为扮女子还真花了功夫,竟然把眉毛修成柳叶眉,嗯嗯,那就不须我再花心思了。”李逸航有苦说不出,含糊几句过了关。
李逸航被她在头面上搞来弄去,昏昏入睡,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大功告成,李逸航看着镜中娇媚女子的模样,笑道:“哗,你的花妆手法真高明,一个男子都能化妆在美女。”司马媚道:“主要在于你五观还算端正,要是缺嘴巴少眼睛的,神仙也帮不了你。”
一切搞妥当后,四处鸡啼声响,天已微亮。李逸航道:“不用睡了,你带我去见掌门人罢。”司马媚道:“李瓶儿,现在派内乱得很,谁会有心思理会你一个外人的死活,别说讨化功散,便要见到掌门人也不容易,你别把这事想得简单,看你眼珠子转来转云,肯定是个聪明的家伙,怎地总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李逸航被她一顿数落,不由得脸色暗淡下来,确实,自己来到蜀山上,什么不懂什么不了解,如这儿是武林江湖,以李逸航现在的武功声望,他想办什么事达到什么目的,相信很多人都会卖他脸子,可这是是蜀山,是个白天你根本找不到入口,晚上中了邪之后中才发现路径的神秘之地,可说是有些儿虚幻飘渺,这里面的人,谁知你李逸航是什么东东,而且化功散是他们蜀山派的灵丹妙药,绝不外泄,那便不是开口索要便可得到之物。
司马媚见他沉默当地,看不清脸上之色,便道:“我把蜀山派现下的情况跟你说道说道,你是聪明人,或许会想到时什么好办法。”李逸航问道:“司马小姐,为什么你愿意帮我?”司马媚没有回答,沉吟半晌道:“我不知道,想不出帮你的理由,可能是因为你刚才救了我,又有可能是我心中烦闷,想找事情来搞搞,有些自暴自弃的感觉。”
李逸航嗯了一声道:“我猜想是后者,你刚才根本不想死,适才是你一时气不过才跳到河里去,所以你觉得我救你是理所当然,帮我的出发点不会是为报恩。”司马媚道:“你说得不错,我现在心里很是不爽,想闹出些事出来,好事坏事都不管了。”
李逸航嗯了一声道:“那你说说目前蜀山上的情况,看到底是什么令你不爽。”司马媚点了点头,便东一句西一句说了出来。
原来司马媚的父亲司马映川是蜀山派的前任掌门,三年多前,她父亲突然无声无息失去踪影,谁也不知道他去了那儿,派里的元老及弟子数十人几批次出外寻访,都未能打探到司马映川的一丝消息。三年时间过去,司马映川回来的希望越来越渺茫,掌门之职空置已久,派中不可长时间无主,当下众人挑选出四位德才兼备的人出来参与竞选掌门,其中便有司马媚的恋人齐立人,齐立人天资聪明,禀赋过人,既是司马映川的爱徒,又人缘极好,得到派中不少人支持,因此武功及资历虽然并不是最高,但得司马媚等人的支持及自己的不懈努力,终于登上了掌门人之位。
齐立人和司马媚本来三年前便要成婚,因司马映川失踪而耽搁下来。齐立人当上掌门人之后,司马媚便和他商谈成婚之事,可是齐立人不是推托派务繁忙,便说还没有请示父母,不能擅自决定,总之是借口多多,司马媚为此事和他吵过数次,最终齐立人忍无可忍,对她摊牌说,自己早和小师妹好上了,全派人众都知道就你不知,可见你平时人缘有多差,我怎能娶你过门等等,气得司马媚大病一场,最后还被赶出家门,住在这不起眼的小屋里。褪毛凤凰不如鸡,派中上下对她也立即换了脸色,由原来的阿谀奉承变得趾高气扬,冷言恶语,她今晚站在桥上,便确实是想不开,欲投河自尽。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