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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岫有不知节制吃坏肚子的前科在列,沈翊拎着三样东西回来的时候, 顺便还带了消食片回来。
他的贴心让云初岫有点儿小感动, 吸了口蟹黄汤包里鲜醇浓郁的汤汁,满足地眯起眼, 把吃的往沈翊那儿推了推:“沈哥吃了吗?饿不饿?来点儿?”
沈翊长腿交叠,闲适地靠在沙发里,双手抱臂, 似笑非笑, 不答。
她只好又把饭盒拖回面前:“我看沈哥你累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要不, 先回去休息下?八点才开始拍摄呢。”
“不急。”
“……”
云初岫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眼神飘了飘, “我急啊。”
她咽下嘴巴里的肉馅, 理直气壮道:“你不休息我得休息呢。”
沈翊沉吟了一下:“行, 那我们现在就先把小费结了。”
“……”
云初岫默了默, 面不改色:“什么小费啊?”
“亲三下。”沈翊淡淡地笑,食指在自己唇上点了点, “这里。”
他的动作十分自然, 却透出一股禁欲又挑逗的味道,眉眼含着玩味的笑。
耳根蓦地一热, 云初岫无辜地眨巴两下眼,软软地道:“岫岫不知道啊, 不关岫岫的事。”
沈翊应付自如:“没关系, 我知道。”
“……沈翊, 你到底什么意思?”她义正言辞,“你这是耍流氓你知道吗。”
沈翊扬眉:“要我提醒你先耍流氓的人是谁吗?”
云初岫咬了口猪肘,有点心虚。
“亲完就跑,不给理由,你是不是先应该给我个解释?”
解释?
怎么解释,她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试试他的嘴唇什么味道。
试完,很甜,很舒服,所以不愿和别人亲了,那就顺势滥用下他的私权。
完了,怎么感觉她像个玩弄小姑娘纯洁身体的渣男。
云初岫越想越觉得对不起沈翊,放下筷子,真诚道:“沈哥,真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你了。”
沈翊笑笑:“道歉要用实际行动,没错吧?”
“是这样没错……”眼见又要绕回去,云初岫说什么也不挖坑给自己跳了,“但你还要求我亲你,这因果关系不就又不对了吗,照这样我得还你多少次啊,一次复三次,下次不得复九次了,算来算去不还是占你便宜。”
“下次?”
……你还挺会抓重点。
云初岫直接道:“这样吧,既然是小费,当然还是真金白银比较靠谱,加上这是赔罪,我多给您一点钱您看怎么样?”
顿了顿,她觉得这样说显得太没人情味了,补充道:“当然,我认为我们的情谊是不会败在金钱上的。”
沈翊不置可否,而是问:“我们什么情谊?”
她对答如流:“经纪人和艺人的情谊。”
“是吗。”沈翊缓声道,“我还以为……是潜规则与被潜规则的情谊。”
“……”
云初岫揪住了他话里的逻辑:“如果是这种情谊,那我亲你不是正常操作吗?沈哥你问我要解释就自相矛盾了呀,以三赔一没必要。”
她话说完,沈翊好像真的在认真沉思的样子,摸了摸下巴,点头:“你说得没错。”
云初岫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一个转折,“这三下,是算在小费里的。”
云初岫累了,不想挣扎了,刚想说话,就听男人又道:“一次复三次,三次复九次也不错。”
“……所以呢?”
沈翊意味深长地眯眼:“所以,我期待下次。”
“……”
您可还是别期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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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被他放过,送走了突然变成“潜规则金主”的沈大经纪人,云初岫摸了摸下唇,忽然有些回味白天那个吻的触感。
唉,女人,真是善变的动物。
她摇摇头,转身回去继续解决晚餐。
沈翊难得放她一顿好伙食,但心里还是有数的,每一份要的份量都不多,管饱足够了。
云初岫心里也有数,晚上要工作,吃完后还是吃了片消食片,稍稍睡了一会儿,养足精神,去了拍摄地点。
拍摄地点在市公园的一座小山上,这场戏在剧情中是比较靠前的部分,尤伊和母亲发生争执,被赶出了家门,夜里下着大雨,她没有手机,身无分文,失魂落魄地四处乱走,最后来到了这座小山。
在父母裂痕初生的时候,她尚且天真,对未来抱了一丝期待,曾偷偷在这里埋下过自己的愿望。
要等到真正的下雨天来拍是不可能的,雨夜工作麻烦,对设备也是一个考验,现在的雨戏大多靠道具组在区域内人工造雨来达到效果。
这场戏云初岫主要的对手戏对象是舒微。
夏兮是唯一知道尤伊的这个秘密的人,晚上打电话到尤伊家想找她,结果得到的是她被赶出家的消息,急忙通知了明祁之后就出门分头找人。找遍了所有她可能会去的地方都不见人影,最后夏兮突然想起,还有这座公园。
道具组造的雨势很大,哗啦啦倾盆似的,砸在茂盛的树叶上,再弹下来。
云初岫身上的衣服湿了个透,头发也湿湿的塌了下来,粘在脸颊和脖子上,密集的水珠顺着脸部的轮廓往下流,拉出一条条水痕。
她跪在地上,裤子沾上了大片的泥,双手不停地挖着树下的土,原本白净的手也变得满是泥污。
泥土被一点点翻开,形成了一个小坑,一个小玻璃瓶渐渐地露出来。
她动作停下,呆呆地望着里面的小瓶子,睫毛像是被雨水打的,不安定地轻轻颤动。片刻,她缓缓地伸手进去,把它拿了出来。
雨珠滴在玻璃瓶上,滑下去,形成一道道断断续续的线。
瓶子里孤零零地躺着一张卷成卷儿的小纸条,上面承载了当初小小尤伊的全部希冀。
“尤伊!”
身后传来一道女声,她麻木的表情终于动了动,回过头。
舒微扮演的夏兮撑着伞,踩着泥泞的土地跑过来,小腿和鞋子都变得又湿又脏。她神情焦急担忧,看到尤伊总算露出了一抹安心的笑容,赶忙把伞举过来遮住狼狈的女生,然后伸手去扶她。
“你还好吗?”
女生不说话,像个木偶一样顺从地随她扶起来。
夏兮心疼地放柔声音:“尤伊,先跟我下去,我已经告诉明祁了,他一会儿就来。”
谁知,这时顺从的女生突然挣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重新回到了雨幕里,声音颤抖:“不要……”
舒微有些僵,这跟剧本上面的,不一样。
剧本上这里云初岫应该呢喃一声明祁的名字,然后由她扶着带下小山去。
然而导演没有喊卡。
这就意味着,这段临场发挥,张导默许了,并且也在期待后续效果。
一个合格的演员,得具备接住这种临场发挥的能力。
舒微不着痕迹地紧了紧握着伞柄的手,往前了一步,试探道:“尤伊?”
云初岫抱着玻璃瓶,蹲下身去,头垂下去,声音细细哑哑的:“求求你,夏兮,让他不要来……”仔细听,能听见她压抑的哽咽。
“为什么?”舒微也蹲下去,伸手拨开她脸颊边的头发。
她却只是摇头,死死地咬着唇,低泣压在唇齿下,眼眶发红,脸上泪水和雨水交融在一起,难以分辨。
这时张导示意一旁的徐霆出场。
按照原剧本,明祁应该在夏兮和尤伊走到半路的时候匆匆赶到,但张导既然觉得这段可以进行改动,徐霆也不拖拉,照着张导给的指示上场。
明祁的出场却让尤伊像受了惊的小动物。一个想靠近,一个想逃离。
尤伊转身想跑,离她最近的夏兮反应最快,伸手就想拉住她。
而她也确实拉住了。
只是,力度或许有那么点儿,过了。
经过人造雨水打湿的土地湿滑泥泞,舒微拉人的力度也不知有意无意地没有控制好,云初岫被她一扯,脚下的惯性没缓过来,身子一晃,滑倒下去。
舒微也没好到哪儿去,跟她一起摔了。
拍摄被迫停止。
道具组赶紧停止喷雨,一群人围了过去。
舒微被徐霆扶了起来,摔得不轻的样子,疼得小脸皱起,可怜兮兮的。
云初岫自己撑起了身子,沈翊的气息贴了过来,稳稳当当地扶着她站起来。
她身上都是泥,大半的重量都不受控制地靠在沈翊身上,沈翊也不嫌弃,由她靠着,却察觉了不对,眉心微蹙,低声问:“摔到哪儿了?”
泥地里各型各状的石子树枝不少,她又是被外力拽倒的,毫无防备,摔得只会比舒微更重。
云初岫倒是挺冷静的,抬起左手的手臂给沈翊看。
小臂像是被地上的树枝刮到了,划出了一道口子,其它的地方被泥渍糊着,看不清到底伤成什么样,这道口子应该是最严重的了。
沈翊的眉头拧得更紧,看了一眼眼中带泪的舒微,眸光渐冷。
演员负伤实属意外,张导郁闷归郁闷,今天的拍摄只能中断,让两人回去处理伤势,好在看着伤得都不是很严重,拍摄进度不会耽搁过多。
如果只是些皮外伤,拍摄工作还是能照常进行的。
舒微玻璃花人设不崩,直接哭唧唧地上医院去了。云初岫估摸着,她顶多就磕青了,血都不会见。
云初岫没有跟着去,回了酒店。她先是把脏衣服换下来,身上清理干净之后,才开门让沈翊进屋。
沈翊手里提了个从剧组那借来的小医疗箱。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一遍,露在外面的肌肤,除了小臂那道醒目的口子,其它地方只是稍稍擦破了点皮,可以放置不管的那种程度,腿上兴许多亏了拍戏时穿的长裤,没有刮伤擦伤。
这道口子不深,冒的那点血早已经止住。
两人到沙发上坐下,沈翊面色沉沉地给她处理伤口,好半天没说话。
消毒水碰到伤口,药水的刺激让伤口疼痛骤加,云初岫反射性地缩了缩手臂。
沈翊动作一顿,抬眼,声音放得轻柔:“很疼?”
“嗯。”其实能忍受,但云初岫看着他柔和的眉眼,鬼迷心窍了似的,不自觉就点了点头,“沈哥,好疼呀。”嗓音很轻,带了丝丝娇糯,
沈翊抿了抿唇,低头继续手下的动作,力道比刚才更轻了些。
云初岫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男人五官的轮廓都很好看,她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见他英挺的鼻子和被镜框稍稍遮挡的睫毛。
他眨眼时睫毛扇动,像一把小刷子,隔着层纱扫在她心头某处,搞得她心痒痒的,手指无意识地动了动。
沈翊的动作立刻停下:“我下手还是重了吗?”
“没有。”云初岫眨了眨眼,小心地压住那份不知名的心痒难耐。
处理完伤口,沈翊一边把东西放回药箱,一边问:“你想让舒微付出什么代价?”
“你看出来啦?”
舒微的做法挺巧妙,但也很低级。
云初岫现在想起那场面,第一情绪不是愤怒,而是想笑。想当着本人的面爆笑的那种。
她是被舒微拽倒的,但舒微摔倒跟她没关系,人家是自己倒的。
回想舒微那一瞬间惊慌失措到微微扭曲的表情,云初岫简直被她蠢到,忍不住就是一个乐不可支。
害人害己,令人无语。
“不用啦沈哥,”她端详着手臂,沈翊包得还挺好看的,“就这种,我自己就可以碾压她了。”
“怎么碾压?”
“用演技。”云初岫扬唇,“她不是喜欢把私仇带到戏里发泄吗,那就干脆在戏里解决了她。心术不正的人,披上再多层戏皮,都是歪的。她爱当玻璃花,那不如再雕琢雕琢,雕成朵小白莲多好看啊。”
沈翊却只是看着她:“所以,不需要我?”
他声音放得轻,说不上是个什么味道,淡淡的,又隐含点儿别的什么。
听得云初岫心尖又是一痒。
“我就算说不需要,你就真的不管了吗?”她歪了歪头,“我记得我当初问你,我被欺负了,你管不管的。”
沈翊缓慢地勾唇:“当然管。”
“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还说要假设我错在先。”
“我说的看情况。”
“行吧,那现在呢,看到什么情况了?”
沈翊目光落在她缠着纱布的小臂上,声线微低:“看到……不能让你受委屈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