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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真想隔空抱着手机亲吻她几下,简直是雪中送炭救了我的亲命了,我的双腿早已经像灌了铅一样迈不开步。
我连忙抱着手机急匆匆地说:“我现在在郊区306国道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路上连个车都没有,你快来接我。”
她冷淡地问:“你大晚上的不回家去郊区干什么?”
我说:“一言难尽,我回去再和你细说。你赶快先来接我。”
她冷冷地给我来了一句:“你自己想办法。”
“大姐?我去哪儿想办法?我又累又渴,又险些丢掉性命。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这个……”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嘟嘟的挂断音,我委屈地抿着嘴唇对着手机痛骂:“你这个绝情的女人!老子当初跟你上床的时候就应该把你的裸照给拍下来,叫你在我面前跪地求饶!”
我无助地挪着双腿,身后每亮起一盏车灯,都会机械地回过身来招手。可惜世俗的人心都已冷淡至极,没有一个人肯停下车载我一程。
半个小时后,突然一辆硬朗大气的白色路虎停在我面前,那绚亮的车灯晃得我睁不开眼,我只好用手遮挡地走过去。
我打开车门看见果然是那神秘女人,心想她的良心还不算大大地坏。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吊带长裙,胸前那抹白皙上挂着璀璨的项链,真是珠光宝气的美人。
她抬头斜睨了我一眼:“你怎么这副模样?”
我低头看看自己,崭新的西服已经遍布灰尘,手臂和小腿上都有很明显的伤痕,脸上此刻肯定也不好看吧。
我说:“我在路上给你慢慢讲吧。”
我把我和姚广娜结怨的过程,和今天事情的全部经过原原本本地讲给她听。
令我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幸灾乐祸,脸上却盛怒地说:“好猖狂的犯人,竟敢勾结监外人员对管教进行人身攻击,这样的人非得狠狠地处理她才行。”
她又转过脸来安慰我:“你也不必担忧,此事难就难在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她指使她丈夫袭击你的。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你避免和她直接冲突,监狱领导会想办法尽快查清真相。”
怪不得她突然变了口气,不再对我冷脸相向,原来这是以领导对下属说话的口气。
我问她:“你怎么突然想起要和我谈事?”
她说:“要谈的事情太多,待会我们找个地方。”
我赶紧说:“那你给我找个吃的地方,我现在又累又饿又渴。”
她又摆着脸子横了我一眼,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深入下去。
回到市里她还真没亏待我,直接带我去了一家高档饭店。
我一走进饭店大堂,四周的食客们都把目光注视过来,我没想到我居然这么抢人眼球,似乎她这个美女的吸引力都没有我强悍。
实在是因为我现在这个样子太犀利了,穿着全身沾满污迹的西服,脸上还有好几处血迹伤口。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那头发一定是乱糟糟的。
酒店的服务员拦住我:“出去,出去!这种地方也是你能来的吗?”
我怒气冲冲的抬起头说::“尼玛,把老子当乞丐了是吧?”
服务员凶巴巴地说:“瞅瞅你的样子,不是乞丐是什么?”
走在前面的女人回过头来,嘴角闪过一丝讥诮的笑容,对服务员说道:“这位先生是和我一起的。”
服务员吃惊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连忙向她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您是要包间还是要大厅落坐。”
刚进门我就积攒了一肚子气,指着他说:“你他妈对不起的是我,跟她道什么歉?”
这服务员根本不搭理我,眼睛盯着美女白皙的胸脯。她指了指不远处角落里一处幽静的桌子说:“我们就在那边坐吧。”
上桌之后,她和服务员点了一道清淡的菜,其他都按着我的口味荤素各来了两样。
饭菜一端上来我就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地清扫着盘子,她却没有怎么动筷子。
她边看着我吃一边说:“昨天晚上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我问:“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某个人充当英雄解救人质的事。”
“哦,”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问:“那你对这事是什么看法?”
她笑了笑:“从个人观点出发,这是件好事,值得嘉奖。但要从监狱方从领导的观点来看,你这是无组织无纪律,只想着个人出风头,却没有考虑后果。”
我点了点头没怎么意外,她的论断和卢雨的态度是一模一样的。
她又说:“从我的观点来看,你这么做也是不明智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吗?太扎眼了,不利于你今后在监狱里的活动。”
她话里包含的意思让我吃了一惊,抬起头来问:“什么意思?我今后要搞什么活动?”
她又答非所问地说:“虽然你昨天晚上的行为太过莽撞,但是却获取了我的认可,我下定决心开始提早开始启用你。”
她的话我越听越不明白了,停下嘴里的咀嚼问:“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想要我干什么?”
她神色庄重地双手撑着下巴说:“江城市女子监狱里存在一个特大的严密的贪腐团体,这些年来一直有群众向市纪委市司法局举报,却没有实际的证据证明。根据我的暗中调查来看,女子监狱内部的这个团体不只是贪腐这么简单,里边还有更黑暗的内幕。她们的触手同样也伸到了江城市的司法系统甚至是市委机关。所以用常规手段调查根本没办法收集她们的犯罪证据。”
这下我听明白了,心里顿时像横了一块石头,怎么还能吃得下去?
我立刻扔下筷子生气地说:“你这是让我当卧底呀,玩无间道呢?你躲到背后遥控指挥?我不干。”
她又没有正面拿话语来进攻我,反而盯着我的眼睛饶有兴趣地问:“你今天上午是和一个叫孟灵的女孩在一起吧?”
我说:“是啊,怎么啦啊?”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她没有告诉你,她前男友阎小川是怎么死的吧?”
我默不作声地盯着她,等待她说出下文。
“两个月以前,阎小川从江城市司法局大楼上跳下来,楼高十六层,落地的时候骨骼尽碎血肉模糊。他的口袋里装着认罪书,上面有他的亲笔笔迹和手指印,认罪书里坦承交代了他先后与十六名女犯发生性行为,并且以特殊照顾为由向犯人们多次索贿,总金额高达2.6亿。”
“多少?”我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她横了我一眼继续说:“阎小川自杀前的一周,正好是市纪委和市司法局联合调查组对女子监狱正式进行调查的那一天,调查中所有不利证据和观点都指向了阎小川,但是却有很多疑点。就当调查组带走阎小川进行询问前,阎小川却自杀了。”
我有些愤愤地说:“这不明摆着就是栽赃陷害吗?说他玩了十六个女犯人我相信,但是说他索贿两亿六千万,怎么可能?他一个心理辅导员哪来那么大的能量?”
她摇了摇头说:“不止是心理辅导员,听说他还兼任了一个副中队长的职务。”
我说:“那也不可能,他只能接触一个监区的犯人,所以只能从一个监区索贿,绝对不可能筹集多达上亿的钱。”
她又神秘地冷笑着说:“可是有六个来自不同监区的管教,愿意做污点证人指控阎小川,她们受阎小川的蛊惑与逼迫,替他进行索贿并筹集了大量资金。”
我又反驳争辩说:“他们说受人逼迫就逼迫?阎小川靠什么威胁他们?”
“她们亲口承认曾与阎小川多次发生性行为,而且有五人在妇科医院有过人工流产记录,上面还有阎小川的亲笔签名。从犯罪行为学来说,性威胁确实存在并有效付诸实施的。”
听到她这话,我顿时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