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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猜测如果我是姚广娜,我会把手机放在什么地方?贴身藏着是不可能的,因为囚服的衣服料子太薄,而且上下都没有口袋。另外女犯们是没有乳罩可戴的,一般都是薄薄的裹胸布,所以胸口这种地方怎么可能藏得住手机?况且她们每天还要进行高强度的劳动,带在身上实在不方便,唯一有可能放的地方就是监舍了。
监狱里每隔半个月就会对监舍进行集中清理搜查,防止犯人私藏违禁品。但是只要这个监舍的号长给管教们供奉足够的钱财,搜查有可能也就是做做样子。
我恰好今天下午值班,正好趁这个机会把姚广娜的底给兜出来,再让她在我面前牛逼!
一点钟的时候,犯人们集中排队喊着一二一,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进缝纫机车间工作。
我眼睛注意着姚广娜的一举一动,看着她平时的动作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在她工作的缝纫机前来回转了几圈,再次确定了她身上没有装手机的可能。
我走到余男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说:“你在这里盯着点,我去监舍楼一趟。”
她疑惑的看着我:“你去那里干什么?监舍楼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我说:“就是因为没有人,我才要去的。我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如果有人问起我,我说我去上厕所了。”
余男狐疑地盯着我说:“搞什么?神神秘秘的。你是不是骗我去偷懒?”
我说:“我是这么没修养的人吗?放心吧,等成功以后再告诉你我的用意。”
我偷偷跑进了监舍楼,先到值班室调取九号监舍当月的监控视频。值班室的电脑硬盘容量太小,只能存储近三十天内的监控视频,超出容量电脑就会自动删除最远那一天的视频。
但我仍然要面对一百多个G的监控视频,播放时长达七百二十个小时,就算我以十六倍的速度快进,也需要三天三夜才能看完。
我当然不能那样去查,需要想点办法。我认为在这生活作息规律标准化的监狱里,姚广娜某些行为受之影响肯定也是有规律的。不如先把一天的视频调出来看看,就调昨天的吧,她昨天一定用手机和丈夫联系了。
快进看视频是件枯燥的事情,看见屏幕上的一个个犯人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左右闪动,我必须得眼睛专注着在画面中找出疑点。
直到视频快进到下午七点的时间段,我在屏幕上看见姚广娜最先完成任务从车间回到监舍,把她带回来的管教陈雪直接锁上门离去。
在这段时间内,姚广娜自始至终都背朝摄像头坐在床铺上低下头,这个姿势和人们玩手机的姿势很相像。如果说她已经拿到了手机并且拿在手中把玩,那她是在什么时候把手机取出来的?看她身体动作的变化也许能看得出来。
可是我在昨天的视频里看不到任何疑点,在那一个小时里,她的身体姿态没有任何变化,也没能看出她是怎么取出手机的。
我开始调取昨天和前天的监控,她的行动也果然很有规律,总是每天提前一个小时完成任务收工,回到监舍后仍然坐在原来那个位置背朝着摄像头。
和他同监舍的犯人们或许也知道她私藏手机,但是整个七号监舍相当于她的独立王国,监舍里没有人敢违背她的意志,更不敢向管教举报。这就需要我花费点功夫找出她的破绽。
我接连向前翻看了几天同时间段的监控视频,终于在某一天内找到了她不同寻常的动作。她的这个动作很细微,快速,我几乎一个眨眼就会错过,可惜还是没逃过本管教的法眼。
我把这个动作通过慢镜头慢放,看见她翻起了被子的一角,然后快速用身体挡住。没错,她的手机肯定就放在这个床铺的下面。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心机还是挺诡诈的,她把自己的手机放在别人的床铺下面,一方面可以洗脱自己的嫌疑,另一方面可以降低管教们对她的注意。
我从值班室的钥匙柜中拿出七号监舍的钥匙,走到监舍门口打开铁门,坐在视频中她坐着那个位置上。用身体挡着摄像头,掀开了被子的一角。
被子下面的褥子上被整齐地切开了一个方口,再下面是青砖铺成的通铺炕,切口下面的这块砖有些崭新,一看就知道是经常翻动的。我把青砖翻起,看见里面正静静的躺着一本书,是那种很有厚度的硬皮哲学理论。
这是她从监狱里面的图书阅览室中借来的。我感到很好笑,这个文墨不通的女人借阅一本哲学书竟没有惹起怀疑。
我翻开书本,书本的正中央果然被撕掉掏空了,她撕纸的时候撕得很仔细,被掏空的部分大小恰好能容下那台手机。我既使拿起书本摇晃,里面的手机也不会产生晃动。监狱的女人都把自己的聪明才智用到了这种地方。
我拿起这部黑色的磨砂外壳手机看了看,背后印着我不认识的英文商标。
还有个疑问我实在搞不懂,这部手机的充电器哪里去了?姚广娜是通过什么方法对手机进行充电的?监舍里是不存在电源插座的,就连屋顶的吸顶灯离地面也有三米多高,两个女犯人搭人梯都不一定能够得着,目的是为了防止犯人们触电自杀。
除非有管教给她提供便利,这种可能性相当大。也许这部手机拥有若干块备用电池,帮助她的管教偷偷在宿舍里帮她充电,然后带到监舍里用充满电的电池交换耗尽电量的电池。这样姚广娜就可以在每天固定时段和她的丈夫联系。
给她提供便利的人必然在我们B监区的八个管教中间,吴丽花,周婷,陈雪,朱文文,李铭,甚至是余男,孟灵,谁都有可能。看来今后我不得不时时提高警惕。
我按开手机屏幕想看看她和她丈夫的聊天内容,手机屏幕上却出现一行字:“请输入你的指纹。”
靠!居然还是指纹解锁的。
我只能看到消息页面上最近的三条信息,是一个昵称为老蒙的男人发来的。
“最近生意不好做,条子盯得紧,可能不会常来看你。”
“以后我让疯子和你联系。”
“不要用这个手机给我打电话,切记。”
这个昵称老蒙的男人应该就是姚广娜的丈夫了。这家伙对自己老婆所处环境倒是挺放心,发来的信息内容毫无掩饰,都不用联想就知道他是做什么生意的。
想要知道他们夫妻聊天的所有内容也不困难,只要找一个刷手机的高手分分钟就能搞定。但是因为时间不够充裕,姚广娜下午七点就会回到监舍。我在监狱里外出也不自由,需要写请假条向卢雨请假,所以就只能作罢。
我拿着这手机也没什么大用处,此时此刻却可以用来当做和姚广娜谈判的筹码,这也是无奈何的权宜之计。我不能把她逼得太急,否则让她狗急跳墙。日后必然一门心思地恨我,再让她丈夫真拿一把手枪把我给结果了。
我把这本装手机的厚书揣到怀里,把犯人们的床铺重新收拾好,锁上门把钥匙放回值班室。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溜达着回到车间门外。
余男看见我,焦急的眉头才松懈下来,瞪着我说道:“怎么用了这么久?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找个地方睡觉去了?”
我贴近她悄悄地问:“怎么样?刚才没有领导经过吧。”
她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才问我:“你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我说:“ok,已经成功了一半。”
她哼了一声:“以后再这么神神叨叨的,我可不帮你了啊。”
我点了点头,也不言语,心想到时候让你大跌眼镜。
下午七点整,坐在缝纫机前的姚广娜举起手说:“报告,我的任务完成了。”
正常情况下,监狱安排的工作任务是不可能在七点以前完成的。姚广娜只可能通过坑狱友的方式,完成这一千二百双帆布手套的计件任务。这种事情在监狱里屡见不鲜,我们通常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缝纫机车间除了我们这两个管教看管犯人外,还有两位后勤科的干事负责清点犯人们的工作成果。
后勤科的女同志清点完成后点了点头,对姚广娜说:“要申请加班吗?”
姚广娜摇了摇头:“我用不着。我要回监舍休息。”
余男走上来,准备带她回去。
我悄悄的蹭到余男身边低声说:“还是我带她回去吧。”说完我还朝余男眨了眨眼,她应该能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余男自觉地退到一旁,姚广娜看见我,脸上表情有些奇怪,却没有多说什么。
我跟在姚广娜身后回到监舍楼,从值班室拿出钥匙打开九号监舍铁门,她进门后直接就盘膝坐在了床铺上。我看着她的背影冷冷一笑,假意离开往大门外走。
她翻开床铺下面找东西,脸上突然就慌了神,暴躁地将通铺上所有的被褥都掀开来,跪着趴在炕上到处摸索。
我站在门外从怀里拿出那本书,对着姚广娜的后背问:“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