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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安笙面色一僵，忽又对江温暖挑眉示意她看向身后，说：“好久不见。”
很明显的，这句话不是对江温暖说的，再加上莫安笙的目光落在她的身后，江温暖便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了一眼，却见顾希霆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后。
不是以往的西装革履，今天顾希霆难得地换上了休闲便易的妮子大衣，灰色大衣将他的身形完全衬托出来，高挑的身材和凝视着人叫人转移不开视线的眼眸，无一不让人注目。
江温暖僵硬着看着他走到身边坐下，说：“咦，你怎么来了？”那岂不是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他都已经听见了？感觉很不好意思，江温暖低着头避开了顾希霆炙热的视线，但仍能感受到那人的注目，在莫安笙面前越发不好意思起来。
“学姐约的。”顾希霆心里偷笑，江温暖刚才那些话他听在耳中，甜在心里，虽然没说，但凌如风的存在的确一直是个大问题，早晚要面对。只是没有想到，最后约出来聊一聊的人会是莫安笙。
也对，莫安笙的出现本就是一个意外，出乎了他的意料。
对顾希霆礼貌一笑，莫安笙便再次说明来意：“刚好错过我的主题，那我就单独跟你再讲一遍好了。”
“不必，你们继续就好。”顾希霆颔首，示意两人不要被自己的出现而乱了节奏，而且他很乐意听到从江温暖手里说出对凌如风拒绝的话，那感觉还不赖。
“这是你自己说的。”莫安笙便转过头继续跟江温暖交谈，“你说的那些我大概也猜到了，嗯，怎么说呢，的确没什么问题，当然是从你的角度来说。”
“所以呢？”江温暖隐隐觉得等一下会从莫安笙嘴里说出一件很颠覆的事情，也许她会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认知都出现了偏差。可她又不明白莫安笙到底知道些什么，她可以从莫安笙的语气里听出敌意，可又不觉得莫安笙是因为喜欢凌如风才说这样的话。
太奇怪了。
当着莫安笙的面儿，顾希霆也毫不避讳，见江温暖面色沉重，便将她一下扯入怀中说：“别紧张，你又不是犯人，学姐也不是判官，先听她怎么说吧。”
“嗯。”江温暖的声音闷闷的。
见状，莫安笙表示自己又被秀了一脸恩爱，内心颇为无奈：自己干嘛要同时把他们约出来，简直是给自己找罪受。
不过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表面上淡定得很，微微扬起下巴，缓缓开口：“我说了，你不必紧张。所以有些话我必须让你知道，对了，忘记问你，你知道如风当年为什么不辞而别吗？”
为什么？难不成还是身患绝症不愿拖累对方？顾希霆默默想，难得地开启了身体里吐槽的功能。
江温暖点点头，说：“嗯，不是很清楚，但后来听人说是因为伯父生意上出了点事情，才被迫出国避风头。”脑海里忽然闪现出当时自己去找凌如风却发现他已经不在，每天的守候变得无比漫长，那个人的身影就此消失。
其实现在回过头去想想，那时候自己也挺傻的。江温暖，自那以后，她才真正意识到什么叫做“地球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停止转动”，她的生活还在继续，改开心的依旧开心，该结束的统统结束。所以她学会了珍惜眼前，顾希霆是她的丈夫更是她的爱人，她可以与他拥有一个美好未来，幸福家庭，这就够了。
从凌如风回来那天开始，江温暖就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了，以前对凌如风大抵属于崇拜，小孩子心形，对优秀的人总是有种莫名地崇拜之情，这是常见的。可是对顾希霆呢？由最初的假结婚，到后来的忍不住心动，那些感情渐渐转变她都能够一一细数出来，这样的感情也许才是真正的爱情吧。
每每提起这个话题，她都想看着顾希霆，于是她也就这样做了，已经距离很近的两个人，对视起来不是很方便，她就半撑起上半身望着他的深邃眼眸，不由得羞红了脸。
自己心里在不断告白着，可对方看起来风轻云淡无欲无求的模样，这反差也太大了吧。江温暖心想，他就不能有其他的表情吗，便一把掐在他的胳膊上，想偷偷整他。
当然，对于顾希霆来说这不过是挠痒痒罢了，用手掌覆盖住江温暖的小手背之后，他又看向莫安笙，见对方脸色不太好才真正明白今天自家学姐是来找茬的。
“大致是这样，但你知道为什么凌家会突然出问题吗？那么大产业不至于一夕之间就消失了吧。”
莫安笙这个时候已经有种咄咄逼人的架势了，而这些问题的答案肯定跟江温暖有关。江温暖自己也越发不安，按照莫安笙那样的理智气壮质问的语气，很可能就是。
感受到江温暖手上的冷汗，顾希霆插话道：“学姐，你直接讲。”
“当然，找你们出来，自然是和你们有关。”莫安笙抿了一口茶缓缓道出了真相。
当年G市凌家一枝独秀，抢占商业龙头，成为所有人簇拥的对象，可也因为如此，其他的竞争对手纷纷嫉妒整蛊，希望能够找到机会将凌家整垮。
当时有资本跟凌家对抗的就是江家和顾正威，于是二人商量起来要置凌家的商业于死地，对于他们来说，这些万万不够，所以更是策划了一场车祸，希望能够将凌如风的父亲直接撞死。
这样，凌家便失去了支柱。
幸好凌如风及时发觉，父子二人冒险逃过一劫，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一场政治加商业风暴的双打击朝着凌家铺天盖地而来，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他的父亲也因此重病。
在这样的情况下，凌如风的父亲果断选择离开国内，去国外寻求生存空间，毕竟一旦跟政治沾上关系，在国内就很难修改标签重新开始。
可出国不是想的那样容易，等一切尘埃落定，凌父也客死异乡。
“所以，你知道当我看到你和凌如风竟然相认还可以和谐相处的时候有多难受吗？那个傻孩子，还以为自己是情圣呢，对谁都不忍心，对谁都念念不忘。”莫安笙直直地盯着江温暖，“当初要不是你们俩的父亲，他不会成为孤儿。”
是了，凌如风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一直跟在父亲身边都能够养出这样的性格，这一直是江温暖崇拜他的最大原因，他比很多人都善良。
因为江行沅？刚一听到这个消息，江温暖震惊到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抓着顾希霆的手也不自觉地使上了劲儿。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其实她已经相信了，可仍抱着最后一根稻草，无比殷切地希望对方可以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
可惜，莫安笙仅是点点头：“你觉得我特意叫你们出来就是为了忽悠你们吗？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你家丈夫？”说着，她又将目光转向了顾希霆，因为她相信，凌如风出现之后，顾希霆肯定去盘查过他的底细，至于到底知道多少内情，那就不得而知了。
相比之下，早就查到些许端倪的顾希霆要淡定得多，当然，他那张脸平时也看不什么表情变化情绪差异，至少，他还可以安慰江温暖：“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你跟着瞎紧张什么？”
然后他又转过头对莫安笙说：“很抱歉，但那些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你现在提起又如何，难道要让我们还债不成。就算如此，我们既没参与又没为难他，你今天找我们出来就为了这一段往事而已，学姐这可不是你的性格。”
“当然，叫你出来，仅是为了让她有个人陪着，免得到时候情绪起伏太大，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他她了。”莫安笙略带嘲讽，原本就冷冰冰的脸更加有压倒性的气势，像盯着猎物一样盯着江温暖，当然顾希霆也以同样的眼神紧盯着莫安笙。
忽略掉莫安笙语气里面的嘲讽，江温暖自责到无以复加，她当然明白莫安笙的意思，凌如风这个人重情重义，明知道江家算是他半个杀父仇人却还是愿意凭着当年的情义去善待江家，对他们父女两个仍然体贴入微。
“我…我不知道如风哥哥竟然遭遇过这些，还以为他跟我爸关系很好。”
“是挺好的，不过你知道他做了多少纠结操决定去见江行沅然后把话说开吗？听说你们约好了要一起去见江行沅，可是他正纠结到底要以怎样的态度是面对你们父女同时都在的情况，所以不敢去也不能去。知道为什么吗？不就是觉得你还是当年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小女孩，不忍心让你知道这些往事，怕你担心难过。可是你呢，在他一次有一次失约之后，你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已经很久没有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莫安笙胸口起伏比之前大了不少，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对凌如风的心疼，替他把那些不愿意说出来伤害到别人的话统统说了出来。
“这一次趁着他不在，我就把话跟你们说清楚了，顾希霆，你要是还敢暗地里打压YGM我就看不起你。”莫安笙才是情绪起伏比较大的那一个指着他们二人，“经历了一场失败的婚姻，我才认识到很多事情要是不说出来，委屈的仅是自己，他不愿意说的，我来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