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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邢他们一营的三个连每个连站的岗位都不一样, 裴邢从家属院出来,遇到一群踢着正步正在巡逻的纠察队, 立正敬礼对暗号,对完了各自离开。
裴邢从门岗开始巡逻, 看士兵们有没有的站姿标不标准,看他们有没有说话, 看着他们换岗换顺序有没有对, 看完一遍后, 他得到最新暗号,和下完岗的士兵们一起回宿舍,宿舍区一片静谧, 他在宿舍楼下站了近半个小时,确认各个宿舍里都没有了声音后他才回去。
他和廖声作为一营的最高指挥官,两人晚上是必须巡逻的, 早在昨晚回来时两人就约好了, 裴邢巡上半夜, 下半夜由廖声来。
回到家后裴邢看到何若初换在盆里的脏衣服, 去给何若初洗干净了晾起来,他总想着家里的活儿他多干一点,何若初就能多休息一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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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两人起床,裴邢骑车把何若初送到镇上, 再从镇上跑步回来。他回来刚好赶上早训, 廖声操场中央, 嘴里含着一个口哨,有节奏的吹着,裴邢小跑到他身边,和他小声的说着话,早上两人也没啥特别要紧的事儿说,就是插科打诨加互怼,这已经是他们之间的相处之道了。他们正说着,其他两个营的营长和指导员也过来了。
人多聚在一起,他们说的话便比单独在一起时正经多了,说的都是关于训练方面的内容。
二营的常营长是他们这些人当中年级最大的,这几天家事儿太多,部队训练的事儿也太多,他心力憔悴,如今的他眼底满是红血丝,他的婚姻在苦苦的挣扎,在那个家,妻子的背叛,母亲的不理解,大儿子的冷漠,每分每秒都在煎熬着这个男人的心。
都是一个团的,裴邢是在十八岁那年从别团调来的,当时他在做团长的警卫,和常营长他们这些营级干部接触得也多,裴邢记得上一次见常营长这么颓废还是在五年前前嫂子去世的时候呢,在谈完公事以后,他忍不住劝道:“常哥,有些事儿还是放下的好。”
其他几人十分的认同,他们对张美华有外遇的事儿早有耳闻,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谁能忍受自己头顶青青草原,他们看着老常这么压抑自己,谁心里不难受?男人保家卫国在外面,要是张美华是在老家也就算了,明明张美华就在随军,她怎么能,怎么敢就这么大大方方丝毫不遮掩的跟别的男人偷情?
不就是仗着自己给老常生了个儿子以为老常拿自己没有办法么?也就是老常,要是自己,哼,几个男人在心里想到,要是自己,不把那两个奸夫□□告上军事法庭去才怪。
常营长揉揉眼睛,这几天他老娘也一直在劝他,出去集训一周,他也想清楚了,没心的野马,你再怎么驯,都是驯不回来的,他也累了,再婚的时候就是想要一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刚娶媳妇儿的时候他觉得确实是贴心了,温温柔柔的,政审通过后两人马上就结婚了,结婚后也不是没过过舒心日子,他对这个比他小十岁的妻子十分宠爱,要星星不给月亮,她不想和自己的大儿子相处,说后妈难当,他就把大儿子送回老家给老娘看了。
他哪里能想到原来在她的心里,原来他就是一个军阀土匪,阻止她寻找真爱的人呢?他就想不明白了,爱情真的就那么重要吗?他和他前妻也是在经人介绍的,在一起十多年也没说过爱不爱的啊,不也过得好好的?
他对她那么好,就算是块石头,三年两年的也能捂热了吧?
好在也不用再想了,离婚吧。
常营长想通了以后像他的战友们道了谢,早训结束后士兵们都去了食堂吃饭,他心不在焉的吃了几个包子,去了团长室,和团长说了自己的决定,团长坐在办公椅上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抬头看向常营长:“你想好了?离婚后,你的前途或许就没有以前好了。”
徐团长说道,今年要是不出意外,常营长的军衔得往上升一升了,军衔升完了职位也得动一动,但是在这个关头常营长要是离婚了,之后的晋升也许都不会有机会了。
“徐团,变了心的女人,那个心是收不回来的。”常营长心里何尝不难过,他已经不年轻了,今年都三十八了,错过了这次晋升,也不知道要等待多久,但是他不想再这么憋屈下去了,他以前以为他能为了家庭忍,结果都是狗屁,他什么都忍不了。
常营长从团长处拿了一纸证明,到了政治部去,政委正在忙,看了他的申请证明以后劝了劝,他的劝法和团长不同,讲道理到摆事实一样没拉下,但常营长的态度一点都没有改变,于是政委在纸上签下了调解无效,予以离婚这八个字以及他的大名。
从机关楼出来,常营长心里一阵阵的轻松,走路的脚步都轻快不少。
常营长要与张美华离婚的消息一时之间传遍了整个军营,连基层的士兵都大概知道了,二营的士兵们夹着尾巴做人,就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常营长抓着训了。
何若初从特地来找她八卦的肖春嘴里知道这个消息有些意外,她以为在常营长的妈妈和大儿子来了以后两人就算不能和好也离不了婚呢,结果小半个月过去了,这是忽然要离婚了?
“我以为常营长不会离婚呢。”
肖春对此嗤之以鼻:“张美华这个人啊,想要什么东西,想要办成什么事儿就没有办不成的,你不在家属院是不知道,这个星期常营长不是拉练去了吗?她家是一天一场大戏,我们先还会去围观,到后面我们都不稀得去看,没啥新意,就是张美华一边撒泼一边哭,哭老常对她不好,不体贴他,我呸,老常要是对她还不好啊,这世界就没有对她好的男人了。这人啊,生在福中不知福,她的那个姘头我大概知道是谁,别看那人穿的人模狗样儿的还有点才华,但是家里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等她真的跟那个男人过了,她就该知道什么叫做真的不好了。”
肖春跟何若初说了那个男人的家世,就四个字可以形容,孤儿寡母,当老母亲的倾家荡产的将那个男的供上了大专,出来后在百货大楼当个会计,因为家里穷,还有个掌控欲强的娘,县里知根知底的姑娘家谁也不愿意嫁他,于是他便把目光放在了外来人口上,也不知道怎么的勾搭上了张美华,还让张美华对他死心塌地。
何若初听完,皱着眉头:“破坏军婚是犯法的,他就不怕?”
肖春捏捏何若初的脸蛋,笑着说道:“若若啊,你还是年轻,还是傻,对男人了解还是不多,但凡男人啊,戴了绿帽子,极少有人会闹大。受得了的呢,打一顿自家女人,管好女人不让她再和别的男人来往,要么就偷摸地把婚离了,女的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
何若初一想,好像还真是,这年头抓小三能豁的出去的只有女人,男人打小三的少之又少。
见何若初面露赞同,肖春更加来劲儿了:“无论哪种情况,那个男都不会有啥损失,最多也就是被打一顿,可打完了也就算了,他还能玩别人的女人。没准这事儿啊,还会成为他嘴里的谈资。”
想起那副画面,两人恶心的都快吐了。
晚上从店里回去,何若初在裴邢嘴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常营长确实要离婚了,孩子归常营长,张美华离婚后家里的东西一样分不走。
只要能离婚,然后和爱人双宿双飞,张美华什么都不介意,她是个有情饮水饱的女人,她认为感情就是整个人生的全部,她厌恶透了和常营长在一起过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过够了天天围着灶台孩子转的日子,她想要的是罗曼蒂克的生活,就像林诗和赵教导员那样。
林诗在镇上找到工作,她的文化高,会写毛笔字,便在少年宫当了个书法班的老师,因为是新人,要学习的东西很多,因此她也和何若初一样早出晚归,但何若初出去的太早了,两人碰不上。
在知道了张美华把出轨理由推给他们了以后她气坏了,中午没事儿的时候拉着何若初和肖春便回了家属院,浩浩荡荡地去常家找张美华麻烦。
张美华刚刚跟常营长领了离婚证,她和常营长结婚两年多了,户口早就迁到驻地了,现在离了婚户口迁移证明也打好了,就等着和那个男人结婚了。
何若初她们到的时候张美华正拿着主要证件准备出门呢。常小胖在常奶奶怀里伸着手要妈妈,常奶奶抱着常小胖轻声哄着,看向张美华的眼神恨不得撕了她。
张美华穿上了自己最美的裙子,涂了口红化了妆,背着小包包出门,常小胖的呼唤她头都没回。
何若初看着这一幕,仿佛看到了小时候哭着喊着叫妈妈的自己,又仿佛看到了哭着挣扎着要往回走却被刘外婆抱着腰杆不让她来的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