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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防盗章, 亲的订购买比例太少了哦, 请补买之前的v章后再尝试 “有话好好说。”司真说话声音一向很软, 即便提高声调也还是温和的。
大家都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听她这么说, 短暂地停了口。接着,开始了一轮义愤填膺的讨伐。
“司真你是不知道, 老谭这回真的太过分了!咱们大家伙商量得好好的,不卖房子,当时可就数老谭喊得最响。结果呢, 这才几天, 他背着我们偷偷跟人签了协议,也不知道收了人家多少好处!”
“大家在一块住了这么多年了,还不知道老谭这么有心计呢, 哄得我们给他们当枪使, 他自己好跟开发商谈条件!他第一个卖,肯定多拿了不少钱吧?”
“好嘛,便宜都让他占了!”
……
议论半晌, 司真了解了七七八八。她知道大家当初有多团结,约定好了谁都不搬,所以这时候的愤怒完全可以理解。
她回头看了谭叔一眼,不太相信他是那样两面三刀的人。
“谭叔, 你愿意说说是怎么回事吗?”司真蹲在下面一层台阶上, 温声问他。
谭姨怒道:“他还有什么能说的?卖都卖了, 再怎么样人家能让他反悔吗?”
她嗓门很大, 骂声气势恢宏,可也气红了眼睛。虽然一直在帮着大家骂谭叔,人却是站在大家和他中间的,平时要好的姐妹,此刻没有一个和她站在一起。
对一个互相信任的团体来说,没什么比背叛组织更可恶的了。尤其是,“他比我多拿了钱”,这一句话,轻易可以毁掉一段推心置腹的交情。
对街马路边,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下。徐然透过玻璃看着那边的闹剧:“乔总,要趁热打铁再走访一次吗?”
只要有人打头,剩下的人一定会动摇,这个时候的谈判会变得容易很多,逐个击破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不急。”乔赫在后座翻阅文件,头也不抬,“下一个,冯发财——把协议修改一下,价钱往下压一成,处理完冯发财,他们自然会签。派人给冯家谭家送点礼品,越高档越见效。”
徐然应下。
看着对面的目光忽然一凝,徐然转头对乔赫道:“乔总,您的学妹也在。”
乔赫眼皮抬起,冷森森的眼睛盯着他。
徐然一凛,心知自己越界,低下头:“抱歉。”
……
“叛徒!”
谭姨气不过,一把拽掉谭叔的针织帽,又甩到他脑袋上。
这两个字似乎戳到了痛处,谭叔嚯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难看。本来就人高马大的,又站在台阶上,一下子比谭姨高了一大截。谭姨更火大了:“谁让你站起来的?给我坐下!”
谭叔正要往下走,动作一滞,闷声对她说了句:“我自己待会儿。”戴上帽子迈着大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司真听到人群中的窃窃私语。背叛、自私、想钱想疯了……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忽然,有人大声问:“他卖了,咱们怎么办?”
这次,没有人再毫不犹豫地喊出“不卖”。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犹疑。
停了会儿,冯发财开口:“大家伙说心里话,想搬吗?”
“当然不想搬,住的好好的。”
“咱们这儿地段这么好,房价肯定还能再涨,卖也不急在现在啊。”
渐渐地,大家似乎重新坚定了决心。冯发财见状道:“要是大家都不想卖,咱们就都不卖,老谭一家卖了也没事儿,咱们其他人一条心就行了。”
谭姨坐在台阶上,听着这话忍不住抹了抹眼泪,小声骂了句:“我怎么就嫁了这么个傻X玩意儿!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这话还是被许多人听到了,大家一时都没说话。
“谭姨,我送你回去吧。”司真伸手把她扶起来,慢慢往家的方向走。
身后,其他人的讨论还在继续。
司真没想到,谭叔的事只是个开始。
淳朴的诚信小区仿佛被下了诅咒,这个团结和睦的大家庭,短短时日便分崩离析。
隔天司真一早便过来了,想尽力做些什么,却发现便利超市也遭了秧:门前变成了垃圾堆,玻璃门上、地上泼满了红油漆,墙上也用油漆刷写满了硕大可怖的字。
“无耻”、“孬种”、“狗生”、“杂碎”……
触目惊心。
司真吓了一跳,立刻拨发财叔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她跑进院子,遇到一个邻居出来便问:“王奶奶,发生什么事了,发财叔的店怎么……”
没等她说完,老太太一跺脚,气愤不已道:“你还提那个王八羔子做什么!司真啊,你是好孩子,别去他那儿了,中午来我家吃饭!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早就跟开发商串通好了,把我们骗的团团转,压我们的房价,他们拿黑心钱!”
司真一个头两个大。
怎么会一个接一个都成了骗子?
发财叔和谭叔家里都没人,司真找不到人,拿备用钥匙开了便利店的门,提了桶水清洗门口的狼藉。
幸好便利店有专用的清洗剂,能把油漆擦干净,只是冬天太冷了,北方的自来水是一不小心就能结冰的温度,门脸房又没有暖气,那水冰的刺骨。她擦一会儿就把手握在一起呵几口热气,还是被冻得快僵了。
小区的人到底还是心善,虽然每个路过的人都要骂几句,劝她不要为了这种人费工夫,最后还是有人给她烧了热水送过来。
下午,一帮小孩子吵闹着跑进了便利店,像土匪进城似的一顿哄抢,然后抱着满怀的战利品往外跑。
司真叹了口气,走到门口,把一个跑得最慢的小朋友抱在怀里,向前头已经撒丫子跑开的一群道:“你们先过来,听姐姐说两句话好不好?”
小朋友都吃过她的糖,也都喜欢她,这会儿见队伍里的小幺被她“抓住”了,都乖乖停了下来,往回走了几步。
“你们是小土匪吗?”司真点了点怀里小丫头的红鼻子。
一帮人齐摇头。
“那为什么要抢东西?”
有个男孩子大声道:“我妈妈说这里的东西可以随便拿。”
“嗯!我爸爸说发财叔叔坑我们的钱了,他店里的东西都是我们的,不用给钱!”
“发财叔叔是坏人。”小丫头声音细细地说。
“你讨厌坏人吗?”司真抱着她,见她毫不犹豫地点头,接着道:“可是你现在在做坏事,就也变成坏人了,怎么办?”
小丫头皱皱鼻子,为难了。
“就算别人做了坏事,我们也不能跟着做坏事啊,因为那样我们就变成一样讨厌的坏人了,对不对?别的小朋友看到你就会说,你是个坏人,我不想和你做朋友。”司真又看了看其他小朋友,“你们想做好人还是坏人?”
其实许多小朋友都是懂道理的,只是被家长气头上的一句话怂恿,被零食和玩具诱惑,一时兴奋就忘记了。
小丫头没说话,悄悄把自己抓的两个棒棒糖还给司真。
司真把她抱起来,回去拿了一包巧克力,“不想做坏人的话,就来姐姐这里。这个巧克力叫好时,只有好人小朋友才可以吃。”
小朋友们互相看了看,纷纷把怀里的东西放回店里,围到她身边。
分完巧克力,小朋友便散了,又开开心心地跑起来,想了新的游戏来玩。司真站在门口看着,只希望他们单纯的小世界永远不要被污染。
忽然有个小朋友折返回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奇趣蛋,红着脸递给她:“对不起,我刚才忘记了,不是故意拿走的……”
“没关系。”司真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壳。
马路对面,黑色轿车停在同一个地方。
徐然看着便利店门口,那道白色身影站了一会儿,蹲下来继续清理地上的油漆。他默默往后看了一眼,有些迟疑。
他不大明白,乔总让停车的意思。
上次他贸然提起这位学妹,还被瞪了一眼来着。
热水已经冷了,司真擦了片刻,双手又冻成了十根萝卜。她有点撑不住,把手洗干净擦干,贴在脸颊上暖了暖。
有人向她走了过来。司真起身,看到一张眼熟的面孔,她顿了顿,伸出手:“你好。”
“你好。”徐然礼节性回握。
“你是乔氏的人?”司真记得,上次他和学长一起出现在小区里。
徐然有任务来,不敢多说,只递给她一张字条。
司真接过,却见上头留了一个电话号码,刚劲凌厉的字体写着:伯克利咖啡。
“这是?”
“这个咖啡店正在招聘兼职店员,您有需要的话,可以拨打这个电话。”他说完,不给司真再问什么的机会,向她颔首,转身大步离开。
谭姨的声音随后飘出来:“司真快上来吧,饺子下锅啦。”
司真应了声好。
她回头望了一眼,走进楼道,跺了跺脚上的雪。
车上,徐然翻开文件夹,视线快速在名单上浏览一遍,郁闷地啧了一声。他在乔氏工作几年,钉子户见识过不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整个小区数十户人家,无一例外全都不肯搬。
江州路商业圈是公司接下来的重头项目,周围的地皮基本已经十拿九稳,这个并不起眼的诚信小区,反而迟迟拿不下来。
上面董事长不断施压,后头还有个廖总虎视眈眈,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徐然合上文件夹,“董事长给的期限只剩不到一个月,咱们要是推进不了,廖总那边估计会有动作。乔总,不如向董事长说明情况,宽限几周,再想其他办法。”
“不必。”
乔赫随手将糖丢进扶手箱。
对付这些人,一个月足矣。
上百万的豪车,老谭四十多年的人生中第一次坐。别说,还真比几万十几万的车舒服多了。要是没有一左一右这两个黑阎罗就更好了。
他是被“请”上来的。
虽然对方只是把他架上了车,没蒙眼睛也没捆绑,老谭心里还是一窝气。光天化日的就敢绑架,这些无良商人是真不把法治放在眼里吗?
车子在一处院子里停下。从隐蔽的后门进来的,老谭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看起来有点古色古香的,身后几步就是一颗遮天蔽日的大树。
老谭被两个黑衣人请下车。这次是真的请,站在一扇木门前,示意他进去。
老谭冷哼一声,活动两下肩膀,抬手推门。
——没推动。
黑衣人伸手将门往左边一滑。
原来是推拉的,尴尬。
挺大的一个中式包厢,是老谭从没见过的奢华。能坐下十几个人的大圆桌,桌椅都比一般的饭店高级,一边还立着屏风,那些装饰画和花瓶看起来很昂贵。
一个年轻男人背对他站在一副国画前,一身剪裁合度的西装,气度卓然不似一般人。
老谭见过这位乔总,这次绑架他来的目的他也猜得到。不就是为了他们的房子嘛,他说不卖就不卖,给再多好处他也不卖,他绝对不会做背信弃义的事情。要是敢对他动手就试试,他可不是吃素的。
老谭挺胸,一点也不畏缩,很有范儿地整了整自己的棉夹克。
那位乔总站在那儿不回头,好似根本没察觉有人进来,老谭也晓得,这不过是对方的心理战术。他清清嗓子,正要开口提醒,对方就在此刻转过身。
乔赫径直走向红木餐桌,解开西装纽扣,坐下,长腿交叠,漫不经心的视线这才落在老谭脸上。
“坐。”
老谭毫不客气地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暗自琢磨是该先声夺人,还是静观其变。没等他琢磨透彻,乔赫的食指和中指在红木转盘上轻轻一推。
一分文件转到了老谭面前。
老谭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看都不看:“你们别打诚信小区的主意了,我们住的好好的,不会搬的!”
乔赫靠在椅子上,目光越过桌子:“你最好先看清楚,这文件,你迟早都得签。”
老谭嗤了一声:“该说的话我都说过了,既然你们对我不客气,我也不会再给你们脸,真当老子好欺负?”他瞥了眼门口那两个一直没发出声音的黑阎罗,撸了撸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纹身,“今天我把话给你撂这,我就是死也不会把房子卖给你们!有种你就让他们上,敢动我一根手指,看我不上法院告你们!”
话音刚落,两个黑衣人大步走了过来。老谭撸起袖子就要上去干,力气和速度都不是两人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按回椅子上,结结实实绑上,动弹不得。
一个黑衣人收到乔赫的示意,拿出一个方盒子,打开,里头放着一支很细的注射器,一支针剂瓶。老谭看着他打开注射器,拿起针剂瓶,开始吸取注射液。
他霎时瞪大了眼:“你们想干嘛?”
他有糖尿病,平时都是自己注射胰岛素,但他可没那么天真会认为这些人是好心给他注射。他比谁都清楚胰岛素过量会死人的,而且谁知道这些黑心商人给他注射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老谭大怒:“你们这是杀人!你以为杀了我你能逍遥法外吗?!”
乔赫好整以暇地坐在另一端,甚至没有看他一眼,顾自倒了杯茶。
黑衣人吸取完注射液,针头向上,将空气推出。
老谭挣扎着大吼:“有种你就弄死我!老子就不信你们有钱就可以为非作歹,法律就是用来惩罚你们这些畜生的,你敢把针头扎在我身上,就等着坐牢去吧!”
黑衣人抓着他的胳膊,像个毫无感觉的机械人一样,面无表情地将针头扎进他的皮肤。
老谭铁骨铮铮:“老子死也不卖!”
乔赫仍旧是那副冷漠的神色,甚至连老谭以为应该出现在这个时机的威逼利诱都没有说一句。
针头一点一点深入,老谭头上开始冒冷汗,仍不服软,破口大骂:“草你娘的%&*#@#……”
等他骂够了,乔赫才终于开口。
“不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的家人想想。你母亲年纪很大了;你的小儿子才9岁;”他嗓音很冷,不疾不徐的调子透着寒意,“你妻子和你一样,也有糖尿病……”
老谭脸色倏然大变,猛地向前一冲,绝境中的爆发竟让他差点成功挣脱身上的钳制,下一刻又被绑了回去。
“姓乔的,你敢动他们一根汗毛,你不得好死——!”
乔赫面不改色。
黑衣人重新将被他挣扎掉的注射器扎回去,老谭死死瞪着,呼吸变得粗重,整只胳膊和脖颈上青筋暴起。
黑衣人的拇指放在活塞上。
那一瞬间,老谭几乎感觉到冰凉的液体一点一点进入自己的身体,恐惧到达顶点。老婆孩子和老妈的脸在眼前一一闪过,他要是死了,这些杀千刀的要是对他们动手,谁来护着他们……
老谭用力闭上眼睛,大喝一声:“我签!我他妈签!”
乔赫抬了下手,黑衣人将注射器抽回,松开老谭的一只手臂,往他发抖的右手里塞了一支笔,拿着文笔给他签。字迹都是抖的。
签完名字,黑衣人才彻底放开老谭。他浑身发软,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喘了几下,猛地一个暴起,抓起桌子上的注射器掷到地上,狠狠跺了几脚,一边用力地搓自己的手臂,想将沾染的药水都挤出来一般。
他瞪着乔赫:“你他妈到底给我打的什么东西!”
乔赫接过黑衣人递来的文件,确定了签名便放下。他看了眼抓狂的老谭,冷漠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只蝼蚁。
没有解释,乔赫拿上大衣,径自离去。
“生理盐水。”黑衣人面无表情地说道,看着老谭,做了个请的手势。
“……”老谭怒极,一拳砸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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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已经没什么课,司真每天都要去罗教授的实验室,跟着师姐做实验。
周五一直忙完晚上快十点,她才离开实验室。回宿舍时另外三人都不在,她把寝室打扫一遍,换了一套干净的被单床单,顺便将金筱筱挂在洗衣房的衣服收回来。
叠衣服的时候,金筱筱从图书馆回来,背着书包一脸丧气。
“救命啊!”她撩下书包,整个人往司真身上一压,“下周就考试了,我现在根本看不进去书怎么办?我有预感这次肯定要砸了。真羡慕你们这些保研的。”
“你复习得很好啊,不要太大压力,正常发挥就行了。”司真轻轻拍了拍她头顶。
金筱筱将信将疑,“真的吗?你是在哄我吧?”
司真反问:“我骗过你吗?”
“那学霸再给我开个光。”金筱筱把刘海往上一撩,漏出大脑门。
司真笑着放下毛衣,双手合十,有模有样地念道:“保佑金筱筱逢考必过。”然后右手掌心在金筱筱脑门上按了一下。
这是金筱筱独创的学霸式开光,她对此深信不疑,开完立刻就舒了口气,精神抖擞地拉着司真去买宿舍楼对面小商店的关东煮。
“你好几周没回家了诶,不回去看奶奶吗?”关东煮的汤很暖和,两人站在商店的铝棚版下,金筱筱啃着蟹排问。
“奶奶在我爸那儿。”司真轻声道,“老家太冷了,我爸那儿有暖气。”
金筱筱哦了一身,小心翼翼地咀嚼。
她知道司真是跟奶奶长大的,住在老家的村子,跟爸爸的关系好像不太亲近。但是不了解内情,司真不爱提这些,她们就识趣地没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