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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小赵氏闻言便喜上眉梢, 转而便坐回一旁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而她身边的崔瑾玞却是默默看着远处两人的背影发呆。
“我、我就是路过, 看到了你,便想来打声招呼。”沈俾文微红着脸走在崔瑾珠身边,有些不知所措地解释道。
崔瑾珠侧头对他笑笑,让他不要如此紧张, 随后道:“你今日怎是一个人?”小狮子没跟他在一处玩?
沈俾文闻言却更是紧张,急忙语无伦次地解释道:“那是我娘让我带着她玩的,说她一个女孩子不好四处走动。我、我、我。。。”一时却不知是该表白自己的忠贞不屈好,还是再详细解释下自己家与舅家的那些事好,话含在嘴里, 却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
崔瑾珠却是一愣,随后便有些了然他话中的意思,便含笑道:“那她人呢?怎没在你身边?”
沈俾文这才似是被解了禁口令似的,总算能顺溜开口:“我交给褚三小姐了,她们一起去看谨安他们打马球了。”
崔瑾珠闻言眨了眨眼, 不意顺着他的话问, 竟也问到了她想知道的答案,便笑着继续隐含深意地问道:“平都侯世子和褚三小姐?”说完还对他疑惑一笑, “可是我听说世子爷最近好像刚置了外室?”
沈俾文闻言一愣, 随后又有些磕磕绊绊道:“没、没那回事!谨安他、他只是看着那两个姑娘有些可怜,便买了来安置在那里的,不是外室!”
“哦, 原来如此。”崔瑾珠面上释然一笑, 心中却并不在意其中是否有隐情, 只又弯着眉眼,有些俏皮地问道,“那褚三小姐也不在意了?”
“啊,是啊!”说到别人的事,沈俾文就能侃侃而谈了,“谨安总有办法搞定褚小姐的小脾气。他俩人纠纠缠缠这么久,我也早劝谨安好去提亲了,可惜不知为何他总也不行动。”其实根本没多早,也就是过年那段他自己想成亲了,才问了杨越之一句。
崔瑾珠却是有些明白小狮子的为难处。乾姓皇家防备了他们杨家多年,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与掌控了二十万镇西边军的定国公府联姻?这也同样是他既不蒙荫做官也不考科举的原因。
这般想着,崔瑾珠便敛了笑容,沉默起来。
沈俾文见她不说话,见她脸上神色晦暗,却是忽然忆起她之前那些在杨越之面前的出格举动,心中一紧,想着她心中可能仍恋慕着谨安,便也忽然失了说话的兴致。
就这样安静走了一段,崔瑾珠才反应过来两人已是好久不说话,才转头看向沈俾文,却见他似一只淋了雨的小奶狗,正垂头丧气走在一边,一脸的沮丧茫然。
崔瑾珠有些疑惑,想了想,便问道:“你要不要也跟他们去打马球啊?”不会是因为她耽误了他玩吧?
沈俾文闻言,转头幽幽地看着她,似嗔似怨,看得崔瑾珠一阵汗毛直立。
这时,身后香茹却是喘着气追了上来,“小姐,太太喊您回去。沈家太太来了!”
沈俾文闻言一个激灵,立马活了过来。赶紧回头看向崔瑾珠,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觉得她身上的一切都非常妥帖、可爱、漂亮、完美!随后便红着脸小声催她回去,自己也紧跟在身后寸步不离地与她一起回了崔家凉棚。
崔瑾珠被心急如焚的沈俾文一路催回凉棚,一进去便见到凉棚内上座左边坐着两位穿着素雅、面貌和善的三四十岁妇人。
其中年轻的那位一见到跟着崔瑾珠进来的沈俾文,便轻轻瞥了他一眼,沈俾文立时便不敢再跟进,只侧身站于棚外,面朝外边,两耳却高高立起,竖耳细听。
“总算是回来了,”小赵氏将这些都看在眼里,抬手把崔瑾珠招呼到自己身边,转头笑着对那年轻妇人道,“您刚刚见过我们家其他几位姑娘了,这便让我这六丫头给您请个安。”
两位沈太太见这崔家六姑娘一身粉嫩装扮,脸上却带着恰如其分的优雅笑颜,竟是个十分稳重的样子。
崔瑾珠闻言便站了出来,朝上座的两位太太躬身行了礼,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般少女的扭捏娇态。
两位沈太太都微笑着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待她起身便又给了见面礼。
崔瑾珠上前接过,谢过礼后递给身后的香茹收起,便又乖巧地退回到小赵氏身后。
两位沈太太见了崔瑾珠这一系列的动作,行礼时动作规矩又不拖沓,收礼时也不见踌躇犹豫。便均是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
有些人家教导儿女,收礼前应得到自家长辈的允许。这只是为了避免孩子见礼眼开,收了过于贵重或者不该收的礼。但是孩子如果自己能做决定,又不出错,也不失为是个有主见的好孩子。
沈俾文的母亲宋氏更是将崔瑾珠唤到身侧,拉着她的手笑道:“这孩子长得真是好,眉眼秀气,举止大方。平日里在家都做些什么啊?”
崔瑾珠见这情状,便是再迟钝,多多少少也有些看明白了,略微尴尬地站在那里,最终还是选择了谨慎应对,“便是背背书、写写字。学里的功课对我来说并不轻松,基本时间都花在这上头了。”
崔瑾珠这般说是想表现得稍微愚钝些,却不想宋氏听着却很是满意。她就喜欢这样坦率性格的,好便是好,不好也直白白说出来,不遮不掩,坦坦荡荡。
她原是有些担心这崔家姑娘是个妖妖娆娆的人物,出身不显却想方设法攀高枝。不想竟原是这样一个干净沉稳的姑娘。
“女孩子家需要学的东西比男孩子多,自然不如他们能在学业上有所成就。”宋氏轻拍崔瑾珠的手安慰道,“用心便够了,对得起先生与父母,也对得起自己。”
说着,又回头对身边的大嫂朱氏道:“您别看这孩子说得这般谦虚,我是知道她在春晖舞课上学得特别好,今年还被挑中了要跳祭舞呢!”
小赵氏听着便笑开了花,喜笑颜开地接口道:“我家珠珠啊,别的不说,就一点,做事用心有毅力!说要把舞跳好吧,那就是天天下学之后独自练习,不然哪儿就能短短几个月便胜过了其他人,被先生挑中了呢!就像之前她说想上女学吧,便提早三年离开了我们父母来了京里跟着她大伯母,一门心思地向学。之后她,哎!生了场病,一时跟不上课程了,眼看着秋试要到,可怎办?”
小赵氏说起女儿来便停不下来,根本没给人插嘴的机会,“她就花了两个多月时间硬是在那青峰崖上爬出了条路来!哎,那段时间啊,我现在想起来都是泪!每天从崖壁上下来的时候,身上就没一块好肉的,都是伤口。手指更是血肉模糊,指甲都翻了好几个。”
沈母闻言想想那场景,也是一阵的头皮发麻,忙低头看了看手中握着的纤细手指。崔瑾珠窘迫地听着她娘不要钱的夸她,被拉着的手也是微微有些发烫。
小赵氏看宋氏如此,忙补救道:“都好啦!她爹看着心疼,去太医那里给她求了药来,天天擦,身上一个疤都无的!”
沈俾文这时也顾不得矜持了,不敢进门,便在门边对他娘说道:“是啊娘,您别担心,我也给珠珠拿了好些药呢,肯定不会留疤的!”说完“珠珠”俩字,心中还颇为甜蜜地咂了咂嘴回味了一番。
宋氏闻言抬头便瞪了他一眼,又把一脸蠢相的他瞪了回去。转头却是一脸疼惜地对崔瑾珠道:“你这孩子,怎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以后可不能如此了!”
崔瑾珠只能讪笑着点头应是,被拉住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颇有些狼狈。
这日,两位沈太太在崔家凉棚里坐了良久之后,均是带着满心如意离开的崔家凉棚,顺便把默立在一旁、想尽量减少存在感以便能被忽视而留下来的沈公子也一并带走了。
走之前,宋氏还拉着崔瑾珠的手嘱咐道:“以后有机会我便给你下帖子,你多来我家玩。”
随后便扯着在一旁乐开了花的傻儿子走了。
而此时正目送他们远去的众人,却依稀听闻到远处似有琴笛和鸣之声。崔瑾珠听出这便是那日小狮子和沈俾文在莲华禅寺中合奏之曲。只是看来这次吹笛的不再是沈俾文了。
如果她再走近些,便能看到在远处河边白亭中,一女子素手抚琴,身旁另有一颀长的青衣男子侧头吹笛,身姿挺拔如松柏,面庞俊美似潘安,偶尔还低头与女子深情对望。好一对佳偶璧人!
下午沈俾文再来找她时,她便死也不出去了,静静坐在那边喝茶看书,就当没瞧见他可怜巴巴的脸。
还是崔瑾璮看不过眼,小声劝道:“你还是出去见见他吧,不然他老待在这儿,旁人见了也不好。”
崔瑾玞转头看了眼快成了望女石的沈俾文,也有些不忍心,跟着道:“便是与他说几句话,也不费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