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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含玉居就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看着眼前的苏乳母和六姨娘,苏浅玉展开一个无害的笑容,“六姨娘有孕,怎么不在自己院子里歇息着?跑来含玉居有什么事吗?”
真是迫不及待来送死呢!她眉毛一挑,无端端给了苏乳母几分心虚。
苏乳母暗暗给自己壮了壮胆子,大声说话,似乎这样会给她带来自信一样,“二小姐,我们来此是为了给六姨娘的孩子和你培养感情的,血浓于水嘛,不培养点感情怎么好?”
她们也懂血浓于水?既然如此还舍得牺牲一条小生命来对付她?
苏浅玉红唇扯起一抹冷漠的笑容,细看之下勾魂嗜魄,美得不可方物,“竹冬,掌嘴!”
一点也没有奴婢的自觉,一口一个我们?
不懂规矩?行,她来教!
竹冬大声应是,迅速来到苏乳母的面前连扇两个大耳光子。
直扇得苏乳母回不过神来,她脸颊两边各印着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出声怒吼,“你凭什么打我?”
她气得眼睛发红,恨不得生撕了苏浅玉。
“就凭你一个奴婢,对着主子自称我,就已经犯了忌讳,赏你两耳光,已经是轻罚了。”茶盏盖发出清脆的撞响声,苏浅玉用了一口花茶,神色惬意。
“你——”苏乳母气得咬牙切齿,想想一会就可以真正惩治这个小贱人了,她静下心,转过头和六姨娘说话,“刚怀的孩子,要注意休养才是。”
语气像个长辈,脸颊上通红的两耳光显得可笑。
见她吃了这么大的亏还赖着不走,苏浅玉扯起嘴角,一双凤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
脸皮真厚!
六姨娘十分给苏乳母面子,把她当成真正的长辈一样,两人一言一语讨论起育儿经来。
只是她的眼睛,时不时涌出一丝不舍。
要不是有苏浅玉在,她不能讨到好处,何至于要用她一个孩儿来扳倒她!
想到这里,六姨娘的心里满是恨意!
不一会儿,六姨娘就捧着肚子喊痛,“我的肚子好痛!”
她的眼眶里含着悲哀泪水,只不过更多的是对权利的野心和渴望。
苏乳母假装大惊失色,噌地一下站起来,“快让人去请大夫!”
谋害庶弟庶妹的罪名,一旦给她扣下去,苏浅玉就难以翻身了!
在没人看到的角落,苏乳母露出一个阴狠笑容。
苏浅玉也跟着站起来,皱起眉头,“快把六姨娘扶去客房。”裙摆已经见了红,为了接下来的好戏,她就勉为其难牺牲掉一间客房给这个亲手谋害自己孩子的女人好了。
红唇轻撇,带着些许嫌弃。
六姨娘被扶到客房里,苏青池和其他几个姨娘也都赶了过来,此时大夫还没到。
苏青池见到裙摆已经染红了的六姨娘时,眉头狠狠打了一个结,“怎么回事?”
他问着苏浅玉,毕竟是在含玉居出事的。
身后宁姨娘拧着帕子,神色有些担忧。她怕六姨娘这个白眼狼把这盆污水泼到苏浅玉身上啊!
苏浅玉示意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正想开口说话,反被苏乳母抢了先。
苏乳母插嘴说道,“老爷,六姨娘这几天都好好地安胎,胎儿正常,今个儿来含玉居,结果却小产了,肯定是有些人见不得六姨娘生下这个孩子!请老爷彻查啊!”
就差指着苏浅玉鼻子说她是凶手了。
“等大夫来看过先。”苏青池心里对娇媚的六姨娘,还是有那么几分喜欢在的。
不过他的嫡女在他心里份量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因为苏乳母三言两语就把罪定到她身上的,免得平白损了父女情分。
因着房里血腥味极重,所有人都移步到了含玉居的小厅堂里,只留几个有经验的嬷嬷照顾昏迷了的六姨娘。
很快大夫就来了,一诊脉,眉头就皱起来,走到厅堂里禀报道,“大人,这位夫人是闻了不该闻的活血香料之类的,导致小产的,至于具体是何物,依脉象看,极像麝香一物。”
一把花白胡子晃悠悠的,这些大户人家就是阴私多,一个胎儿就这么去了,造孽啊!
苏乳母一听,眼睛就发亮了,“老爷,六姨娘在自己的院子里分明是一派正常的,胎儿健康得不得了。谁会这么大胆子来谋害您的子嗣呢?”
说着,眉眼像锋利刀剑一般挑向苏浅玉,暗指苏浅玉的可能性。
“那她这几日有什么异常的吗?比如外出活动。”苏青池的怒火已经越来越高,敢有人在他的后宅动这种歪脑筋,彻底惹怒了苏青池。
苏乳母就等着这句话哩,眼睛瞟向苏浅玉,“回老爷,六姨娘只出过一次门,就是来二小姐这里,就是今日。”
顿了顿,装出一副鼓起勇气的样子,“六姨娘在自己院子里都没事,偏偏来一趟二小姐这里就有事,肯定是二小姐这里有问题。原以为二小姐是个好的,没想到连一个还没出生的胎儿都不放过。”
说着抹了抹眼角,做出一副失望的模样。
苏乳母活了大半辈子了,戏早就演的炉火纯青手到捻来,根本不在话下。
“苏乳母别乱攀咬人才是,二小姐一向御下仁厚,害人l小产这种事定是做不出来的。”宁姨娘气得连瞪苏乳母。
苏乳母可不干了,直接挑明了话说,露出刚才被竹冬扇得通红的脸,挤了几滴眼泪道,“老爷,这是二小姐扇老奴的,老奴这些年来,伺候苏府勤勤恳恳,到头来竟然换了两个巴掌。二小姐这样刁蛮,焉知她不会对六姨娘下手呢?”
她可得庆幸,刚才苏浅玉留下了这个证据。虽然脸上火辣辣地疼,但苏乳母心里却是高兴极了。
苏浅玉快要被她一步步逼倒了,她可不高兴么?
而苏浅玉,捧着一盏温热的花茶在手心,红唇噙着一抹笑意,丝毫没有苏乳母想象中的慌张,
“父亲,瞧苏乳母这话说的,要不是苏乳母对女儿不敬,女儿怎么会赐她耳光?这些日子女儿管理府务,哪样不是恩威并施?罚一个犯了错的下人,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