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偷换人生①⑥

消失绿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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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嘻嘻嘻

    对面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

    女生抿着唇偷笑道:“我以前当然是挺羡慕她的, 谁不想嫁入豪门啊,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谁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听说她今天流产, 就是因为发现老公出轨的证据了, 撒泼的时候被老公打了, 一不小心孩子就掉了。”

    女生妈妈倒吸一口冷气。

    “然后估计她在婆家也住不下去了,所以就搬回宿舍来了, 你都不知道她那个状态, 现在老的呀, 我都不敢认了,跟个中年大妈似的。”

    在对面的一再嘱咐下, 女生敷衍道:“我怎么可能跟她似的,把自己玩死, 算了算了不说了,她要回来了。”

    女生在其他两个室友的挤眉弄眼下挂了电话。

    门外响起了拖拉的脚步声, 女生赶紧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好, 拿起一本六级单词装模作样,耳朵却一直听着门口的动静。

    季青青推开门, 表情有些呆滞,她的身体好像很虚, 身上脸上都在浮肿, 头发也很久没有梳理过了, 乱蓬蓬的, 看起来干枯发燥,丝毫不见往日俏丽的模样。

    “季青青,你刚才是去给你家里打电话了么?”蒋璐还是禁不住扭过头,有些兴奋的打量着季青青落魄的模样,谁能想象到,这是当初爆红网络的那个最美艺考生呢。

    季青青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端着沉重的塑料盆往自己的床位走。

    另一室友朝蒋璐挤挤眼,解围道:“蒋璐你说什么呢,你没看青青拿着衣服呢么,她是去洗衣服了。”

    蒋璐瞥了瞥嘴,有些洋洋得意道:“青青,你怎么突然回宿舍住了啊,夏斯同家不大么?”

    字字如刀,插入她的心肺,哪怕她已经遍体鳞伤,却还是感觉到令人无法喘息的恸痛,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本就羸弱的手臂一抖,塑料盆“砰”的一声砸在地上,里面没有力气拧干的水溅了一地。

    -

    季青青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晚上,夏斯同带给她的耻辱,让她恨不得千千万万次生啖其肉。

    那晚,夏斯同喝的醉醺醺的回来,酒气溢了整个屋子,低沉的气压吓了季青青一跳,她赶紧熬了蜂蜜柚子水,小心翼翼的端到夏斯同面前,想要喂给他喝,不然酒精伤了胃,她会心疼。

    谁知夏斯同却一手打翻了水杯,异常粗暴的将她拽上-床,他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眼中带着猩红炙热的欲-望和滔天的恨意,他蛮横的撕扯着她的衣服,禁锢着她的手腕,像一只凶兽。

    季青青吓坏了,她怀着他们的孩子,她不能......

    可是夏斯同不听,任凭她在床上挣扎撕喊,他依旧冷酷无情的强要了她,没有半点温柔和怜惜,季青青的嗓子喊哑了,双腿疼的直抖,丝丝热流从身下缓缓流出,她痛的快要失去知觉,在最后的意识里,她亲耳听到夏斯同说:“季纯,我爱你。”

    季纯,是她的堂妹啊。

    那一夜,雨下的很急,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像是密集压抑的鼓点,也像是为死亡敲响的丧钟。

    乌云像是要把天给拽下来,将她埋葬,偌大的VIP病房里,只有她和夏斯同。

    季青青刚睁开眼睛,就感到小腹里一阵死寂般的空虚,她甚至无法骗自己给夏斯同一个机会,她期待的,心爱的宝宝,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它那么小,那么脆弱,她甚至清晰的记得它蜷缩在自己肚子里安静的模样。

    夏斯同把这一切都毁了,她彻底失去了她的孩子。

    夏斯同在她的病房里点了一根烟,浓郁的烟气呛的她呼吸困难,这个新婚不久的丈夫毫无怜惜的看着她,一字一句打碎她仅有的一点希望。

    ——我爱的是季纯,不是你。

    ——如果不是错把你当成她,我当初不会跟你上床,更不会娶你。

    ——现在孩子没了,也该终止错误了。

    ——我可以给你钱,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和季纯的面前。

    原来她在他眼里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个错误,季青青紧紧的抓着床单,眼睛里布满血丝,她嗓音沙哑,艰难的质问道:“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

    “因为这样,我才可以常常见到季纯。”

    夏斯同冷笑,就好像季青青是阻碍了他和季纯真挚爱恋的恶毒女配。

    一张价值不菲的银-行卡被甩在季青青身上,夏斯同的皮鞋声渐行渐远,没有丝毫留恋,季青青连流泪的力气都已经失去了,她怔怔的看着他丢下的卡,他以为,自己是为了钱么?

    一个人可以残忍到什么地步?

    侮辱了她的身体还不够,还要侮辱她的灵魂。

    季青青抿着唇,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陶瓷水果刀。

    既然这样,就把夏斯同一起带入地狱吧。

    她淡淡的笑了笑,水果刀刺破手腕,鲜血顺着她的手指流下来,温热,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她挣扎着,用鲜血在洁白的病床上画了一只火红的狐狸。

    她从未学过画画,这狐狸却画的魅惑,传神,就仿佛有双手在操控着她,让她情不自禁的沉沦,一定睛,狐狸狭长的眼睛静静注视着她。

    半晌,凭空传来了脚步声,季青青一抬眼,几乎被惊艳的窒息。

    “温曜!影......影后?”

    温曜穿着一身黑色的碎花长裙,裙身勾勒出她妖娆的身姿,柔顺的长发微微垂下,娇艳的红唇轻抿着,她稍稍一倾身,长裙领口微微坠下,露出半遮半掩的白嫩胸脯。

    她挑着一双桃花眼,饶有兴致的捏起季青青的下巴,眼中带着狡黠的皮意,柔声道:“没有想到,我就是媚骨?”

    季青青的血越流越多,她苍白的脸上却泛起羞涩的红晕,怯生生的点了点头。

    “把你的怨力给我,我助你得偿所愿。”温曜直起身,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季青青痴痴的脸,她纤长微卷的睫毛轻颤,唇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她伸出手掌,左眼角下的一颗泪痣,似乎会发光般闪烁了一下,妩媚生姿。

    季青青颤抖的伸出手,轻轻放在了温曜的掌心,露出释怀的一笑。

    光芒四射。

    【虐渣系统:你是媚骨,也是克星。你注定颠倒众生,也注定孤独终老。你要让负尽天下女子之人,死无葬身之地。】

    温曜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病床上,她看了看已经愈合的手腕和被子上消失的血狐狸,幽幽道:“我是媚骨,更是王,任务终结之时,就是我飞升之日。”

    她镇定的撩起被子下床,光着脚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地上有些冰,她却像丝毫不在意一般,一步步走到了全身镜前,看了看镜中的自己。

    虚弱,浮肿,眼睛发胀,头发凌乱,下巴和脖颈上还带着几道瘀痕,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淡淡道:“你还真是傻。”

    肥大的病服被她褪下,温曜一弯腰,抓起季青青染血的连衣裙。

    穿戴整齐,还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季青青,似乎从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原本光-裸的脚踝上,出现一只乖巧的小狐狸图腾,红的好似一团火。

    -

    “青青,你怎么突然回宿舍住了啊,夏斯同家不大么?”蒋璐脸上挂着看好戏的表情,得意的抿了抿唇,她实在是太讨厌季青青了,从入学那一刻开始,季青青总是更受人关注,而她仅有的一两次登上微博热搜,也是搭着最美艺考生室友的顺风车。

    温曜慌忙蹲下身,伸手去够滚落的湿衣服,她的手指微微发抖,头紧紧埋着,好像在忍不住的啜泣,她小心翼翼蜷缩着的模样,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丑小鸭。

    蒋璐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紧张的攥着椅背,虽然努力克制自己表露出来,但是心里还是不由一阵窃喜,她期待着季青青被气出眼泪的模样,一定让人开心死了。

    已经沾了灰土的衣服终于被温曜攥在手里,她的手背很白,显出黛青色的血管,上面还留着发红的针孔,楚楚可怜。

    紧接着,噗嗤一声轻笑。

    她慢悠悠的直起身,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了捏,淅淅沥沥的凉水从衣服上滴下来,砸在地面上,然后她妩媚的,优雅的,将沾满污泥的脏衣服,狠狠的甩在了蒋璐的脸上。

    “看来我演的让你很开心了。”

    “年轻人,以你这种资质,还是不要在娱乐圈混了。”

    说罢,她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惊在当场的蒋璐,褐色的眸子里带着深沉如潭的危险。

    最初他说出治不了这种话的时候,还有一丝丝羞愧,但现在,却觉得人力始终是无法回天的。

    方棹荷跪在地上,一张稚嫩俊俏的脸上挂满了泪痕,她今年十九岁,本是要上大学的年纪了,可是家里穷,根本凑不出上学后的生活费,她就在外漂泊了一年,想多赚些钱为自己攒够学费,但偏在这个时候,母亲患上了帕金森综合征。

    这个病她以前听都没听过,却被告知,即便有钱都治不了,更何况她们没钱。

    方棹荷不甘心,即便是缓解病情,她也不要母亲活在等死的绝望里。

    “那个......进口药要多少钱?我努力赚钱!”她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医生,手指紧紧抓着医生的白大褂,她多希望听到哪怕一丝丝可以救治的希望,她都会全力以赴的努力。

    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实话,这个病得上会越来越痛苦的,而且也很难治愈,即便用了那些药,也只是延长痛苦的时间,我劝你......”

    医生话还没说完,就见病房里一个瘦削的,滑着轮椅的女人现出身来,她的皮肤惨白,衣衫破旧,但头发却梳的整整齐齐,还得体的别着一个小卡子。

    看得出来,她年轻时也是个异常漂亮的姑娘,哪怕现在被病痛折磨着,也没有苟延残喘,颓靡等死,而是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尊严。

    “妈......”方棹荷眼睛通红,嘴角颤抖。

    女人朝她淡淡的笑了笑:“小荷,走吧,妈不治了。”

    方棹荷异常痛苦的摇摇头,她跑过去捧住母亲的手,坚定道:“妈,我能借来钱,我们去大医院,肯定有办法的。”

    女人心疼的摸了摸方棹荷的脸,用粗糙的带着老茧的手擦去她的眼泪:“是妈拖累了你,妈不治了,能活多久就活多久吧。”

    医生也赶忙过来劝:“对啊,其实这个病也看控制,要是心情好多运动,恶化的不快的。”可惜他没说,在等待死亡的过程中,患者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方棹荷虽然是个高中毕业的学生,但她最近一直刻苦努力,借了不少医术看,也大致懂得,这个病最后是要把身体的器官全部弄坏,痛苦而死的。

    她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自出生来,为了她的教育,母亲几乎没有享过一日的福,现在她终于长大了,她决不能容忍母亲离开自己,而且是以这种无能为力的方式。

    她轻轻摸了摸女人有些发白的鬓角,尽量柔声道:“妈,我们去找爸爸借钱好不好,我们不欠他的,等我攒够钱就还给他。”

    女人就像突然受了刺激一般,狠狠的用手拍着轮椅,脸上的皮肤也在颤抖,她瞪着眼,咬牙切齿道:“不行!我就是死也不要他的一分钱!”

    许是情绪太激动,女人剧烈的咳嗽起来,病痛使她的喉咙发肿发疼,险些喘不上气来。

    方棹荷吓得赶紧给女人顺气,然后紧紧的抱住她妈妈,小声安慰道:“我们不找,不找那个负心汉。”她一闭眼,眼泪滴在瘦弱的手背上。

    方棹荷的父亲黄景康,是当今演艺圈叱咤风云的天王,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一句话就可能决定一个小明星的命运,商政界也都有他的人脉,他就像一条纽带,连接着娱乐至死的演艺圈和权力纷争的商政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