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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这姜老太太倒好, 还扬言要把家产给二房一份?
凭什么?
那不是把白花花的大洋送给外姓人嘛?别说是徐氏了, 就是徐申氏这个亲家,听着都跟剜自己的肉一样。
“你可得想清楚了,你们老许家就是拔出一根毛来, 那也不老少呢, 叫一个丫头片子给带了去,那就太冤了!都是咱们静安的钱啊!”
“要我说这二房也太贪心了,就算是老太太心疼她们孤儿寡母,郭淑娴自己也得识点趣不能要啊, 她的嫁妆可不少呢, 给那丫头片子当嫁妆, 足够了!”
想到郭氏娘家也是洛平颇有名望的富绅, 徐申氏心里酸溜溜的,她倒是想叫徐氏出面搓和一下,把许静昭说给她儿子徐云霄,但转念一想,郭氏就是个生不出儿子的,万一这许静昭再随了她娘呢?
何况就算是徐氏只差没明说徐家配不上许家了,徐申氏也想再试一试, 自己女儿生的不差,万一能哄得许静安乐意,小姑能扛的过亲儿子?
这要是儿子娶了许静昭, 那女儿就彻底没希望嫁到许家了, “这样吧, 那死丫头今年不也十六了,咱们给她寻上一门亲事把她嫁了,省得她在家里碍你的眼!”
给许静昭踅摸亲事?凭什么?她又不是没亲娘,徐氏连连摇头,她才不操那份心呢!
见徐氏有些不情愿,徐申氏把道理给徐氏掰开了讲,“你想想,你们老太太且得活几年呢,许静昭要是早早的嫁了,难不成将来一个出嫁女还跑到娘家来争家产?而且就剩下郭淑娴,还不是由着你摆布?”
说的也是,郭淑娴这些年还是很尊重自己的,倒是许静昭,翅膀硬了,成天跟自己叫板,“这人家怕是不太好寻吧?”
凭许家跟郭家,太差的人别说郭淑娴,就是姜老太太那边也过不了关!
给许静昭说个门当户对的?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
“这事你别管了,都交到嫂子身上,嫂子定能给你寻一个满意的,”徐申氏心里已经多少有些谱了,“我走了,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
薛琰一回到自己院子,打发走青桃,便闪身进了空间,这个地方她太喜欢了,熟悉的药品跟器械给她最大的帮助就是安全感。
每天晚上她都会躲到空间里呆上一会儿,打开奶奶诊室的台灯,淡黄的灯光洒下来,看着奶奶写的满满的笔记本,薛琰才不会忘了,自己真的是来自百年之后,只有在这个空间里,她才跟现代社会有着神奇的联系。
尤其是经过这十几天摸索,她已经发现了这个空间的神奇之处,那就是这里头属于消耗品的东西,药品跟消毒液,她永远也用不完!
比如她这些天用的最多的碘伏跟双氧水,那装这两样东西的瓶子永远都是满满的!
而装着庆大霉素青霉素四环素的这些药盒子,取出一支之后,第二天再打开,仍然是一整盒摆在那里!
薛琰也曾尝试过把自己的钱跟首饰放到空间里,不过一块银元拿进去,依然是一块银元拿出来,再不会有聚宝盆那样的事发生,试过几次之后,薛琰也就死心了,老天给了她这么个好地方,已经是绝大的恩赐了,她本不应该要求太多。
又过了几天,姜老太太腿上的结痂开始脱落,看着新生的肉皮,姜老太太喜极而泣,她风风雨雨近六十年,老了老了,没想到差点被一个小伤要了半条命,“静昭,奶奶谢谢你!”
薛琰被这么一谢,很是不好意思,“瞧奶奶说的,自家人有什么可谢的?奶奶要谢啊,还得谢您自己,您没有嫌我小叫我一边儿玩去,就是最英明的决定了!”
姜老太太被薛琰的话逗的乐呵呵的,她指着薛琰冲郭太太道,“瞧咱们大小姐的小嘴甜的,哎哟,奶奶就是不吃糖不吃肉,心里也是熨贴的!”
她从丫鬟手里拿过一只匣子,递给薛琰,“打开看看,”
这是要送自己礼物?
薛琰更不好意思了,之前她谎称自己拿出来用的器械都是自己用生活费跟修女们买的之后,姜老太太就叫人送过来的五百大洋,
这些天薛琰已经从郭太太那里大概了解了一下如今的消费水平,她自己大概算了一下,一银元能买到三十斤的上等大米,猪肉只要一毛四一斤,笼统的说,一块银元相当于她曾经生活的时代一百块钱。
这五百块大洋的医药费已经很不少了,何况她空间里的药品又是能“再生”的,这会儿姜老太太再给,薛琰怎么能再收,“奶奶,您自己留着吧,”
“这孩子,你打都没打开呢,就叫我留着?我一个快入土的老婆子,留那些做什么使?”老二媳妇真是把孙女教的好啊,这些年郭氏的账目清清楚楚,孙女更是从来不像别家的那些女孩子,成天为个衣裳脂粉跟人争来斗去的。
姜老太太越看薛琰越喜欢,“快看看中不中意?”
薛琰无奈地在姜老太太殷切的目光中把匣子打开,“这,”
里头是一条翡翠项链,一颗颗圆润的翡翠珠子用的全是颜色最饱满的阳绿!
就算是薛琰再不懂行,也能看出来这东西不便宜了,而一旁坐着的郭氏也忍不住出声了,“娘,这东西太贵重了,静昭还小……”
薛琰的神色大大的取悦了姜老太太,她把那串翡翠链子取出来给薛琰戴上,端详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咱们静昭生的白净,再艳的色也撑得住,这块料子是我早些年得的,如今不都时兴翡翠了嘛?我想着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拿出来给她们玩呢!”
这样的东西拿着玩?
薛琰表示自己真的玩不起啊,“奶奶,您也说了,这玉料您留了多年了,不如您还留着吧,这链子您送给我,我也不敢往外戴啊!”
“有什么不敢戴的?你是老许家的小姐,不过是一条翡翠链子,我早就看了,如今城里的时髦太太们都兴这个样子呢,特意叫人碾的,给你就你戴着,奶奶啊,压箱底儿的好物件多着呢!”
姜老太太怜惜的抚着薛琰的脸,“静昭也长大了,该到打扮的时候啦,唉,家里三个寡妇,一个比一个灰头土脸的,带累的我们这花骨朵儿般的小姑娘,也蔫头搭眼的,这可不行!”
她看了一眼郭氏,知道郭氏或是自己没心情,或是考虑到她的心情,才没有好好的打扮女儿,“你呀,家里除了静安,就是静昭,这许家大小姐可不能叫人比下去,下午你叫咱们洋布庄的人来,给静昭选料子裁衣裳!”
这么条价值连城的项链压在脖子上已经够叫薛琰心虚的了,再做新衣裳?她也不爱那些个啊,“奶奶,我衣裳真的够穿了,而且在学校里大家都是穿校服的,衣服再多也穿不着,都浪费了。”
据她观察,姜老太太可是勤俭持家的一个人。
可别提孙女上学的衣裳了,浅蓝的偏襟儿上衣,下头配条黑布裤子,听说是最时兴的,姜老太太是怎么看怎么不喜欢,“你上学是上学,在家可不许那么穿,难看死了。”
“你没回家的时候,咱们洛平新任的张道尹宴客,我也去了,人家家的那几位小姐,别提多精致漂亮了,都穿着西洋人的裙子呢,”
姜老太太其实也没有多喜欢那些洋装,但为了叫孙女能打扮起来,也是拼了,她双手比划道,“那裙子里头也不知道装了什么机关消息儿,撑的那么大,这裙子一大吧,腰就显得一扎粗,头发还弄成卷儿,听说是那火烧的钳子给燎出来的,不过还挺好看。”
薛琰其实已经从姜老太太微表情里看出来嫌弃了,她忍不住逗老太太,“是嘛?我在汴城也见人弄过,奶奶,我也去把辫子剪了,烫成卷儿好不好?”
“你给我闭嘴吧,老太太同意我都不能答应!”郭太太一巴掌拍在女儿背上,女儿这头乌油油的头发多漂亮啊,“你要是弄那么一头卷儿,不成西洋狮子狗了?”
“就是,”姜老太太抚着薛琰垂在胸前的两条大辫子,“我就那么一说,咱可不去烫,这万一钳子太热烧着了呢?她们那样的衣裳,半个膀子都露外头了,出去不成笑话儿了?奶奶只是叫你穿的鲜亮点儿,咱家要布有布要裁缝有裁缝,亏着谁也不能亏着我孙女儿!”
可他太疼了,根本没有力气跟几个壮仆硬抗,不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躺在客房的床上了,他看着手里拿着剪刀,还用一个大口罩捂着半张脸的薛琰,“你,你想干什么?”
薛琰一笑,指了指顾乐棠的裤子,“难道你还有力气把裤子脱了?”
说完直接弯下腰,顺着裤边儿一路剪了上去,刹时,一条白生生的大腿露了出来。
“呀,”青桃吓的连忙转过身去,“小姐!”
“出去!”
薛琰冷冷的说了一句,已经麻利的开始帮顾乐棠清创了,这也是个人才了,几十里的土路,坐车都能把人晃散了,他们倒好,骑自行车过来?
好洋气哦!
可惜摔了个皮开肉绽!
“你这是摔在石头上了吧?可真够倒霉的,”不然也不会被扎出这么深的口子,“忍着些,就两针,”
顾乐棠都要疯了,“你,你怎么这样?”
问都不问他,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把男人的裤子给剪了!
他努力往回抽自己的腿,在一个姑娘面前露大腿,太羞耻了!“我的裤子,你出去……”
唔,他好想回家……
薛琰目光炯炯的看着顾乐棠,能叫许静安小心巴结的人,肯定得有权有钱啊,“你裤子很贵?裤子比腿值钱?”
她看着顾乐棠还在汩汩涌血的伤口,直起腰一脸严肃道。
“我哪是舍不得一条裤子,你,你,”顾乐棠差点儿被薛琰给气晕过去,“你把口罩给我摘了,说话挡着脸,没礼貌!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你怎么,”
他不是心疼一条裤子,而是气愤她的行为!
原来是因为这个,薛琰看着顾乐棠红通通的脸儿,发现这位顾公子长的真心不错,眉毛浓黑眉型更是如眉笔悉心勾勒过一样,鼻梁高挺,可能是因为失血的缘故,微嘟的嘴唇粉粉少了许血色,纯天然的大双眼皮,挺翘的睫毛,顾乐棠瞪着都不用戴美瞳的大眼珠子看着自己的时候,委屈的想叫人掏颗糖哄哄他。
薛琰恶趣味上来,挑眉道,“瞧你那点儿出息,不知道还以为我脱了你的裤子呢!”
“嗡,”顾乐棠两耳轰鸣,瞬间失聪,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薛琰把一根黑色的线穿到一根弯弯的针上,正举在自己面前,他顾不得质问薛琰刚才的话了,“你,你要干什么?”
这治伤怎么还要动针线,而且这针是怎么回事?
“你伤口有些深,缝合一下恢复的快些,没事,你发呆的时候我已经用了麻药了,不会太疼的,”薛琰看着顾乐棠傻乎乎的模样,觉得挺好笑的,“你们家不是神医吗?”
她晃了晃手里的针,“不会缝合针都没见过吧?”
“我们家是中医,不兴西医那一套,”生在医学世家,虽然没学医,但顾乐棠也不是完全没见识,只是他爷爷跟父亲对西医有些不屑,连带着他不有些看不上,“这样能行么?你跟谁学的?”
薛琰估摸着麻药的劲上来了,弯腰开始缝合,“没跟谁学,把你的腿当布就行了,放心,我六岁起就跟着我娘学针线了。”
“跟,跟你娘学的?”顾乐棠恨不得昏过去,可没等他昏呢,薛琰已经熟练的打了个结,拿手术剪把钱给剪了,“好了,就两针。”
顾乐棠低头看着自己肉里那道黑黑的线,太可怕了,他好想回家!
“我,我跟你说,我可是认识洛平新上任的道尹张行恕,他也知道我来洛平了,我要是有个闪失,管你是谁,我爷爷都不会饶了你!”
“你爷爷?不是神医么?权真不小啊,”薛琰把敷料盖在顾乐棠的伤口上,转头去撕胶布,“你说我要弄死你,往这后头的山里一扔,就算是你爷爷来了,能不能叫你生死回生?”
薛琰脸上蒙着口罩,就剩下一双又圆又亮的大眼睛,可当这双原本应该秋水盈盈的眼睛里露出的是凶光的时候,顾乐棠只剩下没出息地往后缩身子了,“不,不能,你,你不是许家大小姐嘛,我跟你大哥可是好朋友,这次可是他请我到你府上玩的,你,”
他努力挺了挺自己并不厚实的小胸脯,“你也得把我当大哥!”
大哥?
薛琰都有些后悔自己心太软把仅有的麻药给他用了(能再生的事薛琰自动忽略),“好吧,大哥,麻烦你好好躺着休息,”
她端起器械盘,“你家是神医,自然知道这伤口要是邪风侵入,引起惊风那可是会要人命的,你刚才也看见了,就算是有裤子挡着,伤口里也混进了许多脏东西,”
看着顾乐棠的小脸越来越白,精致的五官多了份我见忧怜的气质,这反正更叫薛琰起了虐一虐的心思了。
她不怀好意的低头看了一眼顾乐棠光/裸的大腿,该说的话却一句也没有减少,“那条路是往洛平唯一的通道,沿途庄子上的百姓都要走的,你想想,不说驴屎马尿猪大粪,就是大家咳嗽吐的痰积年累月的都能把路给盖住了,”
“别,你别说了,你不是大夫么?那个风邪入体是有药可以治的,”顾乐棠被薛琰恶心的从头发尖到脚指盖儿都是鸡皮疙瘩,“你给我开点药,不,你跟外头人说说,烧水,我要洗澡!”
他太蠢了,怎么就信了许静安的话要到这破庄子里来打猎?还骑着洋车?
小美男被自己吓的一副濒死之态,薛琰满意的点点头,“行,我这就给你开去,不过你也知道,这庄子离最近的镇子也七八里地呢,”
“我出赏钱,”顾乐棠立马去摸衣兜,从皮夹子里抽出一张十元的大票,“这个,算是府上贵仆的辛苦费,麻烦了!”
看着快被自己吓哭的顾乐棠,薛琰一笑,根本不接钱,“行了,你好好歇一歇吧,你叫人给你端洗脸水,你这腿最少十天不能沾水。”
说完也不理会欲哭无泪的顾乐棠,开开心心地端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乐棠怔怔的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这真的是许家的大小姐?
大小姐不应该是一身衣饰华贵,妆容精致,语调温软?
这位大小姐就这么穿着一身浅蓝棉布衣裤,头发还在脑后扭成一个奇怪的髻,浑身上下连件首饰都没有。
他简直觉得自己是聊斋故事里误入深山的书生,而刚才这位姑娘,分明就是在深山里对自己施了邪术的山妖树怪!而他,一点儿反抗之力都没有!
……
“怎么样?”姜老太太一见薛琰进来,忙问。
许静安已经从姜老太太这里听说了许静昭跟着汴城的神父学西医的事了,又亲眼见到奶奶的腿完全好了,人还比之前健康了许多,算是真的信了,“静昭,我跟你说,他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少爷,你可得把顾公子给照顾好了,哥哥以后的前程可都在他身上了!”
姜老太太不悦的皱皱眉,“你妹妹是个学生,又不是伺候人的,”
“你不放心顾公子,就过去看看吧,他的伤不算严重,”薛琰把写好的方子递给一旁的胡庄头,“胡伯叫人去镇子上一趟吧,嗯,这个方子给镇子上的药铺的坐堂大夫看看,让他酌情调整,”
薛琰毕竟不是学中医的,对有些方子也只是略有所知,这用药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人士的好,好歹是个美少年,逗着玩挺好,但真用错药死在她手里就太可惜了。
许静安头也不回的跑了,姜老太太叹了口气,走了近一年的孙子回来了,没想到见的第一面就是这么个情景,“静昭,那顾公子伤的重不重?”
虽然京都离洛平上千里地,但顾神医却不是一般人,顾乐棠真在洛平出了事,许家真的承受不起。
“奶奶您放心,他就是皮外伤,说起来比你腿上的伤还轻呢,又年轻力壮的,恢复起来快得很,”薛琰拍拍姜老太太的手臂宽慰道,“不过大哥怎么想起来把人带咱们家来了?”
自己这个孙子啊!“还能怎么想?不过是起了攀附的心!”
她们这样的商家,想生存,想把生意做大,攀附是在所难免的,但怎么做,却是需要智慧的,孙子显然缺少这些。
“你看那个顾公子还要养多久?”
姜老太太掩下心头的失望,继续问顾乐棠的伤情,“这不都七月底了,八月我大寿,你改了章程,咱们就得早些回去准备不是?”
姜老太太对薛琰的提议动了心,就算在庄子上,也跟郭太太大概商量了一下,又把胡庄头叫来问了问,听说能在农闲的时候以工换粮,胡庄头哪有不高兴的,当下就要给姜老太太磕头,对于他们来说,粮食跟大洋,比几顿肉要可贵的多。